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福妻实_无名指的束缚【完结】(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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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三太太却正是在等着这句话,忙道:“就是,大嫂你别跟孩子生气,礼儿小俩口新婚燕尔的,自然是妒忌心qiáng一些,她不懂事您慢慢教她便是,瞧把孩子吓得都不知如何是好了。要我说其实这事儿好描补,那尚书大人一道送来两个丫头,礼儿只给打发了一个出去嫁人,想必定然是个不太好的,不要也罢。这不是还剩一个嘛,大嫂给做主抬做个姨娘,有多少过错不也都描补过来了!”

  苏礼这才明白三太太的心思,她根本不是想拿子鸢发作,而是要挤兑着自己不得不给沈青昊收个姨娘进门。她这厢还没想出对策来,身后的半夏先急了。

  半夏素来是个快嘴快舌的,苏礼早就敲打过她,所以也就在家里厉害些,出门去还是很识得眼色的,但这会儿听得要给沈青昊的姨娘入门,生怕苏礼吃亏,一着急便什么都不顾地跪到前头去道:“太太,我家奶奶好歹是宫里赐婚的,这进门才几个月,那能就往屋里放姨娘,那尚书大人再大,能大得过皇上去不成?人送过来的时候就说是给两个丫头使唤,难道我家奶奶连个丫头的主都做不得……”

  “啪!”

  苏礼朝她使了眼色她愣是没瞧见,无奈只得狠心上前给了个耳光,才算是打断了她的话。苏礼面色有些发白,也跪到半夏身边道:“还请婆母息怒,媳妇年轻不懂事,没处置好事qíng,也没管教好下人,回去定然好生罚她,日后再不敢带过来惹婆母生气了。”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打了半夏,如今又伏低做小,沈母好歹该给些面子,毕竟半夏说得句句在理。

  没成想就是因为这个句句在理,才更是激怒了沈母,她本就不中意这个儿媳,无奈沈家老太爷看中,宫里又赐婚,这才万分不乐意也得忍了,这会儿连想给儿子屋里添个姨娘,都要被个下人出言挤兑,所以沈母当即使火了:“既然你管教不好,那我就替你管教管教。来人,把这个没规矩的丫头拖出去,给我狠狠地打!”

  苏礼闻言大惊,若是狠狠地打,即使不被打死,也得落下毛病。只好伸手扯住半夏不让那些婆子拉走,一边给沈母叩头道:“婆母息怒,媳妇知道错了,半夏也知道错了,媳妇回去定然好生管教,求婆母开恩。”

  但沈母当着妯娌和下人的面说出了这话,自然不肯再收回来,便两下僵持着。

  三太太想着儿子总在苏礼那轋得到好处,便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免得日后占不到便宜,就开口道:“大嫂何必生这么大的气,这丫头的确是没规矩了些,但好歹是个一心护主的,况且话糙理不糙,也是我刚才思虑不周了,才说让给收了房,大嫂便给我个面子,这么清秀可人疼的丫头,若是打出个好歹来也让人心疼的慌。”

  沈母见有了台阶,便也不再过于坚持,可也不肯就这样轻巧放过,便沉声道:”既然三弟妹求qíng,那就免了板子,来人,把大奶奶扶起来,给我狠狠地打这丫头的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以下犯上,跟主子顶嘴。”

  两个婆子上前扯开了苏礼,她本就瘦小哪里挣脱的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半夏被扁了十几个耳光,最后还是三太太开口说话,才方罢了手。

  虽说心里也气半夏,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也不看场合就随便说话,可也知道她的心里向着自己的。而且半夏是跟着她时候最长的丫头,她到这儿个地方一睁开眼,头一个瞧见的便是半夏,这么多年的qíng谊早就把她当作妹子一般,如今瞧着她被打得面颊红肿,嘴角满是血水,心里疼得就好似打在自己身上一般无二。

  qiáng咬着下唇忍着眼泪,还要上前跪下道谢:“媳妇谢婆母教导,日后定然好生约束下人。”

  总算是回到自己房里,苏礼赶紧打发人去找冰拿药,看着半夏已经红肿得不像面子的面颊,气不打一处来地骂她道:“我说过你多少次,让你不要什么都硬出头,自己家里也就罢了,好歹有我护着你,出去还这般不管不顾的,早晚让人拖出去打死了才gān净是不是!”

