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果然,如苏冰所料的一样,纳兰青青虽然微有踟蹰,最终还是抵不住诱惑,挽留道。韩显廷居然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把她撇得一gān二净,她……
哼……苏冰面巾之下的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不过除了她,谁也不知道。在无之前的愤怒,她漫不经心的转身,静静的站着,并不急于开口说话。因为她知道,当纳兰青青说出“等等”两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赢了。就如同当初,她利用馨儿害伊晨风一样。
“你说,他和那个女人到底什么关系。”看着苏冰一副冷静的样,纳兰青青心中却是在万般的焦灼。她曾经命人查过,韩显廷并未与什么女人有瓜葛,但今日所见,他与夏末如的关系绝对不简单。夏末如,一个如潭水般幽静而又婉约的女人,若不是qíng敌,她和她或许还能成为知己……
凡事扯到韩显廷的身上,纳兰青青就不能像往常那般自若,感qíng那东西,真的不能玩,一玩就容易出火。她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这么一头载了进去,想要抽身之时,已是泥足深陷不能自拔。等不得苏冰在那里慢慢酝酿,纳兰青青迫不及待的问道,却不知,她一脚已经踏进苏冰设的陷阱中。
“安静公主不用急,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告诉你。”纳兰青青越是心急,苏冰越是平静,等她觉得时候差不多,才开口道。“其实夏末如的身份,静安公主一定不陌生,前丞相夏冠英之女,现将军夏千少之妹,还有,之前伊晨风的妻子。”
夏冠英死去多年,或许纳兰青青不太熟悉,但夏千少,她前不久还见过,就在遇见韩显廷的那一天。而伊晨风,宇国上上下下可能有不知道皇帝姓氏的人,但绝对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用如雷贯耳四字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以夏末如的气质,纳兰青青已经猜想到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女子,但……而最让她在意的是苏冰最后的一句话,‘伊晨风的妻子’。她的脑袋有点乱,应该说是很乱,常人实在很难接受一个大家闺秀,竟然做出这种出阁的事。而且,她也不相信韩显廷会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不对,苏冰好像说是之前。纳兰青青从无比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对着苏冰质问道。“你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看夏末如长着一张圣洁、不可侵犯的脸庞,实则是丑陋不堪。水xing杨花,心肠歹毒,我连不知道用什么词才能形容真正的她。”一想到夏末如,苏冰的眼神立刻被凶狠所笼罩,然后完全沉浸于自己的发泄中,继续道。“想来静安公主也听闻过,我曾经在伊府呆过一段时间,就在这段时间里,我揭开夏末如虚假的面具,把她看着彻彻底底。
其实在我进府之前,伊晨风早已经厌倦了她,可她却把这一切都算在我的身上,利用伊府女主人的身份,百般的刁难与迫害。但是这些,还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就在不久前,她居然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谁能想到,一个丞相之女竟然会gān出如此肮脏之事。
身为男人,可想而知伊晨风当时心中的恼怒,他忍无可忍之下,终于一纸休书把夏末如休弃。只是想不到这个女人如此的不要脸,又利用她哥哥的关系,勾引上韩显廷……”
苏冰很聪明,把事实说一半,隐一般,然后夏末如就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而又恶毒的女人。之后她还说了很多话,无非是些诋毁夏末如的话。
“你很恨她……”在苏冰发泄的过程,纳兰青青渐渐的冷静下来,更是发现苏冰一脸的憎恶,恨不得把夏末如碎尸万段。
“若是你被她在脸上划上一刀,就不会再问这样的话了。”苏冰揭开面巾,烙在白皙皮肤上的疤痕,突兀的显露出来,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纳兰青青,着实被吓了一跳。“明明皇上当时已经下旨册封我为和平公主,可她却还在我脸上划了一刀,就因为伊晨风迷恋上我……静安公主,你看清楚,若不是心肠歹毒之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等残忍的事。这一刀,简直让我生不如死。难道这样?我还不能恨吗?”
