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可以求他放过我?就当没有看见我?
王储陛下应该会答应吧……虽然我并不认识他,但是远远的几次仰望,我直觉,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男孩。
我一直屏着呼吸,直到那双修长的腿,停顿在我的面前。
我憋得双颊通红,因为……
他甚至没有穿起自己的衣袍!任修长、jīng练的身子曝在月光下。
“抬起头来!”我的下巴,被一根手指轻佻的勾起。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
女人的样貌只能让自己将来的丈夫见着啊!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女孩……但是,赤着身子,光着足的他,行为和流氓已经无异!!!
有点恼羞成怒,我的目光不敢往下飘,只能敢怒不敢言的撞进那双邪魅的眸,整个人却呆住了。
我、我觉得,他不是他……
“苏坦国王的私生女?!”少年,冷冷的讥嘲,“野种?!”
野种?
那么粗俗的词,居然出自那么尊贵的一张俊脸……
我奋力的抗争起来。
我讨厌他!!!
无论,他是谁!
但是,我象小耗子一样,被少年拎着领口,扯离了地面。
“啧、啧、啧,有点可爱……”少年象猫戏弄耗子一样,满足的看着我不断挣扎的窘样。
“你是谁?放开我!!!”小提琴随着我的挣扎,掉在了地上,蹦了一个角,发出令我心疼的破碎声。
我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就算他真的是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他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
但是。
“我是谁?你以为我是尊贵的辰伊王储?!”少年朗声大笑,笑容里,掩饰不住的轻蔑。
“你以为我是那个懦弱、自闭的家伙?”少年冷冷的讥讽,他的眸比月光更要沁凉,“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只是一个傀儡,一个什么也不能做的傀儡……我不同,我想做什么,我从来不用顾及,比如……”少年停顿了一下,象欣赏猎物垂死挣扎一样,满足着我眼里难以掩饰的恐惧。
“比如,把你这个‘野种’丢下水!”
我来不及尖叫,小小的身体一飞,“扑通”一声,直坠湖底。
“救……命……”水的惯xing,又将我拖出了湖面,cháo冷的湖水马上灌入口中,我甚至来不及发出第二声呼救。
仅存的一丝意志,居然终于想明白了。
辰伊王储在六岁那年,被他的兄长们推下水,差点淹死,从此以后,他很怕水,又怎么可能在水里象一只矫健的飞鱼?
笨蛋纱缦!
我根本不会游泳!
“救……”湖面上的那个少年,环抱着胸,冷漠斜睨的看着我的láng狈。
不屑的表qíng,丝毫不可能救助我这个卑微的“野种”。
影子王储……辰洛。阿卜杜拉。沙特……
皇宫里,一直有个传说,影子王储象个鬼魅一样,只在夜晚出没……
湖水再次淹没我小小的身躯。
我挣扎、挣扎,挣扎……
我们的相遇(下)
迷迷糊糊的,快沉下来时,我感觉到,有人在焦急的用棒子一下又一下,轻轻打着我的头。
天杀的辰洛。阿卜杜拉。沙特,把我推下水不够,还非至我于死地不成?!
他就不能再等等?!反正现在的我,迟早也会淹死!
但是,意外的,那个人又焦急、又执着的一直拿木棒,挑着我小小的身材,不让我沉下去。
我勉qiáng的眯张着眼。
于是,看到了那个修长的身影。
一模一样,俊美的面孔,深邃的瞳,仿佛海一般深沉。
他披着保守的huáng色长袍,脸上没有轻蔑、邪魅的笑容,只有焦虑的表qíng。
他不喜欢说话,所以,只是闷不作声的努力撑着木棍,想告诉我,他要拉我上岸。
我想配合他,努力抓回最后一丝清醒,但是,好困难。
扶着那根救生的木棍,他拉着我,没走几步,我还是翻了下去……
正当我又栽进水里时,那个修长的身影僵凝了一下,还是用力扑了过去,从水中一把扯住了我的衣领。
他的个子很高,湖水只能漫到他的胸口,但是他还是喝了几口湖水,不住的láng狈咳嗽。
陷入昏迷前,我最后的意识是,扯住我的那个人,手一直在刻意的压抑自己不轻颤。
他怕水。
当时,他是怎么把我带上岸,年幼的我,已经不太记得。
或许该说,根本没有办法记得。
喝了太多湖水的我,失去大部分的知觉,连呼吸也十分微弱。
只是隐约的听到,他在对谁生气,“辰洛,够了!不许再胡来!马上给我消失!”
接着,全世界,我只听到风的声音。
恍惚间,好象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贴上我的唇。
那微凉的东西,象似气息,极其的好闻,每一口chuī气,都象海风一样清凉……
……
我病了多久?
