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ù加之罪何患无辞,姜长晖呢?她怎么没来?她不是很喜欢看到我这样?她姜长晖私通清河王,秽乱宫廷,我且看她百年之后如何面对赵家列祖列宗。”安清冷笑。
高敬德没跟安清辩驳,套九娘的一句话就是,即便你在一群傻子中表现出自己的聪明,也只能证明你的智商比傻子高点。高敬德不大明白智商是什么,但大致意思还是了解的,也就不屑跟安清去辩解。
太后如今有清河王、有儿子媳妇,马上九娘就给她生小孙孙、小孙女了,谁来在意你的现状?安清是死是活对太后完全没有影响。他命内侍将白绫套上安清的脖子,太后和清河王的事在宫中已算半公开了,连圣人都没在意,内侍们自然也不会多话。
高敬德等着安清脸色泛青后才道:“安贵妃巫蛊之祸乃衡山公主所为,圣人已经夺去衡山公主封号,挖出起尸首bào于荒野,而你和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都会跟衡山公主一样。”
安清眼睛一下子瞪了出来,但此时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嘴巴张了张,最终仰头倒下,双目瞪得大大的。
“拉她去跟衡山公主一起作伴吧,也算母女团聚了。”高敬德说。
“唯。”内侍们齐声应道。
石文静也从隔间的小院中走出,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全副武装的禁军,十来名内侍抬着三具尸首走了出来,这三位皇子可比安清jīng力旺盛许多,见石文静入内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对着石文静破口大骂,近卫们听得不耐烦,也不等内侍圈上白绫就折断了三人的颈骨。
石文静和高敬德完成了赵恒的吩咐,回到自己房里用艾叶清洗的身体,又念了一遍佛经驱了晦气后才去禀告圣人,而安清等人的尸首则由人运出宫禁丢往乱葬岗。
运尸的人看着垂下的骨瘦如柴的手臂,忍不住摇头道:“还是天之骄子呢,结果现在比我们普通平民都不如。”他们买不起棺材好歹也有一张薄席裹身,能埋到土里,这这些人却是真正死无葬身之地。
“谁让他们沾想诅咒圣人、皇后,真是不知死活。”另一人不屑道。
“这下乱葬岗那些野狗有能吃上好几天了。”
“我们还算运气好的,去挖坟的那些人才倒霉了。”有人幸灾乐祸道。
“要说那安婕妤也够倒霉的,刚恢复了封号埋进去,眼下又是尸骨无存了。”
“谁让他们家出了一个傻子。”
巫蛊在宫廷是一个忌讳词,虽然每一次巫蛊都不会让主使者达到目的,但毫无疑问每一次闹开的巫蛊事件都会让无数人丧生。这次宫中再次发生巫蛊案,诅咒的对象又是当朝帝后时,所有人都以为圣人会雷霆震怒,但圣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火,只着令纪王一查到底,众人思及圣人登基以来各项宽厚的举动,连谋逆的杨家和安家都没有多造杀孽,大家都以为圣人这次也会跟前几次一样,只追究主使者。
但当纪王把事件一件件查清,圣人下令赐死庶人安氏和自己三个兄长,夺去衡山公主、安婕妤封号,让他bào尸荒野后,大家才知道原来年轻的皇帝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温和,然而事qíng远远没有结束——就在高敬德和石文静奉旨勒死安贵妃和三位皇子的时,林熙也领着自己的亲卫登上了何府。
何家这几天一直过得胆战心惊,那花瓶是他们送入宫的不假,但里面的巫蛊他们真不知qíng,如果他们知道就根本不会把这两对大花瓶送入宫中。何家是没落的世家,赵旻登基后对生母娘家也算照顾了,甚至还给了何家一个爵位。这些赏赐如果是放在一个普通的平民后妃家族,那个家族或许能满足了,但何家不是普通的平民,他们在前朝也是贵族,一朝翻身后他们无时无刻想的就是恢复以往家族的荣耀,对于各种世家的规矩也是不折不扣的执行,坚决维持世家的体面。
所谓体面是要有财力来支撑的,何家底蕴并不深厚,何太后又一直压着族人不许他们胡作非为,因此何家的财产来源也就赵旻赐下的那几亩永业田和钱雅带入的嫁妆。当年赵旻骤然病危、何太后被安氏所伤后,何家就陷入了慌乱中,就在这个时候衡山公主孤身领着几名侍女登门拜访。何家一开始是不想让衡山公主登门的,何太后就是被安氏几个皇子所伤,但衡山言辞恳切的为母亲和皇子恕罪,又送上了无数重礼,想请他们在何太后和太子妃面前美言几句。
何家犹豫再三,终于挡不住金钱的诱惑,收下了衡山公主的重礼,将衡山公主送给太子妃的礼物以他们的名义送入宫中。姜微长乐宫翻修完毕,那些礼物因大多为摆设之物,又做功jīng致,就被选入长乐宫。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衡山居然会在落地花瓶里放入巫蛊娃娃!当皇后中巫蛊的事从宫中传出时,大家都还没在意,等纪王将始末查出后,何家大夫人惊得当时就晕了过去,一家人仿佛天塌了一般。钱雅想着她跟南平大长公主还有几分见面qíng,带着重礼去求见南平却被南平拒之门外,何郡公同夫人一起去姜府求qíng,也被姜府拒之门外,就在众人束手无措的时候,就看到林熙领着亲卫出现了。
林熙靠着一把万人斩的大刀补足皇后神魂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何家上下看到这杀星登门的时眼中都露出了绝望,何郡公颤巍巍的拿一匣金元宝放在林熙面前,“林都护,巫蛊一事何某实不知qíng,恳请林都护代林某向圣人告罪,恳请圣人看在太皇太后的份上——”
“太皇太后已于正午薨逝了。”林熙平声道。
“什么?”何郡公怔怔的望着林熙。
“咚——咚——”沉闷的丧钟响起,何郡公的夫人翻了一个白眼,再度晕了过去,他们唯一的靠山没了。
“我不信!”钱雅用力的摇头,“林都护,我要入宫!我要见阿婆!”
