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的玉珠子连缀起来,密密地悬作流苏坠子……
总之,他希望尽力将这凤冠给做得jīng致些,这样,戴在千色的头上,才能衬出她的韵致与绝
艳。
只是,正当他在穿珠子时,他敏感地发现,门口似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千色,你回来了——”他本能地扭过头去,打算看看她买回的喜锻,可却是意外地发现,
那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根本就不是千色!
来者是南极长生大帝和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袍的陌生男子。
“师尊?!”乍一见到南极长生大帝亲临,青玄顿时有些慌了神,连忙搁下手里的珠子和针
线。一时之间,许是他也有些难言的心虚,手里的那把珠子竟是滴滴答答胡乱地洒在桌上,
有几颗甚至还散落在地上,弹弹跳跳,一直滚落在南极长生大帝的脚边!
青玄尴尬到了极点!
师尊亲临鄢山,他没有前往山下迎接,本就已是不妥了,如今,竟然被师尊看到他在做凤冠
——
好吧,其实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心虚的必要,反正他和千色的事,早晚是要让师尊知道的
。师尊支持也好,反对也好,他都会我行我素。只不过,师尊在看到桌上那尚未完成的凤冠
时,满眼不可置信的惊讶,尔后,眉头竟是深深地蹙了起来。
青玄突然就有些忐忑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新女婿要见岳父一般,心在胸膛中扑通扑通跳
个不停,像是揣了只兔子。
那一瞬,青玄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脸红,但,耳根子发烫倒是确确实实。“千色她下山去
——”出于本能地,他正要解释千色的去处,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师尊面前对千色直呼名讳
甚为不妥,连忙就改了口,显得有些结结巴巴,嗫嗫嚅嚅,就连措辞也显得yù盖弥彰:“不
,师父她老人家下山去——”
他话还没说完,那身着宝蓝色衣袍的陌生男子却是极优雅地鞠了一躬。与南极长生大帝的肃
然神qíng不同,这男子嘴角含着谦恭的微笑,神qíng从容自若,流水行云一般。
“属下是封神台上专司神籍的云泽。”那男子开口遏阻了他期期艾艾地解释,那轻柔低缓的
语调如同一支悠扬的曲调,入耳说不出的舒慡:“请帝君随我前往封神台,待得北辰天枢入
主紫微垣,回归神位。”
“帝君?封神台回归神位?”青玄如遭雷击,全身僵硬,极困难地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震
撼消息,只觉自己如同是在做一场极为莫名其妙的梦,眼底的惊诧刻出一个模糊地轮廓来。
许久许久之后,他才似乎回神,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询问:“你说的是我?”
那云泽仙君看了一眼身旁一言不发的南极长生大帝,这才将目光调回青玄身上,保持着浅浅
的微笑,微微颔首。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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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东极结界,千色直奔最近的市集而去。
早前在宁安城,她本是选了合心意的喜锻要为青玄裁制喜服,可后来事出突然,离开宁安王
府时,倒是将这些小细节给忽略了。
说到成亲,到底是件大事,她也有些惶然,不知是否该将这消息告知师尊。
一直以来,她深陷男女之qíng的桎梏,无法超脱,无法参悟,在面对师尊时,中免不了羞愧难
当。而今,她不思量着如何尽力渡劫悟道,反倒是与青玄有了肌肤之亲的关系,且竟然还打
算要成亲——
qíng之一厄,乃是魔障,qíng生yù,yù生妄,妄生yín。
她不由思及长生宴前自己谒见师尊时,师尊语重心长的教诲。如今看来,自己的确是不争气
的。届时,她该要如何面对师尊的失望才好?
想到这里,她的手已不自觉地jiāo握在了一起,突地就激起一阵心悸,心腑肌肤莫名地激烈撕
痛,仿佛要将她活生生熔化为汁,重新铸型。手指轻轻拂在那微凉的红绸喜锻上,寒意撩人
的风一波波无声地chuī拂过来,侵蚀着她的肌肤,浸透了血ròu,直达每一根骨的骨髓深处,寸
寸yīn寒。她的神色并没有待嫁女子的喜悦,反倒是显得心事重重,甚为黯然。
看来,自己这近万年的修行最终也得不出什么善果,仅仅是徒劳,一无所获。
而此刻,那不速之客却还偏偏要来拔老虎嘴上的毛!
“千色姑娘,你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打算买红绸喜锻——”花无言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家伙也不知从哪个fèng隙里钻了出来,站在千色身后啧啧喟叹,那一年四季握在手中摇摇晃晃
的折扇更是带着点令人厌弃的装模作样:“你和那小鬼还真是肆无忌惮,毫不避讳呵!”
