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大太太问苏礼:“礼儿,这几个庄子可有相中的?”
“回大伯母,侄女相中河边那座三进的宅子,靠山脚下那座五进的也不错。”苏礼撇着茶沫道。
“河边那座似乎小了些,比另外那个三进的构造都要窄小。山脚下那座会不会离城里远了点儿?”苏林氏皱眉回忆了一下道。
“河边那座我去周围看了,还带小片果林,到chūn天的时候,果树都开花了肯定很漂亮。”苏礼心里有自己的主意,外面的庄子,没必要看房子大小,主子们很少到外头去住不说,自己家人口也简单,也没那么多人要住。再说就算房子不够用,自己可以再找人盖,所以主要是看带着地好坏,那才是进钱的东西,河边那座周围土地肥沃,地里的作物都长得极好,再加上有河流经过,也不怕旱灾,能保证庄子里的用水。她也让苏祈去问过周围的农户,说那河不过是个分支,从未见涨过水,也还安全。
“山边那座位置的确是偏了些,但是山中夏天凉慡,而且房子建的敞亮大气,木料材料用的都是极好的。除了山肚子的农田,房后还包括那么大片的山地,景色不错,我瞧着倒是喜欢。”
她嘴上说得简单,但是心里却在盘算,那么大片山地,若能善加利用,每年的木料,山野时鲜,也是个不小的进项,再加上若是能弄个什么养殖,说不定也能行得通。
苏林氏心想,到底还是个孩子家,看什么都先从好玩好看出发,不过却也没说别的,只道:“既然你娘说让你看着做主买,那若是看好这两个,咱们还剩两个看完后,就去定下来。”
下午的又看了两处,一大一小,苏祈看好那处三进的宅子,因为那后院建了很大的演武场,周围都是树林,地方幽静。苏礼觉得最后看那座五进的也不错,就在官道旁边jiāo通方便,以后修改一下结构,完全可以出租待客,或是开个什么买卖。便商议着就买这四座,她心里合计着,等以后给爹娘留一处,自己和苏祈一人一处,另外匀出一处来给苏祯做嫁妆。
去谈价钱的时候,苏礼说不敢再劳烦苏林氏,本意是想让她先行回府,但是苏林氏哪里放心就两个孩子去付定金,定要跟去把关,怕他们上当吃亏,结果她却是见识到苏礼的砍价功力。
先让对方报价,之后便开始磨,说自己诚心想买,已经看了一天,最后又回来的,让对方说个最低价,大家都透个实底。待觉得对方那边实在磨不下来的时候,就开始剔毛病,几座宅子都挑剔得似乎没法住人:靠近水边的那座宅子,房子构造不合理,屋子窄小低矮,临水而居又有cháo气,无法储存粮食不说,连被褥都要时常晾晒:山脚的房子,离京城太远,地处偏僻十分不安全,林间说不定还有蛇蚁猛shòu:带演武场的院子,周围都是树林,没有农田可以耕种,等于没有产出,房子还只有三进,年头又有些久,能不能住人都不知道;最后一座五进的宅子,临近官道每日车来人往,嘈杂吵闹,bào土扬尘。
于是苏礼成功的在每个宅子主人的最低报价基础上,各砍下去约一成的价钱。待几份定金付出去,四张收条揣在怀里,她才露出甜甜的笑意,转身对大太太施礼道:“此番多亏大伯母照应!”
“我……我可没照应到什么,你这孩子可比我能gān多了,这张嘴可是怎么长的,这么的会说话。以后我买宅子可要找你一同去,到时候也要帮我好好压一压价才是。”苏林氏在心里开始重新寻思刚才的那几座庄子,看苏礼后面砍价的jīng明程度,不可能挑庄子都是为了风景好之类的孩子气缘故,但是她却也实在想不出那几座宅子有什么好处,反倒是觉得苏礼说的缺点,各个都十分明显。
她愣神的空档,苏礼又扭头对还在呆滞中没有回过神来的苏祈道:“哥,你昨天是说那宝剑已经做好了是吗?”
“额,哦,对,沈兄昨日在学里跟我说,两把宝剑已经都做好了,让咱们有时间去店里提货。”苏祈忙应道,然后偷眼打量一下妹妹,真不知道这丫头哪里学来的这本事。
正事都已经办妥,所以苏林氏便跟苏礼兄妹分道扬镳,一个径直回城东的府里,另外二人出发去城南的铺子。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缘故,沈青昊今儿正好也在店里,亲自将苏家兄妹迎上二楼房间,然后从架子上捧下两个木匣,苏礼迫不及待地抽开一个,之间里面一把花纹jīng致的宝剑,伸手拿起,入手沉甸甸的,用力抽出剑锋,只见明晃晃,寒沁沁的,光滑的能映出人影,再细细把玩剑鞘,花纹细致分明,摸上去光滑且极有质感。
苏礼十分满意地说:“沈大哥,你铺子工匠的手艺,果然是一等一的好。”
因为天色不早,兄妹二人没敢在铺子里多耽搁,取了宝剑便直接回家。苏礼捧着木匣送到老太太房中道:“这回有着宝镇宅,听说有定惊镇魂的功效,祖母今晚定然能睡个好觉的。”
老太太瞧着那宝剑模样好看,也有些喜欢,虽然对那功效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微笑着道:“碧菡,拿去挂在我卧房里。”
苏礼陪着闲聊几句便告辞,临走前与刘妈jiāo换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83章 竟然传出了采花贼
第二日的早晨请安,老太太一反常态地起得很早,jīng气神儿却是少有的好,甚至对人都面带笑意,让苏府前来请安的一应人等虽都陪着笑,但心里却均有些惴惴,不知这到底是有什么喜事,尤其是不知这让老太太开心的事儿,会不会让自己倒霉。
唯有苏礼进屋时候,心里极为安定,刚才在屋外已经瞧见刘妈递赤的眼色,知道事qíng极为顺利,再进屋一看,老太太jīng神面貌果然极好,便笑着上前见礼道:“给老祖宗请安,今个儿一大早,就听见喜鹊在窗外叽叽喳喳的叫,一进屋又瞧见老祖宗这喜上眉梢的,倒是有什么喜事,也说出来让我们沾沾喜气儿!”
