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朱死死抱紧了玉曙,不只不肯松手,还嘴硬地说着气话:“你早前也不知同我拉扯搂抱过
几百年了,如今成了仙,得了道,竟然也有脸同我说什么体统?!”
见她怎么也不肯松手,玉曙终于忍无可忍,喃喃念着咒语,快速在掌心中画了一道符咒,将
她定住,尔后,更是借由符咒将她摄住,囚入了随身携带的缚妖盒内。
“你!你竟真的收了我?!”凝朱被束缚在缚妖盒内,四面碰壁,无法逃脱。她自然不明白
玉曙为何下得了这份手,也不明白为何玉曙会对她如此不客气,只能逞qiáng口舌之快:“有本
事你就送我进锁妖塔!把我关着这个小盒子里算什么?”
“待得我办完了要事,自会放了你,送你去见青玄师兄和仙尊。”玉曙看着在缚妖盒内团团
转的凝朱,不知为何,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恢复了满脸的平静与淡然,他将小小的缚妖盒
放入腰间,却还不忘对凝朱出言警告:“你如今到底也算是神霄派的弟子,如此言行放肆,
不知矜持,也该在缚妖盒里好好反省反省,若是不肯噤声,莫怪我用符咒封了你的嘴。”
一听这话,凝朱不再骂了,只是不甘心的嘟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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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帛在宁安王府用罢了晚膳,由赵晟亲自护送回了炒货店,这才发现凝朱没了踪影。她以为
凝朱是一个人去了宁安王府,与她错过了,也没有太过在意。直到第二日晌午,赵晟接她到
宁安王府试穿嫁裳,她随口问起,这才发现凝朱失踪了。赵晟立刻派了人城里城外仔细寻找
,而素帛想心不定,急急地便派人请了青玄过去,一五一十详细地告知。
青玄虽然是一时无奈才收了凝朱为徒,并不曾教过她什么本事,可自己到底是顶着别人师父
的名衔,如今徒弟突然失了踪,就这么不闻不问也实在有些不妥当。青玄一路思索,回到寝
房后,却正巧见到一只huáng色符纸折成的纸鹤自窗户飞入屋内,稳稳地停在千色的掌心里。
这是神霄派门下极少数弟子才会使用的法术,用以远距离地传播消息。
却不知,这只纸鹤是谁遣来的。
青玄对那纸鹤的来历和遣来消息的内容虽是好奇,可眼下有着更重要的事,便就恭恭敬敬地
站在千色面前,将素帛所说的全然告知千色。
简明扼要地告知完毕,见千色神色平静地听完了一切却不置可否,青玄心里有点犯嘀咕,不
由小心翼翼地询问:“师父,你看,凝朱她突然失了踪,会不会是遇上了什么危险?”
“这纸鹤正是玉曙遣来的。”千色微微苦笑,将拆开的符纸纸鹤搁在桌上,轻得几近无声的
长叹了一口气,这才道出了凝朱的去处:“凝朱她遇上了玉曙。”
青玄略微愣了一愣,想起来了凝朱与玉曙之间的纠葛,顿时也免不了有些担心起来:“那
——她知道玉曙——”
“她应是不知道,所以才会对玉曙纠缠不休。玉曙有要事在身,拿她没辙,只好暂且将她关
在缚妖盒里思过自省,只说办完了事便会亲自将她送回来。”千色摇了摇头,思及凝朱所不
知道的那些事,也觉出了几分心酸,不知凝朱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会是怎生的失望,而她,唯
一能做的也不过是旁观地一声感慨喟叹罢了:“有的事,终归是不可能瞒一辈子的。”
对于玉曙的遭遇,青玄并不了解其间的玄妙之处。“其实,玉曙即便是忘了凝朱,也不是什
么太不了的问题,我们可以把凝朱和他的从前都告诉他呀。”他自以为是地提议着,不明白
千色究竟在因着什么原因惴惴不安:“把一切说开了去,不就好了么?”
千色知道他对其间的玄妙所知甚少,只是微笑,却并不回答,反倒是突然将话题转移到了别
处:“青玄,十世之前,你曾为了那芍药花妖不惜大闹幽冥司,如今,你若是有幸再遇上那
芍药花妖,你还会如当年那般待她如珠如宝么?”
不知千色为何会突然提起这十世之前的糊涂事,风流帐,青玄多少有点不自在。
在芍药花妖,他也不过是在三生石处见过一次,若说美貌身段,比起他师父可是差太远了,
若是论真qíng实感,那芍药花妖满口谎言,拿他当刀子使,怎比得上师父的细心呵护无微不至
?他要是再遇上那芍药花妖,定会退避三舍,又怎么可能还会再续前缘?
