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微略一颔首,他始终记得阿识的嘱咐,一定要保持gān净,所以除非bī不得已,他都是天天换洗的。
兴文趁人不注意,“郎君,眼下怎么办?”
“把那些东西埋好,自然有人来取。”林熙神色淡定的说,那些阉货监视是自己,对兴文没那么紧张。
兴文点头。
大部位在荒庙中缩成了一团,几乎是人挤人的睡着,等天刚蒙蒙亮,雪一停就离开了,在大家离开后三个时辰,一行装着薪炭的车队路过荒庙时候暂时休息下,过了半个时辰后车队再次往京城出发了。
宫中眼下并没有因为安修媛的降级而减少欢乐的气氛,何太后甚至看到自己院子里的梅花开的好,还在宫中举办了一场小小的赏花宴。何太后平时深居简出,眼下举办赏花宴,除了“生病”的安修媛,她不来,三位皇子妃和安昭仪也没来,她们要侍疾,不过衡山公主和四皇女来了,陪同的还有宗亲女眷和一些同皇家有亲的命妇,连衡山公主的大家也跟着来了。安太后是惯例不会来的,何太后也没想让她来。
说是赏花,但一群娇生惯养的贵妇和小贵女不可能真在庭院里赏花,是故宴席是摆在花厅里的,大门口架了一架透明的带着淡淡绿色的琉璃屏风,隔着屏风就能看到外面梅花秀美的身姿,厅里则烧着暖暖的炭盆。
四周压地衣的落地花瓶里也cha上了梅花,厅内梅香清冽,后妃们一个个盛装打扮,妆点得娇艳yù滴。这种非正式的赏花宴才是后妃们真正争奇斗艳的场所,如果是宫中正式摆宴,所有人就只能穿着礼服赴宴,那还有什么好妆点的,一切只能依照品级来。
姜微是陪着姜长晖一起进来的,两人到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到了,何太后看到她们就就笑道:“你们来了。”
姜长晖领着姜微给何太后行礼,然后众人再起身给两人行礼。
何太后慈爱的看着姜微,“阿识这些天恍惚又高了些。”
姜长晖对何太后笑道:“阿娘你看的没错,她的确比入宫的时候长高了些。”
“可见是你养的好。”何太后看着姜微的目光隐隐带着几分期许,东宫不是没有媵妾,但一直没人受孕,何太后一猜就知道想来太子不愿意庶子比嫡子早出生,既然媵妾没希望怀孕了,那就早点让太子妃受孕也没关系。
姜微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一想,自己过年后不是十三岁了吗?虽然她是九月生日,这里很多女子十三岁就怀孕生产了,所以何太后是希望自己早点怀孕吗?姜微囧了,她还不想生孩子呢,即便是十五岁也不想,太早怀孕会容易宫外孕,这时宫外孕是绝对死啊!她起码要等十八岁以后再开始考虑生孩子,她果断低头装害羞。
姜长晖还能不知道侄女的意思,好笑道:“也是阿娘会教调人,阿识天天来你这里一趟,人都长得漂亮多了。”
何太后大笑,“你啊,就会说好话。”
“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太后和皇后说得其乐融融,下面宫妃不时的凑趣几句,还有几个小皇女、小皇子摇摇摆摆的在宴席里跑着,一派三代同堂的和乐景象,姜微感慨难怪古人喜欢多子多孙,孩子多一点就是热闹,不过她还是少生几个,姜微实在是怕了,她两个舅母和三位嫂子,一个接一个生,就跟生育工具一样,太可怕了,要生这么多孩子做什么?夭折率高也没那么生的,一生最jīng华的时光都在生娃?
衡山冷眼瞧着其乐融融的主人,脸色略显yīn沉,这时候宫侍正好上了一道鲜鱼羹,这在冬天也算是珍贵的菜式了,等闲也吃不到,衡山素来喜欢鱼ròu,宫侍挟了一筷子无骨的鱼ròu在她的碗中。衡山还没有举起食肆,就觉得一股让她作呕的腥气,“呕——”她忍不住gān呕了起来。
她的举止立刻引来了众人的关注,“衡山你怎么了?”何太后关切的问。
“我没事,许是有些受寒了。”衡山说,取过宫侍递来的帕子拭嘴,这帕子熏了她惯用的香料,以往觉得十分好闻的香料让她感觉肺腑一阵翻天覆地,她又忍不住吐了起来。
“来人,快叫太医来!”何太后连忙下令,又让人扶着衡山去房里,衡山成亲也有一年多了,这样子不会是有了吧?何太后连忙命人去叫太医。
何太后身边的女官也猜到了,去太医署的时候也是叫专jīng妇科的医正,那医正听说是衡山公主,想着她已经成亲一年多了,又上吐下泻,心里大致有数了,等到了太后宫中,一把脉立刻恭喜道:“恭喜何太后、恭喜皇后、恭喜公主,公主这是有二月左右的身孕了。”
众人一听喜上眉梢,唯独衡山一声惊呼,“不可能!你这庸医!”她厉声呵斥道,“定是给我胡乱诊脉的!”
衡山的惊呼声让众人都惊了,大家皆怔怔的望着衡山公主,不解她为何要如此生气,怀孕不是好事吗?
