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花澜/天妓_行烟烟【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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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在脑中略微想了这么一下,秦须便马上抬脚跟上去,生怕自己晚了,这位尉迟小姐又会闯出什么祸来。

  才走了两步,里面就有朝中官员出来,见了秦须,都是眼睛一亮,不免要热烙地拉住寒暄几句,想要与这位朝中新贵攀上些jiāoqíng,哪怕是在天音楼这样的烟花之地。

  秦须纵然心中已经急得冒火,但见了这几位官员,也只得故作镇定地摆出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虚伪地与他们说起客套话来。

  秦须脸上笑着,应和着这些官员们的话,心里却在暗暗咬牙,尉迟紫菀,这一会儿功夫,你可千万不要给我生出什么大乱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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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太阳还未下山,天音楼里客人不多,大多数人又是有相好的姑娘,都是直接去了各个偏厅,所以大厅里没几个人注意到尉迟紫菀进来。

  小厮先随便捡了张桌子让尉迟紫菀坐下,又招呼人上了花茶、水果、点心等东西,陪笑道:“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尉迟紫菀咳了一声,故意大大咧咧地将双腿分开一些,道:“叫我小玉就行了。”

  来天音楼的男人们,哪一个不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朝中贵勋,小厮何时见过像尉迟紫菀这般没风度的人?他脸上笑容不由僵了一僵,但一想到这人是秦须带了来的,又不敢得罪,只得道:“这位公子既是第一次来,就由小的替您荐一位姑娘可好?”

  尉迟紫菀手指不规矩地敲着桌沿,眼睛斜睨着小厮,道:“不好。”

  小厮一愣,道:“那公子您的意思是?”

  尉迟紫菀扬起嘴角,道:“我来这儿是为了见你们安姑娘的。除了她,我谁都不见!”

  小厮轻笑一声,心里明白过来,眼前这位也是慕安可洛之名才来天音楼的,不由慢条斯理道:“这位公子,真是对不住了。安姑娘每个月只登台三天,您今日来得不巧,只怕是见不着安姑娘了。”他见尉迟紫菀脸色一变、似要发怒,又忙道:“公子不要恼,公子若是不信,但可以去问问秦大人,秦大人这个月也是来了好几次,才见着安姑娘一面的。”

  尉迟紫菀愣住,盯着小厮道:“你说秦大人来了好几次,都是为了见安姑娘?”

  小厮乐呵呵道:“那可不是么。安姑娘声名在外,多少人想见都见不了呢。秦大人也是运气好,听说早些时候与安姑娘是认识的,所以安姑娘对秦大人还算是另眼相看,不同于其他那些公子哥儿。”

  尉迟紫菀“哦”了一声,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向下坠去,一股酸酸的感觉从心底里涌上来,淹得她整个儿人都没了qíng绪。

  她嘴角扯动一下,不明白自己怎会有这种莫名奇妙的感觉,低头想了想,定是因为今日没法儿见到安可洛,自己才这么失落的吧?

  这么想了之后,尉迟紫菀突然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对小厮道:“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来。”

  小厮也松了一口气,听见这位公子说要走,心里竟觉得一阵轻松。

  尉迟紫菀转过身,正要抬脚离去时,却见一位貌美的年轻女子捧了一个小钿盒,正从后院绕进来。

  那女子身形窈窕,气质尤佳,令尉迟紫菀眼前瞬时一亮。一时间,尉迟紫菀竟觉得自己平生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人。

  尉迟紫菀兴奋地搓了搓双手,也不管一旁立着的小厮,直接快速朝那名女子走了过去,口中嚷嚷着:“这位可是安可洛安姑娘?”

  那名女子冷不丁听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一惊,手中的东西险些掉下来,她步子不稳,往前一歪,却正好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尉迟紫菀。

  女子口中惊呼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还不及尉迟紫菀有所反应,一声清脆的怒骂便从那女子口中逸出:“哪里来的混人,这么不懂规矩!”

  卷三 钗钿堕处遗香泽 第五十四章 俏峙

  手机电子书·飞库网 更新时间:2008-9-20 16:47:33 本章字数:3074

  候在门口的小厮眼瞅着一位身着华服、风姿卓绝的年轻男子走来,顿时眼前一亮。谁知他凑上前刚要说话,男子便不耐烦地皱眉,红唇轻开:“我是来找人的。”语气冰冷。

  小厮将嘴边的话咽回肚里,听着这男子话中的傲气,暗度这定是朝中哪个贵戚,因不敢多嘴,忙闪到一边,让这男子直直走进去。

  卫靖本是打算进了天音楼,火速找到秦须与尉迟紫菀,将二人拉出去,免得被别人瞧出端倪来,不好收场。可谁知才走了几步,就见秦须与几位官员在院里说说笑笑,身旁竟没有尉迟紫菀的影子。

  卫靖心里的急火噌地一下烧了起来,但还没等他过去,那几个官员中的一位无意识地侧了下头,看见了他,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僵住,慢慢化成半尴尬半谄媚的笑容,朝他迎了两步,稍弯了腰,开口道:“见过昌平郡……”

  卫靖见这官员似要行礼,忙抬手制止,不愿这天音楼里的人知晓他的身份。

  那官员稍愣,随即会意不语。他身旁那几人也觉出异样,转过身来,看见是卫靖,个个都是大吃一惊,就要行礼。卫靖看着他们这样,不禁头疼,只得上前低声道:“莫要多礼。”

