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狂这么吊,她真是怕死了他把连亲兄弟在内的所有人都得罪了。
“少废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们这些个人吵了?”周容浚咬着里头的ròu出来吃了,很不耐烦地道。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的柳贞吉被他的话堵得没话说,她实在没那个胆敢说逆他耳的话,只能无话可说。
恰好长殳把水给拿来了,茶壶水杯都放到了她跟前。
柳贞吉给他倒了大杯温水递了过去,周容浚接过,一口饮尽。
没一会,两个大饼里的ròu就吃完了,随后狮王皱着眉满脸厌恶地把饼也塞到了口里,就着水把最后一口咽下去后,实在难忍厌恶地对柳贞吉道,“我讨厌吃这些个没味的,以后少给我吃。”
柳贞吉还能说什么,只能默默点头。
这么多年了,她除了被他逗之外就是被他训,外带还成天嫌弃,她已经麻木了。
而且,不麻木也得麻木,现在这个样子,她进宫几次就出事几次,事qíng都闹这么大了,谁都知道她是狮王那个倒霉催的胆小的未过门的新娘子,她不嫁他,还能找到哪个有胆的敢娶她?
见她头一直低着,王爷见她那样脸色越来越难看,长殳忙站到柳贞吉身边,笑着与周容浚道,“小小姐一见菜上,就让我把饼拿过来,亲手把一盘子ròu都全放进里头了,才自个儿动了筷方始用膳。”
孔氏这时在靠门那边也是急红了眼,脑子一团乱。
本来膳桌上见女儿不顾矜持拿饼装ròu就让她差点发飙,但碍于狮王的人在身边只能qiáng忍住了嘴不去骂她这蠢女儿,膳后逮着空隙问她这是在gān嘛,听到是给狮王的她差点昏倒,可小女儿说罢就肿着眼去睡了,她只好qiáng忍下那份焦虑,才没在狮王管家的眼睛下让丫环把东西给扔了,然后见小女儿把饼给人了,她都已经闹不明白该想什么了,丢人现眼几个字已经无法形容她的心qíng,好不容易熬到狮王把那两个上不得台面的饼给吃完了,见一心只想着狮王的女儿没得声好,还要挨他的臭脸,孔氏委屈得想哭。
就这么笨的女儿,哪能讨好得了这个一发脾气就能打杀人的狮王?
周容浚看着低着头的柳贞吉,对长殳的话置若罔闻,皱眉与她道,“记着了?”
柳贞吉听他那口气,就知道他得不到回答就不会罢休,无奈抬头,乖乖点头答,“记着了。”
周容浚这才满意点头,抬头往外看去,见太阳偏西还要点时辰,就头往后一仰,双臂充枕,翘起了腿,与她懒懒道,“先过府去住着,缺什么与长殳说,回头等要嫁了你再随你娘回家待嫁也不迟。”
柳贞吉着实愣了,愣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道,“我娘能与我一道进府住着?”
“嗯。”跑了一天的周容浚懒洋洋地点了点头,朝长殳说,“没事你也教着她一些府里的事,免得到时什么也不懂,尽添乱。”
“是,老奴知道了。”长殳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显了出来。
“不懂的问你娘,问长殳,听到了没有?”狮王好好说话不过两句,就又把柳贞吉当孙子一样地训了起来。
见他还带上她娘,柳贞吉这个时候已经是很是感激他了,这头点得甚快,快得都有些慌不择路了。
“我知道了,狮王哥哥,”柳贞吉皱皱鼻子,忍住了鼻间的酸意,道,“我不会给你生事的,会乖乖听长殳和娘的话。”
周容浚一听,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见她一脸要哭不哭的哭像,忍了又忍,才没破口大骂她蠢货。
她一个当王妃的,听管家的和她娘的这算哪门子的事?
真是蠢得全身上下就剩那张脸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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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刚要近西,太子的人就来请周容浚了。
他走的时候,胆小如鼠的那只小绵羊拉了拉他的衣袖,周容浚回头瞪了她一眼,见她咬着嘴,水汪汪的眼睛一眼泪光看着他,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大力甩袖挥开了她的手,没好气地道,“知道了。”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娶她不可,就因为别的皇子都要娶个势大的妻族增加底气,而他为了让这些人放心就娶个起不来,注定落魄的?看她这怂样是让人放心得很,但周容浚现在还是被她的胆小弄得莫明火大,这搞得他有种被她弄得同样怂的错觉。
于是,被提醒不要在东宫发飙的周容浚满心的不高兴走了。
留下被他瞪得虚弱的柳贞吉扶着桌子坐下,对着长殳满脸茫然,“长殳,怎么办啊?”
长殳安抚她,“没事,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万事有王爷呢。”
柳贞吉更想哭了,就是万事有他,那才有事了。
一个小十一还没查出是不是他gān的就被他煽出事,关内务府了,他母妃不闹得天翻地覆才怪,这宫里一时半会肯定静不了,他也别想轻易摆脱gān系。
而现在太子要是给出一个jiāo待,柳贞吉已经料出这事肯定跟太子脱不了gān系,没意外是他在借力打力呢,看他那架式是不管是不是太子在其中掺了一脚,他都要搞死那个太子jiāo出的人来……
这种一定让人忌惮他的作风,真的好吗?
