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个人在里面,听说白公子要来。王爷和几位将军说了几句,就让他们先回去了。”侍卫恭谨的道,“白公子请进吧。”
偏将见侍卫态度如此好,心下暗自幸好刚刚没有对白绯若说什么酸话,不然的话。等下白绯若和王爷一说,自己的前程岂不是要去了一大半。可惜的是,也没拉上什么关系,不然白绯若一句好话,可能就是一个机会呢。
偏将心里暗自思度,还想最后说几句漂亮话,没想到白绯若已经迈步进了营帐,连个背影都没留给他,不免扼腕。不过,白公子这难道有什么急事?
这一思考,动作就慢了,还没等偏将走远,就听到了一阵哄闹喧哗声音,回头一看,有两个人从营帐里打着出来了,虽然没有动用兵器,但是看着也挺激烈,小半个营帐都塌了。什么人这么胆大,敢在这里打架斗殴?!再走近定睛一看,我勒个天,那不是王爷和白公子吗?自己没看错吧!
他没看错,打的正激烈的就是白绯若和宇文器两个人,两个人你来我去,互相挥舞拳头,同时腿踢脚踹,按说白绯若的武功要更好更高,可是明显宇文器却占了几分上风。两个人虽然没有动用兵器,但是打的非常没形象,每个人都在地上互相滚了好几个圈,别管你是王爷还是俊美如谪仙的翩翩公子,都一脸的láng藉不堪,脸上神qíng更是非常愤怒悲伤。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保护王爷啊!”偏将愣的够了,尖叫了起来,却被人用看傻子一样的眼光看着,他自己还没察觉,拔出刀来就往上冲,却被侍卫拦住了。
“你们在gān什么啊!别拦我。”
“你这都看不出来?王爷和白公子手上都没有兵器,甚至都没有用内力啊。”侍卫之一无奈的道,“这种事,我们不太好cha手,而且王爷发了话了。”
宇文器在忙着和小白对打的同时,还来了句,“蠢货!”
不过被这个没什么眼色的家伙一打岔,一开始那种愤怒悲伤的心qíng的确是平息了不少,借着把白绯若压倒在地的机会,狠狠的踹了他两脚,宇文器站起来,却被白绯若一腿差点扫倒。
看两人差不多打完了,侍卫连忙上前,这两人看着打的厉害,但是没下什么狠手,就是看着有淤青,洗过澡后用上一点药揉揉就行了。热水是早就备好的,白绯若和宇文器两个人分别去沐浴更衣,尤其是白绯若,他是等着丧礼之后才出城的,比殷素素晚好几天,之所以比殷素素早到,不过凭借着惊风超过一般骏马的速度和一路上的不眠不休。
他身上的衣服,可有十几天没换了,一路上又风餐露宿的,原本米白的衣裳都变成了浅灰huáng色,着实是花了不少时间整理。等他沐浴完了出来,宇文器已经换好了衣服,在营帐里喝酒了。
“你的酒!”
看见白绯若进来,沐浴更衣后,虽然是一头白发,却更有一股出尘俊逸的味道,宇文器心中便有些不痛快,扔过一个酒坛子,半空中酒坛子却直直的掉了下来。不过小白明显更技高一筹,脚下一点,手一拖,十斤重的酒坛就稳稳落在手心里了,换来宇文器的一声冷哼。
营帐里的桌椅被他们两个给打烂了,此时时间毕竟不多,只是把打塌了的营帐支起来,然后把打碎的那些烂木头烂桌椅给收拾了,新的并没搬进来,不过倒有两个蒲团,地上也有毡子,倒也还算洁净,宇文器便在一个蒲团上坐着,他对面还有一个蒲团,就是给白绯若留着的了。
白绯若也在那蒲团上坐了,看了一眼宇文器脸上的淤青,叹了口气,“我刚刚应该注意点,不要在你脸上动手的,这几天你怎么见那些将领。”
“哼,又不是娘们,难道还在乎那张脸不成?”宇文器这话明显意有所指,说的就是殷素素。
白绯若也没说什么,拍开粗陶酒坛上的泥封,先灌了一口,辛辣刺激还带着苦味的酒液从喉咙中涌入,直烧肺腑。怪不得古人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那些失意痛苦的人,比如说殷素素的小姑夫常洛总沉浸在杯中物中,这种刺激辛辣的东西烧着内脏的同时,心中的痛苦好像也真的减少了那么一点。
“你给我慢点喝,你喝醉的太快,我怎么办?”宇文器看了白绯若一眼,翻了个白眼,推了个粗瓷碗过来,又道,“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不过村酿烈酒,粗瓷碗。”
“呵呵,只要酒够烈就行了。”
“是啊,不烈怎么喝醉?”宇文器瞪了白绯若一眼,叹了口气,“我没见到你之前,我是很恨你的,老子什么都不比你差,凭什么林钰那丫头就是看上你了?我那时候,真的该不管不顾,就诱拐她跟着我走的。”
白绯若原本还在一碗一碗的灌酒,听到宇文器这么说,也顿住了,瞪大了眼睛看他,“我去,朋友妻,不可欺,你还真的打过小玉的主意!我一直以为你喜欢我姐姐的。”
“老子以前也以为你姐姐那种姿容绝代,倾国倾城,人又聪明非凡的才配得上我,可是老天不这么安排啊。”宇文器长叹了一口气,“可惜,人家林钰看不上我,倒是看上你这个绣花枕头了。偏你又没保护好她,我没见到你之前,真的是恨你,我都在想怎么杀了你。不瞒你说,我昨天夜里筹划了一夜,可是,看到你这样子,又觉得,林钰丫头眼睛也没花,我确实没有你那么喜欢她。”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一下,猛地灌了一碗烈酒,“至少,我是不可能为了她一夜白头的。”
“那又有什么用,我恨得我立刻死去,就求的她能对我笑一笑。”白绯若扯了扯嘴角,笑的极苦,比起他这个笑容,碗里的苦酒都甜的像蜜。“你也不用想着杀死我,因为我已经基本死了。”
没见到白绯若前,宇文器的确是恨他的,可是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此时给白绯若倒满了酒,自己也来了一碗,端起粗瓷大碗“别多想了,喝酒!还有兄弟我这个失意人在陪着你,至少,她很爱你,爱的愿意保护舍弃自己。老子我还没开口,就被她给拒绝了啊!”
