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雪应了声,看了眼四姑娘,又看了眼缨歌,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叹口气,退了出去。
就是木鱼脑袋傻不拉几的还成劝四姑娘别与杜熙月为敌,日后要是被杜熙月比下去,看你跟着四姑娘有好日子过?缨歌对茜雪的背影翻了个白眼,露出不屑的神qíng。
“前两**跟着含巧都发现什么了?”四姑娘语气淡淡的,从镜子里看了眼身后缨歌。
缨歌没料到四姑娘会突然发问,愣怔了一下,随后凑了过来,笑着应道:“我看姑娘没过问此事,还以为姑娘不关心这事了。”
四姑娘朝身后睨了一眼,皱了皱眉:“别废话,捡重点的说。”
“是。”缨歌脸色微怔,“含巧那天去了马房,因为马房住着几个小厮,我便不好跟得太近,只在对面的拐角处一直守着。”
四姑娘听着,“嗯”了声,轻点了下头,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然后不多会,里面有马车出来,赶车的是个老头,我不认识。”缨歌小声道,“然后含巧没出来,我也在外面跟着等,约摸不到两个时辰,那老头的车就回来,之后我就看见含巧从马房那边探头探脑的走出来,直接回了榆萌苑。期间,就只有这一辆马车出去过。”
“赶车的?老头?”四姑娘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她确定这车肯定是去给王姨娘通风报信的,只是这报信的人,她也不认识。
“二姑娘真是神通广大,连马房的车夫都认识。”缨歌看着紧皱着眉的四姑娘,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你怎么知道她认识那车夫?”四姑娘反问道。
缨歌回道:“这当中,含巧曾出去过一趟,我就跑到马房一探究竟。正巧在院门口碰到一个要去办事的小厮,我谎称是二姑娘的丫头,来找人的。那人只是奇怪的看我一眼,然后指着含巧去的方向说那丫头去茅房了,临走还叨咕了一句……”
“说了什么?”四姑娘迫不及待的问了句。
“他说,二姑娘真有意思,差人出去办事,这才多久,人还没回来呢,又急着出来找人。”
“他指的是找含巧,还是那老头?”
缨歌想了想,回道:“应该是那老头。因为我跟小厮佯装解释,说只是来找含巧问个事,没有要她回去的意思。那小厮口气还不小,说既然指定了人出去,就该老老实实等信,以为马车出去一趟转个眼就能回来。”
四姑娘听到这,皮笑ròu不笑地“哼”了一声:“杜熙月,这次我要你在二太太面前抓你个现形。”
……
“既然病了,就在屋里好好歇着就是了。何必还带着这丫头出来。”二太太正对着杜熙月笑道,四姑娘就进了里屋,给二太太请福。
“太太,四姑娘来了。”周福荃家的在二太太身边小声提醒道。
话音刚落,杜熙月就睃了眼四姑娘,见她正瞧着坐在小杌子上的瑞香,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似乎瑞香也察觉到异样,将小杌子往杜熙月身边挪了挪。
“周妈妈,要姑娘们都坐着说话吧。”二太太亲和地笑道。
“是。”周福荃家的应了声,去了外屋要小丫头搬了个锦墩子进来。
四姑娘看着那锦墩子,“咦”了一声,又瞟了眼瑞香,撒娇道:“母亲今儿怎么格外偏爱二姐,连瑞香都有坐了?”
“我就知道你个丫头是个爱计较的。”二太太指着,笑起来,“那丫头病了,又急着回来伺候你二姐,我体恤她这份用心上,给她赐个座。这要是换了你屋里的茜雪,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母亲是个宽厚仁慈的人。”四姑娘笑着应道,然后瞧了杜熙月一眼,又说,“母亲,你还不知道,前两日二姐屋里的含巧去了马房,不知道是给谁送信去了。”
话音一落,屋内的目光都落到杜熙月身上,唯独瑞香低下了头,看不清表qíng。
“这是怎么回事?”二太太收了笑容,皱着眉头问道。
顿时,房里安静下来。
既然派人跟踪我……杜熙月腹诽着,淡淡地看了眼一脸幸灾乐祸的四姑娘,起身福了福,道:“母亲,是我叫含巧去的,不过是送信给甘妈妈问问瑞香的病qíng而已,这是若母亲不信,可以叫甘妈妈过来对质。”
叫甘妈妈过来对质?二太太挑了挑眉,没吭声,屋里也没其他人说一句好还是不好。二太太是jīng明人,不会傻到真把甘妈妈叫来,再说甘妈妈是王姨娘的心腹……
“二姐,你叫甘妈妈来对质,不等于监守自盗吗?甘妈妈就是看着王姨娘的面子也得向着你说不是。”四姑娘猜着二太太的心思,冷笑道。
“可瑞香病了是事实,不然可以叫母亲请个大夫来为瑞香诊诊脉便知真假。”杜熙月说这话时挺直了身子,心想着,别以为我是软柿子任你搓圆搓扁
“二姐既然这么说,那就劳烦母亲……”
“够了”没等四姑娘话说完,二太太揉了揉眉心,厉声道,“不过是丫头病了,却弄出这般是非来。老太太当初把你们放在一个院子里住,就是希望姑娘们能团结相处,这倒好,你们两个掐上了,尽给大房的看热闹去了。”
“母亲息怒。”杜熙月和四姑娘看着二太太变了脸,异口同声地说道。
“都回去吧。”二太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周福荃家的赶紧给两位姑娘使了个眼色,示意都赶紧退下去。
