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顾熙年巧妙施计,三皇子的田赋改革也不会闹的灰头土脸黯然收场,皇上虽然没有过多斥责,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皇上对三皇子的失望。这么一来,太子在众多官员心目中的形象立刻就高大了起来。
毕竟。太子才是皇后所出,既占嫡又占长,从身份上来说比三皇子占了更多的优势。而三皇子,能在朝堂上拥有众多支持者,除了本人的jīng明能gān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圣上眷顾。三皇子一旦失了圣心,立刻就屈居劣势。
因此,像谢尚书这样身居要位又谨慎小心的朝中大臣,在权衡过后也向太子示好了……
这就是人心所向啊!太子不无激动的想着,脸上的笑容愈发愉快。顾熙年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低声笑道:“恭喜太子殿下,六部已经有半数都掌握在殿下手中了。”六部中分量最重的吏部和户部,都已经倾向了太子这一派。再有礼部。正好是半数。
而另外三部,兵部独立超然,属于武将派系。不管是太子和三皇子都不敢将手伸到兵部去,免得惹来皇上猜忌。刑部尚书为人jian滑,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轻易战队。只剩下工部。是铁打的三皇子派系。可工部虽然油水足,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却是最小的,不足为惧。这么算来,太子派这一次可是实打实的占了上风!
太子心里别提多舒畅了,笑着说道:“这一切都是多亏了你运筹帷幄,我给你记一个首功。”
这倒是事实!太子耳根软xingqíng又温和平庸。比起jīng明qiánggān的三皇子来,实实在在的差了一筹。虽然占着太子之位,却也不甚得人心。前世这个时候。他已经是三皇子派系的中坚力量,朝中大小官员明里暗里示好的不知有多少。可这一世,有了他出谋划策,不遗余力的打压三皇子一派,再有此次决定xing的胜利。朝堂的风向已经彻底扭转了过来。
顾熙年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谦逊的一笑:“殿下这么说。可真是让我诚惶诚恐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殿下英明,决断jīng准。我不过是马前小卒,替殿下打前阵而已。”
比起有功劳更可贵的,就是半点不以功劳自居!
太子心里愈发感动,一时激动,忘形的握住了顾熙年的手叹道:“表弟,有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顾熙年生平最不喜这样的肢体接触,此时却半分不露,反而笑着自谦了几句:“殿下这么说,实在是令我汗颜。我和殿下自幼一起长大,qíng同手足。定国公府是殿下的外家,也是殿下最坚定不移的支持者。我不帮殿下还能帮谁?”
真亏他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这一番ròu麻的话来。
若说太子之前还有几分是在做戏,在听了这一番掏心置腹的话之后,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动了。此时再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更觉得莫名的愧疚。沉默片刻,忽然冒出了一句:“表弟,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不,已经不恨了,只有庆幸和怜悯。
顾熙年心里想着,口中却很自然的应道:“殿下此话从何而来?莫非殿下还是不信任我吗?”
自从恢复了来往之后,两人都在竭力修复彼此的关系,至少表面上和睦融洽一如当年。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有些事qíng已经永远回不到过去了!至少,沈秋瑜这三个字,两人独处的时候从不提及。
可今天,太子却主动提起了沈秋瑜:“瑜儿的事qíng,是我对不起你。你若不是气我恨我,也不至于荒废了整整四年……”
顾熙年神qíng自若的接过了话茬:“殿下,这都是过去的事qíng了,不必再耿耿于怀。当年也是我太过年轻固执,钻进牛角尖拔不出来。不过,我现在早就想明白了。沈表妹当年还小,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男女之qíng,对我只是一起长大的兄妹qíng分,她心里真正喜欢的,一直都是殿下。所以,殿下真的不必再介怀。”顿了顿,又开玩笑似的说:“除非,是殿下自己介意……”
太子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真的介意沈秋瑜和顾熙年之间的过去,立刻义正言辞的应道:“我岂是那种心胸狭窄斤斤计较的人,只要表弟不介怀,我更不会放在心上。”
“殿下果然心胸宽广令人佩服!”顾熙年说起违心话来,眼都不眨一下。
太子咧嘴一笑,心里总算安定了不少。想了想又笑道:“说起来,我还真是有点想不通。你一向眼高于顶,怎么会看中一个青涩的huáng毛丫头?”
顾熙年悠然一笑,眼神忽然柔和了许多:“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缘分。”那种提起心爱之人才会有的温柔,绝不是伪装得出来的!
太子彻底放了心,开起了玩笑:“那你可有的等了。她还没及笄吧!想把人娶回家,至少也得再等个一两年不可!你确信,你真的能等这么久吗?”说到最后一句,男人之间的暧昧低级的趣味展露无遗。
顾熙年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近女色,在京城中赫赫有名。太子也早有耳闻,偶尔也会拿此事开玩笑。事实上,这也是让太子耿耿于怀的一点。如果顾熙年不是对沈秋瑜念念不忘,又怎么会守身如玉不近女色?
顾熙年对太子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心知肚明,不由得扯了扯唇角。太子真以为谁都像他那样一日离不开女人吗?
……当然,他其实也在暗暗计划着早些将人娶进府来就是了!
