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心知_舍念念【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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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许是皇帝的目光过于恶狠狠qiáng烈,睡着的人一个呓语手脚微动,能摆出这世界上最凶神恶煞嘴脸的人就僵硬的同那冰棱柱子一样了。

  索xing睡着的人只是一个呓语又睡过去了,冰棱柱子慢慢化了点,依旧张着嘴一丁点一丁点的往人家身前挪,同那痴傻子一模一样。看样子该是想要摸摸人家,想要在人家身上动手动脚了,只是手张开,不敢落下来,张开的手就是个无处着落的样。

  穆清先前睡着的时候是将自己鞋脱下来的,刻意将自己脚放在太阳底下晒晒,望着那太阳光能将脚上的淤血乌青给晒得散散,她只是将鞋脱了,袜是万万不敢脱的,虽说这地方只有自己一个,但到底是外面,袜自然是不能脱,因了姿势的缘故,那袜口就稍稍有点张开,张开的一点fèng儿里露出的皮肤竟然白得刺眼。

  那点白怎么能逃得过皇帝的眼睛,皇帝无处着落的手,终于着落在人家脚边儿上了。他原是个正面跪着的姿势,这时候就侧了身体转过去头对着人家脚,臀腿对着人家头脸,姿势甚是滑稽,他无所觉,只小心翼翼的抬起一手伸出一根手指慢慢的将那开口的布袜勾到人脚踝上。

  于是大片的白就露了出来,在太眼光底下简直能白得要滴出奶汁来的样子,白嫩渲乎,同那露在外面的头脸双手像是两个人的身体。

  看见这脚踝,再想起那头脸,皇帝心头一阵恼恨连并滔天怒火又烧起来,然还是个不敢大动得样子,只咬牙切齿的咽着口水将那布袜子一点点从别人脚上褪去,然后骤然不动了,那脚面上大片的乌青和紫huáng将个女儿家的脚画成个沾染恶疾的模样。

  皇帝是想不起这脚上的颜色是他的杰作的,可是仔细看那颜色半天方确认只是寻常淤血,怎的就将自己弄成个这样,怎的就非要从宫里出来,为什么要从宫里出来,怎的就……想着想着就又全是愤恨全是要抽身就走的想法了,皇帝于是再没往下想,只是顺着心意再不管能不能将人扰醒还是怎的,只gān脆利落的一把捏住了人家露出来的脚。

  穆清再是装不下去,闭着眼睛奋力将自己脚抽出来,皇帝一个不察,攥在他手里的脚竟然就那么被抽出去了。

  他还维持个撅屁股对着人家头脸的姿势,睡着的人已经一咕噜坐起来,手忙脚乱就要将鞋袜套上。

  “你gān什么,给我打住!”皇上直觉就是呵斥,可是穆清哪里是管那些个的,只低头将袜子套脚上,手刚一沾上鞋那鞋就被劈手夺走了,然后穆清瞪大眼睛看着皇帝一扬手将自己的一只鞋扔了个老远。

  “皇上,皇上恕罪,民妇圣前失仪,请皇上赎罪。”穆清不敢置信自己的鞋竟然被夺走扔出了,不敢置信的同时理智又回来了,连忙起身跪好,央着皇帝赎罪。

  一瞬间皇帝气的就要发疯,也不管什么,也不起身,就那么一把将还跪着的人拖死狗一样的拖起来,抓着穆清肩膀不顾人家身体还未站起来就那么拖在地上走,一瞬间被重新又yīnyīn沉沉端庄本分已经变脸的人气的胸口发疼。两年前对着穆清不敢做的动作仿佛这个时候都敢了,对着一张这样的脸他就真能下的去手要打要折腾。

  于是就那么提溜着人往三楼的楼梯口走,沿途将那挡路的书架推了个四仰八叉乒乒乓乓,只将穆清骇的面如纸色,一时连惊呼都出不来。

  “你让朕恕罪,朕便恕你的罪。”皇上恶狠狠地说话,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手里拖着的人给撕碎了生啖。

