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妻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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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贞雯更是哭得昏了过去,还是柳之平忍着眼泪,硬让贾文彪先带了她回去。

  而柳贞吉在快要上花嫁之时,她生生掐着自己的大腿,一滴眼泪也没流,她摒退掉了身边的丫环,让她们去外面看着,最后一次与她的二哥哥确认,“二哥哥,你确能做到?”

  她没流泪,柳之平却是哭了,流着眼泪点着头哽咽道,“妹妹,放心。”

  “嗯,”柳贞吉没去看那哭得已经无法出声的母亲,与她的二哥哥依旧字字清楚地道,“银钱我放在娘亲那,你要怎么使,使多少,尽管往她要就是,要是缺了,你朝府里递句话,我会想法子给你。”

  柳之平别过头,拿袖子拦了眼睛,也是泣不成声。

  “等会我出了这个门,你就带娘走,爹要是拦,你一个字都不用说,俞护头会帮你解决……”柳贞吉见她的二哥哥蹲下,把头埋在了膝盖处大哭,她不得不转过头,朝赤红着眼睛的大哥道,“大哥哥,你可听到了?”

  柳之程抬头看着房梁顶,也是一字不说。

  他说不出来,喉咙就像被尖锐的石头顶住了,嘴一动,那喉管就像要被尖头刺破,疼得他无法言语。

  “大哥哥,今天别跟爹置气,以后,娘就要靠你和二哥哥了,”母亲在那头哭得已是奄奄一息,柳贞吉从来没觉得她的心这么坚qiáng过,它已碎成了一地,却还是在一下一下地跳动着,支撑着她把要说的话说完,“还有姐姐,她的以后也要靠你们,我以后在王府,也还是要靠你们帮我撑着底气,让这京里的人也知道我是有哥哥可靠的,所以,还望大哥哥和二哥哥看在我们母女三人日后皆需你们才能好好过活的份上,这几年,努力些才好,哪怕是卧薪尝胆,也还请要多多忍耐,切莫急躁冲动,要知,只有你们真的好了,娘才会觉得这辈子才安生,而姐姐和我,无论处在何处,也会心里觉着有所依靠,从而才不会害怕。”

  柳之程仰着头流着泪,他怎么都没想到,以前从来没觉得会说话过的小妹妹,如今字字句句都截着他的心肺,让他难受到就像心被活活挖了出来一样痛苦。

  “大哥哥……”柳贞吉这时拉了下柳之程的手,让他低下了头,她擦gān了他脸上的泪,然后,她朝他灿然一笑,“大哥哥快背我出去吧,吉时要到了。”

  **

  “吉时已到,一告天,二告天,三告天……”

  三告天后,花轿抬了起来。

  柳贞吉在喜帕下,掏出了帕子,慢慢地吐出了一直憋在喉咙口的血,直到这时,那些滚热得能灼伤她脸的眼泪才汹涌地流了出来。

  她无声地哭着,已无法去想,她离开后母亲的脸。

  那个把她护在心坎上这么多年的女人啊,当她发觉她的小女儿以后再不能陪在她的身边后,真不知她会如何的伤心yù绝。

  而从此之后,又有谁能看懂她狠毒顽固的脸孔下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谁能在她寒夜脚冷手冰的时候,能暖她的手脚?

  从此之后,小女儿身边再不会有死都会紧紧护着她的母亲,而母亲身边,再不会有那个每日都希望她开心笑一笑的小女儿……

  这就是生离,她这一嫁,她们就已经不再是一家人……

  已完法再背负痛苦的柳贞吉弯下腰,任由眼泪如水一样地流下,打湿铺在脚下的羊毯。

  她已无法直起腰来。

  她也没有了那个可以让她依偎着不动,可以托住她身躯的温暖怀抱。

  她失去了这么多。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dòng房。”

  拉长的颂声里,周容浚与柳贞吉在一拜过天地,二拜地圣旨,三夫妻对拜之后的状入dòng房,周容浚一个转身,就背对着柳贞吉弯起了腰,两手往后就是一伸,就把他的新娘子背到了他的背上。

  喜堂里本热闹一片,那几个被邀来贺喜的人都是喜热门的人,就仅是几个人,也把喜堂闹得热热闹闹,喜喜庆庆,但在周容浚转身的那刻,嘈杂着的喜堂肃静了下来,他们看着狮王背着他刚娶的新娘子,一步步沉稳地步出了喜堂,谁都没有出声。

  大周朝的狮王娶他的王妃,迎娶没有封路,进来没有宫中的赏赐,更是没有高堂可拜,不过仅一道成婚的圣旨,孤零零地摆在喜堂的上方,充当高堂。

  饶是来的这些人中,皆半都是心胸开阔之人,看着左右qíng景,竟都觉出几分怅然不忿起来。

  而太子周鸿渐也是左右看看,见弟弟迎娶王妃的排场与宾客,竟不比他抬个侍妾进来,不由也是喉间嘎然。

  那厢回狮园的路上,狮王问他背上的新娘子,“委屈吗?”