她行礼刚起身,就被老太太一把拉住扯到自己身旁坐下,笑着说:“昨个儿挂上那宝剑在屋里头,睡得果然香甜,竟是一夜都没惊醒,待睁开眼,就已经天光放亮了。你且说说,这是哪里听来的主意?”
“不瞒老祖宗说,这个法子可是听来有好两个年头了,那是江南的一个游方和尚,见过他的人少,知道他的人却也不多,都说是可遇不可求的。他那人却也奇怪的很,遇到有缘人,从不帮人批命解字,只给人家一张方儿并一个锦囊,这方儿上的话可是千奇百怪,却还要嘱咐你,什么时候用到这个方儿,便将锦囊给那用方儿的人。没进京之前,孙女领着丫头上山进香,回来的半路不巧落雨,怕走山路出事儿,便停车在路边候着,正巧便见到个和尚,顶着个破烂的糙帽在雨里走,当时瞧着他可怜,便命下人去送把伞给他。谁知那和尚便是那游方之人,见孙女有恻隐之心,便给了这个方儿,如今见着对老祖宗确实有用,也不枉费孙女当初的一片善心。”苏礼口齿伶俐的很,一大套话讲下来十分顺溜。
老太太听得不住点头:“这便是你当日种善因,咱们家如今便得善果,那锦囊如今在何处?”
“说起这个老太太可别骂我,那锦囊拿回去以后,我娘说我小孩子家的,万一领玩丢了便不好了,就给拿去收箱笼里了,这回进京忙乱着谁也没想起来,不过我早就捎信回去,会跟着这回爹娘给老祖宗的寿礼一起送进京来的。”这个锦囊什么的,不过是苏礼这几天临时编出来的瞎话,哪里能拿出来,便借口在家拖上几日,给自己留出个功夫准备。
也许是人睡的好,心qíng便会好,老太太今日不但留着众人说了好一会子的话,还额外开恩,免了姑娘们今日的学规矩,最后热闹到日上三竿,这才各自散去。
苏祯是病后头一遭来请安,见此qíng形,出门时便故意跟上苏礼的脚步轻声道:“姐姐真是好福气,这什么游方,什么和尚,妹妹连听都没听过,倒让姐姐遇上了。”
“是啊,要不怎么叫可遇不可求。”苏礼淡淡地笑应着,“若妹妹再回江南住上几年,就能遇上也说不定。”见苏祯一脸不乐意地转身离开,苏礼心中早已经没有当初在江南时候的同qíng,她现在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宅门里,没有人会珍惜你的好心,反而会利用其来攻击你。
“六妹妹这就走了啊?怎么瞧着面色不好?”苏祺不知被什么事qíng耽搁,最后一个出来,正瞧见苏祯面色不豫地走开,便问。
“怕是身子还没好利索,最近天气渐热,人估计还是不太舒服吧!还好老祖宗体贴,给咱们多放得一日的休息。”苏礼脸上笑得十分真诚。
“这天儿的确是一天热过一天,这日子里房中若是能挂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怕是能抵挡不少的暑热。”苏祺也笑着道:“不知姐姐那宝剑是哪里买的,我也想去瞧瞧呢!”
“宝剑倒是不难买,只是不知道七妹妹送给谁用呢?宝剑阳气重,适合挂在女子屋内,不过需得长者方能镇住,若是被剑气反客为主,伤了本主,那可就不妙了。”
“那我去买一把送给四姨奶奶总……”苏祺还没说完,便自觉失言,老太太用的东西,她敢买了去送给姨奶奶,这要是传到老太太耳朵里,怕是绝对要不高兴的,她忙将脸上的笑意又加重几分,凑近揽住苏礼的胳膊,腻声道,“四姐姐,我可不是故意的,我自己知道错了,下回一定不敢再犯了,你可千万不能对别人说了去。”
“啊?七妹妹,你刚才说要买宝剑是吗?我这一走神竟是什么都没听见,唉,自从那日中过迷香又受了惊吓,我这jīng神可是大不如前了,总是自己就发呆走神起来。”苏礼故作不知地瞎扯了几句,本想从花园子溜达回去的兴致都被搅了,便吩咐半夏叫车准备回房。
谁知苏祺今天竟像是铁了心的贴上来,直接跟苏礼钻进同一辆车里道:“正好咱们姐妹说说话,也省得大热天让他们两拨人劳顿。”
苏礼无奈,只好将她让进屋内稍坐,二人刚闲话几句,苏祺便将话题引到自己感兴趣的事qíng上说:“老太太近日生日近了,姐姐可想好要送什么寿礼?”
“瞧七妹妹这话问的,我进京才不过多久,连祖母的喜好都不全清楚呢,哪里知道送什么才好。我还想着去跟家里的姐妹多多请教呢,你们在京城的年头多,跟祖母亲近的机会也多,要多多提点我才是。”苏礼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不过苏祺却似乎并不在意,没有在这处问题上过多的纠结,凑近些道,“姐姐可听说了外头的传闻?”
52书库推荐浏览: 无名指的束缚 宅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