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苏文氏点点头又问:“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主要是会不会有客人上门才是要紧。”
“娘放心,我都打听过了,这条官道是南北贯通的,往前走一炷香的时间朝东是京城方向的官道,南北离着驿站都很远,以往赶路人路过,都是从这里拐去京城落脚,但一个是要多走一段路,另外京城的食宿都不便宜,所以女儿想,如果咱们能在这儿开个买卖,肯定会红火的。”
“嗯,如果真是如此,那到真是个好地方。”苏文氏里外瞧瞧,“这里的改建倒是花不了几个钱的,但是要雇佣掌柜伙计大师傅倒是要多费心思的,掌柜不仅人要jīng明能gān,最重要的是心思要正,这样才能让人放心。”
“所以到时候还要娘帮我把关才是!”苏礼笑着说,“下面就只剩最后一个庄子了,那座庄子离京里比这儿要近些,不过房子怕是要翻盖的,咱们去看过再说。”
二人又坐车来到河边的那座庄子,马车正巧从后面的果林穿过,苏文氏瞧着外面树上挂的果子,心qíng似乎好不少,笑着说:“我记得我小时,家里还没搬进京城,那时候有座庄子就有老大一片果林,我小时候喜欢去那边住,也不管果子熟没熟,就要人帮我摘了吃。”
“咱们明年就也能吃到新鲜果子了。”苏礼也探头朝外看去,虽说果树她是一棵都不认识,但看着叶片间累累的青果子,到也瞧着喜欢,“不过伺候果树倒是跟收拾庄家不同,到时候得找个懂行的管家才是。”
“这个不怕,你外祖母家里有户家生子,我小时候他家就是伺候园子的,现在家里没了果园,就去做了别的差事,到时候娘去给你讨过来用。”苏文氏不在意地说,“自家的人用着踏实,外面买来的总归还是要小心看两年qíng况,一下子也用的不顺手。”
“那我岂不是占外祖母的便宜了!”苏礼听她这么说自然是同意,外祖母调教下人的本事她是见识过的,既然是外祖母家的家生子,那不定然是错不了的。
“都是一家人,什么占不占便宜的。”苏文氏从小在家就受宠,跟自己娘更是亲近的很,不然这次运木料回京,也不会都放在娘家而不带回苏府。
马车驶过小河,停在庄子的侧门处,苏文氏一下马车就皱眉道:“这庄子可真是没法住,到时候都推到重新盖过吧!”
“是啊,娘跟我一样的心思,我主要是看上这块地方,带着的地都很肥沃,有条河经过也不怕gān旱,还有那大片果园我也喜欢的紧。”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苏礼瞧着这三进的房子,倒是比之前来买的时候看上去更破败了。
“这房子主要是太过低矮,让人瞧着就气闷!”苏文氏进院之后还忍不住嘟囔,“四周的围墙也歪歪扭扭,你瞧着屋子的墙上,都cháo得快要长糙了。”
“噗,娘您也真会说,哪里就能长出糙来。”苏礼笑着扶她进屋,“虽说低婑了些,不过屋里还算gān净,咱们进去歇歇,商议一下这儿怎么翻盖。”
“要我说,按照之前那个庄子的模式盖就挺不错,盖个五进的大院子,都弄两层,这样二楼住人,免得受了cháo气。”苏文氏说道。
“盖个五进的二层楼,娘,咱家人口本来就简单,沈青昊那房也人丁单薄,弄个五进的大房子,还不都要空着没人往。”苏礼忙反对道,“我寻思道,这边儿靠水,想建个江南那边儿样式的黑子,不弄什么四四方方的几出几进,把小河和果园子全都圈进后院,河边可以建个小楼,然后后院单独用院墙跟前面隔开,这样chūn天的时候还有花朵看,挂果以后也可以防止被偷。前面就照着咱家在江南的房子建,一层是厅堂、书房、敞轩,二楼做卧房,厨院和下人房都圈成单独的院子,晚上落锁。”
“嗯,你这主意也不错,咱家江南的院子结构很是合理,图纸似乎还在我的箱子里锁着,到时候拿出来稍做添改就能用。”苏文氏点头赞同道,“你是不是在京里住厌了想江南那边儿?唉,你走了之后,当初总跟你一起玩儿的几家姑娘还来看过我,都说想你想的很呢!”
“想不想的现在也没法回去,只能建个院子,以后想南边儿了,就过来住住,算个念想主是了!”
“行,那这就回去吧,剩下那个庄子你既然要送给祈儿,以后便由着他自己折腾就是了。”苏文氏出来劳顿一天,也觉得有些累了。
“嗯,咱们回屋去喝口茶水就走。”苏礼听苏文氏说起另外那个庄子,笑着说,“那个庄子别的没什么好处,就是有个老大的演武场,估计原主人也是个喜武的,地面都是上好的石料铺就,还留着老大一屋子兵刃,哥哥瞧着欢喜的要命,别的问都没问就说要买。”
“唉,我是不希望你哥习武的,但后来寻思着,他那xing子要做个文官,怕是要把上司都得罪光的,军营虽说也有些猫腻,但毕竟还是比官场qiáng多了,凭军功说话,他又真心喜欢习武,至于能不能有哪个命,就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母女俩正在说话,就听外面人声嘈杂,似乎是半夏在训斥什么人,那人似乎还在解释什么。
苏礼扬声问:“半夏,出什么事了?”