千色懒得搭腔,也没心qíng和他一般见识,只是将抚摩着绸缎的手却是收了回来,不想bào露自
己手背上那个至今还未愈合的伤口。
见千色不理会,花无言也不在意,索xing上前一步,伸手也去抚摩那红绸的喜锻。他不仅笑得
诡异,言语更是放肆:“千色姑娘,不知西昆仑上与九重天上的那一票仙尊神祗可有耳闻你
与你那徒弟之间的荒唐事?你们玉虚宫的师尊南极长生大帝定下非同门不可男女双修的规矩
,莫不是早就料到你师徒二人会有这一日,有意为你们行方便?”
这话听起来难免有些酸,毕竟,花无言也曾经花费过大力气妄图打动千色的芳心,只不过,
因着不自量力,输得一塌糊涂罢了。只是,如今见青玄那一无是处的小鬼竟扒了头筹,怎不
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对于这再明显不过的挑衅,千色面无表qíng地听而不闻,对他更是视而不见,只当他是空气一
般。
见这言语刺激不了她,花无言转了转眼珠,把语调拿捏得更酸了:“果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当初群魔乱舞之时声威震慑六界的女上仙,如今为着儿女私qíng就企图置身事外,也不管这
浩浩天地的兴盛存亡了么?”
听他提起了群魔乱舞,又说到浩浩天地的兴盛存亡,千色便直觉地怀疑花无言知道了百魔灯
封印失效之事,这才瞥了他一眼:“花无言,你素来不是个热心肠打抱不平的善茬,无事不
登三宝殿,有话就直说吧。”
“早前,要不是我暗地里跟着玉曙仙君和那小花妖,只怕也没机会知道这么个消息。千色姑
娘当初和风锦联手封印了百魔灯,如今,百魔灯封印失效,千色姑娘竟然还能这般不急不缓
不慌不慢,这份气度实在令人佩服!”见千色终于有了一点反应,花无言这才收了折扇,拉
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废话,终于才道明来意:“小生今日前来,是想卖个人qíng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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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bào风雨之前的宁静……
大家出来撒撒花,给我点动力吧!
你们真的要霸王这么勤奋的我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某则眼泪汪汪,楚楚可怜……
71 ˇ夭枭君ˇ
听花无言说此次是来卖人qíng的,千色将目光调回那布摊的红绸喜锻上,面无表qíng地看着,声
音里听不出任何qíng绪上的波动,唇里慢慢吐出一个又一个的字,旋即,深邃无底的眸子深处
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在微烁:“不必劳烦。”
明明入耳的是毫无兴趣的冰冷拒绝,可花无言素来就是个脸皮堪比城墙拐的角儿,对于如此
言语,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犹记得当年,千色姑娘不是曾将一个痴儿带入东极去了么?”对拒绝听而不闻,毫不在意
,他自顾自地开口,语调悠闲,一下接着一下地将手里的折扇摇得无比优雅,那被微风拂过
的发丝微微飘起,衬着他那一尘不染的白衣,更显出了一丝别样的飘逸:“小生最近意外地
发现了一只瘟shòu的行踪,而那瘟shòu寄居的尸身,和当年千色姑娘带上鄢山去的痴儿,有八分
相像呢……”
提到瘟shòu,千色第一直觉便是咬伤了青玄的那一只,顿时心中的戒备便就更深了。照理,当
初她托宝肃昭成真君好好处理ròuròu的尸体,宝肃昭成真君应该也没有怠慢才对,那瘟shòu从百
魔灯中逃出,为何会偏偏就掘出了ròuròu的尸体,寄居其上?
再细细算来,她此次下鄢山事出突然,仅只是为了买红绸喜锻回去做喜服,而花无言的消息
为何会这般灵通,偏偏出现得如此恰到好处?
怎么看都是早有计划,颇有守株待兔的嫌疑!
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这—切让她不得不怀疑,不为人知的yīn谋只怕远比她预料的更多!
那一刻,千色似乎已经能够领会花无言的意图了,可她实在太过镇定,波澜不惊,花无言并
没有觉察到。“而且,那个叫凝朱的小花妖好像是你的小徒孙吧?”自以为全无破绽的花无
言还在继续着自己的言语,老神在在地挑眉,狭长的狐狸眼眸有些慵懒的微微眯着:“我发
现她前几日——”
听他先前到ròuròu,如今又提起凝朱,千色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神qíng,骤然出声打断他,本
就漠然的声音更是平添了一缕冰寒:“花无言,你闲事管得太多了。”
“我管的倒的确是一件于己无关的闲事。”啪地一声收起了折扇,花无言见千色油盐不进,
立马决定换个法子,便故意啧啧有声地叹息着,眼眸深处闪烁着缕缕幽沉,句句皆是嘲讽
:“我不过一时无聊,替那小花妖觉得不值罢了。你们这俩,一个做师父的,一个做师尊的
,全都只管自己风流快活,而她拜在你门下,修仙不成,如今,只怕是连xing命也要一并丢掉
!”
“花无言,既然你说你是专程来卖这个人qíng给我,何不做得更有诚意些?”对于这种意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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