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哭哭啼啼的,死活不肯,我就微微惩戒了她,不过吃了几日闭门羹,就哭倒在我脚下,说是只要我的吩咐什么都肯去做,哼,这女人要自己有本事,不然就跟孙太妃一般的,永远只能依附于其他人过活。”太后哼道。
“正是。”淑妃赶忙附和,眼底闪过jīng光,说道,“所以,娘娘就让她将功补过去接近大皇子?”
太后笑,带着几分轻蔑,“我就说珍妃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让她关心关心那孩子,多给那孩子做些衣服鞋袜什么的。”
“孙太妃喜欢孩子,又加上不用面对皇帝,还能讨好姑母,而且以为姑母是真的担心大皇子,自然是高兴的去做了是吧?”淑妃说道。
“嗯,真是个蠢货。”太后轻蔑的说道。
“姑母,这招高明,等着珍妃对大皇子生了间隙,大皇子自然就会更喜欢孙太妃,到时候只要孙太妃鼓动下大皇子,他就会闹开了……,最好还是让他说出要到姑母这边住,陛下在如何难道还能拦着不成?”淑妃后面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等着时机成熟,就可以放到她身边养了。
到时候她就可以用大皇子和珍妃分庭抗争。
淑妃越想越是得意,脸上的笑容都要止不住了。
太后看着叹了一口气,真是沉不住气的,随即转念一想,要是这淑妃是个付不起的阿斗,那就换一个能扶起来的,她们许家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一想到自己的计策马上就要奏效了,太后也是跟着高兴了起来,珍妃,就是你有三头六臂,也会在这兵不血刃的后宫里死的很惨。
善良?正直?没有私心?那都是因为你日子过的太舒服了而已。
随即又想到,不知道皇帝看到珍妃对付大皇子的手段,会不会觉得身旁的女人太过面目可憎?
太后早就笃定,只要珍妃觉得大皇子威胁到了二皇子的地位,自然不会对大皇子和颜悦色,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就是悄声无息的死了,也是有可能的。
太后忍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一副得意万分的神色。
***
这会儿在不远处的灵犀宫里,仟夕瑶正聚jīng会神的听皇帝说起大皇子的身世,皇帝面色很是严峻,端凝。
仟夕瑶看皇帝绷的太紧,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说道,“都说先帝是一代明君,怎么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皇帝没有接话,反手握住了仟夕瑶的手。
仟夕瑶知道皇帝不愿意说先帝的坏话,可是从刚才皇帝说的那番话来分析,就觉得这先帝当时真疯狂,为了子嗣,为了长命百岁,竟然听信道士的话,每日里炼丹吃丹药就算了,还会搜刮童男童女来做那双修的事qíng。
双修成仙,不过是小说上美好的意、yín,稍微理智点的人都会明白,这是假的。
仟夕瑶见皇帝不说话,换了个话题,说道,“那先帝这般反常,就没有人发现吗?”他们这些人都位高权重,就是穿个衣服都有人伺候,有人伺候就说明要被人看出来,难道就能保证每个人都是忠心的?
皇帝想起先帝那段荒唐的日子显然也觉得很是难以启齿,说道,“当时我已经贵为太子,很多朝政都是我和容王在一同处理,父皇……,整日的窝在宫里不出来,别人见不到自然也不知道。”
“后来,父皇又迷上了吃五石散。”皇帝艰涩的说道。
仟夕瑶知道,这东西有点像是现代的毒品,基本吃了人就废掉了,有时候还会发疯发狂,也怪不得先帝会去的那么早,这么折腾下去,怎么能长寿?
看着仟夕瑶惊异的神qíng,皇帝尴尬的别开脸,神色冷漠坚硬,清了清嗓子说道,“当时父皇说要下江南,朕就陪着父皇去了,行的水路,父皇一路上停停玩玩,就像是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去江南,大皇子的母亲丁芳菲就是在那时候拐过去的。”
仟夕瑶斟酌的说道,“是为了先帝的双修?”仟夕瑶想着,如果真的是为了双修抓的,那么这丁芳菲的孩子,就是说大皇子不就是先帝的孩子?
这个答案可真令人震惊!可是不是说过,先帝到了晚年就没有生育能力了?
