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_尧日生【完结+番外】(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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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朝华任由韩琅文抓着自己,她脸色有些苍白,两腮泛着不健康的晕红,徐徐开口,声音柔和而沙哑,显然是刚刚留下的后遗症。“姜英傅来接应的人想是马上就到了,你不放我走。难道想看着我入狱不成么。”

  感觉到韩琅文的手颤抖着,谢朝华苦笑:“我知道这些话你本不爱听,可为了韩氏几百口人,你总该所防备。”她顿了顿,又接着道:“我只知会了姜英傅此处有肖睿出没的迹象,他并不知宝藏的事qíng,待他来后,你无须告知他此事。谢琰……他虽然重利,可说到底也非十恶不赦的大罪,何况重利之人其实更好利用。”她笑了笑,笑意浅淡未达眼底,“此处当年建造时,郗王部下其实是已避难之所而建,只是当年郗王了无生意,只作了存宝之地。dòng中设有气孔通风。另还有天然的泉眼,饮水不成问题,也备有足够的gān粮,在里面待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今日我将宝藏jiāo予你手,里面的huáng金和人便由你全权处置了。”

  她伸手在石墙上面虚划了一个十字,隐约可以见有凸出的黑点,应该便是石门的机关,“只是,虽说当今皇上是个圣明的君主,可自古帝皇最是无qíng,难保以后的韩家会不会成为今日的谢家。而姜英傅虽是陛下为了抑制谢家提拔起来了,可也难说日后陛下会不会拿他来制衡韩氏。手里多留些底牌总是好的。”

  谢朝华说这番话的时候,背对着韩琅文,一番话说完,韩琅文却半天没说话,只听见他的呼吸之声急促而沉重,在空旷的dòng中只觉压抑。

  “你就这么急着逃离我是吗?你把这宝藏jiāo给我做什么,你为什么不亲自呈jiāo给陛下,我可以帮你作证你是受肖睿所迫……”

  谢朝华直挺挺地转过身,双眸平静地注视着他,韩琅文突然就说不下去了,直愣愣的看着她。

  谢朝华垂下了头,避开韩琅文直视的目光,韩琅文身躯微微摇晃了一下,脸上是着难以置信的表qíng,张了好几次口,才终于含糊地喊出她的名字:“谢朝华……”竟然连名带姓地叫她,闭上眼,一脸失魂落魄的恍惚。

  谢朝华身体僵硬,极力保持平淡的神色,而韩琅文却陡然转身背对着她,他挺拔的背影此刻却显得有些踉跄仓促。谢朝华咬着唇,不让辩解的言语出口。就让他这么认为挺好,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设下的圈套。

  dòng顶石笋滴水落下,顺着韩琅文的脸庞滑下长长的水迹,他咬着牙垂下头,不曾想泪水已漫过脸颊,语声却清冷平静,听不出一丝异样,“我韩琅文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么?让你牵连家人,自毁声誉也要逃离。”

  “琅文。”谢朝华叫着他的名字,语气真诚,带着心底的创伤和道不尽的疲惫,“我累了,真的,太累。好似活了两辈子,看尽世间冷暖,也见过太多次的生死离别,身处yīn谋阳谋之中,勾心斗角,双手沾满了血腥。现在,我只想找个地方平静的过日子。”

  谢朝华对韩琅文异常的愧疚,这一世,没有一个人像韩琅文这样,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一次次伸出手,在明知道她对他有所保留甚至欺骗他的时候,给了她完全的宽容和包容,但到底她还是要辜负他的这份深qíng了。

  说到底,是她自私,她胆怯了。

  两辈子加起来,她其实已过不惑之年。经历过太多,也看过太多qíng深变缘浅的故事。她相信韩琅文的感qíng是真心实意,可他与她不是随便轻易就能在一起的,中间有着太多隔阂太多阻碍,可她却不敢赌,经过一年一年的磨耗,即便到最后他俩成就了好事,只是到那时候他们之间还能剩下些什么呢?何况他们现如今也本就不可能再在一起了,除非隐姓埋名一辈子,可韩琅文是那样有抱负的一个人,他若是为了她一辈子志向难伸,落得郁郁寡欢而终,她又怎么能开心?

  她真的怕,她知道自己心中yīn暗的一面,韩琅文对于她而言,无论今世前生,都是那样一个纯净的人,她怕到头来会是自己亲手将她的希望埋葬。

  “qíng深不寿,慧极必伤。”韩琅文低吟,“是我太bī迫你了么?还是一直一来是我一腔qíng意付之了流水?”

  “没有。”谢朝华连半分犹豫都没有静默良久,她又低声说了一句,“是我辜负了你。”

  韩琅文在谢朝华说了“没有”二字后,显然神色不再那么悲愤伤痛,他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谢朝华,“你对肖睿动心了吗?”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他心里有根刺,猜测会不会有那么一个可能——是肖睿之死让谢朝华心灰意冷?

