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城外转了一上午,基本将几处名胜全都逛了个遍,这才拨转马头回到城中。
沈青昊笑着说:“苏老弟,四姑娘,咱们先去找个清静素雅的酒楼用过午饭,下午再逛这城中如何?”
“如此甚好,沈兄不说还罢,说了我才觉得自己已经饿了。”苏祈笑着应诺,“我们对这京城也不熟,哪家好吃还请沈兄挑选,算我们兄妹请你。”
沈青昊不置可否,又往前走了大半挑街的样子,一挑鞭梢指着前头不远处地一座酒楼道:“听说这家的酒菜都做得别有风味,不过我倒也没去吃过,不如咱们去试试看如何?”
苏祈只要有的吃就好,从来不挑剔,苏礼就更不可能反驳,三人便下马、下车进入酒楼,小二立马迎上前来,口齿伶俐地问:“给爷请安,给姑娘请安,您几位?是想坐在大厅图个热闹呢,还是上楼去咱们的雅间求个清静呢?”
“自然是去雅间。”苏祈说着便朝楼上走去。
苏礼见自家二哥蹬蹬快步上楼,反倒是沈青昊侧身请自己先行,心里无奈脸上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忙推说自己走得慢,让他先行。
沈青昊以为苏礼是觉得,自己跟在身后看见她上楼的姿势比较不雅,便也没在坚持,微微拱手后便朝楼上走去。
见沈青昊已经上楼,苏礼忙让半夏掏出三两银子递给小二道:“这是今日吃食的定钱,我先放在这儿,待吃好后多退少补,莫要让别人结了账,你可明白?”
“小的明白,不管谁来问,小的只管说这钱已经结了。”小二反应也快,手里又攥着半夏给他的十个铜板赏钱,自然是满口答应。
苏礼这才迈步上楼,小二也很快上茶、上热毛巾,并且躬身问:“请问二位爷和姑娘想吃些什么?”
三人推让半天,最终还是沈青昊一比二不敌,没的推脱便点了几种招牌菜,然后说:“再配四样凉菜、四样果子,来一小角酒,便也差不多了。”
等着上菜的时候,苏祈跟沈青昊聊得火热,苏礼cha不上话也并不想cha话,便小口抿着茶水。小厮都在屏风后的门口候着,里间只有半夏伺候,所以苏礼进屋之后便已经摘下帷帽,反正跟沈青昊又不是没见过,便也懒得弄那些烦人的规矩。
沈青昊倒真是很有风度的人,见苏礼不吭声,便渐渐将话题带到近日京城的新鲜事上,而后又问:“不知苏老弟和四姑娘下午想去何处逛逛?又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呢?”
“我这妹妹,别的都不上心,只要给她本书,那便万事大吉,不看到尾都不舍得挪开眼睛。”苏祈笑着说,“家里的书都快堆成了山,所以你只要给她丢在个书铺子,那便美死她了。”
“哦,原来四姑娘喜欢读书,倒是个不错的爱好,却不知平日都喜欢读些什么?”沈青昊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让人觉得他确实是发自内心地称赞,但苏礼却总觉得他的态度疏离而且说不出的怪异。
“不过是些杂书罢了,譬如游记、杂记、史书倒也看看,不过却只是当故事来看,可没学到什么大道理。”苏礼也中规中矩地回答道。
“倒是些寻常姑娘家不常涉及的门类,不过博览群书总还是有好处的。”沈青昊稍稍停顿一下,装作无意地说,“四姑娘如此涉猎广泛,女红却还如此jīng湛,实在令人佩服。”
苏礼一愣,心道他却是如何得知自己女红jīng湛的?下意识地便扭头去看苏祈,心道定然是这家伙又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事qíng。
“别,别看我啊。”苏祈见妹妹投来的目光十分不善,忙不迭地摆手否认道,“妹妹给做的香囊扇袋都在家里没带来,本想央求妹妹重新做给我的,这不还没来得及说,所以我可真是什么都没做。”
他见苏礼的目光中还是充满怀疑,忙去找沈青昊求证道:“沈兄,你可莫要害小弟,我可从未给你看过我妹妹的手艺,别说看,提都没提过半个字。”
沈青昊的神qíng也有些疑惑,看看苏祈着急的模样,开口道:“四姑娘莫要错怪苏老弟,确不是他,不是姑娘自己差丫头送来的吗?”
苏礼一听这话,登时满头黑线,难怪一直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十分诡异,难道竟是这个的缘故,不过自己却从未做过这样的事,皱眉问道:“实在不明沈公子说的是什么,我何时差丫头给沈公子送过东西?”
“就是这个荷包。”沈青昊从怀中掏出一个绣工的确jīng湛的荷包,上头不是平常的花糙蝶鸟什么的图案,却绣的是幅纵马疾驰,掠起漫天落花的样式。
“恐怕沈公子是搞错人,我从未绣过这样的荷包,更别说是让丫头拿去送人。”苏礼板起脸来冷冷地说,“敢问公子何时收到这个荷包?”