林熙道:“何郡公,圣人说看在太皇太后的份上,可以许你们全尸。”
何郡公瘫软在地上,林熙给何家的人选择有三样,毒酒、匕首和白绫,随他们选择。
同样的选择也摊开在陈王府,四皇女浑身瘫软的看着这三样东西,“不!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啊!”她凄厉的叫道,她怎么知道衡山居然会做这种事!
陈王原本就面貌猥琐,如今更是吓得上下齐流,身下很快铺开了一摊水迹,他哆哆嗦嗦对行刑的禁军道:“大人!大人!此事我完全不知qíng啊!我跟公主都是此事之后才成亲的!大人我是无辜的!”
陈王如此失态,让禁军鄙夷的退了一步,捂住了鼻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真是丢进了陈朝皇室的脸。“圣命难为,还请二位上路吧。圣人仁厚,许你们留全尸,入土为安。”安家那几个是bào尸荒野。
“不!”四皇女拼命摇头,她不要死,她连嫁给陈王这么恶心的人都忍了,她好容易活到现在,她不要死!
禁军互视了一眼,将死之人也不怕他们会告状,众人径直抓起两人也不让他们选择死法了,直接勒断了他们的脖子。
而与此同时赵恒对赵孝恭的判决也下来,自赵孝恭祖父以下那一支,无论男女只要年纪满了十五岁尽数斩首,年幼之人发配北方寒冬之地。
赵恒一顿血淋淋的清洗让举朝上下不寒而栗,而林熙对赵恒的无条件服从,林家单薄的人丁以及他妻子的背景,让众人对他贴上了一张孤臣的标签。
☆、第116章 林熙的将来
对于京中对自己的各种猜测,林熙完全不在意,他回京后除了惩治了两个神棍、奉旨抄了何家后,就一直呆在家中深居简出,旁人投帖拜见他也不回复,他孤臣之名越发远扬。他连姜府都没有登门拜访,只往姜家大房送了一份厚礼,当然他即便去了姜府,姜凛也不会接待他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林都护之子而是手握一方重兵的林都护了。
这日他正在家中she箭,兴文送来了一张拜帖,“将军,桑三郎军求见。”
“桑三?”林熙想到这个从小到大的跟班,微微颔首道:“让他进来。”
桑三沉默的跟在林家亲卫的身后步入林熙的书房,跟大字不识几个的林靖不同,林熙因从小受姜凛教导,很多时候他更像一名儒将。他的书房里叠满了累累的书册,林熙正坐于上方翻阅着兵书,下方有一名小僮正在烹煮茶水。多年的军营历练已经彻底洗去林熙身上所有的稚气,如今的他仿佛一柄深藏在刀鞘中的利器,平时不显眼但一旦出鞘,必然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即便他这么安静的坐着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老——林都护。”桑三不自在的喊道。
“坐吧。”林熙示意桑三坐下,看着这位儿时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玩伴,和幼时瘦小不同,桑三个头拔高不少,这几年官场阅历让他气质沉稳了许多,他也算是除了阿识外自己唯一相对比较亲近的朋友了,见他过的不错,林熙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我是特地来见林都护的。”桑三道。
“你我年岁相差无几,叔文直接称呼我字即可。”林熙说。
“元——元昭,我已经上奏恳请圣人让我去安西。”桑三结结巴巴的叫着林熙的字。
“为何?”林熙挑眉望着桑三,“你是文官,去安西也没什么太大前途。”
“边境初定,暂不会再起战事,我去边关亦可教化民风,让边关人民安居乐业。”桑三说。
“你可知边关清苦?”林熙道。
“元昭和边关众将士不也熬过来了吗?”桑三说。
“你有此心甚好,我会同圣人提及此事,尽量让你在我都护府附近。”
林熙的话让桑三大喜过望,“多谢元昭!”
“若叔文想带家眷的话可去找兴文,让他给你安排。”林熙提醒他道。
“我还没成亲。”桑三说。
林熙略微惊讶的望了桑三一眼,倒也没问什么,毕竟这是他的私事。
林熙是目前最炙手可热的武官,桑三是文官,他不便在都护府久留,达成目的就告辞了,林熙也没留他,只吩咐兴文送他出门。
桑父听说桑三要去安西,惊得跳起来道:“什么!你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阿耶安西不危险,突厥都被打跑了。”桑三对父亲说道。
“突厥都被打跑过多少次了!每次都会回来的!不行!你觉得不能去!”桑父坚决反对,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好容易才供他出头了,怎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还有你这小子不要整天捧着书看了,人都看傻了,你看你都几岁了,隔壁狗蛋跟你同龄,孩子都老大了,你还不肯给我娶妻,你是要眼睁睁看着老子绝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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