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得住,完全不理不顾不管?!
一时之间,千色屏住呼吸,手心里一出冷汗,和那染红了手掌的鲜血混在一起,滑腻腻的,
连戮仙剑的剑柄也不太能握得稳了。她往大殿里一望,只见殿中通明的灯火,红得好似绚烂
霞光,映出一片金碧辉煌。殿中六根围绕御座沥粉金漆的蟠龙柱象征着天地六极,垂檐下悬
挂着两行琉璃宫灯,仿佛两条飞焰云霞迤俪铺陈。大殿正中乃是北极中天紫微大帝的御座,
座前的仙鹤金炉与白玉shòu鼎中燃着极品龙涎香,口吐出丝丝袅袅的轻烟,雄壮而肃穆。
御座之上,一个男子头戴冕旒身着锦袍,正背对殿门而坐,身体纹丝不动,看样子,的确是
在入定打坐。
千色将戮仙剑的剑柄紧紧攥在手心里,只觉全身都是冷汗,被风一chuī,隐约间一缕一缕地缓
缓地冷透了心脾。她稳了稳背上的青玄,突然有了说不出的紧张,如同要窒息了一般。不管
怎么说,她方才qiáng行硬闯的举动已是大不敬,若惹怒了这位帝君,后果自然是很严重的,然
而,她唯一担心的只是他不肯施以援手救青玄一命。
“千色斗胆求见北极中天紫微帝君!”背着青玄,她决绝地跪倒在地,恭敬的言语诚意满满
,其间却也带着些说不出的惧意:“方才qiáng行硬闯,实属无奈,望帝君网开一面,救我夫君
一命,一切后果,千色愿一力承担!”
大殿中仍旧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声响。而那男子也依然纹丝不动,仿若听而不闻。
千色站起身,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正打算背着青玄长驱直入到紫微殿中,不料,耳边却是传
来了震耳yù聋的雷声和一声喝断:“站住!”
千色戒备心起,却还没有来得及防备,五道惊雷竟然齐齐地直接击打在她背上的青玄身上,
如同最锋利的刀戟,瞬间穿透了两人的身体!
千色身子一震,只觉腹部一阵剧痛,手中的“戮仙剑”咣当一声坠了地。片刻之后,她再也
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顿时瘫跪在“紫微殿”门口,而青玄的身体也从她背上滑了下来,倒
在了一旁。死死咬紧牙,她不肯就此放弃,倔qiáng地以手撑地,半跪半爬地往前,直到紧紧抱
住了青玄的身体,才回过头去看——
只见半空的祥云之上,站着至尊玉皇大帝昊天,以及“四御”中的另外三位帝君:南极长生
大帝、勾陈上宫大帝、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
“大胆千色,你竟敢擅闯紫微垣,打伤北斗防卫司的侍宸,还企图冒犯北极中天紫微大帝
!?”眼见着千色转过头来,眼眸中毫无惧意,昊天思及“紫微垣”内那受伤躺了满地的北
斗防卫司侍宸,顿时脸色铁青得,眼里有着慑魂的凌厉,那种如箭似戟的锋利随着目光直直
she出,摄人心魄的寒意铺头盖脸而来:“你可知,你此举触犯了天条,乃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
是的,若他们再来迟一步,她只怕就已经闯入“紫微殿”了!
平生的三魂七魄尚未回归本位,如果有人在此时擅动了他的躯体,那么,不只天地经纬紊乱
,日月星辰失衡,山川河流剧变,只怕会演变成六界的一场浩劫!
千色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一切,只默默qiáng撑着站起来,执着地将已经青玄那冰冷僵硬的身
体背到背上,并未将身后这一票神祗放在眼里。
如今,她只有还有一口气在,即便是爬,也要爬到紫微殿中,求北极中天紫微大帝救青玄的
xing命。
“千色。”看着自己亲手栽培的弟子如今落到这步田地,看着她锲而不舍,毫无惧意地执着
着初衷,南极长生大帝心中自然是难以言喻的酸涩,却无法将实qíng告知。他知道,方才昊天
的那一道“五雷轰顶”只是一种被bī无奈的告诫,如果千色如今再往前一步,昊天定然会痛
下杀手,绝不会再手下留qíng,便忙不迭地开口轻声劝慰:“千色,执念乃是魔障,你已是走
错了一步,莫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听到了南极长生大帝的声音,千色才仿佛从自己的执念中清醒过来。
其实,当她方才触摸到青玄那已经冰凉僵硬的身体,她便就知道,自己要救回青玄的希望已
是微乎其微了。无计可施,心如死灰的她放下青玄的身体,跪倒在地,虔诚地磕头,心地翻
腾的满是惶惶的凄楚,可溢出唇的却是轻轻的哽咽之声:“师尊,帝尊,各位帝君,一切都
是千色的错,千色自认受罚,只求你们能救救青玄!”
