书香贵女_流晶瞳【完结+番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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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拙道:“何姨娘不痛快,与我何gān。”若无其事的去换衣洗脸。

  小孩子任xing、耍脾气是正常的。六姑娘一向没什么心眼,说话耿直。夏衣只能叹口气。

  跟着一块儿回来的小喜落后一步,悄声对乔妈妈嘀咕几句。

  在小福的伺候下,林若拙洗gān净了手脸,换了身家常衣服,头上的发钗去掉。只余两根缀珠缎带。取下挂在墙上的玉箫,准备练习。

  为了保护视力,天色一暗,她就不再看书写字。只做些音乐、瑜伽、跳绳之类的活动。之所以放弃大家闺秀多数学习的琴,是因为chuī箫可锻炼中气、肺活量,乐器携带也更为方便。

  等着她一通折腾完,再次更衣洗漱,即将入睡。乔妈妈和夏衣进来服侍,宽衣卸簪,乔妈妈边动作边和她聊天,似不经意的闲谈:“姑娘今儿和二少爷聊了半个多时辰,可有说了哪些热闹事?”

  林若拙道:“说了新学的书,哥哥如今正读《大学》。”

  乔妈妈道:“这就是了。兄妹间正该这么亲亲热热的。原不该吵闹瞪眼。”

  林若拙暗自一笑,果然,和二哥哥那一番开窗密谈,传了有心人的耳,来她这儿打探详qíng了。便直冲冲的道:“谁吵闹了。我分明好好说话来着。怎么一个个都说我吵闹?哥哥今天也是,说我该和七妹八妹和气相处。我哪有对她们不和气?他又是生的什么气?”

  乔妈妈便笑道:“二少爷这是关心姑娘。嘴上说的厉害,心里却是疼的。”

  林若拙却是赌了气,不再说话,脱了鞋盖好被,翻身背对着外面。

  乔妈妈知她脾气,从不生隔夜气,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也不再多事。顺了顺四角挂着的香囊流苏。掩了帐子,底端塞严实,放下垂幔。因她不用人睡脚踏守夜,留下一盏小灯,和夏衣二人退至外间,嘱咐了值夜的小福几句。关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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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中,huáng氏卸下簪环,散着头发,用梳子一下又一下轻梳,通筋活血。

  卢妈妈走进来,接过她手中的梳子,边梳边低声汇报刚刚乔妈妈派小丫头过来传的话。

  huáng氏眉眼轻弯:“是为这事生气。也难怪。老二向来是个端方的。今儿这一出闹本是八丫头理亏,可六丫头那番话说的气势太足,八丫头看着就可怜了。老二只怕还想着,正因为是自己的胞妹,教训的该更严些。六丫头又是个拧脾气,气不过也正常。不过到底是亲兄妹,气再多也终有过去的时候。”

  “可不是。”卢妈妈附和道,“前头吵,后头和。六姑娘走的时候,二少爷一路送到门口,直到背影看不见才回去的。”

  huáng氏点头:“本就是这个理。”

  卢妈妈顿了一下,上前道:“六姑娘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怕明天也不会先放下身段求和。只怕……老爷今儿是歇在何姨娘处……”

  huáng氏嗤笑:“那又怎么样!只要没身孕,随她们怎么闹去。老爷不过一个七品官,文不成武不就,就是私房钱也没存几个。她能闹出个花儿来?再说……”她冷笑一声,“她要真闹出个花儿来,我都不用出手,第一个不饶她的就是老太太。”

  因为是填房,前头又有一儿一女留下来。huáng父在定亲前对林家打听的特别详细。正是因为打听出林老太爷治家严谨,才没有太介怀秦氏的死因。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秦氏虽然命运悲惨,自身的婚姻经营也有问题。不然不会落得那般结局。

  林老太爷步步高升,后宅的稳定有不可磨灭的功劳。文人做官,声誉有时比xing命还重要。林老太太要qiáng了一辈子,最容不得打脸的,就是林家的声誉。宠妾灭妻这种事,一旦有苗头出来,老太太绝对会第一时间掐毁消灭。

  卢妈妈依然担忧:“话是这么说,可太太,她那个枕头风chuī多了,老爷和您离了心……”

  “噗——”huáng氏捂嘴笑出声来,“秀眉,你怎么比我还看不开。老爷是什么样的人……”

  林二老爷是什么人?一个被母亲娇惯坏了,长不大的孩子而已。没事摆摆威风。真要他承担什么,能比狗跑的都快!

  “到时候哄哄就是。”huáng氏不屑一顾。她生了两个儿子,年近三十,也不打算再生。熬坏了自己身体不值得。林海峰少来她屋里更好。白天管家,晚上哄了儿子还要哄丈夫。哄个一次两次就行了,天天巴在屋里哄。她又不是铁人,哪有那个jīng力。

  “你当他真心疼六丫头?你瞧瞧这家里,有谁是真心疼她的?”huáng氏一针见血,“他们要的不过是个家宅安宁。不能出姐妹相争的闹剧。只要将这个在面子上平了。再说两句好话,什么事过不去?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六姑娘、七姑娘、八姑娘,谁是不是受了委屈?林老太太根本就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将林家女儿培养成‘合格’的大家闺秀。

  天真直白,不会看眼色,不会藏心事。受不了半点委屈。这样的姑娘去别人家做媳妇,不被吃的渣都剩不下才怪。秦氏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第 5 章 父亲

  卢妈妈认真的听着自家主子的感言。遇上一个有主见的主人,做奴婢的就要少说话,摆出合格的倾听态度。太太书读的多,见识自然比她们这些家生子出生的下人高出一筹。听的多了,也是一个自身见解提高的机会。只有见识上去了,才能紧跟太太步伐,办事体贴入心。卢妈妈从一众陪嫁丫鬟中杀成huáng氏第一心腹,绝对不是偶然。

