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良缘_凤亦柔【完结】(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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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瑜行礼:“多谢太子赐坐”

  小乔依样:“多谢太子殿下赐坐”

  太子见他们坐下去还牵着手,好不郁闷,太子妃细心地替他换了杯热茶来,他轻抿一口,就听太子妃吩咐:“不要给韦小姐上茶,上一杯白开水”

  太子险些喷茶:再怎么是罪臣之女,碍于赵瑜,这时候未能定量罪名,她还是赵瑜的女人太子妃居然这样,连杯茶都不给人家喝,不怕赵瑜恼恨夫妻俩小器?

  抬头却见小乔起身笑殷殷对太子妃行礼:“多谢太子妃”

  和她并排而坐的赵瑜则从侍从手上接过白开水,很自然地喝了一口,递放到她面前桌上,说道:“有点烫,留一小会”

  小乔点点头,所有人都看得发呆。

  太子妃凑近太子,轻声道:“韦小姐在内院也如此:不喝茶,只喝白开水”

  太子点点头,抬眼温和地看看太子妃:“你下去吧,若想听,只在后堂坐着,这几日又说身子不适,别累着”

  太子妃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微笑道:“妾身明白,谢夫君关心”

  上位软榻距离下边座位有几步远,夫妻俩在上面说悄悄话,底下的几个自是不好意思故意去偷听——他们也没那个心机,除了huáng文正独自站在末位之外,敬王和侯义侯并排而坐,却互不搭理,也没别的人可以说话,只好看对面的端王和小乔,那两个喝口白水都那样甜甜蜜蜜,两qíngjiāo融,看得人忌妒生恨,然而相对而坐,不想看都不行。

  第一百四十一章 究底

  喝过一盏茶,太子对小乔道:“说到哪里了?若是上殿告御状,你要拖上本宫与端王为你父亲做证?端王倒也罢了,他或会替你说上几句什么,本宫却为何要做这个证?你父亲,他有这个资格吗?”

  “启禀太子殿下:我父亲有资格”

  小乔一站起身,赵瑜也跟着起来,太子不耐烦:“坐下不准站着”

  就看不得这两人腻成那样

  他老早知道小乔,心里对那孩子挺同qíng的,若不出意外,好好带回来养,长大了给他一份前程就是了,若是没那份心机能力,也少不了他的富贵,跟着赵瑜,替赵瑜打理些私人物事,忠心耿耿近身照顾他起居,不也很好?像他们这样皇家出身的公子王爷,每个人都有至少一两个从小相随的、完全忠诚于自己的贴心奴仆,很多时候,这样的奴仆比亲兄弟还靠得住。

  没想到小乔变成女孩说开了也不觉奇怪,毕竟那时候太小,赵瑜伤在脑子,变傻了看不出来是有的。实话说如果小乔不是罪臣huáng继盛的女儿,他也很喜欢,尤其刚才她与太子妃从后边出来,着男装清丽脱俗,文雅秀逸,极少见到哪个女孩穿男装有这么好看,气度从容华美,仪态风流洒脱,看着眼睛都挪不开去。

  可她再好再出色,就是一罪臣的女儿想为huáng继盛翻案,想做赵瑜的王妃,谈何容易太子后悔莫及,思虑不周啊,他原先是请了人家来,现在想遁走都不可能了赵瑜如láng似虎一般相随左右,不给huáng氏兄妹一个申诉的机会,他能安心过日子吗?赵瑜是谁,是他亲弟弟,疯狂起来什么事都敢做,要放过做哥哥的才怪只好陪小乔半天,看她怎么编,赵瑜不是傻子,再护短他也能讲道理,只要让他死心,就可以了。

  小乔听话地坐下,认真说道:“请太子殿下和端王回想一下当年那天晚上,在宫里和楚王府所发生的事qíng当年四位公子,谁在这宫里被囚?谁在王府急忙赶来?汇合之后谁将你们送出宫门?”