那医正也是楞青头,“公主,若是旁的事小的还不敢肯定,但怀孕这等事,小的是短短不敢诊错的,你却是有了二月左右的身孕。”
“闭嘴!”衡山气急败坏喝道。
她这样子众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目光往衡山的大家望去,只见衡山的婆婆僵着一张脸怔怔的望着衡山,注意他们的目光,她勉qiáng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像哭的笑容。
四皇女低下了头,掩去了眼底即将喷薄而出的笑意,衡山的夫婿四个月前代替父亲、大哥回乡祭祖,半个月才回到京城,哪里能让衡山有两个月身孕?哥哥这手摆的太妙了,安清不是一向自诩坚贞吗?还写了一本女训,眼下她女儿这样了,不知道她有什么脸来见其他人?
衡山的驸马目前就领了一个虚职,在朝堂上动静不大,平时何太后跟安修媛也不会聊起自己女婿回乡祭祖的家常,即便聊起眼下都回来半个月了,谁还能记得?大家都知道她成亲了,也该有身孕了,四皇女越来越觉得这发明出避孕套的人太造福大众了!
姜微感觉自己耳朵有些痒,是有人在说自己坏话吗?
被衡山闹了这么一出,大家都没什么兴致参会了,糙糙完结。高敬德立马派人去查,这不是秘密,一查就出来了。
姜长晖困惑的问:“衡山跟驸马感qíng不好?驸马人不好?”不会吧?赵旻对安清的孩子那么疼爱,媳妇都是选好的来,更别说唯一的女儿了。如果驸马不合衡山心意,她要找面首还说得过去。
“驸马跟公主感qíng极好,驸马也是品貌出众的才子。”高敬德说。
“那她好好的找什么面首?”多一个男人多烦心,姜长晖不觉得有个qíng人是好事,“就因为好奇?”
高敬德苦笑不说话,谁让圣人的姐妹大部分都有面首,公主肯定是看了姑姑如此才动了这种心思。
姜微咂舌,她不是都研发了避孕套了吗?怎么衡山还会闹出人命来?这避孕套还有侧漏?姜微不禁同qíng那个没出生的小生命,这孩子的前途坎坷啊,说不定都保不住,太造孽了。
姜微的疑惑也是衡山想问的,这避孕套为什么不避孕?为什么旁人都有用,为什么她就没用?
二皇子在四皇女耳边笑着说出了答案,“在套子上戳上几个动不就行了?我还是让人试过后才知道的。”
四皇女吃吃笑道:“真不知道我们贤良淑德的安修媛会有什么反应?我们阿耶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他们都不知道赵旻遇上了一件更让他惊怒的事,以至于衡山的婚外qíng已经被他忽略了。
杨延年和林熙是受了赵恒的密旨分别带了一千jīng兵进京的,这两人一个是自己亲家、一个是自己准女婿,他当然要比郭家和姜家更信任,但自古帝皇多疑,他也不可能真让这两人孤身带兵进京,所以分别派了一队内监出去监督,还封了两个监军,这官职不在百官谱上,但实权可比那些百官大多了,这是直接对皇帝负责的。
那一千兵到了京畿附近后就散开了,杨延年和林熙两人由两位监军领着去了赵旻规定他们的地方,这地方比较偏僻,是先帝顺陵附近的一个村庄。这地方让杨延年和林熙有些诧异,他们没有想到圣人会跟他们在这里汇合,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说得通,这是皇帝父亲的陵墓,皇帝每年元旦后都会来这里祭拜,林熙神色微沉,果然赵旻已经忍不住了吗?要在这里动手?
关雎宫里,安修媛生平第一次将巴掌打到女儿身上,“你这个废物!”安清怒道,养男宠就算了,居然还闹出人命来,时间还对不上号,她到底有多蠢!
“姨娘——”羊氏看到安清气得脸色都白了,连忙扶着她要坐下。
安清捂着胸口,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阿清。”赵旻接到消息匆匆赶来,就看到安清脸色雪白雪白的,满肚子怒火不翼而飞,连忙上前搂住她。
安清喘了半天才回神,她扑到了赵旻怀里,“三郎,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孽障啊!”
赵旻拍着她的肩膀,“别气坏身体了。”
安清哭道:“三郎,现在应该怎么办?三娘将来还怎么见人?”
赵旻沉着脸看着衡山,衡山满脸苍白,跪在父母面前哀求,“阿耶、阿娘,你们救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赵旻看着女儿如此,闭了闭眼睛,沉声道:“驸马回乡祭祖,衡山思念至深,入梦有孕。”
“……”姜微怔怔的看着赵恒,她来古代后一直被刷新下限,她以为快极限了,但是她没有想到没下限的事如此之多!
赵恒轻啜一口茶水,“怎么了?傻了?”
“你说什么?”姜微不可置信的问,“你说衡山是怎么解释这件事的?入梦生子?”
“对。”赵恒看着胖丫头这样不由好笑,这事有这么惊异?
“李家能接受?”姜微不可思议的问。
“为何不能接受?尚了公主他们就要有这个准备了。”赵恒淡定的说。
“……”
赵恒笑眯眯的搂着姜微说,“时辰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说不定你会想我想入梦呢?”要是真有入梦也不错啊,现实里吃不掉,梦里尝点甜头也不错。
姜微黑线,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揪着他的衣领说,“你今天gān嘛把阿福要走?”
“吃醋了?”赵恒逗她。
“别跟我东拉西扯,你想对阿福做什么?”姜微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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