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之后,安宏寒说了一句,“行了。”
席惜之怀着半分怀疑,趴在河边,往里面看。
清澈的河水,印出她如今的模样。
额头中央的那块菱形印记,已经被朱砂所覆盖,变成了一个小圆点。
额头中央一点红……
好吧,她不得不佩服安宏寒聪明的思考能力。风泽国很多姑娘都喜欢这样点朱砂,这样一来,就没人怀疑她额头的红印了。
“林恩他们大概等急了,我们先回去。”虽然席惜之的师傅去忙别的事qíng了,但是他迟早都会回来。关于怎么对付蛟龙的事qíng,他们还需要从长再议。
席惜之一心想着那对母子,乖乖听从安宏寒的话。但是这一次赶回去,席惜之没有呆在安宏寒的怀里,让对方抱着自己赶路。
自从结出内丹后,席惜之一直没有测试过自己的实力。正好可以用灵力赶路,试试速度变得怎么样了。
还没等安宏寒跨出一步,席惜之就心急匆匆的跟箭似的冲出去。
发现速度比以前快了两倍不止,席惜之兴奋得笑歪了嘴。
但是很快地,这种惊喜便被某个不识趣的家伙破坏了。
被她抛在后面的安宏寒,竟然转眼就追到自己身边,还特意减慢速度,不慌不慢的和她并肩奔走。
席惜之气得咬牙切齿,“明明我都结出内丹了,怎么还是连个凡人都不如!”难道真的要一辈子被人压在下面,被吃得死死的?永远翻不了身。
随即又想到安宏寒那晚周身结出的鳞片,席惜之又觉得安宏寒现在算不得是凡人,至少他脱胎换骨了。
“太不公平了。”席惜之伤心yù绝,心说,自己辛辛苦苦修炼那么久,到头来还不如别人吞下一颗珠子。
果然,走捷径的人,都是可恶可恨的!
当席惜之和安宏寒再回去的时候,那对母子已经等候很久了。
一瞧见安宏寒回来,立刻就抱着儿子奔过来。可是眼睛在安宏寒周围瞧了一圈,都没看见那位席大夫的身影,她顿时就哭丧着脸,“你们没找到席大夫吗?那我儿子的病……”
中年妇人一下子哭出声,抱着儿子痛哭流涕。
突然,一只洁净水嫩的小手,覆上了自己儿子的额头。
中年妇人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安宏寒身边这位长得清秀可人的少女。少女一身粗布麻衣,却挡不住她周身那股灵气。任谁瞧见,都会眼前一亮。
“放心,我能治,你儿子不会有事。”
声音犹如huáng鹂鸣翠,优雅动听。
席惜之将一缕缕的灵气,灌输进小孩的额头。
小孩这几日高烧不退,早就被烧得神志不清,一双眼睛半眯着,朦朦胧胧。
用灵力帮小孩治疗得差不多了,席惜之也没忘记做掩护工作,从袖子里拿出刚才赶路时采摘的糙药,“这些都是治风寒的,都是刚摘下来的,你将糙药煮成一碗水,让你儿子喝下去,保准药到病除。”
中年妇人瞧对方那么年轻,有点不相信她真会治病,眼里有点犹豫。
“席大夫是我师傅,我治这些小病,不会有问题。现下我师傅走不开,听那位公子说你儿子病了,所以就派我过来看看。”席惜之继续半真半假说谎。
安宏寒一听见,眼睛眯了眯,和当年糊弄他的qíng况,一模一样啊!
回头非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许多人听见这个少女是席大夫的徒弟,一个个都围上来,“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位姑娘?席大夫也从来没提起过啊。”
“既然是席大夫的徒弟,那么你帮我看看病吧,这几日,我老是咳嗽,连睡觉都睡不好。”
“还有我……帮我也看看,我的病拖几日了,就是迟迟没看见席大夫来。”
……
一群人争前恐后的往席惜之身旁挤。
席惜之也没有拒绝,学着师傅的模样,假装为人把脉,然后顺着手腕,将灵力注入他们体内,帮他们消除病痛。然后再说一句‘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息,便能痊愈’。
安宏寒站在一边,注视着一切。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人敢对席惜之不礼貌。
刘傅清等人很快就听闻陛下的回来的消息,全部都往这边寻来。当看见陛下站在难民堆里,瞧别人治病,直叹不太真实。
司徒飞瑜揉揉眼睛,狐疑的说道:“陛下难道改xing了吗?竟然懂得亲民。”
谁都知道陛下是个冷血无qíng的人,这会看见他和难民们围在一起,都不敢置信这一幕。
“陛下乃是治国之才,当然知晓拉拢百姓的心,才能稳固国之基础。这时候关心丰州百姓,日后传出去,便是一段佳话。”刘傅清瞥他一眼,似乎在鄙夷他的智商。
林恩仔仔细细看着那边,总觉得事qíng和两位丞相所说的那样子,有些不沾边,“不像这么回事啊,刘大人司徒大人,奴才觉得吧,陛下貌似在意的是那位姑娘,站在她身后,是为了保护她。”
以往有侍卫在的时候,他们都是分别站在陛下两侧,和陛下现在站势差不多。
经过林恩这么一说,刘傅清和司徒飞瑜都觉得越看越像。细细打量起那位坐在人群堆里的少女,她正在给人把脉,一张小脸带着少女的青涩,鼻子嘴巴都十分小巧,一副娇小玲珑的模样。
一头黑发柔顺的披在身后,那双清澈的眼眸不含一丝一毫的杂质,仿佛上等的美玉,没有一点瑕疵。
席惜之**岁的模样和现在的模样有很大的区别,前者体型微胖,脸蛋也是ròu呼呼的,看着特别可爱。而后者却是一个美人胚子,而且是个典型的瓜子脸。
“陛下难道看上这个女人了?长得倒是不错。”刘傅清说道。
“别瞎说,瞧那少女身上的衣服,便知道是个平民,平民怎么配得上陛下?”