  谢朝华坚定而坦诚,“我从来喜欢的只有一人。”从前世到今生,她内心默默补了一句。

  她见韩琅文双目微红,隐隐含泪,qiáng颜笑道:“你看我今日早点走不过是不想遭牢狱之灾,这么一个人人相争的宝藏,jiāo到你手里到好像我欠你更多似得,不过就是你放我潇洒个几年,说不定到时候你不拉我,我都哭着喊着赖上韩大人不走了呢。”

  这样qiáng说的笑话并不好笑,反让韩琅文心中越发恻然,谢朝华见他双手紧握,青筋凸起,走到他身旁,替他整了整凌乱的衣角,抬手稍一停顿便抚上他白玉般的俊美的脸颊,依然温暖如昔。她盯着他看了两眼,从怀里抽了方丝帕,轻轻拭去他眼角缓缓渗出的泪水。最后搂着他的腰用力地抱了抱便后退两步,盈盈一拜,脸上笑若chūn花:“韩大人,民女谢朝华就此别过。愿韩大人不坠凌云之志,不灭星月之辉。”

  话毕,转身从通道走了出去。

  韩琅文立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人影渐渐变成一小黑点,最后消失在了视线中。

  良久良久,他才迈开已经僵硬的腿,朝dòng口走去。

  “大人,适才谢小姐出来,我们未曾留意,却不料她骑了马就走了。”领头的见韩琅文出来,急匆匆上前禀报。

  韩琅文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一个翻身跃上马去,“出发!”他的脸色已不复适才的惨白,目光清亮有神,脸带微笑:“离家的飞鸟,总有归家的一日。”

  朝华一文,正文就到此结束了,请勿拍,不过,看见木有有不过两字。

  先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虽然尧一直偏向开放式的结局,不过……继续不过,哈哈

  明天开始上番外,对这个结局不满意的亲,可继续捧场。

  若和尧有同感的,就卡在这里就行了。

  …

  ☆、番外(一)

  番外(一)

  谢朝华睡到自然醒,可她还是赖在被窝里不想起来,等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了,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应该是离中午不远。她坐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依旧窝在chuáng上,感觉很舒坦,这些年她一向浅眠,从未有起过这么晚,大多时候天还没亮她已经毫无睡意了。

  屋子里烧了一晚上炭火,有点熏。她这才不qíng不愿的爬起来,把窗户开了条fèng,透进来的冷风把她chuī得狠狠打了个冷颤。冷风倒是把她彻底chuī醒了,感觉肚子有点空,略略收拾了一下跑到外间,桌子上果然放着一碗清粥,二个白面馒头,四碟小菜,只是粥已经凉透了,凝冻成块。

  虽然两辈子的日子都过得很是糟心,不过在吃食上谢朝华却也从未吃过苦。她也有些闺阁女儿挑嘴的毛病,粥只喝热的,凉了的粥凝结成冻让她觉得恶心。她皱着眉,肚子是时候的咕噜咕噜响起来,正准备把粥拿到里间的炭盆上去温一温,屋门从外被推了开来,进来一个人,手里拎着食盒。

  这个人一声不响地把食盒里的饭菜一个个端出来放好,又将谢朝华没吃的早饭装在食盒里就退出去了。从头到尾他都一直低着头,眼睛也没四处乱瞟。谢朝华看了看桌上摆着的四菜一汤,这么冷的天,都还冒着热气啊,她也不客气,坐下来吃了起来,菜的味道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水准。很是对她的胃口。反正不用她掏钱,吃再多皇帝也负担得起。

  是啊,她正是被皇帝“请”回了京都。

  那日谢朝华出了栖霞山往西不过走了半里地。就有人将她拦了下来,“皇上请谢大人回京。”

  谢朝华什么话也没问,就老老实实跟着他们走了。只是进了京城,奉命带她回来的人既没有送她回府,也没押她去大牢,却是将她带到这里,一路上都坐着马车。下了马车她人已经在一处院落当中,除了知道这里是京都之外,到底她在哪却是一无所知。

  所幸这里一日三餐都有人按时送来。吃得还很不错。住得虽然简单,但chuáng很舒服,屋子也很暖和。送饭的人除了每日定时过来,别说跟她说话了。连看都没看过她一眼。不知道皇上究竟什么意思。

  不过谢朝华也无所谓皇帝到底什么意思了,再说她现在和所有的事qíng,人都已经撇得gāngān净净,也没了皇帝感兴趣的东西。她也就比一般民女多了个官职,手里多点银子而已。再说肖旭本来就是个明君,说到底,她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qíng来。

  这几天她都开始住习惯了,她发现只要不出这院子。她可以随便gān什么。昨天她就在院子里晒了一下午的太阳,还攀着墙头朝外面瞅。竟也没人来管她。

  又过了两天,她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等那送饭的人再来的时候,她试探地开口道:“能不能劳烦下次给我带点书过来。”

  那人仿佛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似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做完该做的就走了。在谢朝华想着无望的时候,晚上送饭的时候,这人除了拎着食盒之外,还带了一大包的书。谢朝华迫不及待地去翻看,不由得大乐,这些书都是她爱看的。

  她目光亮了亮,没脸没皮地又对那人道:“能不能派人去我府上,让人送些替换的衣物来,你看我一个女子总是很多事qíng不太方便。”

  谢朝华都做好长期住在这里的打算了,她越来越觉得待在这里挺不错的,自己本来的打算就是找个偏僻的小镇住下,现在还不用自己cao心,这儿一来也没人打扰她日子过得清闲,二来还有人定时送好菜好饭,不用自己掏钱。还有求必应,多好啊。

  不过她这个要求提了两天,还没见动静,以为是自己这次无赖的有点狠了,对方估计不愿搭理她,正趴在chuáng上胡思乱想的时候,青桐忽然来了,还横背斜跨着好几个大包袱,风风火火地踏了进来。

  大大小小的包袱里,除了她提过要的换洗衣服,竟然还带了她平日用惯了的笔墨文房,一些日常有的没的会用到的玩意儿,总之还真是应了谢朝华的想头,在这儿长住是绝对没问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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