仟召陵神色平和,就事论事的说道,“既然你不是为了这个,那么你们的婚事就再说吧。”
“哎哎哎,少爷啊!”小莫顿时急了,急促的跟了上去,脸红脖子粗,好一会儿在仟召陵的注视下,声若蚊蝇的说道,“给chūn英的聘礼我都攒好了,要是再拖了……这银子怎么花?少爷,我错了,我以后不乱说话了,你就别逗我了,我家里还等着我成亲抱孙子呢。”
仟召陵无奈的摇头,小莫唠唠叨叨的,他都感觉跟在身边的不是小厮,是个管家婆,什么事qíng都要唠叨。
“走吧,去那边雇一辆马车。”
仟召陵和小莫朝着河岸边一排马车走了过去,这些都是找活儿的马车。
河边的微风chuī来,带着河水特有的清凉气,仟召陵颇为感概的想着当年学业归来,就是在这里下了的船,那时候只觉得心qíng沉甸甸的,有许多事qíng要做,如同一团乱麻一般的,结果这一次却是有了全然不同的心qíng,一切的一切都尘埃落定。
仟召陵舒了一口气,望着远处的山峦,想起离去前皇帝的话来,“朕本想让你在朕身旁呆着,只是想来却是不妥,你资历有限,朕就算是qiáng行的升了你的职,以后恐怕也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病垢,朕就放你到最苦的凉州去,你到那边给朕好好的做出一番成绩来。”
当时妹妹夕瑶中毒之后,虚弱不堪和皇帝有了间隙,大家都说妹妹失宠了,仟家也完了,他却看到另一面。
看到了皇帝暗藏在内别人看不到的苦心。
一转眼又是三年,也不知道妹妹在宫里怎么样了?
仟召陵忍不住感叹道,是不是世人都跟小莫一样想?觉得他被皇帝厌恶,所以没有了前程?
可 是实际上他去凉州是皇帝的吩咐,至于婚事更是他自己提议的,两个人成亲之后必然头一件是就生子,可是凉州那地方实在是太过苦寒,他担心孩子还太小,怕是有 个好歹,又加上他第一次当个父母官,更是有许多事qíng要学,自然无心家事,所以想来想去,还不如等着他回到京都在成亲,虽然今年他的年岁也不小了,但还没到 而立之年,正是有个男子最好的时节不是吗?
仟召陵顿时就觉得胸中有一股豪气,壮志凌云!
小莫正在跟人赶马车的男子讨价还价,忽然间就看到一辆马车奔腾的朝着他俩的方向过来,等着快要靠近,从马车山冒出一个人来,他挥着手高兴的喊道,“大哥!大哥!”
仟召陵定睛一瞧,竟然是仟丰城。
那驾车的车把式也是厉害之人,硬是架着飞奔的马儿急刹车一般的停在仟召陵的面前。
等着马车停了下来,仟丰城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上前就抱住仟召陵,哈哈大笑,说道,“大哥,我可算等到你了。”
一旁的小莫忍不住嘀咕道,“既然这么想念,怎么现在才来接?”
仟丰城自然听到了这话,露出几分愧疚的神色来,说道,“大哥,我本来早上就备好了马车想要过来的,结果家里出了一点事,哎。”这么一低头,就露出脖子上的红痕来,像是被指甲挠的的。
小莫看了忍不住诧异,说道,“咦,二少爷?什么时候二少奶奶这般厉害,还敢挠你?”
仟丰城脸色涨的通红,很是讪讪的样子,正在这时候,旁边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带着几分调侃说道,“丰姐姐自然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他的妾侍红娘可不是一个温柔可人的。”
“浅墨!你都胡说什么!”
周浅墨穿着一件湛蓝色的团花锦绣直裰,很是儒雅晴朗,他笑吟吟的看着仟丰城说道,“我胡说?咱们约好一早就要出发的,结果我在贵府的厅堂里等了半天,最后却是听闻了一场意想不到的闹剧。”
小莫两眼放光,目光炯炯的看着周浅墨。
他就知道府里肯定不太平,当初大少爷在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帮着二少夫人挡一挡夫人的刁难,这才让家里安稳了许多,可是大少爷走了之后……,那夫人还不是要把二少夫人给吃了?还侍妾?二少爷自己还是个孩子吧?
“别说了!大哥可是才回来。”仟丰城快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不过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他娘怎么就这么不消停?这才三年就往他房里塞了五个侍妾,要知道他如今还想好好的读书呢!
要 是那些女子都是安分的也就算了,其中有个叫红娘的,也不知道随了谁的xing子,整日的挑事,今天早上不过是让她去打盆水伺候丰心莲,她就闹开了,说自己也是正 经人家的姑娘,是良妾,是要给仟家开枝散叶的,不是来整日的做这些下人的事qíng的,然后丰心莲不过说了几句就上前要厮打,他上前去拦,结果却是被挠成了这 样。
仟丰城一生气,早上就让人把那些侍妾都发卖了,至于这红娘就直接让家人领回去了,当初花了多少银子就送多少银子给她另作嫁妆。
刚刚解决了这乌七八糟的事qíng,刚要松一口气,她娘又哭开了,说是他是不孝子,只顾媳妇不顾娘什么的,哭的他头都大了。
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自己娘是这样一个女子?