  太子唇角轻扬:“怎样?若是我们兄弟记不全,是否你可以重现当晚qíng景?”

  “是的我哥哥,huáng文正可以”

  “huáng文正上前,你说”

  huáng文正走上前来,兄妹俩jiāo换了个相互鼓励的眼神,huáng文正便一伍一拾,将四宝转述的,huáng继盛那夜的活动,尽量用平稳清晰的语气、简洁词句说了一遍。

  “那夜,父亲让属下钱贵田去了楚王府报信:大公子和二公子被囚在宫中,父亲让报那信的意图,是想通知府上有能力的人前往宫中接应二位被困的公子,因为形势严峻,城中忠于楚王的侍卫将士几乎都被控制住了而大公子身上藏有密诏,必须要拼死保他出城钱贵田送信的当儿,父亲在宫中四处巡走,他身为兵部左侍郎,明为察看布防qíng况,实际探找适宜路线,清点可以用的人员,但他很快失望,叛王手下党羽很jīng细,周围所有人几乎都换了个gān净,有的几名内侍,内侍不会武,不抵用叛王有令:王孙公子,可进宫不可出宫从楚王府来了五个人,两位公子,三位侍卫,加上报信的钱贵田,一共六位,若是让人看着你们招摇进内,立即就会被执住,你们是从延平门进来的,那是条专运死去宫奴和不洁之物的通道,但也需得增岗,父亲费了一番心思拦住增岗将军说话,缓得一缓,自有一名小太监去带了你们速速进来……之后,接应出大公子和二公子,仍是被发现了,此时要想出宫难上加难公子们和皇宫侍卫短兵相见,救护的不管是旧日忠心的人还是内侍,统统身死,父亲也是护卫你们的人之一他砍杀了众多皇宫侍卫,将你们引进黑暗的宫院,可曾记得?他将身上暗卫腰牌jiāo付公子,问过一句:‘哪位公子?’答曰:‘赵琨’然后父亲告诉他:暗卫腰牌,皇帝亲赐,拿着他,顺手抓地上护卫们的盔帽戴上,一人执牌,可带领属下整队人马只说出宫执勤……就如般,父亲断后,二公子赵琨领了你们走,钱贵田相随,宫外的马匹收藏在何处,他知道”

  堂上再一次静寂无声,太子和赵瑜沉浸在往日那惨烈的时光中,蓦然,太子目光如炬,看向huáng文正:“为何现在才来说?可有什么物证?你父亲不是服罪死了吗?”

  huáng文正低头道:“父亲未死,带着全家人流放在北边我与妹妹是因为那晚逃出家门,才免了几年后的那场流放之苦。父亲身为先帝暗卫,本事应不小,见过他的侍卫肯定活不了如此他护得你们出城之后,仍能潜在京中,因为他是先帝的人,他必须守在皇宫、守在先帝身侧,暗卫腰牌没有了,他还有兵部腰牌,但先帝很快驾崩,叛王夺位,他只好隐忍在朝中,期待当今皇上回来,谁知道,被jian人所害,父亲没有物证、人证,申诉无门,唯有服罪”

  huáng文正黯然神伤,说不下去了。

  小乔继续说:“当年,哥哥带我逃出家门那个夜晚,父亲并非铁石心肠,对兄妹俩不理不睬,他是有大事藏在心中便是接应太子殿下和端王这件他将我们兄妹锁起来,是做给冯氏看的,只为息事宁人。后来他也多次找过我们,但外公对他心存不满,故意不告诉他我们的下落,父亲便以为我们真的死去了我和哥哥这才改姓韦,成了韦家儿孙,也才逃过劫难,留得为父申冤的机会——我们敢告御状,不怕与钱贵田对质当堂,因为我们有父亲的物证”

  长长的眼睫轻扬,睁大一双明媚眼睛看向太子:“现在就说了吗?”

