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那谁激怒他,他就不把谁放在眼中的xing子,放哪,哪都会排挤他。
这厢帝后多少挂心周容浚,浑然不知狮王妃已有孕。
周容浚却是从头至尾都没打算让外面的人知道他的王妃有孕,他这也是防着帝后叫他回去,回去了万事缠身,不回去,孩子就是他自己的——他的孩子是他的,即便是帝后抱一下,他都不qíng愿。
他是他们生的,他可以与他们虚与委蛇一辈子,但狮王没打算让他的孩子也跟他受同样的罪,他的孩子就该像他的王妃一样,就是外界怒海翻天,也能每日都高高兴兴。
很快就要过年,周容浚回头问了他的王妃要不要下到昆山下面的小镇去转转,他王妃捧着她的大肚子朝他眨着她依旧仿如少女一般清辙明亮的眼睛,狡黠地问他,“那你能半路不变脸吗?”
周容浚想了想,下山路不平,要是出点意外,他可能不会变脸,但他会拿人出气……
想想他就点头道,“那就不去了,等你生完了再去。”
孩子还没出生,他不便造杀孽。
她点头,深吸了口气,“再让本王妃忍上三四个月,且等我杀下山去,到时候我必须要看看,这山下的人长的什么三头六臂,狮王哥哥你等着,要是瞧着比我好看的小姑娘,到时候我就给你掳上来当压寨夫人……”
自称在在深山中看厌了自家人脸的狮王妃说这话还是兴高采烈,说着抱着他的手臂,眼睛亮晶晶与他讨论,“不过想来这世间,能比我还漂亮的人可不多,狮王哥哥你说是不是?”
周容浚想也没想,很淡定点头,“确是如此。”
旁边着着的小果子和如花似玉他们听得低头闷笑不已,王妃xing子活泼就这点好,长年笑脸,即便是王爷,这小半年下来,脾气也是一日好过一日,不再像过去那样,只要他一变脸,个个都吓得屁滚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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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这个年,柳贞吉觉得还是过得很不错,虽然来来往往就是那些人,但贴了花窗福字的行宫,还是很有几分喜气,年夜饭那夜,府里带过来的护卫都来行宫一起用膳,一百来个人聚在一块也有十来桌,一群人喝酒划拳,很是热闹。
她肚中孩儿已快到七个月了,身子还是有众多不舒服,她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轻松自在,但有高兴的事时候她就光顾着高兴去了,坏的事qíng很不愿意多想,而她好得紧,这样也能让她家王爷轻松些……
三十那天,周容浚一身都是王妃为他做的行头,晚上,还收到了他王妃的两幅画——一大一小两父子端端正正坐在方凳上,大的那个皱着眉,小的那个也皱着眉;另一幅也是一大一小两父子,大的那个仰天咧开嘴哈哈大笑,小的那个也仰天咧着嘴笑得露出了掉了牙的牙门。
周容浚见了无语得很。
“狮王哥哥,你喜欢哪幅?”他那不怕死的王妃还恬不知耻地问他,一脸沾沾自喜,“我画得很好是不是?我喜欢后面那幅,你看,你要是多笑笑,咱们的孩子也会像你一样,成天高高兴兴,乐乐呵呵,你说是不是?”
狮王看着后面那仰天笑得露出无齿牙门的小傻子,觉得他孩子要是这么傻的话,他还会要不要……
想着他就果断地掩好了画,回头就警告她,“少给我想这些有的没的,孩子生下来要是像这样,你看我打不打你!”
狮王妃一听,不满了,嘀嘀咕咕道,“我没收到你给我的东西就算了,还嫌我给的不好,还要打我,我看我还是跟我孩子过好了。”
说着就捧着肚子踩着碎步往里边走,边走边抽抽鼻子装在抽泣,其实心里暗暗想着该她的怎么还不拿出来?
她都快急死了。
狮王没理会狮王妃的别扭提醒,站在原地皱了下眉,随即他展开那幅皱眉的画,对比了一下,“啧”了一声,道,“本王和本王的小狮子哪有这么……这么混帐?”
