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郎_林笛儿【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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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瑾乐得直咧嘴,对着他直施礼。

  皇帝叹息着摇摇头,“你不要安慰朕,瑾儿是朕的儿子,朕心里面有数。唉、如果他有你和炎儿一半的好,朕睡着也会笑醒。”

  “只怕太子象我,皇上你更要满腹愁虑了。”贺文轩淡淡地自嘲。

  皇帝一怔,“那病真的没法子治吗?丞相每次见到朕,都长吁短叹,很怕贺家无后。你说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病症也古古怪怪。”

  “顺其自然吧!”贺文轩耸耸肩,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如果父皇能替皇儿娶一个象炎儿媳妇那样的才女,皇儿也不会输给炎儿呃。”宋瑾有点愤愤不平地cha嘴道。

  “你以为你与炎儿差的只是一个媳妇吗?炎儿年纪轻轻,就恩那个震慑群臣,你可以吗?”

  “那是因为父王宠他,他手中握有百官的生死大权,他们才惧怕他、忌惮他的,那算本事吗?”

  “你……你这个……混帐东西,不如别人,还在这儿胡说八道……”皇帝突然动怒,抓起桌上的茶碗,对准宋瑾就扔过去。

  宋瑾一闪,拔脚就除了宫门。

  “混帐东西,你给朕回来。”纵是皇帝,对自己的独子也是一样无力。吼声如雷,也没到半点宋瑾的影子。

  “皇上息怒,你对太子不要太急,他只是玩xing重了点,其他方面都还好。”贺文轩劝慰道。

  “要不是怕辈分乱了,有事,我真想立炎儿为皇太子。”皇帝气得脸都发了青。

  贺文轩讶异地看着皇帝,“皇上,君无戏言,这话怕不能如此说吧!”

  “唉,朕在文轩面前,没有那些个穷讲究。不过,炎儿真是表现得越来越好了,大臣们对他也越来越敬重。有时朕下道旨意,还不及炎儿一句话呢。”

  贺文轩抿了抿唇,忽然泛起一丝寒意。

  “以前,朕想着若文轩愿意入朝为官,从而与炎儿各执一方,成为瑾儿的左臂右膀,朕也就能安心把江山扔下了。可现在朕还不能享那个清福呀!文轩,瑾儿多多拜托你了,朕的江山也多多拜托你了。”

  贺文轩皱起眉头:“文轩会尽力的。”

  他一直把皇帝送出宫门,心里还爱琢磨皇上最后讲的几句话。似乎皇上一直在夸奖冷炎,可是话中深意却不像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呢?

  他讨厌做官,就是烦猜测君意。优秀不好,无能也不好,太世故圆滑,自己又会瞧不起自己,还不如像他心在这样,做个无冕之王,让人不设防,也不必设防人。

  “文轩……”宋瑾躲在一颗大树后,对着宫里偷看了几眼,“父皇走了吗?”

  贺文轩当没听见,自顾往书房走去。

  “文轩,”宋瑾大着胆子跑进来,突然抓住他的手,“走,小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不要问,保管你吓一跳。小王说,为什么会觉得蓝小姐似曾相识呢?”宋瑾神秘兮兮地眨眨眼。

  贺文轩嘴角一勾,顺了他。

  两人出了东宫,稍微转了下,就来到皇宫藏书楼。两人直奔里面的画阁,“刚刚小王就躲在这里,一抬头,忽然忆起来一件事。你看,这幅画……”宋瑾指着一幅画像说道。

  贺文轩两眼突地直了。画像中的女子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珠冠锦裙,是皇妃的装扮,秀美的眉、微撅的樱唇,大大的清瞳露出聪慧的俏皮,面容清丽,发丝如墨般柔顺……除了年纪不相符,这容颜简直与蓝梦珊一模一样。

  他询问地看向宋瑾。

  “这是先皇的淑仪萧妃娘娘,听宫里的人说二十出头就死了,生前很受先皇的宠爱,真是红颜薄命呀!如果活到现在,该有七十了,哇,死了五十年。文轩,你说蓝小姐会不会是她转世投胎的,不然咋那么像呢?”宋瑾喃喃嘀咕。

  “太子,你说她姓萧……死了五十年?”贺文轩颤抖地指着画像问。

  “对呀!”宋瑾点点头。

  贺文轩脸子突然成了一锅沸腾的粥,什么都在往上泛。

  “文轩,五十年前,先皇的妃嫔与一位官窑的工匠私奔,带走先皇的几件瓷器,那瓷器上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冷炎的语气非常严肃、焦急。

  “你说姓萧,是萧不是肖,对不对?”冷炎不敢置信地看着萧云。

  蓝家恰是做瓷器的。

  蓝梦珊和萧妃长得一模一样。

  会有那样的巧合吗?

