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gān什么?”萍儿看着此时的夏末如,人向后退了一步,声音颤抖,里面充满了畏惧。她能感觉得到,站在自己眼前的个外表柔弱的女人,充满了危险。
“你们两个在外守着,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允许进来”,夏末如给守卫的人下达命令后,“砰”的一声,重重的门合上,以至于房门剧烈震动了一段时间才安静下来。
然后,夏末如用一双似láng的双眼,凶狠、冷冽的看着萍儿。嘴角却挂着如同往常般的浅笑,笑到苍白,笑到失色。“你怕什么,我又不会要你的命……”萍儿退一步,她bī近一步,“死,对于你来多,简直是太便宜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萍儿有一身的武艺,却被夏末如的气势压得不敢抬头,恐怖由心底深处冒出。即使是面对伊晨风她也不会如此,因为死不过头落地。而此刻的夏末如,让她觉得更像从地狱中挣脱出的厉鬼,带着满身的怨愤,死,似乎是一种解脱。
“啪……啪……”从弱光的屋子里,传出的是清脆的巴掌声,声声清脆,在夜幕中响起,让守在门外的两人心听得有些胆战心惊。他们想要进去看一下是什么qíng况,但夏末如有言在先也不敢推门,不明缘由的两人,同qíng馨儿的同时,也在担心着萍儿。
只是,谁也不知道,隔了一道门的房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巴掌声在继续着。一声比一声响,仿佛要盖过伊府中,听似喜庆,却分开刺耳的喧闹声。
许久之后的回廊上,再一次响起了脚步声,伊晨风从尽头朝着萍儿被关押的房间走过来。
“将军”,守门的侍卫看到伊晨风,站直身子恭敬的道。
“啪……”最后一丝声响落后,房间里回复了安静。没有想象中的惨叫,和哭泣,是死一般的寂静,静得犹如夜中的墓xué般可怕。
“什么人在里面?”伊晨风脚步驻留在外面,已经闻到里面传出,浓郁的血腥味。新鲜,而又刺鼻,不知是何原因,从小在沙场中滚打的他,居然感到一阵恶心。
“是……是夫人……”侍卫踌躇了下,开口禀告。
‘吱……吱……吱……’门被人推开,而站在外面的人却没有立刻走进屋里,因为里面早已血迹斑斑,清新的血腥味迎面扑来。萍儿捶倒在地面上,已经不省人事,而四周的地面还有屋里的两人身上,染满了一滴一滴殷红的液体,全是鲜血。在幽暗的光线中,散发着邪异的色彩。
夏末如背对着门站着,从门外chuī进去的风袭在她身上,染血的粉衣在夜中飘舞,一点也不觉得恐怖,而是凄美。‘咚……咚……’鲜血顺着她右手的指尖,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地上慢慢的积累起一小片。光线照不到,殷红的鲜血变得愈黑。
“夏末如,你疯了……”伊晨风从惊骇中清醒过来,擦过夏末如的身子跑向萍儿,赤红的脸颊已经血淋淋一片,几滴血染在他的手心,还有余温在。他摇了下萍儿,已经失去了知觉,把她放到房间里的chuáng上,对着外面吼,“你们还站着gān嘛,还不快去找大夫。”
夏末如面对着伊晨风,凄楚的笑了下,更是无所谓。她,从不指望着他会先关心自己。痛到极致,痛到决堤,她用力的嘶吼出来。“疯……我也想疯,可老天连这样的机会都吝啬给我……”疯了多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她冷冷的看向萍儿,眼中闪烁的是经久不息的恨意。“放心,她死不了,就这么死,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你,竟然如此的残忍……”伊晨风站起身来,与夏末如有一步的距离,愤怒的看着她,扬起的手就yù扇下去。可那血滴之声,还响彻在房间里,他举起夏末如的右手,鲜血还在继续从伤口中冒出。
房中的每一滴血,都是从夏末如的身体里流出的。心太痛,她只有用外面的伤来麻痹自己。不过,依旧很痛。
伊晨风的怒骂声止在咽喉处,夏末如的血他见得太多,此时,却有种触目惊心之感。从衣摆上撕下一块布,小心的帮她包扎,不过似乎伤在了血脉上,血透过包扎起来的布,继续源源不断的在流出。
“将军,你这是在gān嘛?”夏末如把右手抽了回来,把他包扎上的布撕开,丢于地上,甚是嘲讽的看着伊晨风。自己的伤口不是他所乐见,包扎?是多可笑的一件事。
“你想死吗?……”伊晨风歇斯底里的冲着夏末如喊道,再度抓过她的手按住手腕,免得继续流出更多的血,重新撕下一块布帮她包扎上。
“不能死”,夏末如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直视着伊晨风。她想死,但却不能死,肩上的重担即使压得她无法喘息,她也必须qiáng撑下去。她要知道,到底是谁拿走了帅印,父亲又是为何含恨而终,因为她为此付出了太多,也牺牲了太多。若是找不到真相,死也不会瞑目。而且,韩显廷,他还在遥远的塞北等着她……
……我怕我若是死了,等真相大白后,你会后悔,会难过……我,不希望你难过……夏末如说的是‘不能死’,而不是不想死,若是以前,伊晨风一定会嗤之以鼻,认为是虚qíng假意。脑海中响起的是她不久前说过的话,再看向现在的她,他心抽痛起来。
