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他半路折往东极鄢山的主意也是突然兴起的,而母神——想必也是打算去东极鄢山,否则,
也不可能会打那里经过!
母神为什么会去东极鄢山,莫不是相对千色不利?
如今,他倒是越来越担忧那只小雀儿了。早知,便不管那瘟shòu如夭枭君的闲事,也不会有这
许多的意外!
紫微殿的殿门似乎是被谁轻轻推开了。平生心中莫名地一悸,睁眼一看,却见来者竟然是一
身鲜红衣裙的千色!
仍旧是一身鲜红的衣裙,可他总觉得,这身红衣说不出的古怪。
见到相见之人就这么出乎意料地现身在自己面前,饶是平生,也难以压抑胸口翻涌的qíng绪。
可惜,那qíng绪翻涌得狠了些,绞着气血也一并上涌,疼痛瞬时加倍。“你不是说你哪里也不
想去,只想留在鄢山……么?”捂着胸口,他明明有着难以言喻的窃喜,可却还是说着负气
话。
千色一步一步徐徐地走近他,即便压低了声音,却还是压抑不住言语中的颤抖,吐口而出的
是极莫名其妙的言语:“鄢山上的转日莲都开了……”
“那一日上山,不就已经开了么?”平生有些纳闷,见她立在御座前,忍不住伸手将她揽进
怀中,心思早就没在这问题上了,却还本能地继续着无意义的询问:“有什么特别的?”
“的确是没什么特别的……”她在他的怀中瑟缩了一下,尔后,抬起头,轻轻地笑,只是伸
手撩了撩满头乌丝,仰起纤细圆滑的颈项,任紫微殿中夜明珠的光晕熨贴着她每一寸肌理,
最后投she在御座上,与他的影子jiāo融,映出暧昧而深浅jiāo错的yīn影。再后来,她竟是第一次
伸手,主动揽住他的颈项,手指轻轻抚触着他胸口的伤,忆起他当初为她挖了自己的心,那
种痛楚几乎是无法想象的。“帝君你好好休息吧,从今往后,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
“你是说真的么?”平生敏感地觉察到她极为不对劲,可一时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忍
住伤口的疼痛,他热烫的薄唇蜿蜒到她颈间,反复轻咬着,尝尽了那即便尝过千万次,仍旧
无法释怀的滋味,尔后,黑眸笔直的望进她的眼底,不许她挪开视线:“莫不是见我受了伤
,你便就说些讨喜的话取悦我?”
千色摇摇头,任他在那宽大的御座上躺下,伸手轻轻覆住他的眼眸,心里默念着御国紫光夫
人所教的咒语,被她冰凉的手覆住双眼,平生心中大恸,不知何时开始有了说不出的莫名恐
惧感,他想说话,可是眼皮却不由自主地越粘越紧,睡意犹如làngcháo一波一波侵袭而来,捆绑
着他,束缚着他,像是要将他就此拖进无边的黑暗当中,永永远远地埋葬。
……
……
……
终至于尘埃落定,她有些恍惚地凝望着他的容颜,看他平素犀利如鹰现下却紧闭的眼眸,飞
扬的眉端,淡薄的唇线,好像有一支笔正沿着他的轮廓细细描绘,每一笔每一划,即便是日
后历经罪孽业火的焚烧,她也会永永远远铭记这属于他的面容,生生世世,即便是天涯遥望
,也定要相离不相忘。
从此以后,她与他再无关联,即便是她泪如雨下,他也不会再有丝毫疼痛。
她不过是他入轮回历qíng的一段过往,他归了神职,一切俱是遗忘,可她却陷在那段记忆中,
再也无法自拔。
这世上,总需要有一个人放手,也总需要有一个人铭记。
既然他已不记得,那么,就由她来铭记。
不知他可看出了,她今日穿的是喜服,是亲手fèng制了打算与他成亲之时穿的。
她可以放手,把心还给他,却不知谁能把生生世世的承诺还给他。
让她最后再看他一眼,不管他是平生,还是青玄——
再会,再不相会……
……
一阵风轻轻拂过,那一身殷红的衣裙瞬间消失,平生的颈间,全是濡湿的泪水,而那根他亲
手为她做的金丝檀木簪子,“叮当”一身掉落在了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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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家久等了,昨天没有码完,所以没有更新,这一章的分量也算得上是两更的分量了吧
?看我这么辛苦的份上,不要霸王哦……
到这一章,我兑现承诺,不再nüè千色了(废话,人都魂飞魄散了,你还nüè个毛呀!?)从下
一章开始起,俺们开始折腾平生!往死里折腾!
