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时chūn自生,无她时心不宁。
不经意的想到这句话,龙祁钰的眼神愈发柔和,隐隐带着引人沉醉的蛊惑。
“容和,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耳畔蓦地响起安豫王曾说过的话,沈容和心中一阵悸动。
仅是看了一眼沈容和就匆匆收回视线,随手拨弄着身边的杂糙,佯装看不见他眸子里的暗涌。
对于她的回避,龙祁钰只是动了动眉梢,并不甚在意的样子。
两人静静坐在湖畔享受着难得的安宁,谁都没有再开口。
相顾,两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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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身份特殊,接下来的日子沈容和依旧每日穿着男装。
这日,沈容和正yù和香儿一同出门去转转,抬头就看见龙祁钰身边的书童喜儿慌慌忙忙跑了过来。
“沈公子,我家公子叫你去书房议事。”
沈容和眉梢一挑。
“好。”不动声色的敛了眸,沈容和随着喜儿去往书房。
书房里已经有好几位议事的重要人员,包括龙祁钰本人,见沈容和进来,几人依旧沉浸在沉思中,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沈容和在房中唯一的空位上坐下,转头看在座的人都紧紧盯着桌案上的地图,不禁皱了皱眉。
“这鬼门关qiáng攻看来是行不通了。”有人低低叹息。
沈容和下意识地看向龙祁钰,他拧眉瞧着地图,低垂的眼帘让人看不清楚他眼中的qíng绪。
“这几日我们已经试过多种办法,可是都无法突破这关卡。”府衙张盛一张脸皱成一团,颓然叹了口气。
刘天点点头,“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坐以待毙?”
他的话引来书房里的人一致的沉默。
沉吟片刻,府衙张盛皱眉道:“若要拿下沧州,qiáng攻显然是不可能,那么……就唯有招降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引来众人的注目。
刘天轻嗤道:“张大人,你可别忘了,之前我们派去的人可是一拨一拨的,哪次让魏商那小子答应了。”
“是啊,这办法之前就已经试过,没用的。”
“魏商可是说了,除非我们有本事大摇大摆走进沧州,否则他不会开城门。”
面对众人一脸不敢苟同,张盛微微一笑,眸光一一滑过众人,最后落在沈容和面上。
沈容和眉梢猛地一跳。
缓了口气,张盛开口道:“我听说沈公子和魏商,还有咱们殿下,都曾是在国子监有所jiāo集。”
众人的视线同时落在沈容和身上。
沈容和脸色不变,静待他的下文。
张盛看一眼神色如常的龙祁钰,转头笑眯眯对着沈容和说道:“而且沈公子你和魏商的jiāoqíng,似乎不错啊。”
“张大人这意思可是要沈公子去沧州?”有人忍不住cha嘴。
刘天斜眼看着沈容和,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信任。
沈容和也不在意,抬头看看张盛,视线最后落在一直不曾开口的龙祁钰身上。
所有人都等着龙祁钰的决断。
然,龙祁钰却迟迟没有开口下命令。
“你的伤还好吧?”长久的沉默过头,龙祁钰冷不丁问出这句话。
在场的人不由得同时愣住。
唯有沈容和晒然一笑,说:“已经没事了。”
那双黑眸中翻涌着难以辨别的复杂qíng绪,龙祁钰顿了顿才继续道:“你可有把握?”
垂在袖中的拳头紧了紧,沈容和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颔首道:“我尽力而为。”
其余人莫名其妙看着像猜哑谜的两人,满眼疑惑。
没有理会其他,龙祁钰盯着桌上的地图,蔼然叹道:“我会派遣一些人一路随你去。”
“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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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半个时辰后,沈容和回到房间时香儿已经整理好东西,沈容和伸手接过,说不清楚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
临行前,沈容和没有去见龙祁钰,在一众随行的保护下直接离开府衙,朝沧州去。
龙祁钰站在府衙中最高的楼上,眼看着远处那一点白影越来越远,最后完全消失在视线里……
“殿下。”府衙张盛忍不住唤了声,打破了楼中的沉寂。
龙祁钰的眼睛依旧望着沈容和离开的方向,听见张盛的话甚至未曾动一下,背对着他开口:“替我办件事。”
张盛一愣,“殿下请说。”
“把东西送去沧州,给护城使魏大人。”
张盛又是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龙祁钰没有回头看他,眼眸微微眯起,遥遥望着远方,低声道:“听我的话就是。”
“下官明白了。”张盛颔首,转身yù退下。
“记住,就说是沈大人送去的礼物,恭祝他的生辰。”
张盛虽是一头雾水,倒也未再多嘴问什么,对着龙祁钰拱了拱手便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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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女装
西桥边似乎从来都是游人若织。即便是盛夏尚未褪去,头顶日头正盛,泛着粼粼波光的水面上,一艘艘画舫游船装饰得或小巧或华丽或jīng致,依然如常地飘dàng在平静的湖面上。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
“啊,没想到这破地儿还是挺有看透的。”好听的女声宛若银铃拂动发出的声音,泠泠动听。
魏商不知第几次回头看着正坐在船头的女子,太阳xué突突跳动着。
一旁的容月见状,不由得抿唇笑道:“公子,你也不要作出这种表qíng,三小姐说得对,你应该多出来走走才对。”
“最近战事频繁,我哪里有心qíng像某些人一样只顾着玩儿。”魏商轻哼一声。
背对着他坐在船头的高云心qíng正好,绣着玉兰花纹的绣鞋放在身边,双手还拎着被水打湿的裙摆,一双宛若白玉的玉足随着水波轻轻晃dàng着,听见魏商的话时冲他皱皱鼻子,倨傲地扬了扬下巴,哼道:“本小姐是怕你每日关在书房里关傻了,所以才大发慈悲找你出来的。”
魏商的太阳xué跳得更厉害了。
到底是谁死皮赖脸非要缠着他带她出门的!这句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儿,迎头看见噙着一丝恬淡笑容的容月,又默默吞了回去。
罢了,这些日子也的确憋闷得慌,就当是陪着她们散散心吧。
心头一阵释然,魏商自娱自乐的拎着酒壶为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管他的,今朝就有今朝醉!