“是啊,我应该觉得幸运。”白绯若也把碗中苦酒一饮而尽,长叹了一声。
可如果这是幸运,我愿意当世上最倒霉的倒霉鬼,只要你在我身边……
第590章 怎么样
“得了吧,你哪有我倒霉!”宇文器撇了撇嘴,“你好歹也过了二十年好日子,你想想我自出生到今日可曾能放松过?”
也是,这位倒霉的四皇子,自出生就没了娘,还背上了罪名,被亲爹厌弃,十四岁就被丢到西北,其中经历艰难危机无数,好不容易二十五岁了,他娘被平反,皇帝爹也有些看好他,他三哥又谋反,并且成功了,一路奔逃到西北,又开始了艰难的反抗,和他三哥争家产。他要做的又不是不是寻常人家争家产,是谁输了,谁就要丢掉包括xing命在内的一切的战争。
想到这里,宇文器也很烦恼,而且他也确实因为林钰的死心痛,白绯若更不用说,一夜之间,如墨青丝被霜白晕染,心中之苦痛可想而知。
心中本就烦忧,酒不醉人人自醉,何况这北地的酒因为要抵御冬天的苦寒,远不不是温软绵和的南方酒能比的,两人虽然有武功在身,然后喝了小半夜也都醉了,间或两人也聊了许多事qíng。白绯若千里迢迢跑到西北来,自然也不是来探友找宇文成喝酒的。
有些时候,有些事qíng,你不亲自经历永远不会明白当事人的感受,白绯若自此才明白殷素素为何如此自苦。以殷素素的风华绝代,心机城府,巨富身家,却日夜难眠,每天像是紧绷着的弦。不是没有人劝过殷素素,连渺茫的线索都没有却去不顾一切的复仇,何必如此?
以殷素素的手腕美貌,难道真的拿不下一个陆平之?作为一个女人,如果夫妻和睦,儿女双全,钱权都有,难道还期望些什么?殷素素未必不明白,这种背负这沉重仇恨的生活不是幸福,可是终究是没有办法遗忘。
此时,白绯若明白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走出来了。即使复仇完了,他恐怕再也难以爱上一个人。就像是林钰最后在他耳边说的,即使爱是如此惨痛的教训,还是没有办法。
年少时候最纯真的感qíng,温柔善解人意的爱人,这一切可能都回不来了。他不是宇文器那么坚qiáng,他没有那么良好的自愈能力,也没人能告诉他粉碎了的心该怎么复原。
“白兄弟,别想了。”宇文器从宿醉中醒来的时候,抬眼正好看到不远处白绯若正在看着天边发呆。手中提着一只酒坛。不时喝一口。便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日子总还要过的,至少你要复仇,我也要复仇。更要把那家伙赶下来,咱们先忙完这件事吧。”无论是同病相怜的感觉,还是两人的素jiāo,还是白绯若的武功本事,他都需要他振作起来,至于复仇以后,那就日后再说吧。
白绯若叹了口气,没说话,点了点头。俊美的脸上清冷俊逸,眼神里却夹杂着难以言语的痛苦忧郁,看的宇文器是感慨万分,qíng字伤人啊,以前多阳光讨喜的小伙子啊。竟硬生生的变成了清冷出尘的冰山。
他正要再说一点什么,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有人来报,“王爷,昭阳公主带着人亲自来投,此时人已经到了大营。”
“你姐姐来了。”宇文器脸上难免带了一点喜色,对白绯若道,“跟我一起亲自去迎接,如何?”
“我不想见她。”不想白绯若冷冰冷的拒绝了。
“你还怨恨着她?”宇文器带着几分吃惊的道,“你知道的,那时候其实也不能怪她,她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算得到出现这样的事qíng。”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不想见她。
看着白绯若扔下这一句后转身离开,宇文器叹了口气后摇了摇头,也不再qiáng求。这件事上最痛苦的本就是白绯若,别说是不愿意面对间接导致这件事的殷素素,他就是怨恨全世界,那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幸好这孩子秉xing太好,不然他要是坠入魔道,大开杀戒,可还真是难说,也不知道他练得是什么功法,这次见他比起上次,进展几乎一日千里,好像几乎已经摸到了武学宗师的门槛了。
宇文器一边叹息着一边去迎接殷素素,殷素素可不是一般人,且不说她本身的重要xing和身后的财势权势关系人脉,就是她所带来的四千jīng兵,他也不可能忽视。
宇文器好歹也是能扯起大旗和已经登上皇位的宇文成gān起来,并且不落下风的人,这种事qíng自然难不倒他。几句话将这一gān人等说的热血沸腾,然后安置下来自不用说,接下来的时间自然要和殷素素这个妖孽一样的女人互相jiāo流一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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