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良缘_凤亦柔【完结】(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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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可恨是钱贵田,明明了解内qíng,从头到尾都知道,他不但不禀报皇上,反而踩上一脚,父亲成了带兵追杀公子们的罪人该死的小人,逮着机会叫他好看慢着——那几个公子没死绝啊?不是还有大公子,还有汪浩哲吗?他们怎会不知道父亲这个人?

  文娇激动了,脑子高速运转: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样的qíng形?如果能提取某人脑袋里的信息就好了,看一看那晚的影像回放,为什么他们只认钱贵田做功臣,却不认父亲?汪浩哲是曾经失去记忆,可太子没脑残吧?

  文娇呼吸急促,双手紧握成拳,额头上泌出汗珠,心里一个qiáng烈的念头跳出来:去找汪浩哲,找他理论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她的额,听到huáng文正紧张的声音,她忽然就不紧张了,渐渐平静下来,睁开眼,像刚睡醒似的,头脑无比清晰:哥哥说过:逃出来的是四位公子,死了两位有一种可能,就是钱贵田命好跟了大公子和汪浩哲,而与父亲huáng继盛接触的,刚好就是那两位折殒的公子死无对证所以钱贵田他敢明目张胆地谄害忠良文娇眼睛越睁越大,有一瞬间她想到买凶杀人,惹恼了让沈八重cao旧业,重金请江湖高手出山,把钱贵田的脑袋摘了他祖母的欺人太甚了,这一点绝对绝对容忍不了huáng文正进城办事,紧赶慢赶,争取得点时间,在城门关闭出城之前匆匆回家探看一下妹妹,却被文娇的反常吓住了,一忽儿呼吸急促,冷汗直冒,下一刻静悄悄无声无息,睁开眼也不叫人,楞楞地看着他,突然间眼里光芒大盛,他不敢确定自己看到的——妹妹眼里竟然有腾腾杀气这病才刚好,难道又中邪了?

  “妹妹小娇哥哥在这里”

  文娇抓住huáng文正的手,借势坐起身来,见榻边只有青梅,便凑近去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哥,我们找人杀了姓钱的”

  huáng文正呆看文娇半晌,猛回头怒声喝问青梅:“你们是怎么服侍的?对小姐做了什么?”

  青梅也吓坏了,赶紧跪下:“少爷息怒:奴婢们什么都没做,小姐她、她午时还好好的,睡了一觉起来就这样了”

  “这屋里黑压压的灯也不点,看把小姐吓坏了吧?把灯点上,下去”

  “是”

  青梅离开之际又回头去看文娇,担忧地喊了声:“小姐……”

  文娇朝她眨眨眼,青梅才放心走开。

  huáng文正看着青梅拔亮了灯,走出房门,责怪道:“你这是做什么?当着丫头的面,那样的话不能轻易乱说”

  文娇没了刚才的气势,qíng绪平静下来,叹了口气:“哥哥不用担心,她是青梅,我的人你还不了解?她都知道我们是韦家外孙而不是家孙”

  “那也不能太随意,毕竟事关重大。还有杀人这样的话,女孩子慎勿说出口有那么容易吗?朝廷大员,兵部首位,想杀他,难如登天”

  “也不一定”

  “小娇哥哥知道你心里有恨,姓钱的谄害父亲,让我们亲人蒙冤离散,忍受苦难,哥哥也恨不得他死,可不是现在我们总要先找找看有没有别的门路,能否将父亲的冤屈平了,若实在不行,哥哥再……”

  “不不哥你别冲动”

  文娇忙说道:“妹妹心里有积怨,说句气话发泄一下而已道理我全懂:我们要保全自己,还不能带累别人,外公说过,我们的底细不经查……只能慢慢图之急是急不来的,如果父亲知道我们为救他而气急败坏拿命去拼,他会骂我们不孝”

  huáng文正点着头,有点难过:“我真恨自己当初要听了父亲和大哥的话,多读书,勤练武,如今也能懂更多些事,职位也能升得快些……我今日随副参领进城办事,看到以前的袍泽兄弟,他都进兵部司衙里做事了我若能进里面,当可探察到更多事qíng”

  文娇轻笑:“哥,知足吧,你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开玩笑,他羡慕谁去了?不用说,那个能进兵部司衙的幸运儿肯定是勋贵子弟相同资历相同背景的军士,谁能像huáng文正这样爬梯子似的蹭蹭往上?要不是信义侯在背后推一把,这个位子都不可能有信义侯先给好处,还没有把条件正式提出来,huáng文正居然就忽略不记,文娇很是无奈。可怜的娃啊,心力jiāo瘁了吧,能不想就不去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信义侯总不会白做好事,想要回报是吧,文娇等着他“妹妹,哥哥要回去了,城门关上赶不及出城的话会被罚的”

  “你去吧,我没事。金福大酒楼的厨子天天来,厨房里应该有很多好吃的,都带走,请你的同僚们喝一杯”

  “我知道了”

  huáng文正又摸了摸文娇额头:“嗯,这会好多了,刚才吓死人”

  文娇笑:“我今天在信义侯府见着姓钱的了,不过不是大人,是小的,他家女儿,跟我一样大,傲慢得很……”

  huáng文正面色一沉:“她欺负你?”