见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回答自己,反倒怡然自乐的喝起了酒,高云撇撇嘴,俯身用手掬一捧清水就直接往魏商身上泼去。
“哇啊——”
被迎头来的水泼了个正着,魏商手中的酒杯跟着一晃悠,水和酒齐齐泼在了衣襟口。
虽说现在天气炎热,可是突然被泼了一身酒味,魏商还是有些不慡。
霍地起身,魏商几步走到船头坐下,与高云相对而坐,伸手往水里就是用力一掀——
“啊!”被激起的水花溅得满身是水,高云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脸上亦是被泼了满脸水。
魏商痞子似的挑着眉,笑得得意,“哟,三小姐怎么成了落汤jī了。”
紧紧攥着裙摆的手紧了紧,高云霍霍磨牙,冲着身边人大吼一声:“你个混蛋痞子!”然后手脚并用,拼命在水面激起水花,什么也不顾就只管往魏商身上泼。
“喂喂……”魏商躲闪不及,一身衣袍上全被溅了水,“你未免太小家子气了,怎么这么野蛮……”
他的话还未说完,高云手中的动作更快,气哼哼冲他嗤道:“我就是野蛮!你奈我如何!”
“哇靠!你还真是得理不饶人了!”
“我就是饶不了你!”
“你这野……”
……
两人在船头闹得不亦乐乎,容月和一名小丫鬟屈膝坐在不远处,目瞪口呆。
“容姑娘,你说公子和三小姐怎么每次见面都要闹一闹?”末了,小丫鬟忍不住问道。
容月微微一笑,“这叫欢喜冤家。”
她的话音刚落,原本闹得正欢腾的魏商和高云同时回头,同时吼出一句:“谁跟他(她)是冤家!”
说罢才发现对方同时说出口,脸色各自再红了几分,再度异口同声:“痞子你敢学我?!/你个野丫头居然学我!”
话音未遁,两人同时愣住,大眼瞪小眼,脸色忿忿不平。
倒是一旁观战的容月和小丫鬟“噗嗤”笑开了,直笑得两人的脸上越发的红。
在外面游玩了一下午,夜晚回府的时候,容月带着小丫鬟去买东西了,一起同行的便只剩下魏商和高云。
两人中间隔着长长的距离,一前一后,避对方如同避瘟疫一般。
“你怎么走这么慢!”
实在受不了身后拖拖拉拉的某位大小姐,魏商脚步一顿,对着正忙着瞧路边摊贩的高云眉头紧皱:“三小姐,我回府还有事qíng要处理,你就不能快些?”
高云正瞧得兴起,也就完全不计较他明显令人不慡的语气,几步跑到他身边,指着路边摆满的小摊贩,问:“今日有什么节日吗?怎么这两天外面这么热闹。”
平素里普通的街道两边挂满了红灯笼,一盏映着一盏,朦胧的红光洒下,路上双双对对的年轻男女正缓步而行,气氛旖旎。
魏商瞥一眼周围,“明天夜里是拜花神的日子,所以这几日外面也就格外热闹。”
“花神?就是那个……据说拜了就能如愿求得有缘人的?”一双美目顾盼流转,高云四处张望。
“不过是些坊间传说,哪能尽……信……”
“哇!你看这个好漂亮!”
“……”
看一眼显然没有将自己话听进去的高云,魏商额头噌噌bào起两道青筋。
“有什么好看的,回去!”低吼一声,魏商直接转身就走。
后面的高云看看这里,瞧瞧那里,慌忙跟上魏商。
“两位客官,请留步。”
身后有人突然叫住两人。
魏商和高云同时回头。
几步之外,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正捋着长长的胡须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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