  秦须压下脸上震惊的神qíng,心中不解昌平郡王怎会来天音楼这样的地方,却不敢问出口,只得低了低头,当作是行过礼了。

  几个人对着卫靖,一时拘谨,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卫靖却不管这几个官员,直走到秦须边上,侧过身子,对着秦须的耳朵低声道:“她人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语速飞快,透着他急急的火气。

  秦须看到卫靖脸上难掩的焦急神色,一下明白过来,心里却不知卫靖是如何知道他带了尉迟紫菀来天音楼的。此时听了卫靖这样问,秦须心里突然一沉,顾不得尉迟紫菀此刻如何,只是暗想,若卫靖回宫之后到皇上那里说了此事,那他……

  卫靖见秦须不语,更是急了,当下也不与那几位官员说话,连君臣之礼都顾不得计较,就拉着秦须的胳膊就往里面走去。

  一边走,卫靖一边对秦须道:“我不管你是如何想的,今日不出事儿则好,若是出了事儿,任是谁也保不了你!”他停下,扭过头盯着秦须,“不但你自身难保,还会连累尉迟相公!”说完,狠狠地甩开秦须的手,朝天音楼前厅大步走过去。

  秦须何尝不知卫靖所言之理,此时也恨自己先前的一时冲动,脸僵着跟在卫靖的后面,快速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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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内一角,一名年轻女子正从地上缓缓站起来,神色恼怒,盯着尉迟紫菀,嘴唇在微微颤动着。

  尉迟紫菀立在一旁,双手在袍子两侧蹭了蹭,移到身后背好,脸上讪讪的,笑道:“在下不是有意冲撞的,还请安姑娘见谅。”

  女子满满怒容的脸,因听了这句话,变得微微有些怪异,口中仍是没好气地道:“什么安姑娘!我瞧你们这帮男人们,是想见安姐姐想疯了吧!”

  厅里的小厮急急跑过来,口中嚷道:“衾衾姑娘,你身子没摔坏吧?”

  范衾衾柳眉吊起,抬手抹上左侧手肘处,微微一揉,脸上带了一丝痛楚之qíng。她低下头,看见刚才被撞倒时一并摔到了地上的钿盒,不由心疼地“啧”了一声,忙弯腰去拾。

  那黑色桃木镶贝钿盒盖子已被摔开,里面的一根jīng美玉簪滑到外面,在地上磕断了一截。

  范衾衾手忙脚乱地将已摔坏的玉簪收回盒内,捧在怀里,直起身子,看着尉迟紫菀,牙齿气地咯咯直响。

  尉迟紫菀见了她这模样,知道是自己认错了人,唐突了这位女子,还将人家的东西撞坏,不禁有些心虚起来,向后略退了一步。

  尉迟紫菀顺了顺气,对范衾衾笑道:“姑娘莫生气,不过是碎了根簪子罢了。你这簪子多少钱,我出两倍的价钱赔给你就是了。”

  谁知范衾衾面色更加恼怒,冷哼道:“你当这簪子是你说赔便能赔得起的么!”

  尉迟紫菀不禁一奇,眼睛望向那盒里的簪子,左看右看也不过是一根普通的玉簪罢了,想不通这女子为何要说这种话。她转了转眼睛,突然明白过来,眼前这女子定是想要趁这个机会多讹些钱,因讽笑道:“这位姑娘好大的口气,我倒要听听看,这簪子是多少钱买来的,我还能赔不起了?”

  范衾衾捧着钿盒的手轻颤,冷笑道:“此物是别人送我的东西,就算你能赔一根一模一样的来,我也不稀罕要!”

  尉迟紫菀何时受过这种气,不由气哼哼道:“原来是qíng郎送的东西,姑娘口气如此之大,想必那位定是高爵显贵吧?但姑娘不要忘了,人家身份再尊贵也是人家的,你不过是这天音楼里一个任人玩弄的物件儿罢了……”

  她这话越往后说越过分,不光范衾衾气得浑身发抖,连别的听见热闹围过来看的姑娘、小厮们也听不下去了,纷纷在旁边议论,这是哪一家的公子,口舌竟如此歹毒。

  范衾衾的xing子自是不能吃亏,好容易稳住了胸口那股气,对着尉迟紫菀,张口便骂道:“不知是哪里来的混人,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这一句“不男不女”,恰好戳中了尉迟紫菀的心事,她气急了,开口想要回骂范衾衾,可张了嘴却觉词穷,恼得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两人正怒气腾腾相峙时,一个男人声音在尉迟紫菀身后道:“公子莫要胡闹下去了,否则当心将来后悔!”

  范衾衾早已看清来者容貌,不由又奇又惊道:“秦大人,你认得这人?”

  尉迟紫菀听见是秦须,一时竟不敢转身,但心里却松了一口气,知道秦须定会帮她摆脱这尴尬的局面。

  秦须点点头,对范衾衾道:“这位公子是我带来的,年少不懂事儿,还望范姑娘不要见怪。”

  范衾衾看着秦须,忍不住还是道:“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秦大人怎么会和这种人在一起?”她本就是个张嘴便不知轻重的xing子,此时在气头上,便想都不想就将这话说了出来。

  秦须身为朝臣被一个歌jì讽了这么一句,就算平日里涵养再好,也捺不住有些恼怒,正要说话时,肩膀却被人压了压。他回头,看见卫靖对他使了个眼色,只得皱着眉把火气压了下去。

  卫靖此时头已是涨得嗡嗡痛,恨不能马上离了这是非之地。秦须心里也明白,当下扯了尉迟紫菀的衣袖便将她向外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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