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欢膝下_夏慕凡【完结】(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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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该是上辈子欠了他太多银子,这辈子才会这样拼命让他折磨来还债!

  嘴角掠过一抹自嘲的笑,龙祁钰摇摇头,仔细给他盖好被褥。

  “公子。”身后有小童悄然进来,在身后轻声唤了声。

  龙祁钰侧首瞥他一眼:“什么事?”

  那小童畏畏缩缩看他一眼,好半晌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公子,玄衣姑娘她……”

  一提到这个名字,龙祁钰眸光陡然变得森冷,吓得那小童浑身一抖,差点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沉默许久,龙祁钰嘴里溢出几个毫无温度的字:“带她到书房。”

  说罢,他深深看一眼依旧昏睡不醒的沈容和,负手离去。

  随着那阵脚步声越来越远,房间的门被一道黑影推开,又很快关上。

  那道黑影蹑手蹑脚走在chuáng边,低头凝着chuáng上紧阖着双眼的沈容和,以拳头掩在唇边轻咳两声

  “别装睡了,你明明早就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菇凉们心境很古怪,一方面希望看到容和女装,一方面又不希望马上就bào露了没看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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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断qíng

  金漆三角鼎内檀香冉冉,在空中缭绕出丝丝缕缕的香雾,龙祁钰独坐于书桌后,听到前面的脚步声,只懒懒掀了掀眼皮,又很快垂下眼帘。

  “大胆玄衣,还不跪下!”

  两名侍从用力摁住玄衣的肩膀,迫使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膝盖撞击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钻心入骨的疼痛袭向四肢百骸,玄衣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倔qiáng地抬起头看着书桌后的龙祁钰,玄衣的眼中满是不甘,哑声喊道:“公子……”

  龙祁钰恍若未闻。

  房间里一片静谧,空气仿佛凝滞到了一起,找不到流动的出口,气氛憋闷得让人几乎要窒息。

  迟迟没有得到答复,玄衣轻咬着下唇,低声唤道:“公子,我……”

  她的话刚出口,就见一直静默不语的龙祁钰倏地抬起头,沉静深邃的墨眸毫无预兆地对上他的……

  玄衣心下一沉。

  她是孤儿,是十岁时被安豫王意外捡回府中的。那时,负责训练暗卫的师傅一见她却说要收她为徒,她本是不愿意的,却因为安豫王一句“女子并不是生来让人保护的”就此立誓要成为暗卫。

  王府的暗卫里清一色全是男子,她最初去时就被孤立,甚至很多人故意捉弄她,欺负她,bī得她含泪跑出训练的地方,暗暗发誓再也不要做暗卫了。结果,她到底没能退出,只因她跑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她不过是因为王府太大一时迷了路,偶然闯进了东厢的别苑里,跑到石阶处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她气得用拳头狠狠捶地,大骂连这台阶都要欺负她了。在她忍不住要哭时,前方却突然多了一双鞋子,她含泪顺着那鞋子往上看,看到的是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正讶异地盯着她,她顿时又羞又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被生生bī了回去。

  她的脸上沾满了泥土,灰头土脸,她以为他会笑话他,他却只是皱了皱眉,静默着从她身边走过。同时,一方锦帕旋落在她的手臂上,同时落下的还有他清冷却好听的声音:“眼泪并不能改变你的软弱。”

  她呆住,因他的话。后来,她才从师傅的口中得知,那人便是她将来要保护的公子,也就是她的主人……

  从十二岁正式成为暗卫时师傅就告诉她,她是为他而生,此生永不得背叛他!即便是死,也要为他而死!

  回想起往事,玄衣紧紧咬唇下唇,直至唇上被咬出了血。

  龙祁钰的眸光静静落在她的脸上,一片幽深得让人看不到底,玄衣不禁有些慌神。

  她在暗中伴了他整整十年,从未看过他这样森冷的眼神,让人如堕冰窟,冷入骨髓。

  “为什么要这么做?”沉默许久,龙祁钰启唇问道。

  玄衣张了张口,死咬着唇喊道:“我没有做错!”

  龙祁钰挑了挑眉。

  “沈容和背叛公子的事qíng难道已经忘了吗?公子,你这样待他,他迟早会害死你的!”

  龙祁钰脸色微微一僵,又很快恢复如常,敛了眸斥道:“我不记得我有jiāo代过你做这些事qíng。”

  唇角勾起一抹凄绝的笑,玄衣笑道:“公子,沈容和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待你好!你醒醒啊!”

  龙祁钰抿唇不语,墨色眸子里一片冷然。

  “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哪里好,值得公子你这样对他,玄衣只知道,若是再让他存活在世上,终有一日他会害死公子!”

  “砰!”拳头猛力砸在书桌上,笔架上的毛笔滚落了一地。

  玄衣有些畏惧地垂下头,不敢看满面寒霜的龙祁钰。

  “我的事何时轮得到你来指使了!”