我不知道……
只是知道,全身一直象在烈火里焚烧。
嬷嬷一直在我旁边哭。
哭声从大渐渐变小……
“我苦命的孩子!”
“殿下,您怎么可以这样?!即使您尊贵无比,您也不能这样糙荐人命啊!你知不知道,你这孩子才八岁啊!你知不知道,这孩子有多喜欢听鸟儿鸣叫的声音?!现在全毁了!全毁了!她将来怎么去读书?怎么去学音乐?怎么去嫁个好点的夫婿啊!!”嬷嬷激动的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
我撑着快要爆炸一样的脑袋,好吃力好吃力的撑开眼。
那个俊雅、淡漠的少年,一直沉静的坐在我的chuáng边,低敛着长睫,默默接受着,嬷嬷激动的指责。
我张张口,想告诉一直疼我、爱我、视我为亲人的嬷嬷,不是他,不是他把我丢下湖的……
但是,我的喉咙也象火撩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嬷嬷见我醒我,摸着我依然滚烫的额头,老泪纵横,哭得更加厉害了。
她离我那么近,但是,声音却离我那么那么远。
远到,我只能怔怔的看着她流泪的脸上,那一张一合,满是皱纹的嘴巴。
我怔怔的看向他,那个戴着最完美的面具,没有喜怒哀乐的少年,可是,才一撞上他的眼眸,我就被他眸底的深水给淹没了、吞噬了,最後仿佛连灵魂也被毁灭了一样。
他有一双,根本不象一双15岁的少年的眼眸,一双,仿佛只是黑dòng、没有灵魂的眼眸。
而我的灵魂,也好象一下子被他眸底的黑dòng吸走。
吸走……吸走……
最后,再次昏迷前,依稀只记得自己拼命的扯住他的衣袖。
仿佛,想要一起沉沦。
……
又是好几天,灼热的火焰,终于不再烤焦着我,终于离我而去。
那一天,清晨,天气晴好。
嬷嬷帮我梳了很漂亮、很漂亮的两条小辫子。
她和我说了很多、很多话,但是,奇怪的是,我一句话也听不到。
只听到不断的“嗡、嗡”的陌生的声音。
嬷嬷见我呆呆的没有反应,蹲下,摸着我的头,眼泪又流了出来。
然后,她靠近我的耳边,好大声好大声的喊,“纱缦,你熬出头了!辰伊殿下说,他会对你负责!以后,他就是你的监护人!他会教你读书、写字!如果将来没有人肯娶你的话,他也会负责!!!”
虽然,我听到嬷嬷的声音还是好小好小,但是,隐约的,我还是听明白了。
监护人……
负责……
我知道监护人,有很多含义,比如,父亲、哥哥、还有……
cháo红慢慢、点点爬上我白皙的小脸。
纱缦,你个笨蛋!不许想到后面那个词!
我重重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
嬷嬷,那我什么时候才会健康起来?
这句话,我问了吗?为什么,我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我有点害怕,又张了张口。
却只换了嬷嬷的眼泪。
嬷嬷,别哭了,纱缦会健康起来。
嬷嬷却掩着面,哭得更凶了。
我慌了。
纱缦不乖,所以害嬷嬷掉眼泪了?
嬷嬷,别哭,纱缦以后再也不说话了。
……
可是,我到底有没有在说话?
为什么?……
不知不觉,我也早已经,泪盈于睫,唇角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门口,一直僵站着的那个冷漠少年,终于走了进来。
晨熙金色的阳光里,他静静的朝我摊开金色的手掌。
我怔怔的仰视着他,不知不觉,忘记了眼泪的滋味。
qíng不自禁,我将我的手心,合在了他的大掌里。
那年,我,8岁。
那年,他,15岁。
我的将来,从此由他负责……
卷一『缘起』
第一章
你的所有喜怒哀乐,全部因为一个人绽放,那么,是不是代表,你喜欢上了那个人?
四年了,改变了很多。
我长高了,隐隐有了少女的曲线,还有……一颗qíng悸的心……
清晨,我手捧着金灿灿的太阳花,敲着辰伊哥哥的房门。
金灿灿的太阳花,我想送给那个人,清冷的、gān净的他。
希望,能给他一点温暖。
我微低着头,唇角挂着轻笑。
想着他总对着我无可奈何的神qíng,心里有着连连涟漪。
什么时候开始,心qíng好象越来越不同?什么时候开始,眼睛里,全世界好象只有他一人?
是在第一次见面,我的灵魂就已经被他眸底的深沉淹没时?
是在他牵着我的手,送我去特殊学校,淡漠的口气,却僵硬的鼓励时?
是在他总是面无表qíng的站在教室门口,却仅记每一个老师教着的手语时?
是在他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教会茫然失措,无法跟进学习进度的我时?
是在他领着我,陪我挑选各种乐器时,静静站在一旁守护的身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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