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俊弘听来唏嘘不已。
“若是没有你家二郎那件事qíng,当初她又在市井间,倒是也有可能。生是你家二郎坏了事。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没有你家二郎那件事……你又哪里会去接近她呢?总归是一段孽缘,一团乱麻,都丢开手罢!如今也只能谈恩怨,不能续qíng义了。”
沈嘉元捂脸,“我与她……又是哪里来的qíng义?不过是我单相思罢了!”
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姜俊弘倒不好再责备沈嘉元,只能默默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之意。
☆、139 喜讯
义安公主见到长女连同女婿冒雪前来,顿时喜出望外,特别是容秀对长姐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欢喜之qíng,接过楚君钺提着的小吃食,还不忘谢他。
“多谢姐夫!”
楚君钺兴许是最近对子嗣有了盼望,父爱泛滥,见到这么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忍不住伸出手来,轻捏了下她的脸蛋,惹的容秀撅起小嘴,缩进了容妍怀里。
容妍bào笑,“你手上老茧太粗了吧?阿秀乖,让阿姐看看!”装模作样在她面上细瞧了一回,又使劲亲了一口,惹的容秀咯咯羞笑,这才罢休。
楚君钺尴尬的缩回手,义安公主亦笑:“倒瞧不出阿秀还怵阿钺的。”心中却思量,以前楚君钺也不是没见过容秀,便是回门之时也是见过的,瞧着小孩子的神qíng可没这么温软。
且不止是小孩子,今日的楚君钺面容和缓温柔至极,行走之间目光总在容妍身上粘着,不由得义安公主多想。
她唇角喜意一闪而过,又遣小厮去书房请容绍过来,“你阿爹最近真是忙的脚不沾地,我都轻易不得见他。”
容妍连忙阻止,正中楚君钺下怀。他每每想起这位老丈人,都觉身上各处痛,可是当着媳妇儿的面,又不能表示:我不喜欢你阿爹,见我一回揍我一回,这哪里是岳丈,分明是仇人!
不想那小厮早一溜小跑去了,他只能空自嗟叹。
容妍又问起容谦,却是在东林书院还未回来,有时候读书晚了,他便宿在东林书院,只遣小厮回来跟家里人说一声,义安公主也随他去了。
她如今膝下有了容秀,长女出嫁,容谦到底是儿郎,自从容妍回到她身边之后,便渐渐放开了手脚,不再拘着他了,倒将这孩子幼时身上那股子怯懦劲儿给打磨殆尽,如今也算是有点小郎君的胆识风度了。
容绍听得女儿回来,自也放下手中事,前来后院一聚。自上次回门将女婿揍跑之后,他还惦记着下一回,见到楚君钺便兴高彩烈:“我最近也好久没松动筋骨了,阿钺既然来了,一会儿陪我活动活动。”
楚君钺还能说什么呢?
楚老将军年纪比之容绍大了许多,jīng力大不如前,在身qiáng体壮的儿子面前甘拜下风,容绍却是正值盛年,威风不减当年,更因多年潜心习武,收拾楚君钺不在话下。
“岳父有令,小婿焉敢不从?!”
容绍哈哈一笑,表面上瞧着是乐开怀,可楚君钺怎么瞧怎么觉得岳丈这笑容不怀好意,又不能争辩。
天色还早,他们才从外面吃了饭来,义安公主便不忙吩咐摆饭。一家人坐在一处赏雪吃茶,过得半个时辰,容绍便坐不住了,催着楚君钺去活动筋骨。楚君钺心中暗暗叫苦,做好了挨揍的准备,跟着容绍去了。
这里义安公主见得这翁婿俩走了,又有rǔ母抱着容秀回去睡午觉,小家伙临走之前还拽着容妍的袖子不放手:“我要阿姐陪我睡觉,还要阿姐讲故事给我听。阿姐别走!”义安公主还有事qíng要问容妍,好说歹说才将这小祖宗哄走,这才牵了长女回内室说话。
“你婆母没为难你罢?”她开口第一句便问楚夫人,连同回门那次,这是第二次关注容妍的婆媳问题了。
容妍便笑:“阿娘想哪里去了?我婆婆很是豁达明理,她统共我这么一个儿媳妇,又哪里会为难我?”
义安公主一指戳在她脑门上:“你就傻吧!瞧着是个jīng明能gān的主儿,还不定做出多少傻事儿呢。我这不是怕你对后宅之事不通,惹你婆婆不高兴,这才问你的嘛不然也不会派周嬷嬷过去了,她熟知后宅之事,总比你自己抓瞎的qiáng,还能事事提点于你。”
容妍作揖:“多谢阿娘!我知道阿娘都是为了我好!”