  太子看她那胸有成竹笃定的样子,正全心静待下文,冷不丁她又来这么一句,语气天真,神qíng带着几分娇憨,他不禁又好笑又好气:“那你想留待何时说?真想上殿堂见万岁?”

  小乔眨了眨眼:“哥哥多年寻找父亲和家人下落,最后找到了,父亲却绝然不让我们申诉,理由是怕把我们兄妹也拖下水。后经过多次劝告,父亲方肯开口将往事说与哥哥听——钱贵田在朝中得势,先前就已经将他踩得死死的,半点动弹不得,而更让他死心的是:能表明他身份的暗卫腰牌给的是二公子而且再也找不回来那个可算是一个最有力的物证他以为,除了二公子,再无人能为他作证,他这辈子铁定翻不了身,其实不然”

  小乔转脸看着赵瑜:“你还记得你身上曾经有一片铜牌吗?”

  太子目光闪烁,赵瑜脸色端肃:“当年,我身上有一颗明珠,有一块玉佩,有一块铜牌那块铜牌是二哥扔给我的他说:保护好大哥,或许还有用处”

  这话一说出口,兄弟三个,太子、端王和敬王,瞬间眼中都泛出泪光。

  太子缓缓点头:“这句我听到了,那时在城内街道上奔疾,即将分开之时我也想起来了,在宫里那句问话:哪位公子?赵琨我听得很清楚,因为老2与我,一直走在一起只道当年那个人是个普通侍卫,却没想到是先帝暗卫为什么只有他一个?别的暗卫呢?都死哪去了?”

  赵瑜却转去问小乔:“铜牌呢?那时你还小,拿着明珠玩耍,可没见你拿铜牌”

  小乔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呃……玉佩没有了明珠太珍贵,我便收着。那块铜牌,拿在手上沉实温润,没有一点冰冷的感觉,且花纹jīng细镌美,上边的字我不认识,但我喜欢,认为难得,也当宝贝收藏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应该是我父亲的腰牌那上边的花纹……”

  她伸了根手指在桌上轻轻描画给赵瑜看:“这样、这样、这样,不正是个盛字吗?哥哥,我想回一趟江南我去找大牛哥,回潘家厚院”

  赵瑜笑着看他,眼里满是宠溺:“不必我上次回去,把你的玩物都带回来了铜牌,是不是在那个包袱里边?”

  小乔又惊又喜:“是的是在里边你竟然找得到,那个……丑丑的包袱?”

  “不丑你能fèng成那样,我觉得很好了”

  太子瞥了他们一眼,严肃地说道:“既如此,人证物证俱齐——人证,本宫和端王,本宫还要听一听huáng继盛的声音,是否与那夜的相符物证,暗卫铜牌,希望那上边写着杨继盛三个字没错便该翻案重审,该给huáng继盛一个说法是功臣,理当表功,若还有罪,另当别论”

  huáng文正抬起头,脸上已布满泪痕,他走过去一把扯过没什么感觉、尚反应不过来的小乔,说了句:“快跪下”

  兄妹俩便跪倒在太子面前,叩了两个头即被扶起,小乔听着huáng文正哽咽的声音,苦于自己眼泪一时出不来,只好总低着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思

  太子肯亲自重审此事,便是无声承认了当年处事糙率,但在那时那种混乱状况下,却也最容易出遗漏,让钱贵田那样的小人钻到空子,他只要动上一点点心思,便能够称心如意,办了自己想办的事。

  贪功抢功、瞒报诬陷,他都占全了,未曾抓捕来审查,那副小人嘴脸已bào露无遗,往日看着一副忠臣模样,现在让人想着实在恼恨恶心,太子回想当年钱贵田护送他北上寻找父王,惯使投巧手段,一路上身边死士们不是战死,便是受重伤被弃,唯独他能够完好如初,护着自己一直到父王身边,后来钱贵田便一直留在父王跟前,直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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