  “不委屈,”柳贞吉用她的泪脸贴着他温暖炽热的脖子,轻轻地道,“没关系,今日你肯娶我,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狮王良久未语,只一步一步沉稳地往前走,在快要走进狮园的那一刻,他终于开了口,冷冰冰地道,“今日加诸于你我身上的,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

  ☆、第34章

  六皇子周辉明,明王要与镇国将军胡容的嫡长孙女订亲了,这事是皇后转而想与兵部尚书赵家结亲的起因。

  太子已娶了太子妃为正妻,赵家如想攀上皇后这一边,那么,未成婚的狮王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而柳家即将倒塌,而狮王不顾流言碎语把柳贞吉接到狮王府,眼看木快已成舟,皇后也就伸手推了一把。

  不过,她没想到,得来的反应是小儿子狮王的连夜进京请旨。

  周文帝虽然愤怒小儿子的不遵礼法,不过那圣旨还是给了,只是没有赏罢了,这于周容浚来说,也就差不多了。

  “所以,为了太子千岁,娘娘想让你与赵家结盟?”柳贞吉听过他与她的解释后,有些疲惫的她乏力地地闭上了眼。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皇后想与丽妃抗衡,但身为当事人的小儿子,她却未通知一声。

  “嗯。”温泉中,周容浚抱着她软在他身上的身子,亲了亲她湿发,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就不曾知会过你一声?”

  “何需知会……”周容浚淡道,“好坏我都不能拿她如何,她是我母后。”

  他要是遵从了就是遵从了,以后兄弟感qíng会更好,他若是不遵从,那是他不听话,错的也是他。

  她也不是第一次拿他为太子谋求利益了,第一次之后,周容浚就已知道要如何看待他的母后了。

  他抚着她的长发,“明早你还要随我去看她的脸色。”

  柳贞吉闭着眼睛枕在他的肩膀上,听言模糊一笑。

  这点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娶了她,皇后不知有多震怒,就是对着他都难消怒气,何况是对她。

  周容浚见她眼已睁不开了,抱了她上去,放她在卧榻上站着,拿长袍包住了她。

  在他也披好长袍,yù要抱她回房时,却见她睁开了眼,双眼清明地看着他,“皇上怎么想?你母后与丽妃斗,他是站在哪一边?还是谁也不管?”

  “他应该是暂时谁也不管。”周容浚抱了她,往北阁正屋走去。

  柳贞吉一路都未再说话,等周容浚把她放到chuáng上,她半跪了起来,拿过一边放置的gān布,与他擦起了湿发。

  “没事,等会就gān……”周容浚抚了抚她湿润的发角,淡道,“倒是你?”

  “替你先擦。”这几天过于心累的柳贞吉无力再多言,羞涩,矫qíng,都不适合这个他们这个疲惫的夜。

  先前的□相对,他们能看到的,深深印入眼睑的,皆是彼此眼睛里的血丝和深掩在其下的疲倦。

  他三夜未睡赶了回来,回来就是准备婚事,回来后也未合过多久的眼。

  而她,连续两夜,补了宫中众多的秘事与关系,又回了柳家,布置了母亲兄长的以后,直到现在,才是她能感觉到到好好喘一口气的时候。

  可惜,这只能是短暂的片刻。

  再过三个时辰,他们就要进宫面对另一轮的应付了。

  而他在带她面过圣,见过皇上皇后敬过孝敬茶后,就要马不停蹄赶回屈平。

  回屈平之事,他只简言与她略提了明日中午就要走的事,但柳贞吉毕竟不是真傻子,她很明白,从皇帝那里求了一旨提前成婚的圣旨,其中他不知要付出何等代价。

  他再狂霸嚣张,不过也是仰皇帝鼻息存活的皇子。

  他能娶她,她真觉得足够了。

  足够她去为他付出了。

  她让他枕在了她的大腿上为他拭湿发,然后盖住了他的眼睛。

  周容浚不禁笑了一声,闭着眼睛道,“我以前想,一等把你娶到手就要拿你如何,从未想过真到了这日,却是这等光景。”

  “嗯。”柳贞吉应了一声,一手按在他眉眼中的xué位中为他散解疲累。

  他已累到刚才的脚步都是虚浮的了,一路上她没有睁开眼,也没有下地,但她用心把他的每声脚步,每次呼吸都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烙记在了心里。

  他从未想到的事,她娘也是,她一直想着的都是怎么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而不是像今天这个把她匆匆而嫁的样子。

  “等以后,”周容浚顿了好一会,道,“等以后再补你。”

  “补不回来了,我不能再嫁你一次,”柳贞吉低头,在他紧紧皱着的眉头中轻柔地吻着,直到他的眉心松开,她才收回吻,挨着他的脸无可奈何地道,“这又怎么补得回?”

  眼看他刚松开的眉心又要拢紧,柳贞吉看着他板得死死的脸,心道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跟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他沉重得就像整个天都扛在他的肩上一样不能松懈片刻。

  她以前不懂他究竟是为何这样忧虑,可现在,她已然有点懂了。

  “当年,你为何要来柳府?”她温柔地抚摸着他纠结的眉头,轻声问起了当年的事。

  “不是说了来看你。”周容浚不耐烦了起来。

  “想看看皇上为你指婚的未婚妻是何样……”柳贞吉笑了笑,不再去问为何皇上会把她指给他之事,而是道,“我还记得你推我下湖前,还跟长殳道就算我死了,你母后也会为你求qíng,你也无碍,我当时想,你母后可真是疼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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