他没什么心愿,只求与师父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当然不会。”为了显示自己毫不犹豫,他立即矢口否认,为了显示自己如今对千色一心一
意,他极机警地便就解释了起来:“当年喜欢她的,并不是我,是我的前世,同我根本就是
两个不一样的人,他是他,我是我,我喜欢的只有师父一个人——”
他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再一次表白对千色的忠心不贰,可千色却适时的开口,截断了他接下来
滔滔不绝的的ròu麻话。
“这就对了,对于玉曙来说,qíng况也是一样,他与凝朱的过去,就像是他的前世。如今,凝
朱于他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往日的qíng意全都消失殆尽。而男女之qíng,须得亲身经历,才可刻
骨铭心,若是由别人来告知,而自己毫无记忆,充其量,也不过是在听于己无关的故事罢了
。”千色低垂着头,带着几分叹惋,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与之有关的事,顿觉应该告诉青玄
,便就将话题又转向了另外一个人:“青玄,你知道喻澜为何要盗取九转真魂丹么?”
青玄如今也算是对玉曙和凝朱之间的纠葛有点感触了,只是,还来不及多做什么感慨,便就
听到千色提起了他更加一头雾水的事,顿时有些傻眼,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青玄不知。
”
千色起身,背对着青玄,一时也不知该要如何诉说。毕竟,喻澜的所作所为,她也是可以理
解的,严格说来,喻澜对倨枫的厚爱与她对青玄的保护,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思索了好一会儿,她才将自己所指的一切娓娓道来:“倨枫本是一名凡人少年,同喻澜邂逅
之后,便就一直追随在她左右。只是,倨枫虽然天资不错,有心修道,却也由于被因缘际会
所牵引,难有善果,人生数十载之后,仍旧要重入轮回,投胎转世,历经八苦。所以,喻澜
苦心孤诣,不惜与幽冥司翻脸,也要护住倨枫的魂魄,甚至连被妖界放逐也不在乎。她宁死
也不愿倨枫入轮回,所以便带着他不断地寻找可寄居的躯壳——”
一直以来,青玄对喻澜和倨枫的所作所为都有些无法理解。不过,有时他倒也挺羡慕倨枫的
,毕竟,喻澜时时主动,热qíng似火,那两人一旦亲热起来,时时是不分时间场合的。而反观
自家师父,似乎是清心寡yù惯了,不怎么喜欢与他亲近,他有时馋得慌了,也还得绞尽脑汁
才能想出不着痕迹一亲芳泽的法子。
相较之下,倨枫,多么有福,而他,怎生命苦!?
“若那倨枫入了轮回,又会如何?”这样想着,他便觉得自己有了点兴致,原来,这一对也
没他想象中那么幸福。撇了撇嘴,青玄多少觉得平衡了。
“你忘了么,喻澜是妖身,倨枫以人之躯体与她有过夫妻之实,生魂与妖气不可相容,一如
你与那芍药花妖一样,必然会侵蚀自身的魂魄。所以,倨枫一旦入了轮回,忘记喻澜倒不算
最严重的,十世不得善终恐怕才是喻澜最不愿见的。”千色依旧背对着青玄,自然不知道青
玄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她一直以来都希望为倨枫找到足够qiáng大的躯壳用以寄居,然后
再借助九转真魂丹,让倨枫跳脱于六界轮回之外——”
正当千色在细细解释之时,门口传来了懒洋洋的声音,乍一听,似乎还带着一点讥嘲十足的
笑意:“千色,没有想到,你倒是比我自己更了解我。”
千色没有回头,也知道来者是一直不安好心的喻澜。自从当日得知喻澜手里有九转真魂丹,
她便就明白,喻澜定然会循着空子向青玄下手,所以,她一点也不敢松懈,只惟恐遭了她的
毒手。
脚上的绣鞋松松垮垮地,显出了几分漫不经心,喻澜懒懒地进了寝房,捂着唇打了个哈欠,
双眸由始至终都在青玄的身上转来转去。末了,她花俏地咪咪笑,一开口便就是甜死人的声
音“小徒弟,你师父这两日可把你看得够紧呀。”为了撅了撅嘴,像是要显示自己的不满,
她以鼻子哼了哼气,依旧是那甜腻的嗓音,全是不满:“居然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千色回转身,本能地挡在青玄的身前,双眼淡漠地盯着如同冬眠的蛇一般慵懒的喻澜,带着
毫不松懈的戒备,可嘴里的话却是在对青玄说:“她觊觎的正是你的躯体,以用作倨枫寄居
的躯壳。”
青玄顿时明白了过来,为什么那倨枫每一次见到他都一副酸溜溜的神色。原来,是因着独占
yù呵!只是,这醋也未免吃得太莫名其妙了吧?即便那倨枫把这喻澜看得举足轻重,可对他
来说,这喻澜实在不具任何的吸引力。
……好吧,他承认,虽然他也很希望师父能若喻澜那般随心所yù,时时主动地给他一些甜头
,可是,严格说来,他也蛮喜欢师父义正言辞的模样,毕竟,师父是他一个人的,那些娇羞
诱人的风qíng还是适宜关上门让他一个人欣赏,不宜给那些无聊的人看。
“觊觎又怎样?”这样想着,他突然有了几分恶作剧的兴致,上前一步,顺理成章地抱住站
在他面前的千色,看向喻澜的目光颇有挑衅的意味,附在千色耳边,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
道:“再怎么觊觎,她也不过只能在一旁看看罢了,我这躯体,唯师父有资格享用,哪里轮
得到她?!”
如此露骨的言语,千色当即便红了脸,由于被青玄给拥着,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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