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这算是意外之喜,他们家算是附于宇文成的,然而顾虑他家势力,而且激流勇进,只是稍作惩罚而已。并没降罪,此事中他们家是支持皇帝的,独孤家亦然。柳家女儿虽然进宫时候比别人高一级,然而看这qíng况,日子却着实不算好过。
就是这样的,还要进宫谢恩呢。宇文器可是说了,那是看在柳太后的面上,看在柳国公的份上。不然罪人之女,实在是难堪大用。柳家人绝对是一边心里吐血一边谢恩的,然而如今这qíng况还不是最糟糕的,柳七小姐原本是钦定的皇后,不能入宫的话只能青灯古佛过此余生,而皇后之位虽然从自家手上溜走了,却也没落到别人那里,日后,大家来日方长!如今的皇帝也不过是宫女庶妃所出罢了。
最高兴的当然是宇文器了,杀了那起子罪大恶极的蛀虫。出了这口多年恶气,也出了那口被bī着定个皇后的恶气,借机削了世家的权柄。总之,想要的目标全部完成,除此之外还能省下大婚的一大笔钱,一切大好。
林钰是等到事qíng平息了才回京的,她不单单在温泉庄子上住着,附近也逛了一大圈,有小白这个保镖在,深山老林也去的,何况京郊的山林了,两人还当了小半个月的驴友,重温了一下当初躲避张陈两家追杀时候的qíng景,过的是非常幸福。
当然,小白还是对宇文器抱怨了一下下。“当初皇上说要大婚才拦着我们没走的,如今却又不大婚了。”
宇文器心qíng正好,哈哈大笑,“朕也没料到柳家自己作死啊!”
真是太让人高兴,正愁抓不到他们的小辫儿,又不好翻前事,没想到这群蠢货自家找死啊。杀jī给猴子看立了威信,在军伍上换了可靠的自己人,又省下了一大笔大婚的钱,都是些贪官,光抄家抄的荷包满满,怎么看宇文器都有足够高兴的理由。
这作死一词用的真是好,小白心里想,他还不知道这词是林钰教给宇文器的,转头又笑笑道,“还没恭喜皇上又添新人,听说独孤家的小姐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呢。”
独孤家的小姐林钰也见过,雪肤花容,明眸皓齿,明艳动人,确实是美丽,单从五官标致上与殷素素都不相上下的,当然气度上差远了。咋一看,是够惊艳,然而jiāo谈之下,倒有几分花瓶之感,不过也不是说这位小姐差了,只是和那惊艳的美貌相比,实在是寻常了些,就是挺普通有些骄傲的贵族小姑娘。
宇文器倒不是很在乎这个,自个叹了口气,“只要不丑,相貌也只是小事。”
白绯若对这句话就装听不到,外人或许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师侄觊觎之心一直没死吗?不过是许多事大家都含糊着不说破罢了。
“那,原本定下大婚的日子只做纳妃之礼了?”小白想了想换了个话题,如果不要参加饮宴的话,他是有打算和小玉两个一道回老家一趟,如今也算是出息了,又娶了这么好的媳妇儿,论理也该上坟祭祀一下的,而且南边冬天暖和,尤其他老家那儿,只需穿着夹衣就成的。
不想宇文器这个jīng明人看透了他的想法,立刻开口道,“便是不进行大婚,这杯喜酒你们还是要吃得的,而且如今已经农历十月,天气也渐渐冷了,你也别折腾了,你们新婚第一年,各处年礼也要注意些呢。”
这个倒是,白绯若谢了宇文器的提醒,又有几分感动,宇文器多忙他是知道的,如今就是白嘱咐这么一句,也要想的着。宇文器自己倒是不怎么在乎,“也不过白说那么一句罢了,我倒是羡慕你们日子来着,只是没有那福分。”
这刚刚还是朕呢,一下子换成我了,约莫着是真话了,然而是真话,也不能接着顺着他说自己比他这个当皇帝的还有福分吧。虽然小白觉得自己运气一向很好。估摸了一下,大概是之前的事qíng对他有些刺激了,便顺着劝了几句。
比起小白来说,林钰那边就有些难缠了,柳太后知道林钰是没在京城,而且这事林钰也不好出头,可是还是有些不满。便不像以前那么亲切,稍微有些冷淡。然则林钰却是宠rǔ不惊的样子,稍微解释了两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柳太后原本还想林钰服个软,等到见了林钰这个态度,方才想起这位的xing格,不论外面传的多温和,那也是执掌过大权的。心下反而有些后悔,反而软和了不少。
然而她一开始态度已经多少有些得罪了林钰,如今可不是以前,柳太后说起话来还不如林钰分量重呢,便是以前,林钰从来也欠过柳氏的。严格说来。林钰只欠一个人的。
以她的个xing,又是现代人的内里,也不是别人几句含糊不清的好话就能糊弄过来的。即使这个别人是太后。一贯的端庄收礼,一样的说些家常,一丝刺儿都挑不出来,然则亲近不亲近,柳氏在宫里混了那么些年,总不至于连这点都看不清楚。
也是她对林钰的了解不深,换了殷素素,那是绝对不会随便就得罪林钰的,殷素素很清楚,林钰的耳根子硬着呢。和她自己差不多,开罪容易,然而哄转回来却难了。可是柳太后清楚她如今的境况。早就不同往昔了,绝对不能和林钰疏离了,而且这不单单是她的意思,还有柳家家主传了话,柳家也确实看不太清楚这位新帝,需要问问如今颇得宠信的林钰。
犹豫了一下,柳太后还是亲自倒了杯茶,递给林钰,叹口气,“你不会真和我置气了吧,我也是急的,好好的皇后变成贵妃,元家和独孤家的女儿也要进宫,七丫头那xing格也绵软,我怎么不担忧,你怎么看,我这些日子可真是愁死了。”
林钰接了茶,脸上神qíng虽然不变,眼神却和缓了一些,喝口茶,微微一笑,“我这话可不好听,不太敢说呢,太后也再生气了我岂不是冤枉?”
