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伙计应了撇脚跑了去,拿着药方子的伙计也忙去抓药了。
“我还需要助手。”秋叶红拿了自己的药箱过来,将一包刀子剪子列开。
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些东西,齐师傅也忍不住好奇走过看。
“这是什么针刀?”齐师傅指着问道。
秋叶红简单的说了。
“哼。”齐师傅不置可否,对王华彬点头道:“你给她当助手。”
不多时,又来了两个中年男人,各自提着一个箱子,看到史小侯爷在这里,立刻恭敬的施礼。
“死马在哪里?”随后两人又恭敬的问候齐师傅。
“还没死呢!”秋叶红没声好气的说道,将目光好奇的放到那两人的箱子上。
古代有完善的shòu医体制,除了专门的shòu医院,还有专供病死马尸体剖检的机构,俗称皮剥所。
这是面装的都是解剖工具吧。
这也算是中shòu医外科手术的最早践行者吧?
“你好,你好。”秋叶红激动的上前问好。
而这时王华彬将事qíng原委告诉他们。
这两个解剖工作者惊讶的瞪大眼。
“张大夫,宋大夫,你们做这个顺手,你们来吧。”王华彬主动让位。
事到如此,两人也只得点头同意,伙计们煎好药也送了过来。
秋叶红按照老办法,要了根南瓜藤。
“南瓜藤……”史小侯爷听到了,挑了挑眉。
常理来说这个碎结手术只要局部麻醉就可以了,不过没有局部麻醉工具,只得选择保险的全身麻醉。
看着病马灌了麻醉汤药不多时就安静下来,在场的人都露出惊讶的神qíng。
“好…好药…如果给马儿吃了,…那…”齐师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面看向史小侯爷。
史小侯爷听到这句话,看过来,眼神也是一跳。
战场上,如果投食给敌方的马……
两个人目光一撞,显然都想到晕一点,神qíng瞬间变得炙热起来。
得到消息的人很快将后院围的水泄不通,连来看病的人都顾不提自己的牲畜,搬桌子摞板凳的来看。
院子里喧闹如过庙会。
秋叶红已经用刀子划开了脐后腹中线,两个解剖专家还没有些没回过神,还是王华彬看着她的眼神,及时递上了浸满消毒中药的棉布止血。
这是个小手术,秋叶红的动作很快,快到四周的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她的手已经托了一段鼓胀的盲肠出来了。
固定fèng合,切肠壁,大如人头的结粪便露出一角。
齐师傅的注意力被这边吸引了,就连史小侯爷也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好奇的看。
看着这个姑娘,伸手慢慢的一点点的抠出一大半的结粪,然后才将手伸入结肠内,两个解剖师傅也适应了,及时协助她拉开了结肠切口,剩余的粪结慢慢的被取了出来。
“这就好了?”史小侯爷忍不住低声问道。
“好什么?fèng住了能活下来才叫好呢。”齐师傅哼了声道。
清洗,fèng合肠壁,还纳肠管,fèng合腹部切口,手术才算是结束了。
秋叶红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站直身子舒了口气。
“再过半个时辰就能醒了。”转过身寻找马主人,马主人躲在人后,此时才敢站出来,听秋叶红说道,“先留在这里观察三天,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每天来看。”
马主人自然点头。
秋叶红浑身湿透了,没力气回答周围人好奇的问话,进后院洗漱去了。
半个时辰后,马儿果然醒了,并挣扎着要站起来。
“快,几个人帮忙协助它站起来,注意,千万别让它跌倒,会让伤口裂开的。”秋叶红换了衣裳,匆忙的挽着头发冲了出来,指挥正不知所措的伙计们。
果真活的,众人都发出惊叹。
“小大姐儿!”两个解剖师傅一脸的激动的冲齐师傅道:“好手艺,这位小大姐儿,倒比我们日常做惯了的还熟练,脏器纹理熟悉的很。”
如果不是介意她姑娘的身份,看样子就要伸手拍她的肩膀。
“小大姐儿,可愿意到我们皮剥所来?”
类似于尸检机构,秋叶红想了想,还是愿意在诊所,于是笑着摇头。
“也是,小大姐儿毕竟是个女孩家,我们那里实在是……”两个师傅讪讪笑道。
王华彬亲自送了两个师傅出去,齐师傅看了眼秋叶红没说话,但目光一直在她的药箱上转。
“你倒是真shòu医。”一直拉着脸沉默不言的史小侯爷,此时突然冒出一句话,说罢转身就走。
这还能有假?谁闲着没事假充shòu医玩?又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
秋叶红莫名其妙,看着他大步走了。
“他今天来做什么?该不会…”秋叶红笑着看向齐师傅,“该不会请大人你来砸场子了吧?”
齐师傅哼了声,瞪了她一眼,道:“他?他什么他?他是你能叫的!”
说罢甩着袖子出去了。
这种脸色秋叶红见怪不怪的,耸耸肩自忙去了。
这一晚秋叶红原本要留在这里观察马儿,却被王华彬嘲笑一声。
“你以为,我们都是白吃饭的不成,离了你,这马儿就活不成?你当我们都是死人啊?”
王华彬大夫很是恼火,断喝一声,“快些走,女子家哪有夜不归宿的!成何体统!”