两个男人jiāo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太子又低声笑道:“母后已经同意为你们指婚了,旨意很快就会到昌远伯府和定国公府了。”
顾熙年笑道:“这可多亏了殿下帮忙。”孙氏当时态度坚决,顾熙年只得去求顾皇后出马。若不是有太子在一旁说qíng,顾皇后也不会那么慡快的答应。当然,也不排除顾皇后是有意为之。故意将这个人qíng送到了太子头上,以便顾熙年感恩戴德从此以后更加坚定不移的为太子鞍前马后奔忙……
太子哈哈一笑,总算松开了手,用力的拍了拍顾熙年的肩膀:“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还等着你早日抱得美人归,顺便讨杯喜酒喝。”
更重要的是,只要顾熙年成了亲,沈秋瑜也不会再惦记他半分了。
所以,其实顾熙年对沈秋瑜表现的越冷淡疏远,太子心里就越放心。
顾熙年见太子笑的志得意满,也愉快的笑了起来。
太子府的正厅里,此时正是你来我往十分热闹。
莫氏坐在中间,沈秋瑜和林侧妃各自坐在她身侧。来赴宴的女客们很自然的按着年龄依次坐了。叶清兰和顾惜玉年龄最小,自然坐在最角落里。
不过,即使如此,看向两人的目光却半点都不少。因为这两个少女都是近来京城中最热门的话题人物。
谢鹏对顾惜玉一见钟qíng,闹腾着要去定国公府提亲。谢氏夫妇却都拒不同意,不惜将谢鹏关在府里不让他出府。这样的消息一传开,有关顾惜玉异于常人的话题自然又被重新提起。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至于叶清兰,就更不用说了。因为顾皇后的召见和郑夫人当中流露出的结亲意图,使得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女一跃成为京城贵族圈中最出风头的贵族小姐。
没想到,这两个少女今天居然一起出现了,怎能不让爱好八卦的贵族女眷们兴奋激动?
第二百二十四章 贺礼
在座的都是讲究礼仪风度的名门贵妇,自然不便表现的太过好奇,最多在闲聊说话的时候用眼角余光打量两人而已。
这一打量,却让众人暗暗惊叹不已。
顾惜玉一身淡绿衣裙,肤白胜雪,映衬的眼眸幽幽似两汪潭水,嘴唇红润如花瓣,美的jīng致无暇。而叶清兰,今日穿着一袭粉色衣裙,唇畔含笑眼波盈盈,就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幽兰,说不出的秀美动人。
两个少女并坐在一起,各有风采,却同样令人移不开目光。
再有盛妆打扮过的沈秋瑜在,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其实,美人不止是男子爱看,同为女子也是爱看的。尤其是已经美到让人无法生出嫉妒之心这种级别的。更何况,今日来赴宴的女眷大多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都很有自知之明的歇了较劲的心思。便也有了欣赏美人的心qíng。
不过,这其中也有两个中年贵妇的心qíng很微妙。
其中一个就是马氏。她当日相中了叶清兰,想为病弱的小儿子娶一个标致又伶俐的媳妇回来。怎么也没想到,八字还没一撇,就听到了顾皇后召叶清兰入宫的消息。
当日接到薛氏派人送来的口信之后,马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个反应就是薛氏在耍自己。可冷静下来之后,却又意识到薛氏绝没胆量撒这样的谎。紧接着,郑夫人又当众流露出了结亲的意思,马氏终于彻底死心了。
她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和定国公府较劲,只能忍痛放弃了这门亲事,从原先的两个人选中挑了一个做儿媳。
可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叶清兰笑盈盈的在眼前。马氏心里压抑的不快和恼怒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另一个心qíng微妙的人,却是吏部尚书夫人王氏。她漫不经心的和莫氏闲谈,其实眼角余光一直在留意着顾惜玉的一举一动。
只见顾惜玉静静的坐在那儿,双手很自然的放在膝上,虽然从头至尾没说话,可神态镇静自若,哪有半分外人传的“异于常人”?
王氏心里暗暗嘀咕着,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悔意。早知如此,当日真该见一见顾惜玉再作打算了……
她到二十五岁的时候才生了谢鹏,自然疼宠有加。基本上谢鹏要什么就给什么。从来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这一回,谢鹏闹腾着要娶顾惜玉,她却死活都不同意。说到底。也都是为了儿子着想。谢府唯一的儿子,总不能娶一个见了生人就尖叫哭泣的少女回来吧!
因此,王氏狠下了心肠,不管谢鹏怎么闹腾,都绝不退让半步。为此。将谢鹏打了一顿,在府里整整关了三个月。
可今日一见顾惜玉,王氏才知道流言是多么不可靠。顾惜玉除了沉默少言一些,其他的根本和普通的少女一般无二。这样的美貌,这样的家世,这样的xingqíng。从哪方面来说都足足配得上谢鹏了……
可她将谢鹏禁足的事qíng,已经传的人尽皆知。这个时候若是改了态度,再去定国公府提亲。岂不是成了一桩笑话?更何况,定国公府也不是好相与的。听过了这样的传闻,怎么可能同意谢府的提亲?
王氏越想越懊恼,面上却不能流露半分,依旧若无其事的和众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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