义安公主被她这无赖样子气笑了:“都是你!以前多少次,我要拉着你学这后宅之事,从针线到厨事,以及管家理事,你都不当一回事,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可好,嫁到楚家去了,你自己倒是吃的着睡得着,我瞧着最近脸色也不错,我可是日日担惊,生怕你哪点做的不好,让你婆母说嘴。挑理我家闺女没教养好,就嫁了过去……”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这话真是一点也没差。
小的时候,没在身边想的厉害,总想着她渴了饿了过的好不好,有没有生病。待得到了身边,又百般cao心,总怕她不够淑女不得人喜欢影响婚姻,好不容易嫁了人,又担心她在婆家过的不开心……就没有不担心的时候。
“阿娘,后宅之事,现是我婆婆管着,我又不准备接手,你怕什么?横竖我婆婆就算嫌我不好,可也不能勒令她儿子休了我啊!何况婆婆还没这想法呢。”就算婆婆真有什么想法,只要她不提出来,容妍就装傻不知道。
过日子,摊上小妾,在后院跟小妾斗智斗勇那是不得已,至少目前她还没遇上;但没小妾跑去跟婆婆斗智斗勇……不到万不得已,容妍是不准备这么gān的。
她家婆婆也没不讲理到像林碧月的婆婆一样啊。
“那就好!”义安公主大感欣慰:“你总算没有白张个jīng明面孔。”又拉了她的手小心问:“这个月月事可来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容妍自己都呆了。
成亲一月有余,细算算,她的月事都快过了半个月了居然没来,连带着她自己都给忘了。
其实此事她院子里除了自己,其余亲近的人包括楚君钺都知道了。红缨与流苏算着日子到了,结果没见她有换下来的小衣,不见翻用的东西,便跑去告诉了周嬷嬷。周嬷嬷心中暗喜,却嘱咐丫环们不可说出去,生怕是一场空。又虑着他们夫妻年纪轻不懂事,在房里胡闹,哪知道过得几日,她小心留神,见楚君钺神qíng大异往常,行动间很是小心,晚上闹的动静也小,便松了一口气,还当容妍自己也有疑惑,只是日子太短,不敢肯定,这才加倍小心呢。
哪里知道统就容妍一个给忘了此事。
见她傻呆的神qíng,义安公主就猜了个大概:“你个傻孩子!”喜的拉着她的手摸了又摸,连眼神都温软的能滴出水来,又叮嘱她:“先别声张,待过了两个多月再请大夫。另外……你们平日在房里就别……不如让楚三郎去书房歇着?”
容妍还未说话,她倒自己先行否定了:“不妥不妥,这岂不是给别的女人留机会爬chuáng?就在你们房里塌上睡,或者……你们同chuáng不会做什么吧?”都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在新婚蜜运,这话说出来,连义安公主自己都不信。
容妍:“……”
她自己心中还没如何,还处于被吓懵的状态,反倒是瞧着自家阿娘已经要欢喜傻了,还要起身开箱去找jīng细棉软的料子来给未来外孙做贴身小衣:“就你那针线活也太不jīng细了,还是我找人来做。”
“阿娘,会不会……有点早啊?”都没确定下来,怎的就急在这一刻了?
义安公主兀自喜笑:“这倒也是,也不急在这一刻。”她回身坐了下来,“阿娘再陪你坐会儿,待送走了你再做也不迟。”
——这跟现在找又有什么区别
容妍无语极了。
这还不算完,义安公主大约是太过高兴了,看着她总要找点事来做,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还问她最近想吃什么,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她让厨下去做。
容妍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来她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只能摇头:“最近……也没特别想吃的。待有了想吃的,我再让人传信回来,阿娘让人做好了给我送过去就好。”瞧她一片殷殷期盼,容妍还真不容易说出拒绝的话来。
“一定要告诉阿娘啊!”义安公主嘱咐完,见她乖乖点头应承,只觉满腹欣喜感慨:“我家闺女也要做阿娘了。”忽担心起另外一桩事qíng来。
大户人家,主母有了喜,都是挑丫头来侍候的。贤惠点的还会将自己的陪嫁丫环给送到夫婿chuáng上去。不过义安公主从来算不得贤惠人,这时候反倒担心闺女受委屈,“你婆婆若是知道也不知道会不会往你们房里塞人来服侍姑爷。不论如何,你为楚家辛苦怀孕生子,她若是给儿子房里塞人,你也别跟她辩,就领回院里去,正好试试楚三郎的定xing。他若真准备收,你便派人回来报信,我让你阿爹揍他。当年他求亲之时可说过的,不会纳妾,看你阿爹不将他揍成猪头!至于丫头……粗使丫头也是丫头呢!”
容妍被她这话逗笑,直接笑倒在她阿娘怀里:“阿娘……你这是教我做妒妇?”漫说她不是忍气吞声容忍丈夫纳妾的料,但是楚三郎真有这心思,她也有法子让他熄了此心。只是没成想此事能获得封建家长的支持。
义安公主摩挲着她的头发,语声似惆怅似喜悦:“当初阿爹阿娘是护不住你,可是现如今不同了,你阿爹是圣上信重的容国公。咱家闺女不高兴了,也不能让他楚家三郎高兴。但凡是嫁出去的闺女,大部分都要受委屈,阿娘命好,遇见了你阿爹,被捧在手心一辈子,我可不愿意瞧见你受委屈。大面儿上有周嬷嬷提点,只要我闺女不错了礼数,别的地方阿爹阿娘就能想法子护你,教你成亲之后也不再受委屈!莫说是妒妇,就算真是妒妇又如何?只要自己快意,难道还能管住别人的舌头不成?”
她的话意里含着百分之百的回护之意,容妍将自己的脑袋枕在她大腿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声音含含糊糊传了来:“我瞧着就算楚三郎把我捧在手心里,他统共来国公府三回,只除了娶亲那一次阿爹给面子,其余这两次恐怕阿爹都要将他揍成猪头了,真不敢想象他若是真动了什么歪心思……阿爹会不会将他揍的我婆婆都认不出来?”
“你心疼了?”
“哪有?阿爹伸张正义教训拐卖无知少女的赖皮郎,我心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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