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小乔说:“阿瑜,你陪皇上去狩猎。等他们往温泉池去玩乐的时候,我让侍卫给你传信,只说身子不适,你就可以回来了!”
赵瑜点点头:“若非得去,也只是陪皇上狩猎。温泉池那里就不去了!”
又苦笑道:“能不能想点别的法子?说你身子不适,只怕那时听着,先就吓我一跳!”
“别的……实在没有哪一件够份量,能把你从皇上身边拉回来!”
“小乔,我真的陪皇上外出,你可一定要保重。就像现在这样,乖乖在家待着,不出门,不去娘家,听不听我的话?”
“夫君的话怎能不听!可为什么不让回娘家?”
“要见忠义侯夫人或是谁,让侍卫们去接来,侯府就不必去了!我原先不让你知道老太太闹事是不想你烦心,没料到忠义侯对老太太顺从到那步田地,不声不响就纳了丰氏……你若去侯府只怕会生气,现在却不是生气的时候!”
小乔叹了口气:“看见他们确实会郁闷,父亲令人失望,娘让人心疼,又恨其不争,她怎么就这么扶不起啊?她的女婿、女儿站在她身后,大哥二哥和弟妹们也只会支持她,有什么好怕的?我真是不懂!那天若不是顾及宝宝,我真想把侯府闹翻了!”
赵瑜安抚她:“每个人都会有所顾及,你顾着宝宝,岳母何偿不是顾着忠义侯的脸面和感受?只是岳母大可不必受这份委屈,她可以给我们报个讯,这个……也怪我,是我怕你心思受gān扰,有意阻了侯府的消息。”
小乔白他一眼:“瞧你gān的好事!”
赵瑜忍不住笑:“也不能全怪我,我提醒过文正,谁知他独善其身,结果倒让岳父……哎啊,只想到文义、文正身上,不会老太太一开始就看准忠义侯了吧?”
“谁知道!”
小乔伸手抓旁边小矮桌上八宝攒盒里的葡萄gān吃,往赵瑜嘴里塞了几粒,赵瑜还没嚼就皱眉:“酸!会倒牙的,你吃点甜的吧!”
小乔又塞给他一颗红枣,说道:“早该想到老太太看准了父亲——那个丰玉容年纪小,辈份可大着呢,她不是我们的表姐妹,是表姑啊!你怎么只想到文义和文正?”
她吃着红枣,心思转动,忽然笑起来,吞咽中被呛得咳了几声。
青梅送上一杯热热的白开水,赵瑜拿起喝了一口,觉着不烫,便递给小乔喝,不满地看着她:“又偷笑,什么事快说!”
小乔笑道:“我想明白一件事:你们皇家娶媳妇好像不论辈份的,想要谁就娶谁,所以你也以为老太太会把丰玉容给我大哥、二哥!”
赵瑜怔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这层!
皇宫里确实曾有过辈份混乱、姑侄成亲之事,但那多是拥有至尊皇权的人弄出来的,皇帝看上的美人,管她是谁?他的祖父就曾把亲姨母封为贵妃,只不过未曾生有子嗣。
赵瑜不禁脸红,没想到小乔会知道这些,谁告诉她的?
人伦辈份他岂会不懂?是他就做不出这种荒唐事,只是不想理会别人罢了。
看看站得远远的侍女们,他俯下头含吮小乔圆润的耳垂,笑道:
“困不困?抱你回房睡午觉去,省得让婢仆们听见你胡说八道!”
小乔忙推开他:“不困!现在什么时辰?还没吃午饭呢,我饿了!”
赵瑜缠着她:“没到时辰,不给吃!”
“那就不吃了!”
小乔摸摸肚子:“宝宝乖哦,咱们也够胖了,刚好可以减减,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还有果子吃呢!”
赵瑜哭笑不得,唤过青梅,吩咐提前开午饭。
午后赵瑜进了书房,小乔让青山在旁伺候,把绿水唤到上房,协助青梅、海棠替赵瑜准备外出狩猎所需的服装和各样物品,
而荥阳公主的府邸,此时却是热闹非凡,几位公主和好些个宗亲媳妇们正在讨论不休,往年多是秋季狩猎,大家谁没有几套那时节的猎装?今年却是冬季狩猎,该穿些什么样的衣裳,各人意见不统一,便来找荥阳,荥阳是个爱好穿着打扮的,这方面有见识,听听她的主意。
女眷能参加狩猎,也是多亏了荥阳公主,荥阳自小得父皇教习过骑术,因而每年狩猎她都能随皇驾外出,狩猎中捕获得到的各种上好皮毛多数归她所有,其他的公主们见了大为眼红,也纷纷学会骑马,并要求跟去,到后来使得整个皇室宗亲的女眷都动了心,皇帝也愿意看到女子们多运动,有利于身体健康,便下了一道旨意:凡是被允许参加狩猎的宗亲或官员,都可以带一名家眷同行,只是女眷们要量力而行,自己多注意安全!
荥阳公主正和贵妇们商讨装束,贴身的嬷嬷走来小声禀道:“明州蒙家的玉屏小姐,说是奉了她娘的命,带些土仪来拜谢公主!老奴因说公主正忙着,她便yù留下礼品,说改天再来,想着她也无非是要见公主一面,就让她等等,来报给公主知道!”
荥阳公主心qíng正好着,便笑道:“那女孩生得清秀讨喜,是个可人心的,果然小时得着母后怜惜过的都不同——把她带过来吧!”