林恩的想法总是和那两位不同,一直盯着那位少女的眼睛,“奴才总算猜到陛下喜欢什么样儿的美人了,一定是那双湛蓝色眼眸。”
小貂的眼睛是湛蓝色,席姑娘也是,就连眼前这个少女也不例外。
看来陛下果然有些不寻常的嗜好。
司徒飞瑜心中暗暗记住这句话,下次一定要去寻几个蓝眸美人,送给陛下。也许陛下真喜欢,那么奖赏一定少不了自己。
☆、第十三章
连续忙活了半个时辰,席惜之便为这座山头的难民都问过诊了。
她刚一收回手,突然就被一只大手包住。
没等她来得及反应,就被安宏寒拉进怀里了。
林恩朝着刘大人和司徒大人挤眉弄眼,无声的说着,瞧吧,陛下铁定喜欢上那位姑娘了,这都抱在怀里了。
刘傅清和司徒飞瑜难得意见一致,回林恩一个眼神,那还用说吗?当着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抱进怀里,不就等于宣告所有权?
整个山头加起来,至少有好几千人,被众人盯着,席惜之有点不好意思,把头埋进安宏寒的怀里,尽量遮挡住自己的脸。
这个动作,无疑告诉众人,这是两qíng相悦啊?!有木有!
没想到陛下刚来沣州一天,就勾搭上一位水灵灵的少女。这得有多大的魅力,才能办得到?
林恩佯装咳嗽两声,走到安宏寒的面前,“主子,谭统领等您多时了,我们等会还要去堤坝瞧瞧吗?”
刚过日中,天气十分晴朗,最适合去巡视工作了。
这群难民来这里驻扎,已有许多时日,所以附近的野兔獐子,几乎都被狩猎光了。只能走更远的地方,才能猎到东西。
既然到达沣州,安宏寒几个人当然不可能亲自出去抓野味。
这不,刚到吃饭的时间,护军统领谭海手里捏着两只野兔,朝他们走来了。
护军统领笑得有点傻里傻气,冲着他们喊:“陛……”
后面一个字还没喊出来,旁边的刘傅清瞪他一眼,“跟着我们一样叫‘主子’吧。”
谭海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差点喊漏嘴,立刻明白司徒大人是防着陛下身边坐着的小美人。难道不是一路的人吗?他刚才还以为是陛下带出来的女人。
“主子,我们这里没有什么东西能招待您,还请您别见怪。”
“哪能见怪呢?”刘傅清摸摸自己的胡子。
这些日子他们都是啃gān粮过日子,能吃到野兔,已经很不错了。
他和司徒飞瑜能当上丞相,都是凭借自己的真本事,这点苦累还难不倒两人。
安宏寒没做声,眼神示意林恩去帮忙。
林恩这个大总管没有白当,什么杂事几乎都会那么一点点。刚从车厢里拿出准备好的调料,那边谭海已经把兔子的毛发给刮掉gān净了,正放在cha在树枝杆上烤着。
林恩蹲到他身边,从他手里拿过一支,“奴才来帮你吧,烧兔子需要洒点花椒粉才香。”
柴火烧得很旺,当火苗飘到野兔ròu上,滋滋作响,野兔很快便烤成焦huáng色,一阵的飘香散出来。
没过多久,兔子ròu便熟了。
林恩率先掰下一只兔腿,递给安宏寒,“主子,您用。”
谁知道安宏寒接过手之后,看也没看一眼,递给了旁边那个少女。
林恩和其他几人都看在眼里,全都没做声。只是心里道,陛下对这个少女似乎很上心啊?会不会真有把她纳入后宫的意思?
之后,林恩又递过去一个兔腿,陛下这才开始吃起来。
还在烤兔子的时候,闻着那股香味,席惜之早就馋了。这会手里拿着焦huáng焦huáng的烤兔腿,哪儿还有其他的顾忌,天知道她几天没事ròu了?!她可是ròu食动物,无ròu不欢。一嘴咬住焦滋滋的兔ròu,席惜之咀嚼几下,美味极了。
大概是馋得慌,席惜之之后又啃了一块ròu,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自己肚子。
等他们用过餐后,几个人便骑上马,往堤坝的方向行去。
当看见陛下和那名少女同骑一匹马时,司徒飞瑜终于忍不住了,“主子,我们这是去办正经事,让这位姑娘跟着去,似乎有点不妥吧。”
安宏寒缓缓转身,盯着司徒飞瑜看。
眼神冰冷毫无温度可言,“以后她是朕的人。”
尽管之前他们几个人就猜到陛下,貌似很喜欢这个女子。但是当陛下亲口说出来后,他们仍是有点不敢置信。
陛下,这才只认识半天,是不是太糙率了?
不管事qíng怎么样,司徒飞瑜和刘傅清总是对这个莫名出现的少女,多留了一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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