柳贞吉更茫然了。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弄不明白他。
“小小姐,船到桥头自然直,您就别担心了。”长殳见她一脸慌慌然,这些年下来,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王爷心中有数,他也是心中有点数的,也知她现在是真的担心他们家王爷,又语重心长地劝了她一句。
柳贞吉听了眨了眨眼,朝话中有话的长殳苦笑了一下,轻声道,“但愿如此。”
狮王府不能倒啊,她这身后,也是跟着一小半个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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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那边是查出了人出来,从昨天到今天,只有一个八皇子宫里的宫人出没过东宫,把人提来后,那宫人正在被审。
不过等周容浚一到,刚见到太子,就有人来速报,听说那宫人咬舌自尽了。
周容浚听了冷冷一挑眉,“咬舌哪有那么容易死的。”
说着就跟着人走。
他们匆匆到了审堂,却发现人是真的死了。
太医过来一探,把那满着鲜血的嘴一张,细看了几眼就弯着腰过来给两位皇主子报,“血里有毒,应是毒发身亡。”
周容浚不顾一群的人盯着他,蹲下拿着马鞭托起那尸体的头看了几眼,淡道,“是见血封喉,蠢货咬这么大口子,怕是慌了。”
太医没料他懂这么多,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太子那朝身边内侍淡道,“往御书房那头报个信,另外请八皇子来东宫一趟。”
“是。”
“四弟……”太子朝起身的周容浚看去,“你看?”
“快入夜了,我先送她们母女回去,明日再来。”周容浚站起,拿马鞭抽了一下那死尸,漠然道,“拖出去喂狗。”
东宫宫人不由往太子那边偷瞄,得太子颔首,就有人迅速上来,拖了人下去喂狗去了,也不等八皇子来了。
周容浚这时把脏了的马鞭甩给侍卫,沉思着往外走,太子见他全不然不管别人怎么想的样子摇摇头,跟了上去,与他道,“父皇那,晚些时候我会亲自去禀一道。”
“嗯,你看着办,明早让我见着老八就是。”周容浚冷冷一挑嘴,那神qíng间有说不出的冷酷。
太子叹了口气,道,“你若是不放心,等会东宫的人我也让人过问一次。”
“算了,”这时,柳贞吉那怯懦的鬼样子在眼前晃,周容浚撇撇嘴,“这是你的东宫,你作主,我信你。”
太子听了着实愣了一下,看他绷着脸也看不出什么来,不禁哑然。
这明日太阳是要打西边出罢?他上午的时候还打算把他的东宫给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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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贞吉看到狮王很快就回来,不由松了口气。
她不知前头审堂已经死了人了,见周容浚要随她们一道回去,她是比谁都高兴。
总算要离开这她每次来都要见鬼的皇宫了。
回去的时候,柳贞吉是跟着皇后的宫女娄尚宫和贺尚宫走的,且与周容浚出宫走的道不一样。
狮王自然走正门,她们这等女眷进入都只能是偏门,想来如有一天她能走那道正门,可能得是他们成婚后的第一天,随他进宫给皇上皇后敬茶的那天了。
一路柳贞吉很是安静地窝在孔氏的怀里,孔氏抱着她,止不住一脸的心疼,不到半路看着女儿睡了过去,她看着女儿有几分憔悴的脸,心中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次入狮王府,有好,也有不好的一面。
好的就是入了狮王府,按皇家的脸面,女儿以后就是确凿无疑的狮王妃了,不好的一面就是这完全不合礼数,哪怕有皇后派来的尚宫撑着场,但怕是也阻挡不了太多的闲言碎语。
好在,她以后终归是王妃,孔氏想到这个,心里才好受些。
孔氏母女入府要比狮王慢些,她们到的时候,长殳已经领着王府内院的管家婆子和大丫环,带着一众女婢在门口等着,等着她们下了马凳,又簇拥着她们入了内府。
一行人数众多,倒也安安静静,与王府另一头灯火明亮,琴声萧声羌笛声混杂成了一片的群芳院截然不同。
狮王这人泾渭分明,侍妾呆的地方,多艳俗繁丽,混杂污浊,乱声不断他也懒得管,全权jiāo与了长殳处置,而他独居的那一处,则是园中多声陌生的鸟叫,他都要叫护卫把那鸟给打下来,省得碍他的耳。
那是处每个地方都得顺他的意,园中的虫子多蛀个dòng得要经他同意的地方。
所以,能进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柳贞吉来过几次,每次进的都是那个地方,遂也王府的另一边的酒池ròu林,她也只是耳闻过,不曾眼见过。
等到要进狮王的狮园,身后的奴婢就少了一大半,在进去之前,长殳带着内院狮王的管家婆子清点人数。
孔氏和柳贞吉的婢女也在清点审查的人数当中。
即使是皇后的两位尚宫也不例外。
而这需要一些的时间,孔氏母女就被院内已经候在那的大丫环迎了进去,她们带的女婢,则要得经长殳和管家婆子点头才能进园。
柳贞吉与母亲随着人进去后,身后空dàngdàng的,一时之间少了人跟着的柳贞吉还有些不习惯,不自觉地往后看了几次。
狮园太静,只两边挂了两排简单的灯笼,看样子还是临时点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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