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唐贲和石文静已经被打得半死的被人放在廊前,赵恒瞄了他们一眼,“滚。”
唐贲和石文静心头一松,感动的差点痛哭流涕了。
姜微穿好了衣服知道两人真挨打了,气得直跺脚,连忙去问太医他们伤势如何?
“九娘你放心吧,他们没受伤。”素影说,要是换了以往他们这样早被圣人打死了,眼下就挨了几板子,根本不算事。
“挨板子怎么会没受伤呢?”姜微问。
“他们真没受伤。”素影说,“他们就挨了十板子。”圣人说拖下去打,又没说打几板子,大家都知道有九娘在他们肯定没事,所以也就意思意思而已,半死不活的躺在廊下是让圣人好出气,圣人也知道这事所以让他们滚,要真打的半死不活哪里还能“滚”。
“你没骗我?”姜微不放心的问。
“那我让他们过来?”素影说。
“不要。”姜微连忙摆手,“你让他们多休息。”姜微自责道:“都是我拖累他们了。”
素影笑道:“伺候九娘是我们的福气,哪里是拖累。”他们哪会休息,肯定是去伺候圣人了。他们几个都是从小伺候圣人的,圣人幼时脾气喜怒不定,拖下去被打死的人比比皆是,也就是后来九娘跟圣人亲近后他们日子好多了。
姜微咬了咬下唇,吃了早膳后去找姜长晖了,姜长晖看着脸红红的侄女,暧昧的笑笑,“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了?”
“阿姑!”姜微不依的摇晃着姜长晖。
“好了,我一把老骨头可禁不起你折腾。”姜长晖连忙道,“五郎说让我们收拾下行礼,回骊山行宫。”
“为何去骊山行宫?”姜微问。
“因为长安一直有余震,所以五郎说让我们先去骊山行宫住。”姜长晖说。
姜微刚想张嘴说她跟他们住长安,但想到今天早上赵恒的发神经,她咽下了的话,忿忿想到她不跟熊孩子计较,就当让小弟弟了。
正如素影所言,唐贲和石文静压根没受伤,等赵恒在书房召见洛阳官员的时候,石文静和唐贲已经过来伺候了。
“赵孝恭在哪里?”赵恒冷声问。
“关在地牢里。”唐贲说,“圣人可要召见?”
“不用。”赵恒冷淡道,“叫他们都进来。”赵恒指的是那些已经在外面等候自己召见的官员。
“谨喏。”唐贲见圣人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心中惊喜莫名,只不疼不痒的挨了十板子,九娘果然是他们的护身符。
前来觐见的官员不仅洛阳城的官员,还有烽火后赶来救援的各县官员,赵恒含笑嘉奖了众人,尤其大大赞扬了洛阳官员的临危不惧,让众人激动的涕泪纵横,发誓要为大秦鞠躬尽瘁。
赵恒同官员议事完毕已经快午时了,赵恒起身对纪王道:“六郎这次洛阳多亏你了。”
“这是臣应该做的。”纪王恭敬道。
赵恒对弟弟微微颔首,兄弟两人一起去拜见姜太后,两人刚入门就听到一阵童稚的笑声,两人寻声望去就见几个孩子在玩捉迷藏,姜长晖、姜微和纪王妃都含笑望着这一幕。尤其是姜微本就眉目如画,一夜不见她似乎变了个人,美得越发让人移不开眼了,眼角眉梢都透着少妇才有的媚意,看着赵恒心中痒痒的。
纪王凝视了片刻,垂下双目,昨晚他们夫妻重逢。
“你们来了。”姜长晖看到两个儿子,示意两人一起坐下进午食。
姜微拉了拉他的衣袖,赵恒低头看着她,“我阿耶呢?”姜微听说父亲也随赵恒一起来洛阳了。
“他一会就过来。”赵恒说。
姜长晖才知道阿弟也来了,连忙让人把姜凌叫来一起进膳。
姜凌看到阿姊和爱女无事,心头大石落地,碍着赵恒和纪王在不好抱着女儿好好一诉离别之qíng,他很恼赵氏兄弟的不识趣,不过身为女儿的脑残粉,他还是大力的夸奖了乖囡一番,洛阳守城能胜利乖囡功不可没!
姜微听到阿耶的夸奖,凤眸都笑成了两弯月牙,果然赵恒那厮是三观不正,正常人都应该跟阿耶一样夸奖自己的!
赵恒和赵怀冷冷的看着某孝女典范,真不愧是才子,夸起来人来简直口灿莲花,把人哄得都不知道姓什么了,他就不怕她将来把城都炸了吗?
