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妻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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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后,周容浚带着丞相这些内阁的人回了德宏宫。

  开王也跟了过来,章阁老有意与他说话,落在了最后,小声问他,“王爷怎么看这个事qíng?”

  “穷人乍富而已。”开王对朝廷里这一股中坚势力从来不低看,也不高看,但现在要低看几分了,“章阁老怎么说?”

  章阁老抚须微笑了几下,“王爷说得极是,老臣也是这么认为。”

  想来清流一派分走的权力,用不了多久也快回到他们手里了。

  仰人鼻息者,太把自己当回事注定没什么好下场。

  ☆、 第251章

  承武皇提拔寒门,最主要的是中和世家势力。

  但这世上的人才,不管出自何门何方,只要没出类拔卒到举世皆无,不可替代,总有比你优秀,还知道识时务的人后来居上。

  谏臣连着在朝上禀了几天,承武皇也好脾xing,每次道了“再议”,许是承武皇的温和状大了清派的信心,每天喊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正气凛然。

  承武皇放任几天,不过是想看看清派膨胀起来的态度——这就是世家与清流的不同之处,世家家大业大,就算有本事对着扛,也得顾忌一家生死,有个怕的就好办事,寒门清流不同,他们自己都觉得不怕死,哪顾家小?抄了他们一家去菜市场斩首,可能嘴里还得喊着为君为国尽了忠尽了职的话,自认为能流芳百世,百姓也觉得他们忠良。

  这种臣子,放哪个皇帝手下,都是棘手之辈,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反衬为昏君。

  所以承武皇也没打算杀他们,不过是给调了职,为首之人给调到安置世家子弟的礼部当侍郎去了,官升了好几品。

  另外几个也拆散了打乱了,放到了各处。

  这些不过是一旨调令的事。

  谏臣们自可以把话说得极其漂亮,但这个国家毕竟是皇帝的,他说的话才算是话。

  当然这些人也有私下说承武皇的不是,回头大内侍卫一出马,抄了一个小官的家,这些清流之派才真正惶然了起来。

  皇帝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看得他们——似乎之前的恩宠成了过眼云烟,已经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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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容浚不动声色就解决了这次清流直谏的问题,柳贞吉身上无事闲得慌,也时不时关注这次清流之辈给她丈夫纳小的问题,等知道这些人可能在官位上呆不了几年就会被彻底打压下去之后,她不无可惜,“当初拉拔他们也是费了不少力的。”

  “哼。”周容浚哼笑了一声。

  现在臣子们传他是个qíng痴,还把名声往先帝身上挂,说他像了先帝。

  这底下的话好不好听,寻常人等听不出,但至少面上听着还是好的,先帝被追封为周朝的大贤帝,名声上像了他没什么不好。

  传这话的,也是大臣世家的那些人起的头。

  这些人掌权掌得大,但也有点好,那就有多大的权力就有多大的忧虑,没有一个人敢明着跟他对着gān的,也没有谁比他们更懂得看他脸色。

  清流寒门之辈,就差这点。

  一朝冲天,也就容易目无中人了,欠缺世家的,何止是一点半点。

  周容浚把他们提拔上来放到几个重要的位置上确实花了不少心思,但要说可惜他们,他还真不这么想。

  一个当皇帝的,如若被臣子cao控,这辈子是甭想做什么事了。

  满朝的人jīng,今天东家来cao控他,改明儿换西家,家家不听命令,一年能办好的事,十年也未必能办好,先帝杀了那么多人得为的江山,还是用不了几年就得在他手里败了。

  他这充满意味的一声哼,引得柳贞吉为之侧目。

  “你是不是就没真想用过他们啊?”柳贞吉忍不住问一声。

  “要是不想,我费那么老大劲?”周容浚讥嘲地翘起嘴角,忍不住拍了下她的脸。

  柳贞吉拉下他打得像抚摸的手,放在手心里用另一手五指jiāo缠,“可他们还是让你失望了。”

  说完,她还是叹了口气。

  寒门能爬上来的,不知吃过多少苦。

  可能就是苦吃得太多,一朝得势,姿态比谁也都难看。

  这些人很容易自大,真正能做到平常心,客观看待事qíng发展的,并没有几个,等他们回过神来这天下到底是谁说的算,不可能是他们说的话的时候,事qíng就来不及了。

  任何时代,走在前面的人,谁都不会等后面的人跟上,你跟错了路被抛弃就是被抛弃了。

  这一次清流以谏臣出声,柳贞吉没觉得他们有什么正义,这也不是因为她恼怒他们给皇帝找小妾才这样觉得,而是这些人家中自个儿不乏清秀的小闺女,这不过是其一,另一个就是借着这个时机,哄抬自己地位,要是皇帝肯依了他们,这些人,可就不得了了,足以与被收拾得惨淡的世家相提并论了……

  以往的安份,最终成就了他们最大的不安份,他们走了一步实在不怎么样的危qíng,然后一败涂地。

  世家要送女儿,扯的遮羞布还没他们大。

  “有什么好失望的?不过几个而言,有他们的前车之鉴,后面提上来的,也知道这官该怎么当了。”周容浚gān脆躺到了她身边,闭上眼睛淡道,“有得必有失。”

  “你还用寒门?”柳贞吉愣。

  “怎么不用?”好用怎么能不用。

  “我听开王妃来说,阁老他们还以为……”

  “还以为我会用他们那些会钻研的弟子?”

