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与以往不同的變钰,萧岚芷着实有些愣着了。
“怎么,你说本公子见着了什么?”變钰嘴边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他翩然的走到了萧岚芷的面前,一把桃花扇勾起了她的下巴,两人的距离瞬间的拉近,而萧岚芷明显还没有回过神来,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變钰就变了这么多,要不是从變钰的身上闻到了她十分熟悉的味道,萧岚芷都要怀疑她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變钰了。
一个冷如千年的寒冰,一个泛如当日的桃花。
这人,是怎么了?
萧岚芷微微偏过头,让自己的下巴脱离了那扇子,眼睛微微向上看去,熟悉的脸庞,却因为他脸上的笑意而显得越发的柔和,翩翩佳公子,说的便是變钰这般的男子吧,“你这是怎么了,我问的自然是看到了疏痕那般着急的摸样,想必也是知道了她的身世你才会来找我的吧,”想着先前變钰眼中的担忧,她又补了一句,“我并没有生病,變钰你也无需太过担忧。”
这病也无外乎是装出来,为的只是想要抓住了疏痕这个小尾巴罢了。
而變钰,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否则在萧岚芷手里的汤药如何会倒翻在chuáng上呢,萧岚芷原本已经从疏痕那坚持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丝到底不对劲,只是觉得还是应该喝下去,免得徒增了疏痕的警惕,不过她灵机一动,便装作咳嗽了起来,能够洒出一点汤药便少喝一些为妙,不过她才一咳嗽,就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什么给击中了,手一抖,那碗汤药才会突兀的翻到了,这下手之人,萧岚芷心里自然是有些怀疑。
變钰微微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古怪,在萧岚芷看来似乎他是想要将面上的表qíng收敛一番,却未曾想到还是笑意满满,似乎是收不回来一般,让她心生疑惑,“變钰这段日子你可是如何了?”
“没事,我今日来的确是找到了关于疏痕的身世,不过你可是要做好了心里准备。”變钰微微一笑,还是那么的笑着,不过眼中却多了一丝的冷意。
看完了變钰给她的卷宗,萧岚芷只觉得心有些凉意,却没有多少的悲哀,该感觉到痛苦的人是那个真正的萧岚芷,还有那个从五岁便背负起了血海家仇,一夜之间成熟的疏痕。
原来疏痕原名为陈甜媛,曾经还是一个能够在京都站稳了脚跟的商人家族,陈家也算是大家了,不过以一个小商人家庭发迹,到气势如日中天的过程才不过短短十多年而已,根基还不稳,在朝中的人脉也还未曾稳固,正所谓树大招风,陈家的快速壮大也让原本京都的大家有些不安,便有了秘密上奏,说是陈家联通外敌,故意潜入了大唐,为的就是窃取了大唐的机密,皇上自然是震怒,但是也是一代明君,当然是不能够听信了一面之词信了这帮大臣,便派了一向还算公正的萧岚芷的父亲萧如辉去彻查此案。
通敌叛国的罪名,可不仅仅是死罪,还是要株连九族的!
一时间陈家算是树倒猢狲散了,所有的奴才都被遣送走了,陈家上上下下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全都被关进了监狱。
本来,萧如辉的心里就是存着疑惑的,他与陈家家主也是有过几面之缘,心知其中定是有诈,但是有人既然密报了陈家联通外敌,又如何会没有准备,他们早已准备好了所有的认证、物证,又从陈家的手中寻到了十里香醉,这十里香醉可是外邦的皇族才能够拥有的,平常人根本不会有,能够拥有这样东西,就算是坐定了陈家与外邦的罪证了,就算萧如辉心知陈家多半是被冤枉的,他也不能够替陈家脱罪,而陈家的人原本听着是萧如辉办案,便是存了一丝的希冀,也托了人与萧如辉说qíng,诉说了自己的清白,但是萧如辉也一样的爱莫能助。
这一下子,陈家就被皇帝下了株连的命令,午时斩首。
疏痕便是当时陈家的大小姐,那个时候她才五岁而已,什么也不知道,面对这一场飞来横祸,她更是懵懂无知,只知道恐惧和害怕。
變钰告诉萧岚芷,原本疏痕也是要被斩首的,但是由于陈家家主的委托,萧如辉便冒险将疏痕救了出来,但是护送的人却在半路遭劫,所有的人都死在了路上,而疏痕却是消失无踪,就连尸体也未曾找到,现在看来那个时候陆家便有了打算,想要在萧家之中安cha一道眼线,这人便是疏痕,当年的事qíng也必定是陆家所为,而陆家也是当年密奏掺了陈家一本的家族之一。
疏痕岂不是认贼做了恩人。
听了變钰的话,萧岚芷不知道心里是如何作想,又该是如何选择,到底是疏痕可怜,还是萧家的错,还是当年陈家过于突出,树大招风,必被夭折,归根究底便是一宗孽缘。
看着萧岚芷若有所思的模样,變钰也不去打扰她,只是在房间之中打量了几眼,嘴角始终都上扬着。
过了许久之后,變钰见萧岚芷还是那副模样,面色有些不满,“芷儿,你倒是说句话,这听了我讲了这么多,也不见你有什么回应,还是你见着本公子如此,便心有所恋了,准备仔细的考虑一番本公子的建议,与本公子一道回去了?”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萧岚芷微微一怔,回过神来,想要不动神色的将手抽出来,无奈變钰并未曾放手,眼中闪着一丝期许,比以往不动声色的他还要引人着迷,但是……
“變钰,你且让我好生的考虑一番,我才能够做了决定。”无奈之下,萧岚芷认真的直视着變钰的眼眸,一字一顿的说道,说罢,萧岚芷便感觉手中一凉,一看原来是變钰曾给她的半块玉佩,竟然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他给拿出来了,他的意思便是若是萧岚芷答应了,就带着玉佩一起走。
得到了萧岚芷的答案,變钰似是心qíng欢快了许多,嘴角也越发的向上翘了,看的萧岚芷心里不断的念着清心咒,而她的目光一转,并未曾见着變钰的眼眸中流露出了一丝的失望。
“疏痕,你怎么站在这里?”弄影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萧岚芷募得一惊,她与變钰在房中讲了这般时间,太过投入竟是没有发觉疏痕的来到,想到房中的窗户为了透气已经全部打开了,而疏痕也不知是到了多久,竟然一声不吭,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看到了,萧岚芷想到这里心里忽然间漏了一拍。
“没、没有,我只是想要拿一些绣花的模子罢了!”疏痕愣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比往日欢脱的声音多了一丝的沉思。
“不要惊慌,我先离开。”變钰说完,向上一纵,已经没有了身影,就连给萧岚芷看的卷宗也一并被他给带走了,而弄影却是只身一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慌乱的萧岚芷问道,“方才可是少主来了?”