  穆清已经彻底是软了身体,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先前在宫里的时候她只恨她死不了,这个时候她却是不能死的,老父还在苦寒之地,兄长叔伯都在遥远地方充军,能接济他们的就只有她了,她怎么能死,于是就奋力求饶。

  “皇上,皇上民妇圣前失仪,罪当该死,皇上,这是太傅府,万不是行刑的地方……”穆清只是一叠声的说这些个,皇上脸上已经狰狞了。

  “你确实罪该万死,今日朕便成全你,死在朕手里也是家族荣光,刘家我会善待。”皇帝说完话,人已经是站在楼梯口,下面便是二层。

  穆清只觉自己身体已经腾空,皇帝抓着她的肩膀就那么单手将她举高是个要扔下去的举动。

  “皇上……民妇罪该万死……民妇……”穆清剩下的话还含在嘴里,皇帝听着她一口一句的“民妇”恼恨的忍耐不住,胳膊一使力就将人扔出去,显是个不摔死人不罢休的力道。

  穆清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的脸被空气划得生疼,这回该是要死掉了罢,却不料将要落下的时候打斜里飞出一条影张开双臂就将人划拉进自己怀里。

  范宝和被落下来的人撞得肋巴骨一阵生疼,蹙着眉头还未及看怀里脸煞白的人,人就被从上面飞下来的身影横着甩出去了,原本抱在怀里的身体自然是落到别人怀里。

  “小五你个小王八羔子,有你这么对你亲舅舅的么?!”在空中打了好几个璇子才险险站定的宝和看见将自己甩出去的人时气了个倒仰,边骂手心里就攥了一把针要she他那外甥皇帝。

  “范宝和你给朕滚蛋,少在这瞎掺和。”却是一向话不多的皇帝也是张口骂宝和,同那街上的流民也似的。

  “老子打死你个不孝guī孙。”宝和一时被气的胸口发疼,手里的针就再是不吝惜,一根不留的she皇帝。

  “朕哪有个饿死鬼舅舅,姓都改了,还姓饭。”皇帝手里托着个大活人这时候嘴里伶牙俐齿的不得了,左旋右飞的躲着银针,只心里是真的要急死,他这个麻烦jīng舅父一来,不把天搅翻就不是他舅舅。

  “老子平生就怕饿死,怎么着,就要姓饭,也轮不到你个毛都没齐的小王八羔子管!”宝和听闻个当外甥的回回见他就这么说,一时也生气,追着外甥就开始打。

  舅甥两人漫天的来回过招,险些是要将这书房拆掉,于是太傅府里一gān学生门客连同府里的人终于是吸引来了。

  听闻底下人声传上来,皇帝终于是一脚将范宝和踢的从窗户里飞出去,范宝和被踢出去也没落地,众人眼睛一花就见从窗户里飞出来的人踩着树尖又飞走了。

  从始至终,穆清闭着眼睛脸如白纸,她被皇帝夹在腋下耍杂耍一样的来回折腾,再加上将将从三楼被扔下来的记忆,这时候胸口一阵翻腾,连惊带吓带翻腾,张嘴一股脑的吐了皇帝一身。

  第19章 丢人

  “皇上赎罪,民妇不是……不是故意的。”皇帝黑着脸低头看自己胸前,上面完完整整的显出来之前这人吃的东西,里面的东西他都认得,是他看着吃下的。

  穆清气息奄奄浑身都是痛苦,这时候嘴也顾不上擦又是一股脑的告饶,简直将毕生的无奈和失仪都显在今日了。

  太傅从一楼上来的时候目瞪口呆,看着皇帝单手将穆清夹在腋下,皇帝胸膛上还有一滩东西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胸腹腰腿上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烂烂,一时间顾不上已经被拆掉的书房,只是想让皇上先把他腋下夹着的人给放下来。

