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公子再次光临。”女子柔声目送两人,旁边那个清雅的公子是他的密友吗?
圆圆的小脸不禁浮出一丝落莫。
“哈哈……”一出赏雨阁,蓝梦姗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早知道不带你出来了,没给小王长脸,反到加害小王。”宋瑾气不打一处来。
“谁让你喜欢那类书的。”蓝梦姗捂住嘴,后退着前进,宋瑾一张脸拉到了脚跟,看着太好笑了,“你喜欢她,就直接说呀,难道你怕她不从?若不从,就qiáng要了她,反正你有的是特权。”
她变本加厉地拿他开刷,气得宋瑾拧眉竖眼,“小王怎么可能会看上那种……市井女子,小王……小心,后面有马车。”
宋瑾一个劲步,劈手拉住蓝梦姗,把她挪离缓缓停下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脑袋后面是不长眼的,碰着了算谁的错。”马车挂着长帘子遮住车厢窗口,魁梧的车夫帽沿低低的,抬起眼猛然一看到是宋瑾,忙施礼,“对不起,太子殿下,属下没看见是你。”
宋瑾不着痕迹地挡在蓝梦姗前面,“哦,是你啊,怎么换了马车?”语气有点紧绷。
“王爷今天不想引人关注,想巡查不集市。”车夫拱拱手,对着帘子里轻声道,“王爷,太子殿下在此。”
“嗯!”帘内,一声清冷如金属般的犀利的声音传了出来。
站在宋瑾身后的蓝梦姗,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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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一任珠帘闲不卷(六)(VIP)
“太子今日又出宫了?”车帘缓缓地掀起,冷炎冷淡地看过来,语气是一贯的疏离。
听见他的声音,与真切地看到这个人,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这个声音,即使烧成灰,她也听得出来。他曾经贴在她的耳边说过的qíng话,曾看着她的眼,吐过誓言,可是那一切都是一个个可怕的谎言。
他可以边疼惜地亲吻她,边让人去杀害她的亲人。他是怎么做得到的,良心不会有一些愧疚吗?就是魔鬼也不及他的凶残与yīn险。
如果可以,她真想扑上去,揪住他,怒斥他,杀了他。
贺大哥说,孤勇是一种冲动,伤害不了别人,只会伤害自己。
所以,她只能把唇瓣咬出血印,硬是忍住了没有抬头。
“嗯,今儿阳光明媚,小王出宫与百姓同享清乐,到是炎儿勤政得很,什得夸奖。”宋瑾谨慎地看着冷炎,“你先忙去吧,小王还要逛一阵子的。”
“集市繁杂,太子要多注意安全。”冷炎公事公办地回道,“不如,我送太子回宫?”心思缜密的他察觉出宋瑾的紧张,眼风一瞟,捕捉到身后一顶晃了下的狐帽。
心和呼吸突然就停止了工作。
“炎儿今日真是孝顺,小王心领了。”宋瑾扯唇笑道,摆摆手,“快走,快走,你看这车挡着道,行人都不好走路。”
“那好,我先行一步。”冷笑面不改色,淡淡地让车夫拉下车帘。马车缓缓地驶动,悠悠地越过宋瑾。车帘放着,去不似先前的严实,被风chuī开的fèng隙间,恰好可以把经过的一切看得分清。
一顶狐帽,竖着高领的长袍,清澈如深湖的双瞳。怒she出仇恨的眸光。
是她!
冷炎闭上眼,身子不禁哆嗦着,喉咙间有点发痒,眼中控制不住的涌满滚烫的泪水。
她果直没有死,她回来了。
他的心快乐地雀跃着,虽然她恨他入骨,他还是开心,依然那么的俏丽,眼眸波光生动,就连怒视他的表qíng都让他心折。
真想跳下车,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摸着她温热的脉搏,轻唤着她的名字:梦姗,梦姗……
冷炎呢喃的声音嘎地一止,心中一触,那个幕后的黑影是宋瑾?
贺文车说皇上说起瓷器时,宋瑾在场;项荣说,徐慕风逃跑的那天,只有宋瑾的船没有敢上前搜查;而今,梦姗又为宋瑾所救。
难道宋瑾嘻嘻哈哈的只是一种假相,实际上,他是深藏不露之人。做了二十六年的太子了,皇上都快靠近七十,他等不及做皇帝了?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就不能按兵不动了。
“去公主府!”他冷声对侍卫说道。
“宝藏的地点查出来了。”一进门,长公主坐在花厅里,手里面捏着张画,驸马站在身后。
“是哪里?”他镇定地走进去。
父亲找了位常为公主府裱画的画匠,把瓷器上的画一幅幅裱下来,然后按照不同的次序,一次次地组合,终于完整了画。
“你看这庙宇和山,不觉着眼熟吗?”公主指着画,仰头看她。
“会这么近?”他蹙起眉,细细地端详。
“宁王当时也没出京,不可能把财宝藏太远的,这是西郊,山多人杂,没人会想到的。”驸马说道,“我和你娘亲今日实地去观察了下,每一处风景都相似,不会错的。”
冷炎坐回椅中,脸上毫无意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既然勘察出来了,那就事不宜迟,娘亲这几日谎称身子不适,要去庙里敬香,然后趁机让人找出宝藏的入口,毕竟这画画的风景太大,又没标出来。”
他的回答出乎长公主的意料,她惊喜地问:“你想通了?”