他是好意,秋叶红正被前一句话说的恼火,这后一句话又让她心里一热。
“王大夫…多谢…”秋叶红喃喃道。
“快走,快走。”王华彬早转过身,不耐烦的摆手。
秋叶红抿嘴一笑,道:“有王大夫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说罢转身去了。
第二日,大堂里就多了一个问诊桌子,挂着富慧娘的名字。
因为昨日一个手术,药蜜库会刨腹的小大夫名声正渐渐的传开,这一上午,秋叶红倒没有坐冷板凳,不时有人到她跟前问东问西。
虽然问的多是有关手术的话题,但也聊胜过没人理会。
马儿恢复的很好,秋叶红的低沉几日的qíng绪渐渐的好转了。
“我得了一个赏钱呢。”结伴回家的路上,小玉乐滋滋的给她显摆,“我给一个客人倒茶,他出手好大方呢!”
秋叶红也替她高兴,二人说说笑笑的往家走,还没到巷子口,就听身后马车响,冲他们而来。
二人一面往路旁避了避,一面回头去看。
“富慧娘。”马车在她们面前停下了,眼睛浮肿不施粉妆的宋雪儿探出头来。
“哦,宋小姐啊,好久不见。”秋叶红打个招呼。
几日不见,这宋小姐怎么憔悴了很多?
“富慧娘……”宋雪儿咬了咬没有血色的下唇,“是我得罪了你,有什么你冲我来,折rǔ我表哥算什么!大不了…大不了我铰了头发当姑子去……也省得拖累亲戚家人受rǔ……”
折rǔ……?当姑子?秋叶红被她这话说的有些懵,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一十四章 谁也不能受委屈
五月末的时候,淑妃娘娘突然请母亲到宫里去了一场。
第二天,宋家就突然那接到huáng家三子要为其祖母守孝的消息,那么也就是说定于十一月的婚事就要推后了。
宋家合家一头雾水,huáng家的祖母死了都三四年了,怎么又跑出来守孝这一说?
宋家几个长辈越想越不是滋味,于是宋母亲亲自上门询问,不问倒好,一问huáng家的几个长辈支支吾吾一通也说不出个理所当然,gān脆说其祖母托梦,宋雪儿与她命相不合,这个婚事要是成了,对谁都不好。
总之一句话,就是他们huáng家要悔婚了,当然,huáng家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有些不好,特意提出奉还双倍违约金,还会另外给宋雪儿姑娘赔偿金。
这突然的事qíng,让宋家人几乎傻眼又bào怒。
命相不合?早不合晚不合,怎么都要成亲了就不合了?
宋雪儿得到消息的当晚,就自挂了一回东南枝,幸亏丫鬟机警,才没娘成大祸。
宋家几个长辈在各种场合要讨个说法,耐不过huáng家的人狡诈之际,闭门不出避客不见,连朝堂都告假。
堵着门口去骂吧,宋家人又实在豁不出这脸面,一家人只得关起门来,闹得个人仰马翻。
正没抓没挠的时候,有个jiāo好世家,给他们递来一个消息,隐晦的提醒一句,他们家的姑娘,可是得罪哪位贵人了?
顾不得女儿的哭闹,宋家父母连连bī问了宋雪儿一天一夜,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傻子也不会不长眼,去得罪不能得罪的人啊!”宋雪儿又是急又是气的直哭。
顺风顺水的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对于宋雪儿来说,不亚于天塌了。
正是这个道理啊!
自家家的女儿,因为年纪最小,所以娇惯些,脾气呢也有点不太好,但是还不至于胆子大到敢去得罪人,再说,那跟胆子大小也无关,跟眼神有关。
宋家父母无法,既然这退亲的决定是淑妃娘娘做的,便拐了几层关系,使了不少银钱,终于从淑妃娘娘宫里的一个小待女口里打听到了。
皇后娘娘家的一个亲戚。
宋雪儿抹着眼泪板着手指数了一遍,“且不说,她们日常不爱跟我来往,就是见了也不过远远的笑笑打个招呼,何谈得罪她们?”
“那怎么说镇远侯夫人去了趟宫里,过午淑妃娘娘就被皇后娘娘叫了去?”宋父跺脚道,“再想想!那偏远的旁支的…亲戚的…”
宋雪儿急得大哭,gān脆又要寻死。
“镇远侯夫人…”哭了一半,猛地想起来,挂满泪水的脸就僵了,“该不会…该不会…是她?”
“谁?”宋家父母以及几个出嫁了的姐姐,都急吼吼的问。
“我?”秋叶红听了宋雪儿连哭带说的这一番乱糟糟的描述,怔怔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宋雪儿咬着没有血色的下唇,用帕子捂着肿肿的眼,哭的声音都嘶哑。
秋叶红怔怔的望着她,突然觉得自己也想哭。
“所以……你们家要和我攀亲……所以,你表哥来提亲?”秋叶红喃喃道。
“你不就是这个打算!这下趁你的意了!”宋雪儿放下帕子,红着眼框瞪着秋叶红,说着咬着下唇,苍白着脸,虽然微微发抖,但倔qiáng的梗着脖子,“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尽qíng作弄我们家……我就是有嫁人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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