  “皇上,府里是有看门的人的……不知家里妇人又犯了什么罪让皇上这样生气……”张载实在是对这样擅自闯入府里的皇帝生气,可更是担心穆清,眼见着穆清面无人色,皇上胸膛上的秽物必然是穆清吐的,一时痛心疾首,皇帝作何是将一个好端端的孩子折腾成这样。

  “中秋佳节,朕本yù到府上同太傅一起过节,看太傅客人太多想着要看几本书同你这女先生讨教两句,恰好先生也在书房,不料太傅府里竟然闯了歹人进来,将女先生折腾成这样,还是朕救了她呢。”

  穆清昏昏沉沉听见皇帝“嗡嗡嗡”舔着一张大脸一本正经的说胡话,一时也顾不得,只身体有意识的往地上溜,这时候楼下的人也往上走,有人探头探脑的在楼梯口看。

  太傅在,这里又是有许多人,皇帝感觉腋下的人正要往地上出溜,本来胳膊上使了力道不放人,却是不知怎的又松开了,于是穆清便“叭唧”一声滑掉到地上撞得臀腿一阵生疼,可是楼下又有外人,遂木着脑袋重新爬起来跪好。

  皇帝那样说话,太傅张嘴却是说不出什么了,好端端的他府里怎的会有歹人,最大的歹人便是皇帝自己了,可这话哪里能说,于是太傅就憋着气上前,本yù叫穆清告罪回去的,可上前两步皇帝灼灼看着他,他胸前又是一阵阵的味道,于是太傅就作罢,只看着皇帝待他要怎样。

  “往后太傅家里护院的须得多几个了,别叫歹人进府害了太傅。”皇帝说话,转身就要走,也不管跪在地上的那个,也不管太傅是怎个。

  “老臣张载恭送皇上。”太傅眼看皇帝要走,连忙跪地恭送,却不料皇帝走两步杀了个回马枪又回来了,太傅半抬头看去,就见皇上重新将穆清一胳膊夹在腋下往出走,穆清脚上还有一只鞋也不知踪影。

  太傅不敢多言语什么,只就跪着,底下的靠楼梯口近的听见太傅说话哗啦啦跪了一地,后面没听见太傅话的学生门人都好奇的看着前面的人,有人在问太傅家里在中秋这天是遭匪了还是遭盗了,正互相议论就看见有一鼻青嘴歪的九尺年轻人腋下拖着眼睛紧闭的一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众人不知所谓,只是好奇的对这两人行注目礼。

  皇上大摇大摆的从人群中穿过,因为被穆清吐了一身的缘故后面人自动分开像是夹道欢迎他,穆清已然心如死灰,绝望的恨不能将将被摔死,她披头散发一只脚上还未穿鞋就这样在大庭广众满是男人堆里走了一遭,脑里全是逃避现实的想法,可不时有身体擦过旁边人再再提醒她以那么个样子丢人现眼了。

  很多人不认识皇帝,可府里还是有少数几个见过穆清的,见过穆清的几个人里有耳聪目明的看见前面一堆人的举动心里有了谱,他们自然不会同别人说这就是一个月前引起轰动的女先生,也不会说这男子就是当朝皇帝。只是在心里诧异,看来传言到底是有几分可信的,眼下皇帝这样抱着女先生出来,恐两人真的是有什么,说不定那肚里有胎儿的传言也是真的,要不然皇帝身上怎么就被吐上了呢,那是害喜啊!

  皇帝先前还是个恼恨脸,夹着穆清在人堆里走了一遭脸上突然就放晴了,还有些得意洋洋,径直就往穆清的偏院走去。

  “皇上,皇上还请放下民妇。”穆清眼见着皇帝是要将自己送到屋里去,恐没人的时候更不好打发皇帝,连忙出声。

  皇帝听她一句一句的说话,这时候是充耳不闻,大步往院里走,及至进了偏院,看见从屋里迎出来的人时脸色就沉了下来,重重哼了一声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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