  锦之原不知是什么事qíng,被半夏的伤势吓了一跳,忙打发小丫头去拿东西,见苏礼的脸色不善也不敢问,这会儿听她这样说,才知道定然是半夏又顶撞了什么人,忙上前劝道:“奶奶别气,半夏虽说在家的时候嘴巴厉害些,可在外头都是很识得分寸的,这回定然是又什么缘故的,您且消消气。”

  “什么缘故,除了我谁还管你们是什么心思和缘故,也就是我把你们都好生宠着惯着,打不舍得打,骂不舍得骂,却自己去外面找打……”

  苏礼瞧着小丫头屏儿给半夏敷冰块,许是因为从未见苏礼发这么大的火,手一直哆嗦个不停,弄得半夏时不时地皱眉吃痛,本就是心疼她骂她,这会儿就忍不住了,上去推开屏儿道:“换个手不哆嗦地进来。”便搂着半夏落下泪来。

  半夏一直闷头不吭声地听着苏礼发火,心里也知道她是心疼得生气,本是盼着她多骂一会儿能排解排解心中的闷气也好,谁知竟被她一把搂住,不多时,就觉得自己肩头的衣裳温热的液体打温。

  半夏这才觉得慌神,她从不到十岁被买进苏府就跟着苏礼,何曾见过她这般模样,小时候就总觉得特别敬佩苏礼,觉得她遇到什么事儿都是毫不忙乱,哪里见过她这样哭得说不出话。

  忙将苏礼安置到榻上,自己跪在跟前哭道:“奶奶,奶奶您别哭,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别哭了,您一哭比打奴婢都难受……”她被打得脸颊全都肿起,嘴里更都是伤口,说起话来就有些含混不清,还时不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见她这样苏礼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滚。

  锦之瞧着这两个对着哭的急个半死,偏生早晨只有半夏一个人跟去,竟是想问都找不到人问个qíng况,只好叫屏儿出去打水,自己拧了半gān的帕子捧过来又劝道:“奶奶这么一哭,奴婢们心里全都难受得紧,赶紧擦把脸,找人给半夏上药上是要紧事。”

  苏礼闻言接过帕子胡乱擦了脸道:“锦之你给她上药去,那些个小丫头手下没个轻重。”

  锦之忙应了,怕苏礼瞧着难受,便叫了芷莲进屋伺候,自己领着半夏回房去上药,又慢慢地问了事qíng的缘故,听后也是气得不轻:“横竖是觉得咱家老爷没得着爵位,便开始迎高踩低,却也都是些个没脑子的,也不想想咱家奶奶是赐婚的,竟也敢这般作践。”

  “赐婚的又能如何,难道圣旨还能管一辈子不成,还是让奶奶去告御状?”半夏恨恨地说:“其余几个也就罢了,最可气的就是大太太,即便是再不待见咱家奶奶这个媳妇,好歹也不该被外人一挑唆就先自家斗了起来,难道奶奶被打压,她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左右不还是便宜了别人。”

  “你也少说几句罢,刚敷了药别再触动伤口,奶奶总是叮嘱你莫要在外面乱开口,奶奶自有应对的,你却总是改不了这混不吝的毛病。”锦之又埋怨半夏道,“我还从没见过奶奶哭得那样伤心,素日都是淡淡地模样,似乎什么都能处置妥当似的,瞧着奶奶这般,让我心里都觉得难受得紧。”

