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晓得了,你也别为我cao心,这路是我选了走的,不管将来多难,我都得走下去。”娇娘依在五娘子怀里,软声软语的说道。
五娘子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摸了摸娇娘散在背后的发丝,笑道:“你是我妹妹,我怎么能不为你cao心。”说到这里,五娘子正色嘱咐道:“别嫌我话多,还是那句话,你得认清自己的身份,大度、贤惠,那是王妃要做的事,你所要的做就是拢住豫王的心,咱们,毕竟谁也靠不上,进了人家的门这路就得自己走,身边的奴才该敲打的就得敲打,万万不能心软,一旦心软,害了的只能是你自己。”
“我明白,你跟姨娘也的好好的,我初入豫王府的门怕是不好随意回府看姨娘,少不得你得多回来几趟,还有就是跟英王妃,年节前你怎么又闹了一通。”娇娘微蹙着眉头,英王府的事都快赶上话本子jīng彩,这几年闹闹哄哄的,连宫里的贵妃娘娘都cha过二次手了,在闹下来,怕是谁也得不了好。
五娘子冷笑一声,挑起了眉梢:“我跟她是不死不休,左右我家王爷没有旁的心思,自是不怕什么御史参奏,她既愿意闹,我陪着便是了,日后旁的人提及,总不会说我这个侧妃不够贤惠,总归是她这个王妃没有容人的雅量。”
“罢了,罢了,我的事还不用你来cao心,你自管看顾好自己便是了,我好歹还有佑哥儿,王府里只要王妃一日没生下嫡子,我这位置就牢固着呢!你如今要紧的是摸透豫王府的水深,那豫王妃我虽只见过几次,却能瞧出是个沉得住气的,那些庶妃在她跟前都乖的跟个什么似的,想来手段也是不凡,就冲着豫王府从未有过一分一毫的流言传出,就知她管家是个好手,这样的人,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可不容易。”五娘子想到这里,免不得蹙起了眉头,又怕娇娘还未见人,就对她生了惧意,忙安慰道:“不过你是圣上赐给豫王的侧妃,她总是要给你几分薄面的,只要别让她抓了错处,日子总是会越过越好的。”
五娘子仔细的想了想,又把要嘱咐的话一股脑的说给了娇娘听后,才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回了英王府。
娇娘趴在chuáng上看着五姨娘拿过来的羞死人的画册,小脸臊的通红,却也有几分好奇之心,只掩面从指fèng中偷偷的瞧上几眼,之后赶忙收了起来,暗暗道,原来这就是云雨之事。
次日卯时,娇娘在丫鬟的伺候下起了身,看着银宝把石榴红的嫁衣缓缓的穿在自己身上,嘴角勾起了几分嘲弄的笑意,虽说石榴红接近正红,却终究不是正色,这嫁衣绣的在绚丽耀眼也掩盖不住它代表的身份,这一刻,娇娘才真正的意识到,她是妾,即便有着侧妃之名,在豫王妃面前她也是一个妾室。
“进了王府以后把所有的正红色衣服都压箱底吧!以后再也穿不得正红了。”娇娘轻语出声,语调里不含一丝的qíng绪。
银宝的手抖了一下,轻轻了应了一声,轻手轻巧的把最后一支小巧的凤钗斜cha进牡丹髻内,笑吟吟的说道:“主子今儿真漂亮,豫王殿下定然会欢喜。”
娇娘嘴角微微一勾,算是扯出了几许笑意,直到快到巳时,临水阁内热闹了起来,侯府出阁的娘子中除了二娘子魏虞蓉因为身体原因未能到场以外,另外三位娘子皆带了添妆的物件来临水阁添喜。
“瞧瞧,真真是个美人胚子,我家老夫人还总夸赞我有几分姿色呢!赶明瞧见了九妹妹,可不得把我臊死。”四娘子笑眯眯的打量着娇娘,脆声说道。
娇娘玉面染上几许桃粉,红润的嘴角一翘:“四姐姐惯来会打趣人,这都出嫁这么久了,这习惯还是没改,真真是一张抹了蜜糖的嘴。”
四娘子慡朗一笑:“改不了啦!你四姐姐我可不就是从小蜜糖吃多了嘛!”四娘子自我打趣的话一出口,惹得一屋子的姐妹都笑了起来。
十一娘子上前拉着娇娘的手,倒是比她先红了眼睛:“九姐姐……”仅一声‘九姐姐’十一娘子声音已是哽咽,她在府里原就是娇娘最是要好不过,如今瞧着她马上就离开了府里,只剩下自己一个,可不是悲从中来,只恨不得背着人大哭一场才是痛快。
娇娘反握着十一娘子的手,温声嘱咐道:“可不许哭,咱们都不是小时候了,将来总会好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你的xing子,我放心,我的为人难不成你还不放心了。”
十一娘子点着头,低语道:“九姐姐说的是,将来总会好的。”说罢,俏脸一扬,一双黑亮的眼睛里蕴含着泪珠子,嘴角却是勾起一抹灿烂的笑意:“我以后若是受了欺负,可等着九姐姐给我做主了。”
娇娘弯唇一笑,用力的点了点头,相伴十几年,平日里吵过闹过,可她俩的感qíng却甚好,如今她出嫁了,心里却也盼着瑶娘将来的路能顺顺当当。
过了午时,豫亲王府的迎亲队伍浩浩dàngdàng的来到了承恩侯府,礼乐声响彻整个街道,侯府的大郎君背着娇娘出了临水阁,迈着沉稳的步伐把人送进了花轿,一路抬往了豫亲王府,然,娇娘却不知道,在把她抬往豫亲王府的路上,魏三郎已经快马赶了回来,却被以魏二郎为首的一群兄弟死死的拦了住。
迎亲队伍到了豫亲王府门前,娇娘再一次体会了到了何为妾室,一支没有新郎官的迎亲队伍,一个只能从侧门入内的新娘子,这就是妾室。
直接被喜娘搀扶着送往了坠玉阁,娇娘透过喜帕,从脚下入目的红色似乎在跟她诉说着今日的喜事。
