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你的一番心意了,只是这螃蟹xing凉,我年纪大了,吃不得这东西,是没这口福了。”王妃摇头道。
“这……”
王妃看他一脸沮丧的样子,忍不住笑,“我去不成,还有你妹妹啊。到时候带上朝华一起去吧,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母妃不去,朝华又怎能自去享乐,我也不去了吧。”谢朝华一边给王妃垂着肩膀,一边道。
王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我是因为身子的关系,这太白楼的蟹宴,据说当年连先帝爷都赞不绝口,既然你哥哥得了这机会,你为何不去?再说你整天待在我身边,也该出去走走。这番又有你哥哥照顾,我便也放心,不过是吃顿饭的事qíng,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谢焕在一旁起哄,“是啊妹妹,王妃都这么说了,你难道还忍心让哥哥我高兴而来扫兴而归吗?”
谢朝华终于点头答应下来。
谢焕笑得高兴,“那明日午后,我来府上接妹妹一同前往。”
果然,第二天谢焕如约而至。
谢朝华对谢焕在这件事qíng上的热qíng有些奇怪,不过既然王妃都同意他们出去,她自然乐得出门。
想着毕竟在外面,谢朝华不想太过招摇,就只挑了见半旧不新的朴素衣服穿上,头上也只cha了一根银簪子。
没曾想谢焕看到她这身打扮却是连连皱眉;“妹妹,这太白楼好歹也是京城里王公贵族去的地方,你穿这样,就算哥哥我不在意,被别人看见还以为你在王府受了委屈呢。”
谢朝华还没怎样,一旁的丫鬟听谢焕这么说倒是踌躇起来,“姑娘,要不换一件衣服吧。”
谢朝华看看那一脸为难的丫头,再瞅眼谢焕,心中寻思,他究竟打什么主意?“哥哥,到底出门在外,还是不要太招摇,惹上麻烦到不好了。”
谢焕眼珠转了转,一手托着下巴像是在思考,“既这么着妹妹索xing就穿男装吧,只是还是要穿得得体一些才是!”
谢朝华也懒得再与他争辩,遂同意他的提议。
我想现在天气寒凉,穿的衣服多,扮个男装也容易,就同意了。
于是三千青丝一束,人前便出现了一个身型纤细的俊雅公子,秀气得男女莫辨的脸上是温和洒脱的笑容,白衣胜雪,举止风雅。
谢朝华颇有模有样的一展手中折扇。煞有介事踱了几步,看了一眼谢焕。两人都忍俊不禁。
谢焕呵呵一笑,抱拳在胸:“公子好气韵!”
谢朝华也笑:“谢大人过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颓靡世俗罢了。”
谢焕又注视一番,谢朝华以为他会同以往那样,好话说完少不得寒碜自己几句,却不想谢焕忽然叹息一声,“妹妹穿上男装,倒别股动人气质,意态风流。”
“再坐着不走。哥哥就留在府里吃晚饭得了。”谢朝华调侃道。
到了太白楼,只听里面人声喧哗。
他们刚刚进门,里面的小二就立刻笑脸相迎:“爷来了啊,掌柜的早有吩咐,给爷在二楼雅座留了靠窗最好的位子。”
谢焕笑了笑,“好。你再替我在大堂里面设上一桌,招待这几位兄弟。”他指了指一旁穿着便衣的王府侍卫,吩咐店小二。
“得嘞,爷您放心。小的保管将这几位爷伺候好了。”店小二将一楼跑堂的招呼过来,吩咐几句转头对谢焕道:“爷,楼上请吧。”
谢焕笑着点头。
上了二楼,小二将他们带到一处靠窗雅座。“爷,宴席还未开,您看要不要先来点其他的?”
谢焕点了些小菜和一壶酒。
很快酒菜上桌。谢焕给自己与谢朝华倒上酒,“你我兄妹多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了啊。”
“能再见到哥哥真好。”谢朝华含笑道。双目盈盈。
谢焕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过了会儿才问:“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谢朝华放下手中的筷子。“哥哥,我真的不想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很累,真的很累。”
谢焕盯着她看,目光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叹息一声,“既然入了这个局,岂是这么容易脱身的,只是,我只跟你说一句,很多事qíng不能单单只看表面。”
什么意思?
谢朝华狐疑地望向谢焕,这时候安静二楼突然变得嘈杂起来,一群人走了上了楼。
谢焕的脸色变得十分古怪,谢朝华因为是背对着楼梯,看见谢焕的表qíng,不由得回头观望了一下,然后人就怔坐在了那里。
来的那群人,一看便是京里的贵族子弟,一个个华服锦衣,尤其中间那个被人簇拥在中间的男子,秀眉如墨,非常俊美,一身暗碧色的长衫衬他肤色晶莹如玉。他身旁两侧有妙龄少女挽着,一左一右,一副身在温柔乡,乐不知蜀的样子。
韩琅文上得楼上,身形微微一滞,接着就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坐在一桌席上,坐下后再也没有朝谢焕他们所坐的地方看。
谢朝华瞪着谢焕,心中终于明白他为何要拉着自己来这里。
谢焕却是一脸苦笑,“妹妹,早知道这样,我是万万不会让你来这里的啊。可是,我刚才就同你说了,很多事qíng不能只看表面。”
谢朝华却是眨了眨眼,笑道:“哥哥,今日你是来请我吃蟹宴的,可就不要心疼钱哦。”
谢焕轻叹,知道她是不想自己再提此事,可坐在一个楼面,边上人的谈话想不听见都难,何况他们也并不避忌,言语大声。
“爵爷,你可真是要让在下羡慕嫉妒死了,京城里那个不知道,这绿意嫣红两位姑娘平日里可是从来陪客人出来的啊。
“哈哈哈,爵爷如今可是脂粉堆里的红人啊,那日我去兰chūn院,他们的花魁艳雪姑娘听闻我认识韩爵爷,立马就对我另眼相看了,我可是沾了爵爷不少光了啊……”
“爵爷,这夜夜宿在温柔乡的滋味如何啊?”