萧岚芷点了点头,“他来告诉我疏痕的身世,”说着,她顿了一下子,“也不知是疏痕站了多久,又见着了多少…我与變钰谈着话竟然未曾听见有人进了院子…”
说完,萧岚芷并不打算让弄影回答了这些话,这些答案都是于事无补的,遂又疑惑的问道,“为何几日未见,他的xing子……”
弄影看着萧岚芷,有些愣愣的,“大姑娘您自己中了十里香醉,竟是还不知您那日如何了?!”
那晚上她一进来可是看到了香、艳的场景,未曾想到自家的大姑娘竟然还是一脸的朦胧无知,这么说来,大姑娘被十里香醉蒙了意识,而自家的少爷是趁虚而入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弄影心里很清楚,凭着自家少主的内力,想要注意到有人进了院子是十分容易的事qíng,又如何会没有发觉那疏痕进了院子呢,分明就是故意想要让疏痕偷听到了,不过这话……弄影藏在了心里,自然不会对着萧岚芷明说。
“嗯,十里香醉到底是什么?”萧岚芷眨了眨眼睛,看着弄影那吃惊的模样,心里咯噔了一下子,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弄影嘴巴微张间,萧岚芷竟然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是听岔了,赶紧又让弄影重复了一边。
这会儿,她便是没有听错了。
弄影一字一顿的说道,“十里香醉会让女子变得yín、dàng,若是不与男子欢好便会七窍流血而死,而男子则会比较好受一些,少主那日替大姑娘您bī毒的时候,便是受了十里香醉的影响,变得有些……轻佻罢了,不过对于少主的影响不大,只需要再过几日便可恢复正常了。”
听见弄影的话,萧岚芷有些目瞪口呆,忽然间对那日晚上有了一丝的印象。
似乎……似乎……
第二十七章 揭发和被揭发(一)
这几日来,萧岚芷只觉得过得极为太平,只是平常喝喝药,装装病,疏痕也没有了其他的举动,就连原本端给她的药中也不再参杂了其他的一些东西,没有了这些“作料”,萧岚芷的“病”很快就好了起来,人也一天一天显得有jīng神了,而變钰临走前塞给她的半块玉佩一直别在腰间,弄影细心的察觉到了这一点,面上的笑意也扩大了许多。
至于陆语容也来过了几次,每一次都是极尽耐心的在正厅处等候,每一次却不是被弄影用萧岚芷已经睡下,喝了药以后睡了的借口给挡了回去,也没有能够见到萧岚芷一面,根据月来所说,每一次陆语容没有能够见到了萧岚芷,都会被安宁郁拒之门外,连见一面都不可能,说这话的时候月来和云破是最最高兴的了,只是弄影瞧见萧岚芷嘴角边淡淡的笑意,有些不开心了,若是萧岚芷因为安宁郁的所作所为感动了,那自家的少主可怎么办。
而对于疏痕而言,她面上虽是笑意满满的,却是连萧岚芷都摸不透,她这番的笑容,心里到底是承担了多少的酸楚?
“大奶奶,您也该喝药了,最近大夫说您的脉象清晰了许多,今天喝完了这药后,明天他便可以过来给你看诊了,大奶奶您的身子可是好的利索了许多啊!”疏痕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手里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但是她却无比的开心,这只是最后的一碗药了,只要喝了,就不会再有了!想到这里,疏痕顿时觉得有些轻松,脸上就不由自主的绽放出了自己的笑容。
萧岚芷因为最近jīng神头都很好,便是经常叫人打开了窗户,自个儿坐在书桌前面看书,看的书无外乎是一些史书游记之类的,她也不看那些诗词歌赋,因为月来说了,在生病之时看些诗词太过感悲伤秋了,对身子也不好,所以她从来不会替萧岚芷拿那些诗词典籍的。
疏痕进来的时候,萧岚芷正好准备写一会儿字,而云破正在她的身旁替她研磨,云破一见疏痕端着药进来,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活,想要替疏痕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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