  ……

  千丝万缕,织成了一张网,他仿佛理出了一个头绪,却又找不到出口。贺文轩拍着额头,在画阁中急得团团直转。

  不敢往下想,却又不能不往下想。

  “文轩,你被美色惊晕了头吗?”宋瑾挪谕地笑道。

  “太子,走,陪我去下冷王府。如冷炎在,你想办法把他支开,我要悄悄见下蓝小姐。”

  “你……要对小王的外甥媳妇gān吗?君子纳美取之有道,朋友妻,不可欺。”

  贺文轩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臭嘴,不是谁都和你一样的,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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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相思已是不曾闲(三)(VIP)

  天色一直yīn沉沉的,虽没下雨,早晨下得还没gān透,地上湿漉漉的,连带着chuī过来的风也湿湿的,猛吸一口,不禁打个冷颤。

  此时,蓝梦姗的脸上却是大雨滂沱。咬着唇,双肩直抽动,一点声儿没有,只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腮往下滑个不停。

  红袖的两眼也是红红的,一条丝帕递给蓝梦姗,不一会,就没一块gān处了。

  “梦姗……”冷炎坐在蓝梦姗对面,拖长了语调,好气又好笑。

  ”嗯?“她抬起头,意识还算清明。

  “再哭,眼睛就要象兔子了。”他逗她。

  她扁扁嘴,泪仍不能止。

  “这是乍的了?炎儿,你欺负蓝小姐了?”宋瑾与贺文轩一进来,瞧着眼前这qíng景,一愣。

  蓝梦姗侧过身,把脸别向一旁。

  冷炎站起身招呼,“你们来得正好,我都快无力了。唉,真是个孩子,去看了场大戏,从戏院一路哭了回来,然后哭到现在,怎么劝也劝不住!”

  宋瑾直眨眼,“什么好戏如此催人泪下?”

  “是《寒窑记》。”红袖回道。

  “哦哦,江家班的新戏,讲那个丞相之女王宝圳下嫁穷小子薛平贵,被逐出家门,两人住在寒窑中。后来薛平贵出去打仗,做了将军,又娶了邻国的公主。八年后回到寒窑,发现王宝圳还守在寒窑之中,他心怀不忍,重新迎娶她。可惜成婚八天后,她一觉没有睡醒,死在睡梦之中。嗯,这是个哭戏。”宋瑾一双邪目转了转,真是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戏总归是戏,哭成这样,也太……过了吧?

  不过,梨花带露的蓝梦姗,却是另一股子美哦!

  “对,对,看到王宝圳死了,戏园子里大伙儿哭成一团。”红袖忙不迭地点头。冷炎在一边拧拧眉,状似有点无力。

  贺文轩冷漠地扫了蓝梦姗一眼,没有出声。很奇怪,他感到蓝梦姗不应该是一个入戏很深的人,但她却又是哭得那么悲切,这是为何呢?

  他咽下好奇,朝宋瑾递了个眼色。

  宋瑾会意,玩弄着手中的折扇,“红袖,你去给蓝小姐倒杯茶,让她润润喉,别哭坏了嗓子。”他又转过头,搭上冷炎的肩,“炎儿,小王听说你最近不太做正事哦。”

  冷炎寒眸一聚,“太子这话什么意思?”

  “小王昨儿偷晃到御书房,看到有好几本参你的折子,父皇在上面批示着……啊,文轩,我想起炎儿书房里有几本好书,我去看看。”

  气氛有点沉寂。

  蓝梦姗尴尬地拭去眼底的泪,感到眼皮沉重得很,偷瞅了隔着几张椅子的贺文轩一眼。他面无表qíng,面对着大门,视线像定在外面的某处。

  今天在茶楼与二姐和姐夫坐了一会,只是喝了点茶、吃了几块点心,二姐就吐了几次,害喜害得很厉害,她看着心好疼。二姐说怕肚子再大点,就不宜远行,明天准备悄悄出城,姐夫已经联系了一个安全的落脚点,她要在那边把孩子生下来后,再与家人联系,让蓝梦姗替她孝敬爹娘,不要担心她。

  蓝梦姗怎能不担心呢?二姐自小像个男孩子般顽皮,一点女红不会,一点家务不会。突然嫁人,现在有做了妈妈,怕姐夫被别人发觉身份,也不敢请女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生孩子谁来侍候她?姐夫是很爱二姐,但毕竟是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明天还要长途漂泊,所谓安全之处有可能是安慰她的话,不然为什么不告诉她具体的地址呢?难道家人还会出卖他们吗?

  她没有追问,乖乖地一直点头听着二姐的叮嘱。

  但在分手的那一刻,蓝梦姗控制不住的哭了。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把她当掌上明珠捧在手中爱着的二姐呀,就这样要消失在人海之中,她紧紧抓住二姐的手,不肯松开。

  二姐也哭成了个雷人。

  最后还是徐慕风掰开两人的手,把蓝双荷qiáng行抱走了。

  蓝梦姗从茶楼哭道戏楼,猛然发现戏楼里也是哭声震天。她看了看戏台,庆幸有了一个放肆流泪的理由。

  二姐现在该开始收拾行装了吗?她想把从龙江镇带出来的银票送给他们,徐慕风拒绝了,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背,说希望她能真的得到幸福。

  看着蓝梦姗好不容易qiáng咽下去的泪,又开始泛滥,贺文轩急得在直搓手,他不会安慰人,可是再不出声,冷炎有可能就要回来了。

  “蓝小姐,别哭了。请问……你的祖母是不是姓萧?”几个深呼吸后,他笨拙地开口道。

  呃?蓝梦姗猛然回神,才意识到他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面前。他困惑地眨眨眼,接不住这几句天外飞来的话。

  “快告诉我,这个问题很重要。”

  蓝梦姗突地想起父亲曾经和爷爷说起的关于祖母的故事,“贺公子,你不觉得你这样问很唐突吗?”她嗓子哑哑地质问。

  “不要跟我争辩,这件事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还有……你家人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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