  柳贞吉不吭声,默认了。

  “贞吉儿……”周容浚突然叫了她一声。

  “嗯。”柳贞吉低头看他,抚摸着他的脸。

  “先帝的错我不会再犯,也不会给裕渝留下一个世家为权的皇朝,后面的事我管不着,但在我手里,我会给他一个他说了才算的国家。”

  周容浚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她说得甚是认真。

  柳贞吉被他肃穆的神qíng震住,半晌才玩笑道,“你就不怕他给你败光了?”

  “败光了就败光了罢,那说明有比他更适合当皇帝的人……”周容浚从来都没有世代一统江山的心思,他跟先帝说的时候是这个意思,传给他儿子的,也是这个意思。

  他给儿女的都会是最好的,他们受不受得起,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柳贞吉看着一脸不以为然的他,心里叹然。

  他一直都是个骄傲的人,从小到大都是,他最痛恨的是有人踩在他头上算计他,压制他,比先帝还痛恨那些不如他的人约制他,让他说得再多也终是空话废话,所以他才那么想当皇帝,所以他才牢牢掌握政权。

  而他做到了。

  就算他的压迫让底下反弹不断,但他的皇权经过这一次次的反弹,只会越叫巩固。

  可就是这么一个控制yù极qiáng的人,也并没有想过千秋万代。

  柳贞吉一路跟他过来,以为跟他相濡以沫,熟悉到足以理解他的所有了,但再过一段时间,他还是会让她震憾。

  他一直都在成熟,越发qiáng悍坚韧。

  也只有这样,他才当得起这个皇帝,而不是成为一个傀儡皇帝。

  “唉,还是好好教教太子吧,可真别给败了。”皇后娘娘叹完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

  老子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太子要是败完了,估计按她不怎么大的气量,就是死了也能气得从土里刨出来。

  她忧心忡忡得很,皇帝也是笑了。

  笑完之后又淡道,“再过几年,选秀之事还是会有人再提的。”

  “提吧提吧,”柳贞吉也知道这事杜绝不了,虽然说他之前也说要下旨清除后宫,但就是私心甚重的她也知道这事也不可能,他皇帝当得再威风,也得有臣子才威风得起来,有臣子的话,哪个臣子能真安份守己得像看门狗?是人都有私心,不是这头要了就是那头填了,现在臣子们被他一棒子一枣子的招待着,能相安无事几年,以后谁能知道再会出什么事?出什么人,再则,也不知道到时他会不会改主意,想到这,柳贞吉也不乏老实地道,“其实只要你没那花花心思,臣子们见你不动,也不会老想着给你送女人。”

  周容浚这是提醒她哪时候都会有不老实的人,他不能保证以后还会不会有找死的,但听她这么一说,就觉得不对劲了,他脑袋往后一扬,觉得就着躺着的姿势说话太不威风,gān脆坐了起来,对她说,“你是说朕看上人了,所以谷光门他们才在朝廷上嚷嚷着选秀之事?”

  柳贞吉瞠目结舌,“我……我哪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后。”

  “不,你就是有这个意思。”周容浚下榻穿鞋,都不用门边守着的宫人过来侍候,挥袖让他们滚,“朕不跟你置气,朕出去一会。”

  皇帝出门,召来苏公公。

  苏公公正在教辰安公主学问呢,半路被叫来,有点摸不着头脑。

  按理说,陛下是从不打断他给辰安公主上课的。

  苏公公一路小跑着过来,这安刚请到一半,就被皇上指了一下,就听他说,“朕本来不想让她闹心的,但看她闲得慌,还是找点事给她做好了。”

  她?

  是皇后娘娘是吧?

  “找点什么事?”苏公公小心翼翼地问。

  “前几个朕去马场练身路上碰上的那个女的查出身份来了?”

  “查出来了。”苏公公背部立马一挺。

  “去跟皇后娘娘说说……”周容浚都懒得问那女的是什么身份,挥袖走了,去前殿处理政事去了。

  看在她怀孕的份上,他懒得跟她计较。

  皇帝挥袖潇潇洒洒地走了,留下得令的苏公公站在原地瞪着眼睛想了好一会,这才慢腾腾地往皇后娘娘呆的安德宫走去。

  他进去之后,先把皇后召他来说事的事说了,然后说了皇帝去跑马路上遇上的那个人,跟皇后娘娘恭敬禀道,“老奴查出来那女子是骠骑将军周将军之女……”

  周将军?

  周容浚的心腹将军之一,替他建立过汗马功劳,皇帝的马场除了他能跑,他的那几个老得不能守城,在京养老的将军也是可以进场的,这是皇帝给他拉恩惠。

  “是大女儿还是二女儿还是?”柳贞吉摸着肚子哭笑不得。

  “是最漂亮的那个小女儿。”苏公公说完,有点不安地移了移步子,觉得说得不够,皇后娘娘事后要是知道了实qíng也怕饶不了他,便又道,“长得很是千娇百媚,娘娘应该听兰公主说过,前段时日武将为个美人起纷争被罚之事,那美人就是周家这位庶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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