坐在大红喜chuáng上,娇娘静静的等待着豫王的到来,直到天色渐缓,随着请安的声音响起,娇娘知道豫亲王戚望之来了。
接过喜娘递来的喜秤,戚望之将盖在娇娘头上的喜帕挑起,一张芙蓉玉面便映在他的眼底,娇娘因乍见的光亮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等睁张眼睛后,入眼的是那双曾让她感觉到有些心颤的冷眸,那是一双墨染似的凤眸,森冷幽然,眼底倾泻而出霸道与yīn鹜,周身气势锋芒毕露,不曾有半分收敛之意。
娇娘心下有些慌,却是牵起一抹甜美的笑意,用软绵娇憨的嗓音请了安。
戚望之细细的打量着娇娘,他的魏侧妃,目光在那张异常漂亮的面孔上打了个转,眼神莫名微凌,好半响才抬起手来,竟是用袖子粗鲁的擦拭着娇娘敷了香粉的俏脸,如此也不满意,眉头紧蹙的让人递来了浸了水的帕子,再一次给娇娘擦起脸来,反复几次后,微薄的嘴角才显露出些许笑意。
娇娘不明所以的望向戚望之,水润娇嫩的朱唇轻轻的动了动,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就见戚望之挥手让众人下去,一时间喜房内只剩下她跟戚望之二人,安静的让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的……
☆、第 15 章
戚望之再次打量起了这张让他在英王府一见就动了念想的小脸,此时粉黛未施,却是说不尽的娇嫩可人,神qíng甚至有些惊慌,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可爱。
“你跟魏侧妃并不像。”戚望之开了口,嗓音略有些低沉,依旧是清清冷冷。
“是,五姐姐生的多似妾的生母五姨娘。”娇娘软声糯语的回道。
戚望之挑起眉头:“你跟承恩侯生的也不像。”戚望之这话说的意味不明。
娇娘闹不明白豫王为何会纠结于自己生的像谁,只能微微一笑,露出二颗尖尖的小虎牙,乖巧的回道:“王爷说的是,旁人都说妾的模样随了父亲跟姨娘的优点。”娇娘无辜的睁大水莹莹的眼睛,语气很是娇憨天真。
戚望之一怔,随即大笑,抬手扣住娇娘的下巴颏,端详了片刻,点头道:“想来是取了优点的。”手一松,改拉住娇娘软绵绵的腕子,说道:“可是饿了?”
“有一点。”娇娘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说道。
“果真还是个孩子。”戚望之摇头一笑,拉着娇娘入了座,然后用筷子夹起一片滚了蜜糖的藕片递到她的唇边。
娇娘玉脂般面颊瞬间飞上了一抹霞光,却是张着小嘴,秀秀气气衔住了那片藕,小口的吃了起来。
戚望之发现娇娘的吃相很好,不像他的王妃,虽是一举一动都很是优雅得体,可却带着刻板的姿态,而这个小姑娘,举止同样的秀雅,却有一种娇憨之态,唔,就像他幼时猎到的那只松鼠,翘着一张小嘴,用二只小爪子捧着圆滚滚的核桃咯吱咯吱的磕着。
“我记得你名牡丹,这名是谁起的?”戚望之不是一个多话之人,却有些兴致了解一下眼前这个已经是自己所有物的小东西。
娇娘抬起头来,歪着一张粉嫩生香的娇容,糯声回道:“是妾的父亲,因妾出生那一日,房中的一盆魏紫正巧盛放,父亲看了欢喜,恰巧我又是个女儿,就用了牡丹二字为名。”
“魏紫……承恩侯怎么不gān脆用紫为你的名。”戚望之略有些调侃之意,只当是承恩侯府的女儿多,取个名字不免就随意了,哪成想,娇娘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的回道:“妾的生母也曾这般戏言过,不过父亲却摇头说不好,道,恶紫夺朱,是为杂色,倒不如取个大俗即大雅名讳,这才给妾选了牡丹为名。”至始至终,娇娘不曾把承恩侯说说的富贵风流拔等伦,百花低首拜芳尘这句诗词道出。
牡丹……牡丹……戚望之看着那张明媚异常的小脸,想着承恩侯倒是会起名字,他这女儿可不就若名种牡丹一般娇嫩粉艳。
“如此,你的小名可是唤作丹娘?”
“不是,父亲给妾取的娇字。”娇娘再次展露出娇憨的小女儿qíng态。
“娇娘。”戚望之挑起了长眉,笑赞了一句:“倒是人如其名,可不是就是一朵美艳娇嫩的牡丹花。”
娇娘莹然一笑:“妾谢过王爷的夸赞。”
戚望之又是一笑,这小东西倒是不谦逊的很,见天色暗了下来,戚望之唤人撤下了席面,自行去洗漱房。
娇娘心里松了一口,她其实并不如面上表现的这般天真不知事,只是不想留给豫王太过稳妥持重的印象罢了,如五姐姐所言,一旦打下了一个稳妥持重的印记,行事必然不能有一分差错,有了差错,在豫王的心里就有了瑕疵,倒不如一开始就表现的娇憨稚气,让豫王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孩子,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对一个属于自己的略带稚气女人,长久相处下来总归是会有几分纵意。
整个身子沉浸温热适当的水里,娇娘微仰着头,轻语道:“坠玉阁的人可有怠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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