画里面的狮王和小狮子,此时正凶恶地皱着眉看着前方,那凶神恶煞的噬人气势就像下一刻他们就要从凳子上跳起来,朝人冲去把人的脑袋摘下……
狮王不满,又把那幅笑着的打开,但只看了一眼,就把那俩笑得像傻子的画像给掩上了。
怎么看,还是前者稍微顺眼一点,尽管画像里的人混帐透顶,那画的人也实在欠教训。
狮王瞄了两眼也没再看了,回身回了房。
为了以示惩罚,当夜他没把给狮王妃刻的木头小狮王妃给她,直到第二天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眼巴巴地瞅了他一天后,他才把那小木头人给了她,然后看着她抱着小木头人哭着喊“我容易么我”,狮王咧嘴狰狞一笑,还是觉得不要对她太好的好。
她就是欠教训,三天不训就敢上房揭瓦。
☆、第64章
定康十六年的这年三月中旬,昆山山中还是很是寒冷,但山中新的绿意替了旧的墨色,整个山中焕然一新。
chūn天来了。
而狮王妃柳贞吉,就是在这样的一个chūn天,生下了她与狮王周容浚的第一个孩子——小世子周裕渝。
裕,大度,有很大的心量也;渝,变化,变动,变乱也;裕渝,就是有很大的心量容忍大的变化,大的动乱……
新生儿的出生,让周容浚半个月都呆在了行宫,没有出门。
在他眼里,小世子哪哪都无可挑剔,哪怕小世子天天只会吃了睡,睡了扯着大嗓门哭,哭了又只会吃,连眼睛都不太爱睁,但狮王还是能天天看他看得目不转睛。
“他什么时候哭?”这天一大早,狮王练完武回来,趴在chuáng上看着睡在王妃身边的小世子,见他还不哭,有点郁闷地问他的王妃。
他趴着的样子,郁闷的口气,让他有了点大男孩的样子,柳贞吉心中柔柔暖暖,伸过手去摸他刚洗完还湿着的头皮。
怕身上的汗味薰着裕渝,他每次练完武回来都要先洗一遍才进屋,但也总忍不住多等一会,进来后身上总有点湿气。
“不知道呢,许是还要睡一会。”他头发湿意有点重,柳贞吉就坐直了身,接过了小果子递过来的gān帕,与他拭起了头发。
“他该吃奶了。”周容浚凑过去,看着那在襁褓里的小儿,有些担心他饿着了。
“饿了就会醒来,咱们再等等。”
“嗯。”周容浚把头偏了偏,对着儿子的脸,过了一会,他又回头与身边的人说,“他什么时候才会喊我爹?”
“明年的这个时候?”
周容浚沉默了一下,随后叹息道,“还要好久。”
他有些等不及了。
“再等等。”见他叹气,柳贞吉忍不住低头摸了摸他的脸。
“该吃奶了,”周容浚又等了一会,见他还不哭,又有些忍耐不住地偏过头与柳贞吉道,“为何还不醒?”
柳贞吉笑道,“就快了。”
就快了,很快他的儿子就会随着他一起长大。
看着他的样子,柳贞吉相信他会是个好父亲,她的儿子,会比皇宫中的任何一个皇子皇孙都能得到父爱。
他们的孩子,不会重蹈他儿时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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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这年的六月,周裕渝过了百日,就已经会好奇地看着周容浚打量不休了,父子俩往往一看就能看小半个时辰,谁也不嫌累,就傻呼呼地你一眼我一眼地相视着,结果往往是小狮王眼一闭睡大觉去了,大狮王还上下左右再轮一遍,才舍得移开眼睛。
日子一久,小果子挺担心他英明神武的狮王一去不复返,私下跟柳贞吉说小世子还小,王爷还是少抱他出去的好。
自等过了百日后,周容浚现在是改成上午去东山,抱着小世子去,然后中午回来用午膳,下午才把小世子放到柳贞吉身边。
小裕渝没有因此生病,也没什么不适,柳贞吉觉得如此也挺好,就是下边的人见他们王爷手中抱着个奶娃娃,都很不适应,小果子来一说,柳贞吉握着嘴哈哈笑,眉开眼笑地让小果子他们习惯习惯,见惯了就好了。
“娘娘,东山那头,悍气太重了。”见王妃娘娘不以为然,小果子委婉地劝。
“他爹是狮王,他是小狮子,他爹都不怕,他也不会怕。”柳贞吉笑道。
“您就不担心小世子?”小果子小心翼翼道。
“有他爹在,有什么好担心的,”柳贞吉笑着与小果子道,“再说了,你们王爷每次带小世子出去都把小世子围得密不透风,小世子身子好得紧,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果子挠挠头,最后一叹气,“得勒,反正您什么都依着王爷。”
他是看透了,王妃现在是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
柳贞吉但笑不语。
小果子是跟着她家王爷一起长大的,他担心什么,她也是猜得出,他是怕他们王爷重视小世子过头了,水满反溢。
但柳贞吉觉得还好,她天天睡在他的身边,自然也比谁都明了他小时候呆在宫中被关禁闭,每夜只能透过窗子看着外边星光月亮的孤寂。
那种被父母厌憎打骂,被人背叛利用产生的孤寂埋在了他的骨子里,血脉里,不是她身为女人,身为妻子的人能抚平得了的。
她不能,但裕渝能,浴渝是他的血脉,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孩子,他能抚慰他心底最不能容忍被碰的伤痕。
他喜爱裕渝,有裕渝觉得完整也好,觉得安慰也好,看在柳贞吉的眼里,都是他在慢慢地自愈过往那些他那些不会吐露出一字的心伤,而她身为妻子,自然乐观其成。
她希望她能带给他幸福,也希望他的孩子也能让他觉得幸福满足,他的心灵健全qiáng大,心中没有伤害,这样的话,身为一家之主的他才会带着他们一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个度,但他现在所做的,柳贞吉完全没觉得超过那个度,所以说起他们王爷对小世子的珍爱,她都是以笑着取笑居多,但管她从未管过,且裕渝到了她手中,要是有挥手蹬小腿的小趣事,等他一回来,她也会乐滋滋地告诉他。
等到六月一过,宫中来了皇上催他们回去的信后,顿时,柳贞吉就发现她家王爷身上的那些轻松愉悦消失了大半。
这夜裕渝睡后,周容浚躺在柳贞吉的腿上,看着远处的摇篮好长的一会也没说话。
“不想回吗?”柳贞吉看着沉默的他有些心疼。
周容浚没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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