  眼见着huáng氏说的口gān,及时送上一盏温白水。叹道:“太太说的不错。只可惜,这回又是六姑娘最吃亏。”

  huáng氏聊天的兴致被这句话提了起来:“谁说不是呢。要不怎么说没娘的孩子最苦。别说她一个姑娘家,就是若谨哥儿,二房正经的嫡长子呢。老爷过问过多少?也不过是面子qíng。听夫子说课业好,夸奖两句。听说贪玩了,不问缘由厉声喝骂。这也叫亲爹?”huáng氏啧啧嘴,“秀眉,你当日是瞧过我父亲怎么教我几个哥哥的,可有半点相像?小孩子哪有不贪玩的,一味喝骂就能骂好了?我瞧着,谨哥儿已经是读书读的有些犯傻了。流于表面,继续这么下去,日后也是个难成器的。”

  “所以啊,我早就不指望老爷了。”huáng氏叹了口气,“我得好好活着,看着信儿、慎儿长大成人。没娘的孩子苦啊,连颗糙都不如呢。”

  “太太您这才是杞人忧天。您福气大着呢!岂止是看着两个小少爷长大成人。儿孙满堂,诰命母亲的好日子全在后头,数不尽的福享!”卢妈妈笑着说讨巧话。心下有些不以为然,什么人什么命。六姑娘和二少爷再可怜,也是锦衣玉食,仆妇成群的娇养着。比那荒年卖儿卖女的农人,比她们这些一出生就是奴籍的家生子,不知好出几百倍。已是大大的好命,会投胎。

  长夜漫漫。huáng氏不指望男人,却也欢喜有人陪着说话,打发寂寞。卢妈妈附和的讨巧,她的心事就吐露的更多些:“所以,几个姑娘的事,我一概不问。继母难当,管严了,说你折腾人。管松了,说你故意放纵。该有的份例我不少,该请的女夫子我一个不落。其它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行了。没得引火上身。左右我就两个儿子,嫁出去好不好,带累不到。”

  卢妈妈笑道:“看太太这话说的。您才多大,说不准过两年就再来个贴心的女儿。”

  huáng氏冷笑:“你懂什么。孩子生的越多越好,那是乡下蠢妇的见识。”正经大户人家的女儿,自有一套保养方法。除非是生不出儿子。不然,没有哪家的夫人会不知节制的生产。她的两个儿子算上怀孕期,前后差不过一年,已是太密集伤了身。必得好好调养几年才能不碍寿数。几年一过,她都三十过半的人了,再去挣命一样生孩子,或是难产,或是像秦氏一般倒霉,算谁的?林海峰洒两滴不值钱的眼泪,转身抱美妾,娶娇娘。最终苦的,还不是她自己和两个孩子。她才不要再生。三太太童氏,可不就是连生三女坏了身子,不得不咬着牙靠庶子承袭香火。

  “这事得看命。”这些话不好和下人深说,她打了个呵欠,结束今晚的闲聊:“不早了,歇了吧。”

  卢妈妈忙轻手轻脚的伺候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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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拙心无挂碍睡的香,huáng氏孤枕而眠睡的稳。其它人就没这么淡定了。

  林若菡自来多心,回房后和齐姨娘说了好一会儿话,心里琢磨着明天众人会有什么反应,辗转而睡。

  齐姨娘叹息着替她掩上门,生下来就抱养,这么多年下来和亲生的也差不了几分。她年纪大了,早就弃了那争宠争qiáng的念头。唯一放在心里的,也就这个从小带大的女儿。林若菡好胜心qiáng,自认不差林若拙什么,一心想在长辈跟前出彩。可惜她不知道,林二老爷选择xing的遗忘了她的出身,不代表林家其它人也忘了。尤其是林老太爷和林老太太。林若菡再要qiáng,也争不过命。这些话,她没法和她说,只能暗自唏嘘。

  何姨娘院中,美妾温柔,稚女天真,围着林二老爷说些家常趣事,其乐融融。

  林渣爹耳朵听着闺女撒娇,眼睛时不时扫过何姨娘高耸的胸脯,想着晚间可以怎么怎么……销魂自在其心。

  没多时,林若芜就说到了晚饭后的事:“……想和二哥哥好好亲近,谁知惹恼了六姐姐,是我的不是……”

  就像条件反she一般,但凡提到林若拙,林渣爹第一反应就是不喜,没事也要生出三分不快。更别说听见她欺负庶妹,恼怒之极。yīn沉着脸:“我原道她呆傻,总还算安静。却不想竟是学会仗势欺人了。好,好的很那!”

  何姨娘黯然的抹了抹眼睛,qiáng笑道:“不怪六姑娘,她是嫡出,原就要比八丫头尊贵些。看不上我们也是常理。”

  何姨娘不愧是从秦氏身边出来的,熟知这对原配夫妻过往,最能卡住关键点。一句“看不上”,勾起了林渣爹很多不愉快的回忆。科考落榜,秦氏一直在唠唠叨叨。荫恩捐官,她又唉声叹气,嫌弃不是进士出身,将来升职艰难。外出应酬,又疑神疑鬼,话里话外劝他少去。收个通房丫头也啰啰嗦嗦。说来说去,还不就是嫌他没出息,看不上。

  “哼!”林二老爷冷哼一声,“她如今大了,是该好好上上规矩。”语气中透着满满的不快。

  何姨娘见好就收。二老爷来她这儿是开心的,总置气可不利。还得将qíng绪再调回去。眼风一扫林若芜,林若芜收到,笑曰:“父亲,女儿有些累,先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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