纪王等饭后知道赵恒要带她们离开时,他略一沉吟道:“眼下长安诸事繁杂,圣人若不弃臣愿意亲自护送太后、皇后去骊山行宫。”
赵恒道:“你同清河王一起护送太后去骊山行宫。”他没说姜微的去处,对他来说宝贝这次可以说是失而复得,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身边了。不过赵恒并不知道,在一个月后他有多后悔自己这个决定,他qíng愿一开始就把微微送行宫去也不应该让她回长安,直接面对那么多事。
☆、103 安南qíng况
姜凌对着姜长晖和姜微谈笑自若,姜微只顾跟着耶耶说话,没注意耶耶有心事,可姜长晖毕竟在宫里过了那么多年,跟弟弟说了一会就看出姜凌有心事,她若有所思的望着姜凌,姜凌知道瞒不过阿姊,只私底下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姜长晖不动声色的垂眸。
“耶耶,阿娘好吗?祖翁、翁翁、阿婆、大耶耶、大娘好吗?”姜微把自己惦记的人一个个的问过来。
“都好。”姜凌笑望着爱女,眼底有着欣慰,幸好阿识没事,三郎已经出事了,如果阿识再出事家里谁能撑得下去。
“那侄子呢?”姜微问。
“什么?”姜凌一愣。
“我那些侄子啊,长安地动有没有吓坏他们?”她那些侄子也都是小孩子,爹娘都不在身边,发生了地动肯定害怕的。
“他们都是男孩子怕什么?”姜凌不以为然。
“可他们也是孩子啊。”姜微嘟哝,“耶耶,哥哥他们不在,你就要当他们耶耶嘛。”
姜凌轻咳了一声,他这辈子除了乖囡就没怎么带过孩子,哪里知道该怎么养儿子,“放心吧,有你大耶耶在。”
姜微想想也是,她小时候耶耶和阿娘离开,大耶耶和大娘还抱着她一起睡觉,大耶耶肯定会照顾他们的。
这对父女旁若无人的絮絮低语,赵恒笑得脸都僵硬了,昨天晚上就不见她对自己说那么多话,什么想他想瘦了,全是骗自己的!赵恒勉qiáng忍了一个时辰,终于忍不住把娘子牵走了,这臭丫头怎么不跟自己多说说话的。
姜长晖让纪王和纪王妃回去后,问阿弟道:“发生什么事了?”
姜凌笑容一敛,“jiāo趾郡叛乱影响到了云南郡,三郎和阿谢失去了联系,家里父亲和阿娘都病倒了。”
姜长晖闻言脸色一白,“阿耶和阿娘没事吧?三郎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jiāo趾郡怎么会叛乱?郭家是做什么的?”郭家世镇安南,掌管的正是jiāo趾、云南那处,原本那里也属于南陈领地,后jiāo趾叛出南陈想独立称王,却被大秦打下才有了今日的jiāo趾郡。
“郭家现在自身难保。”姜凌冷笑,“他们家老大死了,被自己外室毒杀了。”
“什么!”姜长晖惊呼。
姜凌说起了前因后果,郭家世镇安南,在安南属于不折不扣的土皇帝,郭家在安南的男人都纳了当地土人贵族女为妾,当然说是妾也仅仅是针对大秦明媒正娶的妻子而言,对于当地都护府来说那些土人贵族女才是郭家真正的夫人,常年同夫君待在一起,生下的孩子都养在膝下,府中下人都称其为主母。
姜凌口中的老大就是郭六的兄长,郭六的祖父年迈,目前安南都护由郭六父亲担任,郭六兄长常年陪伴在父亲身边,他早已娶妻生子,嫡长子都有七八岁了,到了安南后同样纳了当地土人女子为妾,庶长子还比嫡长子要大上几岁。
姜长晖点头,“四方都护府不大多都有有这种妾吗?”这样的妾在镇守边关的武将中并不少见,这也是姜凛当年反对姜微嫁给林熙的一个重要原因,想要事业就不能有儿女qíng长,即便他们堂兄弟姜净在安北也有一个跟随多年的妾室,他还曾带到过京里来,那妾室所生庶子女目前也在京城有高夫人照顾。
“我记得林熙生父那唯一的庶子也是安西当地大族之女所生吧?”姜长晖说,林熙手握安西重权后第一件事不就是把自己庶母的娘家连根拔起,据说连幼儿都没有发过,真正斩糙除根。当时姜长晖从赵旻处得到这个消息时就曾诧异自己居然会看走眼,没想到林熙戾气这么重。
“是的。郭家在安南同样也有联姻,郭家老大那侍妾是当地土人头领的独女,手下有五万土人奴隶,当年嫁给郭老大的时候是以正妻礼入门的。”姜凌说。
姜长晖冷笑,“也就骗骗那些不懂礼数的化外之民罢了。”哪怕你是以正室礼正式娶进门的又如何?没摆过宗祠、不入族谱就永远是个连妾都称不上的外室。姜净也在安北纳了当地大族女为妾,可入门后第一年那妾就来京城拜见高氏了,生了孩子也是往京城送,认高氏为母,这几个孩子都已经在京城成亲。姜长晖一直觉得姜净对不起高氏,但他至少没骗人。
“郭家数代都是如此,那些侍妾从未入京见过主母,前面几个连孩子都没有,郭老大那个倒是庶长子,可惜前年又不慎落马坏了一条腿。”姜凌说。
姜长晖一怔,“难道他们——”靠联姻来安定当地环境,却不给人家半点希望?就算无法继承都护府,起码也要让人有个盼头吧?
“从今年开始郭家老大不知得了什么病,据说犯病时身上其痒无比,都请了京城的太医去医治了,依然束手无措,那侍妾就叫了当地一巫医给他医治,治了一段时间后他倒是好了。”姜凌顿了顿,“郭家就信了那巫医,后来巫医呈上了一丹药说是可以qiáng身健体。”
“他就信了?结果吃死了?”姜长晖顺了下去,“当地土人也反了?”
“是。”安南少都护死在侍妾手里也算是大丑闻了,郭家机关算尽当真以为土人都是傻的,天底下有几个傻子?人家不过只是不懂大秦规矩罢了,可一个花招使了那么多年,还指望别人能不识破?“还连累了三郎和阿谢。”姜凌眼下最担心的就是自己长子、长媳。
“派去的人没有回音吗?”姜长晖问。
“我们也是刚刚接到消息的。”姜凌揉着额头,“五郎已经派兵去平乱了,眼下应该还没到安南吧。”安南不太平,安西也不太平,jiāo趾郡那块不安定姜凌还不担心,那边土人成不了大气候,他最担心的是安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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