杜熙月福了福,一声不吭地带着瑞香出去了。
四姑娘则有些不甘心,可看了眼沉着脸的二太太,只得撇了撇嘴,跟着出去了。
“二太太,您看这事……”周福荃家的送完姑娘后回来,小心翼翼地在二太太身边讨主意。
二太太面色微霁,把茶盖刮得杯沿嗡嗡作响,半晌才道:“你去把小红叫进来,要她替我去办点事。”
周福荃家的一怔,以前向来jiāo给自己的事,怎么这会却叫一个传膳的小丫头进来?她面上应着二太太的话,心里多少明白了二太太为何这段时间不怎么待见自己了。
“二太太,小红来了。”周福荃家的叫来了小红后,很自觉的退了出去,不过只到了门外,她就往里屋窗户的方向走了几步,保证既可以听到屋里说什么,又不让被二太太发现。
“你去打听一下,这两日榆萌苑那边有什么人去了马房。”二太太jiāo代了一句,便遣小红出去。
周福荃家的在外面一惊,她原本想听个究竟,没想到二太太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小红出来了,正当她想着往哪躲时,就听见小红高声问了一句:“周妈妈,您在这儿啊,正好二太太叫您进去。”
什么叫我进去?你这是告诉二太太我在这里偷听吧……周福荃家的冷冷扫了一眼,清了声嗓子,拉了拉衣服上的褶子,就进屋了。
小红嘴角微翘,踱着碎步,出了西院……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无心cha柳
第六十一章 无心cha柳
然后瑞香的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一连几天,二太太也没再提起这事了。就在大家都以为此事风平làng静之时,四姑娘屋里传来缨歌撕心裂肺的哭声。
“怎么会这样?”杜熙月听完瑞香说完之后,紧锁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姑娘,你说下个一会不会轮到我?”瑞香一脸焦急的看着杜熙月,紧咬着嘴唇。
杜熙月摇了摇头:“先别急,你确定缨歌与你那事有关吗?”
她没想到二太太沉静几天后,既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缨歌要卖个人牙子难怪瑞香也显得这般着急。
“确定”瑞香使劲地点了点头,道,“这话是西院的婆子们说的,定不会错而且她们还说,就是四姑娘派缨歌跟踪含巧去了马房。”
杜熙月听罢,没吭声,就在四姑娘说含巧去马房的时候,以她屋里两个丫头脾xing,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缨歌gān的事……这就叫“损人不利己”,原本想害人,最后把自己也折了进去。
“那四姑娘现在房里安排谁过去?”杜熙月想到这,问了一句。
“我的好姑娘,现在我还哪里管得了谁去四姑娘房里呀我只求姑娘想想办法,无论如何别让二太太把我卖出去……”瑞香见杜熙月对自己的事并不上心,反而关心起四姑娘房里的新丫头,几乎要哭出来,她跪在地上,抱着杜熙月的腿,哀求道。
这一说,倒提醒了杜熙月,按理二太太应该先处置瑞香才对,怎么先把缨歌给卖了呢?而且这才多大的事……想到这,她心里一紧,二太太这是杀jī儆猴,暗示姑娘们不团结的下场吗?
可转念一想后,她又觉得不对,四姑娘这次“偷jī不成蚀把米”,这笔账一定算在自己头上,日后只会更针对自己。她为自保,把瑞香的恨转嫁到四姑娘身上,可最后谁成了矛?谁成了盾?都不过是她和四姑娘之间的事,而二太太只用在一旁冷眼旁观,只等着胜负一出,胜则优,败则汰……命运全握在二太太手里。
这样思来,杜熙月心里一沉,深宅大院,老太太没死,谁不觊觎着家里的财产和权益?鬼才信下面两房能其乐融融,和睦相处……大太太只有一个姑娘,好不好都得认命;二太太就不一样了,膝下两个姑娘,东方不亮西方亮,总归得有一个能给她长脸,长出息的。
若说儿子是她们争权的筹码,那女儿就是求荣的工具
杜熙月想到这,内心感到一阵悲凉……她和四姑娘不过都是二太太手上的一颗棋,而二太太却想在她们两个之间挑一个更好的出来,毕竟她们要嫁的也是望族——能嫁进去是一回事,在里面生存是另一回事……
二太太这般费心的“培养”她们,她真不知道是该感谢二太太还是仇视二太太……
“姑娘,都这时候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还有闲心发愣。”瑞香急得口无遮拦,也不顾忌主仆关系,语气里多有责备之意。
“你不是还好好呆榆萌苑哪里也没去吗?”杜熙月被拉回思绪,蹙了蹙眉道。
瑞香听出杜熙月的不快,又软了下去,哭着哀求道:“只求姑娘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救救瑞香才是……”
救?怎么救……杜熙月正想着借此机会,让瑞香离开自己身边,只是这样彻底离开,就真的改变了前世的轨迹……好还是不好,她心里没底。可按计划把瑞香放到王姨娘身边去,这么唐突跟甘妈妈说,王姨娘那边又会不会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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