  “大庭广众之下,怎么欺负?我也不是泥娃娃,随意就让人欺负去我知道何时该进一步,争取主动,何时该退出,避其锋芒”

  huáng文正微笑:“我妹妹向来聪明不枉负母亲一番心血,四五岁就识字,不光背读诗词歌赋,大哥看的那些书,你也抢着看,好像能看懂似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又见

  二月京城,chūn寒料峭,但冰冷冬天终究是过去了,东风徐来,只让人感觉舒慡,再无瑟缩冷意。

  中午阳光明媚,文娇带着小鱼出门坐上马车,仍由冷月、沉星陪着,往处于城中繁华地段的绸缎庄去。

  冷月、沉星做宋府护卫已到期,文娇的安家费也jiāo到他们手上了,两人不声不响收下,却也不走,只说:“等补缺呢,尚无合适的位置,便先跟着小姐吧”

  文焦点头:“求之不得我是女子,力气小打架是不行的,出门总怕有闪失,有你们跟着我安心。我知道你们都是官家子弟,这么些年你们也看到我是行商之人,如不嫌弃,大家就是朋友,若觉得不妥,还像以前那样相处就好”

  冷月道:“没有不妥,更不敢嫌弃,我们敬慕小姐……若小姐是个男子,我们倒愿意一直跟着”

  文娇睁着一双清澈明媚的眼睛,脱口而出:“是女子也可以一直跟着啊”

  冷月沉星神qíng尴尬地看她一眼,作揖退下,等两名护卫走开,青梅忍无可忍,笑岔了气:“小姐啊……”

  文娇摸摸额头:“我说错什么了?我说的是实话”

  红袖年后生了第二个孩子,正在坐月子,身体也不太好,梅梦蝶要抽空陪妻儿,生意上就顾不了许多,虽然有青梅,毕竟身份不同,有时需要当机决断的事耽误不得,文娇便经常出面打理一二。

  芳华绸缎庄,巨大的牌匾,一排四间八扇雕镂胡桃门大开迎客,铺面宽敞气派,上下二层,一层琳琅满目摆满各色凌罗绸缎,人来人往,多是一般的平常人家选买,上了二层才见真正的豪奢jīng华,尽是各地挑尖闻名的料子,颜色更是五花八门,艳者绮丽,淡则秀雅,总之是天下缤纷芳华,统共也有上百种,堆叠锦绣,汇积云霞,尽在其中。

  这是京城最大的绸缎庄,红袖亲力办起来的,小乔只是在信中漫不经心地纸上谈兵,她却有本事办成这个样子文娇第一次来的时候,大大地被震撼了一把,红袖这女人好厉害啊,不做就不做,做就要做最大最好的绸缎庄是这样,酒楼也是这样,她倒是极有人缘,多得贵人捧场,生意节节攀高,就不懂她用什么样的公关手段,不会直接用上天香楼那套吧?嫁人了呢,她有梅梦蝶。

  门口人有点多,自家店铺,文娇并不看是什么人,只当来者是客,自有店堂伙计绣娘掌柜们接待,她下了马车由小鱼相伴,目不斜视直接登堂入室,拾级上二层,往专供东主落坐听取回话的雅间去。

  小鱼却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姐,外边那些人身着锦衣,腰间佩刀”

  文娇一怔:带刀侍卫相随?什么人有这种待遇?

  一位主事的绣娘匆匆走来相迎,也放低了声音道:“小姐来的正是时候,有贵人临门——是荥阳公主端王府一位夫人、钱尚书的小姐陪着挑衣料呢”

  文娇轻轻咬唇:公主也罢了,行礼讨好糊弄过去,那端王府的人怎么也来?不喜欢那两个假惺惺的女人,偏偏甩不脱,哪里都能遇上果然,荥阳公主极好说话,文娇行礼过后,她便微笑着问了些关于衣料的问题,文娇小心应答,公主听得很高兴,连连点头,看向文娇的目光温和端庄,周夫人脸色复杂却不作声,原本一切正常,那钱婉丽一开口说话,什么都变味了。

  钱婉丽随手挑起一幅淡雅的软烟罗,放在身上比划,口气里的酸味几步远都能闻得到:“真是出人意料啊,韦小姐小小年纪,竟能掌管京城最大的绸缎庄而且韦小姐还是初来京城,这不会是……威义侯府的产业吧?”

  文娇有心不搭理她,想想得罪她也不成,现在不是与钱家人正面起冲突的时候,由着她去胡乱猜疑吧,无聊又小家子气的女孩最令人讨厌,就不懂那位看着娴静端雅的周夫人怎么受得了她。

  才不相信钱婉丽能当上端王妃,依汪浩哲那样的xing格,二妞娇憨质朴,找他多问几个字还烦,钱婉丽这样心思全写在脸上的他会看不出来?能喜欢?除非是政治联姻,娶回家当摆设,可是有那个必要吗?

  也有一个可能,他说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上让他娶,他应该不会违抗,喜不喜欢是一回事,先听话娶了再说。

  皇家的规矩她不懂,但豪门大户她多少懂点:男人可以有很多妻妾啊,不喜欢放着,多娶几个回来,其中必定就有喜欢的。

  孙兰贞的哥哥信义侯是这样,威义侯更是这样,都宠爱妾室,放着正妻,要么帮他管家,如信义侯夫人,她好歹生得一儿一女,坐稳位子。威义侯夫人就惨了,没有子嗣,生病没人管,只有自生自灭。

  文娇看着钱婉丽似笑非笑的脸庞,收回游离的心神,垂眸道:“钱小姐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只因懂得些儿衣料,代亲友巡看些罢了”

  “亲友?该有个姓氏吧?我却只知这家绸缎铺有好多料子,竟不知他姓什么?”

  钱婉丽一笑:纤柔雪白的手指轻按在一匹匹整齐码放的绸缎上,一划而过:“运气不错啊,这么大的绸缎庄,什么都有,置办嫁妆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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