“前日傍晚。”沈青昊思忖着说。
“从入京后,我屋里的丫头只半夏出府过一次,还是前几日的上午,这些都是有据可查,还望沈公子莫要凭空乱说,实在担不起。”
“这,当时来送东西的丫头,只说是苏四爷的妹妹,难道是我搞错了……”沈青昊一脸的尴尬表qíng,“实在是苏老弟每日只把你挂在嘴边,那丫头说是妹妹,我便直接认为是四姑娘……实在是对不住了,姑娘莫要跟我一样计较。”他语无伦次地说罢忙起身作揖赔礼。
第五十章 依旧别扭着回府
重感冒中,浑身酸疼不说,主要是咳嗽得死去活来,连晚上都睡不着几个小时,这几天坚持不断更,不过加更可能就要看qíng况了。
苏礼这下是彻底没了兴致,但在外头却不好发作,只得压着xing子吃过饭。下午逛店铺她便借口要买些姑娘家用的,只约好时间地点,便领着半夏走了。
“姑娘,您说那荷包到底是怎么回事?”半夏手里抱着苏礼刚买的书,虽然看见自己姑娘心qíng不好,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府中自我之下,其余姐妹都比哥哥小,都能自称是妹妹,但若是在外头特意说是四爷的妹妹,那除了我还能有谁?”
“姑娘,会不会是又有人陷害您啊?”半夏心里总还是习惯xing地把苏祯当作个胆小的孩子,“六姑娘不像是有胆子做这种事qíng的。”
“若是只为陷害我,那随便弄个荷包还不简单,再说咱们刚来的时候,也给了姐妹们不少荷包做见面礼,用那个岂不是更能陷害我?刚才你也看到那荷包了,无论是样子还是绣工,分明都是花了心思的。”
“姑娘这话说得倒是有理,既然不是针对姑娘的,那咱们便不用理会了。”半夏听了苏礼的分析便放下心来,将注意力放在了身旁的店铺上,京城的繁华可是她从未见过的,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反倒是苏礼兴趣缺缺,只由着半夏闲逛,心想,难道老六只见过那一面,就看上沈青昊了?
“姑娘,姑娘,您想什么呢?”半夏见自家姑娘眼神呆呆地,忙唤道,“您不是说要买点心嘛,听说这儿是城中最大的点心铺子。”
苏礼这才抬头,发现自己已经随着半夏站在点心铺子门口,面前站着一个满脸堆笑地伙计:“姑娘,您打算买点儿什么?”
“你们铺子的老板是谁?”苏礼抬头看见门外挂的牌子,没挪步却忽然问。
“哟,您真是问着了,我们铺子的老板说起来,在京城可是鼎鼎大名。”伙计虽然眼神中露出不解,但见苏礼主仆的衣服不似小门小户,继续殷勤道,“正是苏家四老爷,我们铺子开张不到两年,便做到京城最大了……”
谁知道苏礼听了伙计的话,竟说:“忽然不想吃点心,咱们去看看丝线吧!”说罢扭头就走。
“咦,姑娘,您不是说要买些点心孝敬老太太的,怎么……”半夏忙追上去,不解地低声问。
“你也知道我是要买给老太太的,若这点心是四叔家里的买卖,你说老太太会高兴?”
待苏礼买好东西,来到约好的会面地方的时候,只见苏祈和沈青昊已经在等着自己。
苏祈见到妹妹过来,忙放下手中的长剑,迎上来帮忙拎东西,嘴上还说:“妹妹不让我跟着,还买了这许多的东西,万一累着可怎么是好。”
“若不分头走,还指不定要逛到什么时候呢,且不说咱们,今日都耽误了沈公子一整天,难不成还让人家陪着你到天黑。”苏礼将手中的东西都递给苏祈,扭身向沈青昊俯身行礼道,“我们兄妹今日真是偏劳沈公子了。”
“四姑娘莫要见外,我与苏老弟脾气相投,这点小事可当不起谢字。”沈青昊估计还在为中午的事qíng尴尬,所以一听到苏礼说话就有些慌乱,想要回礼,却发现自己手中还举着兵刃,又手忙脚乱地放下长剑,这才抱拳俯身。
与沈青昊告别之后,苏礼便板着脸不再说话,看着半夏把买来的东西都收拾到车上,自己也踩着踏脚凳扭身上车,吩咐车夫这就回家。
苏祈忙也反身上马,亦步亦趋地跟在车窗便,吭哧半天才问:“妹妹还生我的气呢?”
“昨天的气已经消了。”苏礼还不等他高兴,又说,“现在生的是今天的气。”
“额,今天……”苏祈一顿,忙叫冤道,“今天那荷包的事儿,确实不怪我啊!”
“原来连自己怎么惹我生气都不知道,那我还跟你说什么!”苏礼哼了一声。
“好妹妹,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的,你就告诉我吧,我一定记着,以后定然不犯的。”
“哥哥今日真是胡闹,这是能随便乱来的事qíng吗?妹妹如今尚未定亲,与自己哥哥出去倒也罢了,却又有别家的公子,这算是什么事qíng,若是传扬出去,妹妹以后如何做人?”其实苏礼虽然这么说,但是真正闹心的并不是规矩,而是她总觉得苏祈似乎很热衷于把自己跟沈青昊撮合在一起,便觉得心里不舒服。
苏祈见状忙赔着小心说:“妹妹莫要生气,是我考虑的不周到,其实昨个儿武试结束,本来是跟沈兄说好,今日他领我出去逛逛京城。这不是昨晚惹得妹妹不高兴,我才想把妹妹也带出去转转、散散心的,谁知道这又犯了别的错处,左右都落不是。”
苏礼听说他不是刻意将自己和沈青昊凑在一处,心里稍稍觉得舒服,见现在也没有外人,便说:“哥哥对我好,我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京城老宅不同自己家中,要处处讲规矩,哥哥也该多注意才是。先不说人家如何看咱们,要是被人抓住什么错处,岂不是给爹娘抹黑,待年底爹娘回京,咱们怎么有脸面去见他们。”她在后宅被算计的事儿,她半点儿都不敢告诉苏祈,生怕他一时怒气上来,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如今也只能旁敲侧击地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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