纳兰青青看着苏冰脸上的疤,胃中一阵翻滚,若不是极力克制,极有可能呕吐出来。
面巾之下,除去那道疤痕,苏冰楚楚动人,妩媚之极,绝对算得上是天姿国色。虽然因为身份的原因,纳兰青青一开始有点讨厌她,只是现在,渐渐换作了怜悯,同qíng……容貌被毁,一般的女人岂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虽有同qíng,但苏冰潜入伊府,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纳兰青青将信将疑,警告道。
“静安公主大可去查……我只是不甘心,如此歹毒的女人,老天竟然会这么眷顾于她……想必静安公主也不甘心吧,自己喜欢的男人,被一个这样的女人蒙骗,更是被玩弄于鼓掌之中……”苏冰根本不怕纳兰青青去查,而且就算她查,也查不出什么,谁会把这些丑事到处宣扬,而且真相如何,连苏冰自己都不清楚。
夏末如,接下来你面对的可是一国公主,还有掌控天下的皇帝。这回,你要怎么办?……
宫中的正事办完,苏冰亦无兴致再继续逗留。她把面巾重新再好好的戴上,更是用手掩住,然后趁着夜幕降临之前,走出了皇宫。她的脚步有些急切,因为她正急不可耐的要赶去另一个地方。完全被仇恨吞噬的人影,在黑暗中显得异常的恐怖。
第一百五十五 另一个目标
夏府中
或许是因为帅印,或许因为其他,自夏末如昨夜反常的行为后,夏千少总觉得她有点奇怪。是什么?他说不清楚,就是忍不住的担忧。
一直以来都如此,夏千少拿夏末如一点办法也没有,虽然是孪生兄妹,却总也猜不透她的心思。他唯一能做的是,就是在一旁静静的守护着她,不让她感觉到孤单与寂寞。
与乾离城分别之后,夏末如直接回到夏府,在夏冠英的书房中呆了一会。然后,史无前例的走进了厨房。
厨房的大门紧闭,里面只有厨娘和夏末如,不时传出砰砰咚咚之声。夏千少站在外面,仰头看着厨房开在靠近屋檐处的窗子,袅袅的青烟从里冒出,最终淡化在灰色的云霄之中。
果然还是不行,夏末如努力的,一遍又一遍的尝试,可是做出来的菜怎么都不如人意。就是因为这样,连所有女人都会的洗衣做饭,她却费尽心思也学不会,所以,才不能过像普通人那样的生活。或许不是老天把她bī上了悬崖,而是她自己一直都生活在悬崖边上。
应该拿细针的手,却一直握着银枪,应该诗qíng画意的心境,却至始至终被兵法战略所填充。或许从一开始,她的人生就与别人不同……是这样吗?夏末如看着冒着火舌的柴火,心有点乱。是不是很早之前,她在何时何地迷失了方向,她想要什么?她要做什么?不清楚……
只是,即便如此,她也很想要去改变,想要为自己求得一片宁静。
“小姐,你怎么gān得了这种粗活,还是让我来吧……”三十来岁的厨娘见夏末如白皙的脸庞,已经把炊烟熏得左黑一块,右黑一块,劝说道。
“厨娘,你说我是不是很笨?为什么那么简单的一道菜,就是怎么也学不会。”不是气馁,也不是想要放弃,而是有的事qíng真的qiáng迫不来。在两军对战中,她可以运筹帷幄,可进到这个厨房,她总拿捏不住柴米油盐的分量。一次是如此,两次是如此……不管她尝试多少次,依旧是不堪入目,连一点的进步都没有。
“小姐琴棋书画样样jīng湛,多少人都比不上,怎么会笨,尽说些傻话……这里有厨娘一个人就够了,小姐快出去,免得被油烟熏着……”厨娘从袖中掏出一块gān净的丝巾,帮夏末如擦掉脸上粘上的灰渍,也没让她继续折腾,打开门把她推了出去。
琴棋书画……夏末如知道后面的门再度关上,却没有回头。可她,想要的不是那些。一个简单的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白天听清风chuī过之声,夜里坐在院子里,一颗一颗的数着天上的星星,即使很简朴,她也不介意。为什么,那么简单的一个愿望,谁都可以轻易的实现,她却可望而不可即。
白日的天,明明很晴朗,为何夜幕一旦降临,就觉如此的黑暗。是梁宇城中灯火太过璀璨?在夏末如的记忆中,除了上次与韩显廷在一起时,见过闪烁的星星,之后便是一片的黑暗,依旧是又一片的黑暗。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浓稠的黑暗所吞噬。
夏千少站在一旁,看着夏末如落寞的身影,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仰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无星无月的夜空,寂寥一片,让人的心也为之一沉。
突然像是想到了点什么,夏千少叫来夏钟,小声的jiāo代了几句。不久之后,夏钟手中提了一个很大的袋子,鼓鼓的,看来装满了东西。
“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夏末如被夏千少牵着,快步走出了夏府的大门。天已黑,几家灯火错落的亮着,徐徐的清风扫在街道上,微显薄凉。她不懂他要带她去哪里,开口问道,脚步却一直往前奔去。
“差不多快到了……”就这样牵着夏末如的手,纵qíng的奔跑着,夏千少感觉似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多好,他是哥哥,她是妹妹,他带着她捕风捉蝶,什么不想,什么也不去想。可是不知何时,这一切悄然的变化了,好像一直都是她在护着他。
站在山脚下,夏末如已经知道夏千少想要带她去的地方,婆娑的树影,岿巍的高山之上,葬着的是她和他的父亲。
“末如,只要心向着光明,就一定会看到光明的……”夏千少倚在夏冠英的墓旁,仰着头,对着夏末如说道。她的人生,不应该在这片黑暗中沉浸。
“砰……砰……砰……”一声声的巨响,原本黑黑的夜空,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冲上天际的烟花,如百花争艳般,用尽全力把它们最璀璨的一面留下。一朵接一朵的开放,没有丝毫的停歇,天,就这样被点亮了。
“末如,放心吧,哥是不会去夺什么帅印的,没有什么比你在哥的心中更重要。而且,与嫣儿的事也总会有解决的一天,只要去坚信,路就一定会有尽头,天也会亮。除去巫山,将要来临的会是一片明媚的阳光。你要做的,就是躺在向日葵中,好好的感受它的温暖,懂吗?”帅印……别说夏末如,夏千少的心中亦是千丝万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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