“这还用问,自然是妙不可言啦,哈哈哈……”
谢朝华虽说不看,可眼角余光却瞟见其中一个女子,一手挽着韩琅文,一手端起酒杯就往他嘴边送过去,还娇笑着道:“爷,喝一杯吧……”
韩琅文的声音,一如以往的温润:“绿意姑娘,劳您的收了……”那女子一阵轻笑,让人听了不由得浑身一麻……
? ☆、卷四终篇第五章再会
谢焕此刻笑得有些勉qiáng,“,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qíng忘了,要不我们先,改日再来吧。”
“哥哥,刚才你也说我们兄妹如今难得能在一起,何况既然能让你忘记的事qíng,想来也会是要紧的事qíng。”说着替跟谢焕又斟满了酒,举起面前的酒杯,“来,敬哥哥一杯。”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谢焕轻叹一声,跟着举杯而饮,放下杯子说了句,“酒多伤身,少喝点。”
谢朝华笑,“哥哥是怕我借酒消愁不成。”她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良久才道哥哥多虑了,既然我人都京都,有些事qíng便早已与我无关了……”
前世的她早就习惯了一次次失望,渐渐便不何谓希望。可今世她曾经那样充满过希望,她也曾经那样努力地为了实现这个希望而努力,可最终有在她心底崩溃了……
她做了那么多,可到头来……
谢朝华微微苦笑,看着谢焕,“有些事qíng,如果明结果是失败的话,哥哥还会去做吗?”
“有所为有所不为,世上许多事qíng并不能以失败还是成功来决定是否可行的。”谢焕目光灼灼。
谢朝华抿了口酒,没有。
韩琅文的举动,她多少是了解到他的意图。
既然她如今回到了京都,不能与他远走高飞,而他将是个有妻室人了。即便不是楼南公主,早晚他都是要娶妻的。明白这一点后。谢朝华甚至不愿在心里给他留个位置……
有些事qíng既然明不可为,又何必让保有着希望。而一次次让陷入无望呢?
而她这次决心要做的事qíng,只想一个人去完成!
边上时不时传来调笑的话语。
“韩兄,今日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啊,是不是刚才有人提到了你的旧相好,所以……哈哈哈……”
“旧相好?谁啊?”
“哎呀,你如此孤陋寡闻,晓风斋的苏月华啊……多少人想一亲芳泽都不能够,只有韩爵爷才能入得了她的眼啊!”
“苏月华啊……”那个人嘴里发出啧啧声,“我曾经有幸一睹芳容。真是面如桃花,那眼波,柔光dàng漾,含qíngyù语,看人一眼,就勾魂夺魄呀!”
“是啊,是啊,身段儿窈窕妩媚,气韵如弱柳扶风。被她那么轻轻一瞟。顿时浑身麻了,心也苏了。”
“想不到韩兄竟然是她的入幕之宾啊……”
“你也就只有羡慕的份,我们哪有韩兄这样的人缘儿……”
其间夹杂着娇滴滴的声音,“爷。奴家在这您还惦记别人,我可不依……”
韩琅文低声的话语断断续续传来绿意,不可信……”。“我自然是……”
二楼客人渐渐多了起来,除了韩琅文那桌。其余的几桌也陆陆续续坐满了。
开席了。
小二鱼贯而出,手脚利落地给每一桌上着菜。谢焕他们这桌人少,他们也想的周到,将几个菜拼成一个拼盘端上,每一样都可以品尝到,只是闻名天下的太白楼蟹宴,在谢朝华嘴里却有些如同嚼蜡。
谢焕低头吃着,一来在座的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他不想过多应酬,二来也委实不如何安慰谢朝华,他本来意在让他们二人有机会见个面,谁却弄巧成拙,颇为尴尬。
“那桌上面坐着的是不是桓国公韩琅文?”
“是啊,你看看他那样子,简直斯文扫地,给老国公爷丢脸啊!”
“你们没听说他这些日子天天眠花宿柳,我有个亲戚与韩家有些往来,说是韩气得不行,让管家断了他的银钱。谁这位韩爵爷可真绝了,竟然赊账青楼,还对人说一国公主都看上他,yù招他为驸马,还怕日后没银子给不成!你们听听,敢qíng他是打算让人家公主帮他出这寻花问柳的钱呢,真真是可笑!”
“可笑?要我说这也是本事,谁让人家就是给楼南公主看上了呢!不过至于他被赶出韩家,其实倒全不是因为宿娼的事qíng,那个大户人家没一点半点这事qíng对不,韩可能为了这样的小事就将独子赶出家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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