最后,再qiáng调一句,本文结局HE,所谓的HE,也可能是一起嗝屁……(众人怒,某则你找死
咩?)……555555……泪奔,我随便说说的……
88 ˇ难再忆ˇ
平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睡着,那一刻,有千色在身边伴着,他似乎才突然感觉到极致
的疲累,全身瘫软得好像是面条一般,软趴趴的,凝不起半分的力气。
之前对战夭枭之时,他委实没有预料到自己竟然会被夭枭所伤,更出乎意料的是,自己竟然
会连三成的修为也凝不起来,这,不得不说是件匪夷所思的事。他总感觉,自从他回归神职
以后,似乎就有许多许多猜不透想不通的事接踵而至——
例如那突入其来的疼痛,完全不知因何而起!
再比如昊天与母神那奇怪的言语举动。
最重要的是,千色——
如果当初昊天将她送到紫微垣来,真的是为了让他渡她再登仙籍,那么,为何要在她的身上
施下了法术,不让她说话,也不让她碰触他?
事实证明,她能说话之后,对他说的也都是不讨喜的话居多,虽然有些小破绽,却也还不足
以让他确认什么。然而,一旦他碰触到了她,竟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无法控制自
己,那般激烈的缱绻,抵死缠绵,就连他也着实讶异。甚而至于,也似乎是她来了紫微垣之
后,他那宿疾一般煎熬了他百余年的疼痛才算是消失无踪,瞬间痊愈。而在鄢山之上,那宿
疾来的全无预兆,他回头竟是看到她满脸的泪水……
若他没有记错,她在紫微垣的日子,从没有流过泪。
是巧合么?
他疼痛,她流泪。
难道,他那宿疾与她有关?
还记得,昊天在送她来之前曾说过,要觅一个法子助他根治宿疾一劳永逸,如今想来,那所
谓的根治之法,莫不会指的就是她?
倘若真是如此,那他同她,到底曾经有过什么?
为何他翻遍了所有的记忆,和她有关的却全都是些琐碎无用,无关紧要的?!
这只小雀儿呵,怎么就这么不着痕迹地钻进他的心里去了?
对了,说到心,明明已是睡意如cháo,可他迷迷糊糊中却感到左胸一直闷闷地疼痛,似乎有什
么热烫的液体溅在了他的脸上,仿佛炽焰灼烧一般火辣辣的。那种诡异的灼烧感一直持续着
,许久许久,直到左胸的疼痛慢慢消失了,才像是突然熄灭了一般,尔后,一阵风chuī过,他
突然觉着颈间一片濡湿,冰凉刺骨,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睁开了眼,无意识地寻找,却发现整个紫微殿里除了他,再没有别的人!
千色去哪里了?
他坐起身来,遍寻不到她的身影,而此时,云泽元君急匆匆地入了紫微殿,似乎是有什么话
要说,却被他抢先询问:“千色呢?”
“千色?!”云泽元君的脸色微微一变,明明是难以言喻,却被他生生地扭曲作了诧异:“
她几时来过么?属下不知……”
不知?
他顿时生疑,不确定之前见到她,究竟是真有其事,还是他的梦境中的幻想。若真是幻想,
那他就免不了更觉得奇怪了,这只小雀儿呀,她究竟是有何过人之处,竟是让他这般牵肠挂
肚?
他有些气闷,自御座上起身,冷不防,怀里竟是突兀地掉下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支金丝檀木簪,紫红的色泽更显出那钗身的极度光滑,纹理纤细浮动,变化万千,在
紫微殿夜明珠的光晕之下,更是透出了一丝一丝耀眼的金线。而那钗尾坠着的玉珠子流苏,
并不见得粒粒圆润毫无瑕疵,看上去似乎是颇有点眼熟。
这,不是千色往日簪在鬓间的那一支么?
她一身红衣,红得炽热,可满头白发令人触目心惊,xing子也是沉默寡言,悲观消极。明明衣
着妍丽殷红,可她却是甚为朴素,耳坠镯子什么的从不曾佩戴,但那金丝檀木的簪子却从未
取过。那样的一根簪子,簪在她的白发之上,那般显眼,又怎么可能不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如今,这簪子既然在此,是否正说明,她的的确确曾经来过,之前的那些并不是他自认为的
幻象?
可为何,簪子留下了,她的人,却是不见了?
这样想着,他不免忆起她之前那句“从今往后,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顿时怒火熊熊,烧
得心中一阵难以言喻的焦躁。昊天和母神有事瞒着他,倒也罢了,他总能想办法探出个究竟
,而今,就连她也说些讨喜欢来蒙蔽他,欺骗他,明明说好会留下,却又不知去了哪里……
对了,为何他就认定了她不会骗他?
疑惑纠缠着怒火,莫名地愈见炽灼之时,云泽元君冷不防道了句话,令平生眉宇一凝,神色
肃穆——
他说:“魔君即将击破百魔灯,夭枭如今迫不及待地宣战,正带着群魔于六界之中四处作乱
,挑衅滋事……”
云泽元君话音未落,平生将那金丝檀木的簪子往怀里一塞,转身握起了许久不曾出鞘的乾坤
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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