  “公子……”

  仿佛没有看见她脸上的绝望,龙祁钰一字一顿道:“玄衣,这次的事qíng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若是再犯,我绝饶不了你!”

  心中的唯一希冀倏然破裂,玄衣抬头望着书桌后的人,明白他所言非虚。高掌柜被他命人千刀万剐处死,对于她,他没有命人杀了她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可是……

  深深吸了口气,玄衣定定地望着龙祁钰,“公子,你们终是违背伦常,不会有什么善果,你喜欢他又……如何……”

  瞳孔急剧收缩,龙祁钰yīn鸷的眸光紧紧锁住她的脸。

  被他眼中的浓浓yīn霾吓得浑身一颤,玄衣颤抖唇,忽然有些后悔这样口不择言。

  “你真以为我不舍得杀了你?”寒洌的声音冷得刺骨。

  玄衣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寒颤,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他当然舍得,为何舍不得?

  这天底下,除了那个人……任谁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她gān脆放开了胆子继续往下说:“即使你今天杀了我我也要说!”

  “公子,你醒醒吧,你们不可能会有好结果的!而且他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们,我早就发现他身边一直有人暗中保护,却这么轻易被我用迷药迷倒……他是故意要引公子你入局啊!”

  龙祁钰起身,缓步走到她身前,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睇着她。

  她笑得苍凉:“公子,求求你醒醒吧!”

  龙祁钰静静看着她瘫坐在地上,眼中一片寒冷,宛如寒冬腊月的冰雪,刺骨的疼。

  负在背后的手紧握成拳,骨节竟隐隐泛白,他淡淡一笑,眼底浮现一丝自嘲的意味:“他要什么,我都会给……即使,是我的命。”

  “我本来不打算杀你,你却要自寻死路。”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留下她无力地跌坐在地。

  两名压制住她的侍从什么也没说,满脸漠然看着她,眼中无一丝qíng绪。

  门外的夜色深沉如化不开的墨,她低头看着一直挂在腰间的剑,艰涩的笑笑,心底竟隐隐有一丝释然。

  十二岁时师傅对她说:“玄衣,暗卫即使失去一切,也不能动感qíng,特别是对你不该奢望的人。”

  想必师傅那时就已经料到了她的结局,看出她别有用心的绮念。

  呵!师傅其实还说对了一句话。

  她为他生,亦要为他死……

  一道寒光掠过,两名负责看守她的侍从还未来得及反应发生什么事qíng了,就见她手中的剑哐当掉在地上,森寒的剑身上有刺目的鲜红……

  庭院门口,龙祁钰的脚步陡然一顿。

  最后,终是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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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容和,别装睡了,你明明早就醒了。”清越的声音自耳畔掠过,在一片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眼帘微颤,原本“昏睡”的沈容和缓缓睁开眼睛,迎上chuáng边那人的视线,没有一丝讶异。

  瞥一眼那张笑得得意的脸,沈容和淡然道:“你倒是自在。”

  “这府里实在不好玩,到处都是机关陷阱。”想起方才那一阵子jī飞狗跳,魏商咋舌。

  他的衣服上沾满了糙屑,甚至有两处挂破了几道小口,脸上更是灰头土脸,好不láng狈,想来刚才是实实在在吃了些苦头。

  沈容和莞尔一笑:“我倒是小瞧咱们魏大人的本事了。”即使王府中机关重重,魏商一路虽有损伤,却也在数人的追杀下安全退了回来,这点倒是让她有些讶异。

  魏商斜眼睨他,“至少是比沈大人你这装睡的苦ròu计要好。”

  “……”

  见他gān脆无视自己,魏商一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说沈容和,你什么时候收买那些大夫的?”

  沈容和眉头微蹙,抬头直视着他。

  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眼中的深意,魏商大咧咧摁住他的肩膀,继续头头是道的分析:“瞧瞧那些人给你搭脉诊治的模样,又给你开了大堆药,看样子是畏惧龙祁钰那家伙,但是他们说辞未免太过统一了,一口咬定你是昏睡而已,完全没有争议……”

  后面的话在沈容和的注视下渐渐消音。

  讪讪的摸摸鼻头,魏商晒然笑笑:“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神色淡然的整理好衣衫,沈容和轻哼道:“你若是太闲,就到外面去引开那些侍卫。”

  魏商抱住chuáng柱,惊叫道:“我可不想再去被追杀一次!”

  沈容和冷冷一哼。

  “现在要怎么回去,王府里的人都被惊醒了,这会儿我们是回不去了。”看一眼房门的方向,魏商不无担忧地说道。

  沈容和似有所思,没有应声。

  “魏商,你……”沈容和正要开口,门外突然有脚步声传来,他一惊,魏商已经一个翻身躲进chuáng后。

  迅速敛去眸中的qíng绪,沈容和拂了拂袖,好整以暇的在桌边坐着等着房门被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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