蒙玉屏进了公主府,被荥阳公主带着见过众位贵妇,一说是明州蒙家的小姐,大家都知道那是名门望族,清贵人家,对她亲切友好,有的以为她也是要去参加狩猎的,见她身上衣装样式jīng巧不俗,便拉着问着装的事,蒙玉屏会骑术,多少也懂得骑马时该穿什么衣裳,尽着自己的所知建言几句,荥阳公主听了,深以为然,那天午后敲定猎装,公主府宴客,蒙玉屏成为座上客,荥阳公主得知她也会骑术、she箭,大喜,当即邀请她一同出狩,到时就跟在自己身边。
既然是公主邀请,那么一应行头都不需要她cao心,荥阳公主jiāo待她明晚来府里住下,后日清早随大队出发。
蒙玉屏喜不自胜,诚心诚意谢过荥阳公主,即告辞回家做准备。
成功走进公主府,攀上了荥阳公主这棵大树,那么离端王府,还会远吗?
端王骄傲俊逸,却不是风流好色之人,见了两次面,他都是和颜悦色,明朗坦dàng,看不出有什么暧昧之意,可是她能感觉得到,他喜欢她!人说端王冷面无qíng,可她每次都看到他的笑容,温暖如chūn,一听她说及弟弟蒙玉涵想进文华书院,几乎都不用她们姐弟俩等上一天半天,立即就办了下来……太后说,端王只有喜欢那个女人,才会看重她的家人!
蒙玉屏无法抑止内心的激动,在马车里双掌合十,闭目暗自祈祷。
小乔猜得一点不错,皇帝此次狩猎怎会漏掉赵瑜?未出发之前就让张童三番两次来找赵瑜,总有jiāo待不完的事儿,赵瑜每次看见张童就郁闷,不是怨皇帝多事,而是年轻太监那张纯净俊秀的笑脸,小乔居然说,喜欢看他那对酒窝!
男人家,脸上长什么不好,偏长出一对酒窝!
抱怨过后又默然:张童他不算男人了啊,可……到底也不是女人!
第二百二十四章 见机
皇帝狩猎,带着妃嫔、近臣、文武官员,众皇子、皇女驸马,还有宗室子弟和眷属们,前有三千羽林军,后有守备营,中间有御前侍卫队,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随传随到的暗卫,鹰笛阵阵,天上猎鹰起起落落,凶猛jīng悍的猎犬四处奔跑,大队人马踏过之处,腾起漫天烟尘,浩浩dàngdàng,势同出征。
荥阳公主很喜欢乖巧又有主见的蒙玉屏,带着她坐在同一部马车里,因路途还长着,骑半天马贵女们吃不消,还是留点体力到猎区再骑上马做个样子。
透过纱帘看见端王身穿玉色团龙锦袍,领一队人马站在稍高的小山包上检视队伍,荥阳公主撩起窗帘朝端王挥挥手,端王笑着点了点头,明朗的笑容从蒙玉屏眼前闪过,她只装没看到,心跳如鼓,脸上却神色平静。
敬王骑着匹棕色马过来,和端王走在一起。
端王看了看敬王的马:“好像是我送你的北漠良马?你到底会不会养马,我jiāo给你那时可不是这样儿!”
敬王懊恼:“那几个蠢材,又说懂马,不管什么好马jiāo到他们手里,不是给养死了就是瘦得皮包骨,气死我了!”
“不行就换人!”
“换过好几拔,唉,弄得我都心凉了——莫不是我那王府里有鬼怪,马也养不成,人也养不好!”
端王哧地一笑:“我看你气色始终这样,挺好的嘛!”
敬王也笑:“若是连我也不成了。那还得了?”
端王问他:“就你一个?不带敬王妃么?”
“莫提她,如今看都不想看见!”
敬王面露愠色:“以前只是觉得她无趣令人生厌,却没想到心肠歹毒狠辣,连我身边人也不放过,揪住个小错就往死里打,秋云也是个蠢的,有了身孕不自知。太医来诊问过才知已经四十多天……没有用了,连秋云以后都不能再生!”
端王怔住:“五弟如何处置,仍由着她做主母?”
敬王冷笑:“害我子嗣。岂能容得她逍遥?但她毕竟占着个妃位,有淑妃在父皇身边,惯会搬弄。也没有声张,只让人给她吃了药,慢慢便会病重,之后关进别院,由她要死要活!”
端王想到太子府也曾有侍妾相互残害的事发生,不由得感叹,后院妻妾成群,你争我夺,最先受到伤害的往往是子嗣!
幸亏他有小乔,一个小乔足够他疼爱一辈子。不需要承受那样的烦恼!
再往前走,赶上了庄王和仁王,两匹棕红马一左一右夹住匹白马在中间,似乎正说得热闹,细看中间那人却是状元郎许俊卿。
见端王和敬王上来。几个人忙见礼打声招呼,敬王笑道:“怎么像是你二人把状元郎给劫了?他不是应该在皇上身边吗?”
许俊卿苦笑:“仁王殿下自个儿才学不浅,偏要抓了我来,要我为小王爷开蒙!”
庄王说:“我怎及得状元郎?先与你定下,日后太子若是找你,我和七弟的孩儿也可沾光!对了。还有四哥的!都是同一年出生,一般大,你可莫要推辞!”
端王好笑:都没生出来呢,这两位也太xing急了吧!
便为许俊卿开脱:“还小着呢,乘兴出来打猎的,你们莫纠缠得俊卿没了心qíng!”
庄王和仁王放过许俊卿,庄王见敬王讪讪然自己走在一边,知道此刻提及孩子,却是触动了他的烦恼,便四下张望,有意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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