“嗯!”他淡淡应了声,总不能多年的努力,让宋瑾占了先。宋瑾有这样的野心,正好可以替他掩饰一阵,而且他行动得越早,夺回梦姗的机会就越大。
俊眉打成了个结,夹着尾巴做人的日子不想再过了,成王败寇,jiāo给老天去安排。
梦姗,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从即日起,爹、娘,我们就无退路了。”
“本宫盼了这么些年,就盼着这一日,gān吗要退路,我们的前程繁花似锦。”长公主兴奋地说道,“这江山,就该让有才能的人坐,jiāo给那个蠢才,只会丢了南朝的脸。”
冷炎浅浅地一笑,“儿子回王府,差人召回各洲县的便衣侍卫。”他看了父亲一眼,驸马证了下,陪着他走出花厅。
“爹爹,这世上没有百分百的成功,为防万一,你还是想一个退处。一旦起兵,你带娘亲离开西京,不要告知我地点。若成功了,你们就回到西京。若失败,你们就隐姓埋名,当没生我这个儿子。”冷炎站在院中,环视着院中的糙糙木木。
自小,他没享受过多少快乐,一直被娘亲以帝王之范严加管教,就是这些糙糙木木,陪着他长大的。
“炎儿,还没开兵,你怎么能说这些丧气话?再说,我们是一家人,不能分开的,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应站在同一条船上。”驸马说道。
冷炎幽幽笑道:“防患于未然,听儿子的没错。你们不在京城,儿子才能放开一搏。”
驸马张嘴又要说话,冷炎已经走远了,挺直的背影看上去仿佛很孤单。
冷炎回到王府,唤进贴身侍卫,“速去龙江镇,让项侍卫回京,龙江镇的事不必管了。另外传信各州县,所有侍卫便衣回京,在夫子庙附近各自找一处住下来,我会与他们联系,不可太声张。”
“是,王爷。”贴身侍卫领命出去了。
“王爷,”总管走了进来,“今儿,有个西郊的侍卫回来禀报,说好像在万福戏楼附近,看见一个人,与徐慕风有点相似。”
“知道了,不要惊动,由他去。”现在事qíng都浮在水面,掖不住了,一个失去武艺之人,和一个蝼蚁没什么两样。
“还有,贺文轩今日出京了,去处不详。”
冷炎站起身,负手向外面走去。不知觉的,他又来到了闲阁前,里面的一切,他没让人动,保持着梦珊走时的样子。
他之所以与贺文轩成为好友,是真的欣赏他的才华,爱惜他的xingqíng。虽满腹经纶,却一身正义,向往自由,没有世俗的愚忠之念,虽然习惯怪癖了点。
他曾想过,一旦事成,一定要说服贺文轩入朝为相,助他治理江山。
只是谁想到,贺文轩竟然等不及的现在就入朝为官了,还是一个俗人,真是令他失望。
现在出京,是替太子办事呢,还是替皇上?
冷炎本能地预感到,贺文轩是dòng晓许多内幕的,就凭皇帝对他的信任,他是太子的太傅。
不管他为谁,不宜留着。冷炎知道,贺文轩若成了自己的对手,那简直是个太可怕的qiáng敌了。
“来人,”他冷声唤道,“找几个高手埋伏在观云亭附近,发现贺文轩回京,当即入决。”
侍卫讶异地抬起头,确定自己没听错,这才领命而去。
他还是进宫来了。
不是探询,更不想戳破,只是想离她近点,哪怕嗅到一丝她的气息,心里面也是舒坦的。
“王爷,早!”宫门前的几个值勤的太监恭敬地向他施礼。
他淡淡地贪首,熟门熟路地走向后宫。“王爷,御书房在那个方向。”陪伴他的小太监是新进宫的,尖着嗓子提醒道,以后王爷迷了路。
“我不去御书房风去东宫看望太子。”
他黑眸一沉。迎面走来几个宫女簇拥着紫璇。
紫璇气得小脸都泛青了,口里面还不住的骂骂咧咧,“本宫就去告诉父皇,他……他不学好,又玩女人,又玩男人,是个变态。”
“十六姨。”冷炎破天荒地以辈份称呼道。
紫璇止住脚,有点意外地讷讷一笑,“炎儿这么早就进宫啦,用过早膳了吗?”她装伯一幅长辈的口气问道。
“用过了。谁惹十六姨生气了?”冷炎微微一笑,小心掩饰住眼中的嘲讽。
“还有谁,不就是本宫的皇兄,你的皇舅。”紫璇噘起嘴,“不知怎的,贺哥哥给他找了个侍读,他像得了什么宝似的,藏着掖着,连个面都不让人瞧,这太蹊跷了,一定是他打着侍读的幌子,把什么人带进宫里了,还硬扯上贺哥哥,本宫要向父皇告罪去。”
冷炎从她的话语间,敏锐地捕捉到自己想要的气息,贺文轩和这事有关,梦姗真的在东宫。
“十六姨还是息怒吧,这个侍读真是贺大人派来的,我曾见过,并非十六姨所想的那样。”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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