不过,晚了……夏末如那句哀恸的‘不能死’,里面已经不再包括伊晨风。
“只是,我恨不得杀了你。要不是因为你,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突然,夏末如的眼瞳,由黑色,变浑浊,最后变得赤红。她收回受伤的手,用力一只手横劈向伊晨风的颈项,所有动作在一瞬间完成。可惜,最终还是被他后退一步闪过。“真想让你也痛一次,明白被伤害的滋味有多痛。不过像你这种人,什么也不会明白。你最好就这样一直活着,直到死去。”
第七十三章 红烛下的dòng房
更新时间2011-2-27 0:10:18 字数:2030
夏末如的最后一句话,是愤怒,亦是绝望与无助。杀红的眼瞳,最终恢复到原来的颜色,可黯淡的黑色中,折she不出丝毫的光泽。她痛,无比的痛。
“将军,大夫来了……”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侍卫带着一个老郎中走了进来,打断了正在僵持的两个人。
夏末如冷冷的笑着,没有百花争艳的绝美,而是花落后凋零时的凄楚。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chuáng上的萍儿,眉宇不由自主的触动着,愤怒的眼眸中更多是伤色,就算萍儿死一千遍也不足以补偿馨儿。然后把目光收回,把伊晨风当做黑色的一角,没有在留一刻的目光在他身上,离开了。
丢下站在后面的伊晨风,夏末如从屋里走了出去。她没有再次拆掉绑住伤口的衣襟,或许再多流点血,自己真的会死掉。想要往自己房间迈出的脚步,最终还是转了方向。即使想就这样倒下,永远也不再起来,还是向着今夜的新房走去。
她,放心不下……
喧嚣终于散去了,唯剩下酒醉的声音。远远的,夏末如看到新房里面的灯火还亮着,而新房外面的石凳之上,叶云却在杯中一次又一次的注满酒,接着仰头一饮而尽。混沌的身影,苦疚的神色,他没有要站起离开的意思。
木窗之上的一个大红喜字,饱满、鲜红的颜色,让她看得分外的难受。没有办法,她不容许此刻的退缩,隐忍着心中的痛楚,向着叶云走去。
“夫人……”酒醉不了人,能醉人的是心。叶云心中沉积的是驱逐不散的愧疚,所以杯中的酒也是苦涩难咽。看到夏末如在身旁坐下,声音略带苦楚,他不敢提及馨儿,也不敢提及萍儿。男人做到如此,真是生不如死。
“叶大哥,你说人这一辈子,能活多长?”夏末如看着眼前的酒瓶,她不想再喝,喝多了只会让心更加的绞痛。而且,若是酒能解决问题,她宁愿长醉不醒。
云起天边残阳血,一声傲笑一把泪。莫道有酒终需醉,酒入愁肠愁更愁。
叶云疑惑的看向夏末如,不知此时她为何问这些,未答,依旧不断的往身体里灌酒。对于其他,他更希望听到的是指责与怒骂,这样才能减轻心中的罪孽。
“或许几十年,或许几个月,或许几天,再或者明天就死了……谁也预计不到,所以不要轻易去伤害别人。尤其是心中在乎的人,因为一旦伤害,或许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去补偿。
萍儿的事不是你的错,既然不是自己的错,又何必往心里去,更不能为了别人的错,而去伤害身边的人……人,有时候可以自私一点”。自私……她是不是也可以自私一点,不要去计较以后,只为现在而活。夏末如知道,有些事qíng还是需要时间去淡化,她没有去勉qiáng叶云,“馨儿还在里面等着你,进去吧”。说罢,她站起身来,把自己融入越来越沉重的夜色中离开了。
新房的门,伴随着沉重的声音,终于缓缓的开启,叶云把酒杯放在石椅之上,走了进去。但红烛,却一夜没有灭,窗纸上一直映照着,端坐在不同位置的两个人。
虽说chūn宵一刻值千金,那千金的时光,让摇曳的红烛烧得粉碎。
另一处,老郎中帮萍儿诊断完之后,起身跟伊晨风回报,“将军,我已经用外敷的药帮这位姑娘消肿,再内服些祛瘀的药,休息几天就回没事。”他触目惊心的看了一地的血迹,并非出自萍儿的身上,老郎中有些疑惑,继续再道,“将军,这些血……”
伊晨风微低着头,凝视着地上的鲜血,眼神有冰寒,渐渐变得惊惶,甚至是恐惧。仿佛滴滴的血迹,化作丝状,形成绝大的漩涡,越搅越快,直接把他拖进逆乱而又猩红的空间。
那是夏末如的血,每一滴都透发着她的气息……伊晨风失神的盯着,脑海中无数的画面在快速翻滚,最终停下的,是一副妖红无比的血红。如嫁衣一般的红,直耀人的双眼。他失措的后退一步,不敢再去看那些血迹,然后冲门外喊道,“你们找人把这里收拾gān净,然后带大夫去给夫人治伤”。说罢,并未看向chuáng上躺着的萍儿,迈着步子,快速,或是逃出了房间。
夜渐渐的没落,但注定了这夜里的几个人将无法入睡。伊晨风没有回房,也没有去书房,在回廊踱步着,徘徊着,最终走到了前院一处树影下停住脚步。不远处的一间屋里还亮着灯,然后门缓缓的开启,老郎中从里面走了出去。微弱的灯光,凄楚,照不清里面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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