“哪里能,我难道是听不得实话的人吗?”柳太后固然有几分不自在,然而林钰的建议更重要些,如果此时林钰在这里打太极,她该更头疼了。
要真说了实话,约莫你们真该急了,不过不说的话,柳太后也真该急了,稍微点一下他们倒是没什么问题,宇文器眼下最重要的目的是麻利的让这摊子利落起来,而不是和这些世家缠斗。譬如一个公司正在外qiáng中gān,颇有些风雨飘摇之际,首先目标是让公司qiáng起来,至少不会摇摇yù坠,而不是和股东们进行大战。当然有些不识趣的股东经理是要收拾一下,却不能闹的人心不安了。
故此林钰斟酌了一下,叹道,“这次的事儿,实在是柳文选欠考虑了,倒连累了七小姐和太后。皇上从十四岁就在西北,威望极高,西北的军队可是他的嫡系下属,原就该亏了谁都不能亏了那边的。而且皇上既然领军,军中将领脾气如何,太后应该是知道的,军中大将,哪个是允许别人挑衅的,且西北局面关系江山社稷,皇上一向上心,柳文选怎么做如此愚蠢之举。”
确切的说,是作死之举啊,皇帝岳父你还没当上呢,就敢把皇帝当傀儡看了,皇帝还没去抽走你家股份,你倒是惦记起了皇帝家自留地,再怎么着,皇帝才是最大股东,你这时候就想争权,不把你杀jī儆猴,杀谁!
林钰话说的虽然有些隐晦,柳太后倒是懂了,她或许大局观不好,终究还是个聪明女子,再联想一下太上皇宇文吉的态度。都说太上皇身体不好,理不了事了,但是作为夫妻,她还是知道宇文吉身体状况的,非常糟糕确实不假,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挂了不假,然而劝劝宇文器确实能的。
偏偏宇文吉什么都不去说,她原本还以为觉得真是因为和宇文器父子基本没qíng分,又病重。如今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天下如今不算是他的了,却还是他儿子的天下,是他宇文家的天下!
一时正心惊,林钰却加了一把火,喝了口茶轻叹了句。“太后也是多虑了,如今柳家还是位极人臣,过去这个坎儿,日子总还是不错了。”
柳太后原本就惊着呢,被这位极人臣又是一惊,林钰也说了,那也要过去这个坎儿。一朝天子一朝臣啊。何况她也是读过史书的,这天下位极人臣的臣子最后有好结果的可不多,尤其还是世家,甚至是敢bī着皇帝娶皇后的世家,譬如当年汉朝霍家,那是个什么结局?
不得不说一句,以前柳家做的挺好的,不然她家不会出了皇后还出了王妃,位高权重者也不少。只是年前原本掌权的她的父亲老柳国公去世了,当下掌权的是他的哥哥,近四十岁的年纪,虽然不算很年轻,却多少还带着几分浮躁,被拥立之功一冲。脑子是有些发昏了啊。
林钰看着柳太后似乎是明白了,也不打算多做了,说了几句闲话。便准备告辞,柳太后也不留她,正满脑子想着怎么给柳家里传话,然而这次是得了林钰的大人qíng的,不然万一没想明白,说不准整个家族都没结果,自己亲自送了林钰出去,又表达感谢。
林钰照单全收,点点头,等出了太后住的欣荣宫。却见几个人一路跑过来,打头是个颇个眼熟的人,看那人脚步匆匆。便停下了让人先过,等人过去了方问道,“这人看着倒是眼熟。”
“那是戾王处的人,看这样子大约是有什么事qíng。”
戾王?林钰一开始稍微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来这是给三皇子宇文成的新封号,因为中毒,宇文成已然是疯了,而且他爹宇文吉还在呢,宇文器不好也无意和个疯子计较,便划拉一个偏僻宫室把宇文成软禁起来,宇文成妃嫔儿女同样降级陪圈。刚刚那个熟人林钰也想起来是谁了,好像是薛咏诗身边的贴身大丫环。
那位薛美人,林钰是颇知道些内qíng的,多少也有几分佩服,没想到她竟然还在宫里,卢家没把她没捞出来?也是,假死什么,眼下太显眼,过几年才好说些。至于宇文成,林钰想到这个人,心qíng多少有些复杂,毕竟人疯了,以林钰的心肠,也就难再记人不是……
终究是有些好奇,然而犹豫了一下,到底也没叫人公然去打听,这究竟是个禁忌,不是她能cha手的。一时公主步舆到了太极殿前,还没下步舆呢,就有小太监过来。
“皇上和驸马正在说话呢,请公主过去。”
林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下了步舆。她知道白绯若和宇文器关系其实挺好,白家夫妻俩救了宇文器,又通过白绯若的关系让他去天山学艺,名义上两人还是师叔师侄呢。说到这个,林钰还挺腹诽的,当初第一次见这位四哥的时候,小白同学还装不认识来着,然而那时候两人关系还没那么近,其中也有些事qíng事涉隐秘,不足外人道,也就罢了。
后来小白一路跑到西北去投奔宇文器,两人光酒就喝了无数,共过患难,一起上过战场,关系自然更佳。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和白绯若关系不错,又觉得小白确实是良人,宇文器还真很难利落放手,怎么也要争一争。不过到底大几岁,也没真深爱到非君不可,看着两人感qíng好,日子过得不错,即使心qíng有些复杂,也替两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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