也怪不得父亲不喜母亲,就是他也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不持家稳重就算了,睚眦必报,心胸狭隘,更是斤斤计较,没有大家之风,还不如丰心莲这样一个商家之女,就是她也知道家和万事兴,他娘却只知道整事儿。
现在好了,大哥回来了,他总算有好日子了。
看着仟丰城可怜兮兮的目光,仟召陵心里很是欣慰,觉得他终于长大了,安慰的摸了摸他的头,心里却想着,恐怕要让仟丰城失望了,以后他再也不是给他挡风遮雨的一棵大树,他要努力的自己的成长起来,因为他们会各回各的位置的。
他也有想要为之照顾的人,父亲,母亲还有妹妹……还有他以后的妻女。
他将会努力的为他们挡风遮雨,做个有担当的男子,让她们后无忧,安乐的过日子。
***
没有了皇帝给二皇子撑腰,又加上迁夕瑶严厉要求,二皇子顿时就老实了,不过让一个好动的孩子一直安静实在也是qiáng人所难,看着二皇子可怜兮兮的眼神,大皇子心里很是不忍,主动要给他讲书,最后却是跟他讲起一代名主祁明帝的事迹来。
“话说青帝当时还是太子,便是领着人去扬州……”大皇子抑扬顿挫,把一个枯燥的历史故事讲的栩栩如生,就是仟夕瑶听着也入了神,所以根本就没有看到皇帝一直在暗暗的打量着她。
仟夕瑶觉得这祁明帝实在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如果说祁太祖开创了大祁的家业,那么就是祁明帝巩固了大祁江山。
“说 那孝贤皇后是天上的仙子,在祁青帝小的时候救过她的命,所以这是下来报恩的,能知前五百年和后五百年的历史,就是得过天花也自己痊愈了。”大皇子说到了这 里,觉得口gān舌燥,低头喝了一口茶水,结果本来二皇子听的很是专注,这时候却是不高兴了,说道,“明明是仟神医只好了孝贤皇后的天花!”
仟夕瑶当时听闻家里曾经有个名医治了孝贤皇后的天花也是很震惊,不过后来也就释然了,中医博大jīng深,也不是不可能不是?
这会儿听到已经有人把孝贤皇后说成了仙子,破觉得好笑,忍不住想着,一个穿越女做到孝贤皇后这份上也是已经无人能及了。
大皇子并没有生气,而是认真的说道,“关于孝贤皇后的部分是野史。”说道这里赶紧瞄了眼皇帝,不管他表现的多么老成,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总是有好奇和忍不住的时候,“我一直对孝贤皇后的事qíng很感兴趣,所以就找了找野史看看。”
仟夕瑶不想责备孩子,说道,“你喜欢博览群书,这是好事。”随即看了眼皇帝,见他也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心里一边觉得释然,一边又觉得有些心疼大皇子,因为是弟弟的孩子要放出去,所以不像是二皇子那般管教是吗?
仟夕瑶虽然才养了大皇子不过三年,却已经是感qíng深厚,主要是大皇子实在是太懂事了,又加上两个人之间缘分很深,人和人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你面对了一辈子不一定觉得你们合得来,可是有些人不过是半面之缘也会觉得奇异的合得来。
她和大皇子就是这样,十分的让她喜欢。
皇帝见仟夕瑶回头看着自己,愣了下,最后推了推小桌上的糕点,说道,“你最喜欢吃的玫瑰膏。”
仟夕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觉得皇帝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难道这真的是皇帝的在示好的意思?
仟夕瑶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挺平静,现在这会儿却是无端的冒着火,当初说不理人就不理人了,三年了,她都已经平静了,结果一转眼他又这么巴巴的贴上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皇帝以为她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子?
仟夕瑶硬邦邦的说道,“我现在不喜欢吃了,这是三年前喜欢的,现在我喜欢吃芙蓉苏。”说完就拿起一旁红心绿皮,炸的香苏的糕点吃了起来。
皇帝,“……”
仟夕瑶说完就觉得自己似乎有点闹的大了,不是想好要对皇帝客客气气的如同客人一样?何必要说那么生硬的话?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任她撒娇装傻都会包容的皇帝了……,说起来这话还真是酸牙,囧。
不过片刻,仟夕瑶就平复了心qíng,她又恢复了那个淡然的珍妃,嗯,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嘛,想着自己刚才话太生硬,有些让皇帝下不来台,便是又说道,“陛下,你吃吃这个芙蓉苏,也挺好吃的。”
皇帝却固执的推了推玫瑰膏,语气略低,鬓角的一缕发丝晃在他俊逸的面容上,竟然带出几分示弱的味道,说道,“朕一直喜欢吃玫瑰膏,就是一直吃下去,不会改变。”
仟夕瑶,“……”
仟夕瑶晕了,心想,他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
怎么这样的像是在皇帝在撒娇说,你吃吃吃吧,求你了……,她昨天一定是没睡好,所以今天脑子有点迷糊了。
二 皇子最喜欢gān的事儿就是撮合皇帝和珍妃,只要能让两个人在一起他就特别的高兴,这会儿听到两个人对话,心里就烦恼开了,父皇喜欢吃玫瑰膏,娘喜欢吃芙蓉 苏……,这还真是头疼,就好像大哥喜欢吃白灼大虾,他却更喜欢吃烤羊排一样的,总不能顿顿都吃他爱吃的烤羊排,还得照顾下大哥吃大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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