“太太、姑娘,刚才马夫将马匹卸下牵去河边饮水,谁知道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马车不知道被谁弄坏了,如今两个轮子都变形,车辕也坏了,今晚怕是回不去京中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最终只能是你死,我活!
“好好的谁会把车子弄坏?”苏礼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派人去周围打探没有,地里不是有gān活的人,有没有人瞧见是谁做的?”
“回姑娘的话,已经派人出去打听了。”半夏回道。
苏礼寻思着这事儿似乎不太对劲儿,但是又想不出有谁会来使坏,便问半夏道:“你有没有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坏的?”
“奴婢去看过了,都是斧子的痕迹,瞧着凌得秀,但是那人力道肯定不大,断裂的几处瞧着都是砍了好几下才砍断的。”半夏思忖着说,“依奴婢之见,瞧着像是谁要泄愤似的。”
“泄愤?”苏礼皱眉重复着,“咱们刚买下的庄子,压根儿都没有来住过,会跟谁结怨呢?”
这时外面有下人来回报道:“太太、姑娘,那弄坏马车的人已经抓到了,是附近一家农户的儿子,今年刚十二岁。”
苏礼让人从里屋搬出个屏风支在正厅中央,才让把人带上来问:“你认识我们吗?为什么要弄坏我家的马车?”
那孩子的父母得知消息也跟着一同过来,听进苏礼话忙跪下磕头道:“太太和姑娘饶命,是我们夫妻没有管教好孩子,才让他做出这样的错事,有什么责罚我们都愿领,只不过孩子还小,望太太和姑娘开恩。”
“小孩子做错事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要清楚的是事qíng的缘故,为何要弄坏我们的马车?”苏礼见是来人是老实巴jiāo的庄稼人,心里先踏实了一大半,便柔声询问。
“你个小兔崽子,姑娘问你话,你还不赶紧说话,为什么要弄坏太太和姑娘的马车,把你卖了咱家都赔不起。”那庄稼汉见儿子在一旁梗着脖子不说话,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给他一个大耳刮子。他是个庄户汉子,手劲儿本来就大,这会儿又气又急,把孩子打得嘴角出血,脸登时就红肿起来。
“这位大叔,有话好好说,你别打孩子。”半夏见苏礼皱眉,忙上前劝阻道。
苏礼又问那孩子:“你若是不肯说,妹妹了我可要叫人把你扭去送官,到时候大老爷在堂上问话,可就没有我问你这么好说话了。”
听说要送官,那孩子脸上才露出惧色,这才开口道:“小的家一直住这儿,爹娘都是给这户的老东家gān活,这回太太和姑娘把庄子买去,东家就说让小的爹娘做完今年就不用做了。爹说如果这里找不到差事,就得进城去做工。小的不愿意让爹进城去gān活,城里的老板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我家邻居二丫的爹进城去做工,就老板打得满身是伤的回来,差点儿枉送xing命……”那小子原本还梗着脖子说的理直气壮,结果越说越觉得伤心,到最后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他这番话一说出来,弄得他爹娘也都红了眼圈,他爹将他一把搂进怀里道:“你个傻小子,刚才打得疼吗?”
苏礼见状也有些动了恻隐之心,便问那汉子道:“你给原本这户人家都做什么工的?”
“回姑娘,这边的田地都是小的管着,然后老爷管饭,还有工钱拿,我家屋里的就是给gān活的人做饭。”那汉子忙回道。
“行了,你先回去去安心gān活,我先去问过你们以前的东家,如果你一直踏实gān活,从没偷jian耍滑,为人也忠厚的话,那以后我便用你家继续在这儿做,毕竟地总是要种的不是。”
“多谢姑娘,小的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gān活做事从不藏jian,姑娘不信可以去跟前任东家打听,问周围的庄户人家也都知道的。”那汉子听了这知,喜出望外,一个劲儿地磕头,“姑娘不怪罪我们,还这样帮我们,您真是菩萨转世,日后要享福长寿的。”
“噗!”半夏听他说的语无伦次,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忙掩着嘴站到苏礼身后去。
苏礼也有些忍俊不禁,不过还是对那小孩子道:“你如今已经十二,是小男子汉了,自己做对的事qíng是不是应该承担责任呢?”
“太太、姑娘,小的之前错怪你们了,弄坏你们的马车是小的不对,姑娘肯让爹娘继续在这里做工,对我家来说恩同再造,姑娘无论有何惩处,小的都毫无怨言。”那孩子说起话来倒是文绉绉的不像是乡下人。
“怎么?你读过书?”苏礼问他。
“回姑娘的话,小的上过几年私塾,后来家里弟妹出生,生计艰难,所以便没有再继续念书,如今在家帮着爹娘gān活、照顾弟妹,不过以前先生教过的东西还牢记在心。”那孩子说话倒还算是有礼。
“既然这样,就罚你今年过来帮我做工。马车的钱从你工钱里扣,我要翻盖这儿的房子,过些日子会有会有帐房和管事先生过来,也会有做工的师傅们过来,你跟着帐房和管事先生学记账学本事,若是哪位先生说你学的不好,到时候可是要挨打的。明年还会有懂得伺候果园的师傅过来,到时候你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去跟着学,只不过还是那句话,学的不好就要打。”苏礼瞧着那孩子虽然有些倔qiáng,但是个懂事的,看他的眼睛也是一片澄清,觉得若是教导好了,肯定是个能借得上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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