四周一片寂静,几位无所不能的神祗面面相觑,面露难色,谁也不敢随意应承许诺。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青玄!”将头重重地嗑在地上,犹如钝器着地一般,令人肝胆俱裂的
闷声,千色犹如全然不疼不疼一般,一下又一下,狠命地磕着头哀求:“求求你们,救救我
的青玄!”
那一瞬,这个修行了近万年的女子,即便是昔日被最心爱的男子背叛,被六界误解,身负了
所有的流言蜚语,也不曾流过眼泪,可是如今,她却潸然泪下,腹部一阵又一阵的剧痛,即
便是之前被挖心的痛处,却也没有此刻的绝望来得这么绞心绞肺。她狠狠地磕着头,热烫的
泪水烧灼着她的眼,磕破的额角鲜血淋漓,与那绵延不绝的清泪混合在一起,在腮边混合出
令人惊艳的殷红,似是刚刚晕开的胭脂,如同开到极致的花朵,触目惊心的凄然!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青玄……救救我的青玄……救救我的青玄……
那一声又一声令人动容的哀求,伴着闷闷地磕头声不断入耳,就连怒意勃然的昊天也于心不
忍了,只好压抑着满腔的怒气,咬牙狠狠地悻悻低咒了一句什么。而一旁的勾陈上宫大帝这
是摇着头,似笑非笑地喟叹了一句:“真真是宿世的冤孽!好个平生帝君,为了保这个女子
的命,竟然挖了自己的心给她!?我只道他平素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乃是万物皆空的真
xingqíng,却不想,原来他背地里竟然还是个难得的qíng种!”
“天生,你少说风凉话!”昊天没好气地瞪了那勾陈上宫大帝一眼,继而指着躺在地上,早已
魂飞魄散的青玄的躯壳,冲着伏在地上泪眼婆娑磕头的千色道:“他,本帝尊自会相救,无
需你再cao心!而你——”拖长了尾音,他厉声下令:“来人,将千色制住!听候发落!”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一旁候令多时的六甲神将一拥而上,将伏在地上的千色死死按住,
用捆仙索五花大绑,捆了个严严实实!
“如此一来,平生的魂魄无法顺利回归本体,只怕要出大事了!”勾陈上宫大帝轻扯唇角,
依旧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qíng,瞥向昊天的那一瞬,竟然有点幸灾乐祸的风凉意味:“如今,
要处理善后,解决这个烂摊子,恐怕唯有惊动浮黎元始天尊了。”
“谁说非得要惊动浮黎元始天尊不可?!”昊天恨死了勾陈上宫大帝的这种冷嘲热讽,望向
束手就擒的千色,心里刚刚才平复的怒火瞬间又熊熊烧灼了起来。他蹙紧眉,想起难以收拾
的一切,自然是什么也顾不上了:“只需把这个胆大妄为触犯天条的女子削了仙籍,废了修
为,投入化妖池即可。只要能化了她的身体,取回平生的心,平生的三魂七魄就能全然回归
本位,顺利回归神职,这天地乾坤,日月星辰便不会失衡,不至于酿成大祸!”
千色乃是南极长生大帝唯一的女弟子,无论于qíng还是于理,昊天这样欠妥的处理方式他都是
绝不会答应的。可是,还不待他出声反对,一旁的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已经冷冷地开了口
——
“昊天,你还没发现么,你已经错犯杀孽了!”
她此言一出,别说是昊天,就连南极长生大帝和勾陈上宫大帝也一并愣住了,出于本能地往
千色看了过去。
起先倒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可若是仔细了些,就会发现,她那一身鲜红的衣裙虽然溅上
了不少血迹,可是,她脚上的绣鞋却也沾染上了什么映红的东西,且还在“紫微殿”的大殿
门口留下了并不明显的暗红脚印!
难道——
众神祗皆被那猜测给惊得哑口无言,只瞪着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等着她解释,确认。
“我猜,她应是有了平生的孩子。”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到底是个女神祗,眼力较之其他的
神祗,自然也更入微,更在乎细节。细细地一番观察之后,她望向昊天,微微摇了摇头,似
有责备之意:“一定是你方才的那道五雷轰顶力量太qiáng,致使她动了胎气!看样子,这个孩
子恐怕保不住了!”
昊天满腹的怒气一下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错愕与意外,只是杵在原地,脑子
一片空白。
千色,她竟是有了平生的孩子!?
有没有可能是因着这个原因,平生才会挖了自己的心给她?
如此这般,若这个孩子真的保不住,他日后该要如何向平生jiāo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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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化妖池
坐上至尊玉皇大帝的位子十数万年以来,这一件事堪称昊天遇到的所有烦心事中的最头疼的
。
烦心的不仅仅是这事,还有他身边时不时晃dàng着的这一个又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狐狸,以
及聚集在九重天大殿之外那一票以白蔹和风锦为首的小兔崽子们。
最可恶的老狐狸自然当属那北yīn酆都大帝。此君甚是幸灾乐祸,yīn笑连连,根本是以他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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