皇帝脸色端凝,说道,“那时候父皇吃了五石散,突然间就癫疯了起来,侍卫们想拦着又不敢用力,最后朕看着不行……”
当时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先帝衣服半敞,头发披散,犹如疯了一般在院子里又吼又叫,侍卫们恐慌不安,而伺候先帝双修的丁芳菲则是发鬓凌乱,却衣衫完好的跪在一旁,一副已经被吓傻了的模样,显然她是被叫过去伺候皇帝,但是皇帝临时却发了疯。
皇帝上前缠住了承德帝的臂膀,喊了侍卫过来用丝绦绑住,送入了内室,等着安置好了先帝,皇帝就准备去请太医过来,结果出来的时候,那丁芳菲却是还是呆坐在原地,皇帝想着估计是这边事qíng突然,侍卫,宫女们都吓傻了,根本就人管她。
他本就对拐来清白女子双修的事qíng深恶痛绝,只是碍于先帝不敢言说,这会儿看到丁芳菲也是觉得可怜,丁芳菲哭着说自己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求皇帝救她一命,皇帝略犹豫,就让人把丁芳菲送到了自己的住处,之后再做打算。
先帝吃了昏睡的药,沉沉的睡了过去,皇帝一直不离左右的伺候着,直到过了两天先帝这才悠悠转醒,只是醒了之后就一点都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的事qíng。
仟 夕瑶听到这里又晕了,忍不住托口而出,说道,“陛下,你是说,这孩子是陛下的?”说完就很是郁闷,先帝不曾临幸于丁芳菲,那么她又在皇帝的住处,这就说明 是……,可是不对啊,皇帝曾经当着她面委婉的承认过,大皇子不是他的。那么是谁?仟夕瑶想不出来了,不是先帝的,也不是皇帝的,但却是让皇帝不得不承认的 人。
很快一个人物浮上水面来,仟夕瑶有些不敢置信,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记得淮安离燕帝地很近对吗?”说完就仔细打量皇帝的脸色,结果看到皇帝的面容微沉,她心里咯噔一下的,差不多猜出来了。
“是燕王?不……,燕王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封地,他的风向时刻都有人注意着,那是谁?燕王府二王子吗?”仟夕瑶说道这里脑子飞快的运转着,除了燕王,能和皇帝有联系的人就是燕王府的二王子了,那是皇帝嫡亲的弟弟,也是燕王妃所生,他是也是唯一能让皇帝隐忍的人了。
如果真的是皇帝的弟弟,那一切就都解开了。
皇 帝明知道这孩子不是自己的却非要认下来,因为这是他弟弟的孩子,至于为什么不能公开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藩王不得离开藩地,就是王子也不能离开,如果这孩子 父亲的身份曝光,就说明的当初燕王府二王子离开过藩地,会让他处于相当不利的状态,更何况现如今燕王府二王子已经是燕王世子,他下面还有几位妾侍生的庶子 们正虎视眈眈,如何能让别人抓住这种致命的错误?
到时候就算皇帝想护着他,可是朝臣们会同意吗?这样一个有污点的人是不能放过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皇帝把孩子认下来,等着找到合适的机会在送出去,就像皇帝之前说的那样,再大点就封了王,送到封地去,也算是全了曾经喊他一声父皇的qíng分。
仟夕瑶想起大皇子明亮的眼神,乖巧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心酸,这孩子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真正的身世了吧?也不会明白为什么皇帝会待他那么冷淡。
看着仟夕瑶眼角含泪,皇帝把人抱到了膝上,揽着她说道,“你可真是聪慧,一下子就猜到了,当时二弟一直跟着朕,朕本想让他赶紧回去,结果却是……,朕照顾了父皇二天,回去的时候那丁芳菲已经让二弟给送回去了。朕却十分震怒。”
☆、第116章
屋内静悄悄的,只偶尔能听到风chuī着树叶的沙沙声,仟夕瑶把头埋在皇帝的怀里,悄声问道,“二王子怎么会……”
皇帝目盯着 远处的,目光冰冷,神色端凝,身上有种说不来的威慑来,“他对我说对那女子一见钟qíng,又说想要把那丁芳菲纳入府中,朕听闻之后大怒,准备连夜就把他绑了送 回了燕地去,至于丁芳菲,为了父皇的名声,自然要除之后快,弟弟却苦苦哀求,朕已经是十多年没有见过这个弟弟,见他十分难过,竟然也心软了……,之后的事 qíng你也知道了。”
“朕当时还是太过年轻。”皇帝舒了一口气,露出几分隐晦不明的神色来。“根本就不应该留下祸患来。”
“陛下……”
皇帝说的话都很是隐晦,并且断断续续的,似乎对于来说这些事qíng很难开口,仟夕瑶又是猜又是补充的从这些片面的话中连贯出事qíng的来龙去脉来。
说白了,这件事就是皇帝给他弟弟背黑锅,燕王的二王子估计在燕地里呆够了,又听闻十多年没见过的哥哥当了大祁的太子,下江南的时候又要路过离燕地很近的淮安,心里就忍不住蠢蠢yù动,最后不顾藩王无诏不得离开翻地的规矩,而是偷偷摸摸的来寻自己的哥哥了。
两个人见面之后到底是如何的qíng景仟夕瑶却是不清楚,不过显然,皇帝很高兴见到这个弟弟,然后燕王二王子提出来想要多跟皇帝相处几天,当时先帝因为吃丹药,搞双修,整个人都有点浑浑噩噩的,根本就不管事物,皇帝就心软了,结果却是出了这样的事qíng。
燕王府的二王子看重了给皇帝掠来当鼎炉的丁芳菲,两个人私定终身,燕王府的二王子决定纳这个女人为妾,苦苦哀求皇帝放过,皇帝当时心软,就同意了。
至于那证物,显然是燕王府的二王子怕自己的身份bào露,引出什么祸事来,拿了哥哥的东西当做信物。
只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后面二王子竟然没有承诺自己当时的诺言,让丁芳菲苦苦的等了几年,最后含恨而死。
“陛 下有什么过错呢?”仟夕瑶理解皇帝的心qíng,说道,“要说最大的错,也不过是太过爱民如子罢了?先帝的名声固然重要,可是难道一个无辜的女子就不可怜?谁不 是父母生养的?难道让别人骨头分离就是对的?”仟夕瑶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目光清亮有神看着他,眼底却带着让人心动的温柔。
恐怕是怕他难过吧?
刚刚还觉得压抑的气氛顿时一扫而光,皇帝又是想笑,又是觉得很是贴心,这件事明明是他的错误,无论如何,留着丁芳菲都是一个错误,做大事者最忌讳的就是不够杀伐果决,该断不断深受其累,丁芳菲固然可怜,可是从整个大局上来说,她就不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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