  “我不过就这一次……”半夏低声嘟囔道。

  “就一次还不够?你还想来几次?”锦之起身道:“我也不在这儿招你说话,叫屏儿过来给你使唤,我去屋里劝解劝解。”

  她说罢便拧身出门回了苏礼屋中,见chuáng帐已经放下,芷莲正坐在chuáng头绣墩上做活计,瞧见她进来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咬耳朵道:“奶奶说累了,刚除下衣裳歇下。”

  锦之有些不太放心,但chuáng帐掖得严实,又不敢去探看,怕真是歇下又被自己吵醒,后来趴在chuáng帐上听着里头呼吸似乎很是匀称,便跟芷莲一道在屋里守着。谁知一直到了下午都还没有起身,锦之越来越觉得心里不安,也顾不得许多,忙拉开chuáng帐查看,却见苏礼蜷缩在chuáng的角落,满脸通红,额头满是汗珠,面颊上还挂着泪痕,上去探手一摸,身上烫得吓人。

  “奶奶,奶奶您醒醒……”锦之唤了多声,见苏礼已经没有半点儿反应,骇得半死,赶紧打发庆儿去请大夫,自己跟芷莲一道将苏礼汗湿的中衣、亵衣除去,拿温水擦净身子,又换上gān净的衣裤。

  大夫来诊脉之后,说了一大堆的之乎者也,锦之也听不懂都是什么意思,只好又厚着脸皮细问。

  “贵府夫人怕是这几日本就心火过剩,又没有细心修养,不知是为何又惹了些气,如今气血郁积于内无法散开,表现于外就是高烧不醒。”大夫起身朝外间走去,“我开个方子,先吃两日看热度可有消退,若仍是居高不退,怕就是要有凶险了,若热度消退得快,那便再换了方子调养。

  只是这药只能医病,不能医心,若是要去除病根,还要解开心结才是正经。”

  半夏听得苏礼高烧不退,也非要过来chuáng边守着,锦之拗不过她,又见她不过只是些皮外伤,便也就依了她守着,自己去厨下看着熬药。

  药还没熬好,沈母打发了丫头过来问,何时去接沈青蔷,锦之怕半夏又跟人冲突,自己忙迎出来说了qíng况,又领了那丫头进屋去瞧了qíng况,见果然是病得不省人事,便忙告辞回去回禀。

  只是这一回去便没了消息,连个再来问qíng况或是送东西的都没有,半夏少不得又是气闷,却也不敢再多说,只守着苏礼抹眼泪。

  沈青昊晚上回府,刚一进内宅就觉得气氛不对,丫头们都只是匆匆地行礼便离开,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直走到屋门口都没见有丫头进去通报,更没见苏礼迎出来,掀开门帘厅内空无一人,只有盏油灯摆在桌上,心里越发觉得惊惧。

  快步走进里屋,却是连盏灯都没点,他半晌才适应了屋里的昏暗,瞧见有个人影坐在chuáng前踏脚处动也不动,他试探地唤道:“半夏?还是锦之?”

  那人依旧没动,身后却传来锦之的声音:“爷,您总算回来了。”

  “家里这是怎么了,礼儿呢?”沈青昊见终于有个人说话,便忙回身着急地问。

  锦之端着托盘放着药碗进去,见一片昏暗便叹气道:“奶奶下午就开始发热,人也什么都不知道,刚才喂的药吐了一大半,这会儿边又熬了一碗,看能喂进去多少。”说着就抬手抹抹眼角的泪水,“爷先坐着,奴婢去点灯。”

  沈青昊哪里坐得住,过去要看苏礼到底如何,却差点儿被踏脚上坐着的人绊个跟头,正要发火却听到那人开口说话,虽然有些含混不清,可还是能听出是半夏的声音,冷冷地丝毫没有平日的欢快:“爷且先去见太太吧,太太打发人来问了几回了,或是知道您已经回来却还不过去,怕是又要拿我们奶奶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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