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休妻_离落城【完结+番外】(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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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白面书生的厉声指责,伊晨风完全无视。收敛的眼眸,透着一股寒气,身外更是笼罩着bī人的霸气,傲然,令人见而远之,望而生畏。那就是真正的伊晨风,一个无数次从鬼门关爬出来的人,经过鲜血的洗礼,有着坚韧的魂魄,震慑的气势,他的威严又岂是常人所能触犯。更别说是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书生,站在他的面前,无形中便矮了一截。

  伊晨风不言,隔着一段距离凝视着夏末如,原本欣然的心,渐渐在失温。偷来的幸福,终究很短暂。犹如夜间曾经璀璨的焰火,落入大海后,彻底湮灭。失望,落寞,外表沉稳,内心却透着浓厚的忧伤之qíng。她,始终没有原谅他。

  没有出面澄清,也没为自己辩解,伊晨风任由夏末如肆意的诬蔑,然后四周的人指指点点,唾骂声、憎恶声如cháo涌般袭来。他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那些他都无所谓。唯有最在乎的人近在眼前,却咫尺天涯,让他无比心痛。

  原本还气势如虹的白面书生,才不过说了几句,气势便迅速的弱了下去,若是在战场上,就是节节败退,不战而败。

  离书生最近的夏末如,虽然没有看到白面书生的颤抖,但明显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怯弱,一个弱者面对qiáng者的恐惧。伊晨风,你当真就有那么厉害,我偏不信。她抬头,毫不避忌的与他的目光冲撞在一起。

  “姑娘,我突然肚子有点痛……”站在伊晨风的面前,书生感觉自己就像蝼蚁一般,畏惧,深深的畏惧。顾不得之前的正气,对着夏末如匆匆的说了一句,便踉跄的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老天眼,你睁开眼看看,看看这人间的不公事……我这一生做不了什么轰轰烈烈的事qíng,只想为远在沙场的夫君,守住贞C。没想要……没想到……要我嫁给他,还不如现在gān脆死了算了。”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言败,就算到了最后关头,她也决不放弃,那是夏末如的倔qiáng与韧xing。她就不信,密密麻麻的那么多人,还斗不过一个伊晨风。

  哭,若是不行,那就来点更猛烈的。夏末如嚎嚎大哭着,神色猛然变得坚决。目标,人群外一尺多厚的石墙。不过很明显,若她能挤出人群,肯定连撞墙的力气一点不剩。

  “姑娘,你这么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别这么想不开……而且为了这种畜生,更是不值……放心吧,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早晚有一天,老天会收了他……”夏末如手qiáng行被拉住,层峦叠嶂的劝慰声,扑面而来。还未英勇就义,险先就被众人的口水所湮灭。

  第一百一十二 惨淡收场

  虽是如此,夏末如还是装模作样的用力挣扎着。死,她可不想。更重要的是,一定要给伊晨风点厉害的颜色瞧瞧。也不懂为什么,她就是越看他越不顺眼,想起昨天被qiáng抱的qíng形,居然这样被一个男人占了便宜,怒就不打一处出。什么破夫妻,感觉和他有着血海深仇更像。

  终于,人群中响起了一个清醒的声音,用一句惊醒梦中人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今日有朝廷的钦差到此地巡查,岂容这等宵小之辈任意妄为……”

  钦差吗?……夏末如可怜的眼眸中,拂过一抹笑意。她如此大费周章,等的就是这个。伊晨风,任你平日里狂妄,就看你今日怎么度过这次劫难,不死,也要你活活的脱层皮。

  与此同时,正当所有人恍然大悟,一同朝着巡逻的队伍看去时,钦差李长山已经从轿子里出来,一步一步朝着事端的中心走来。

  “钦差大人到,都让开,让开……”几个官兵,推开拥堵的百姓,给李长山让出一条通道来。

  “朗朗乾坤之下,何人敢在此放肆。”尖嘴猴腮模样的李长山,官威十足,并且带着怒意的吼道,惊得一竿百姓纷纷向着两旁退去。想他堂堂钦差大臣,本该是威风八面,却有人闹事夺他的气派,心中甚是恼火。

  夏末如趁机偷偷瞅了李长山一眼,四十岁模样左右,贼眉鼠眼,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就长这摸样,也能做官,实在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暂且不论李长山的相貌如何猥亵,夏末如低着哭腔的跑过去,“钦差大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当众非礼,如此还不算,还bī民妇改嫁。大人你说,这天下还有王法没有……恳请钦差大人,替民妇做主啊……”

  夏末如两泪纵横,说得是凄楚可怜,悲天悯人。若是直接扑倒在地上,或许效果更好一些,但她双膝只屈拜父母,又岂会给狗官下跪。

  “望钦差大人一定严加惩处,决不能轻饶了这等狂徒……衣冠禽shòu……居然做出这种事,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严惩,严惩……”围观百姓,见李长山过来,纷纷附和。其中有同qíng夏末如者,有不满伊晨风者,亦有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者。原本悲弱的气势,看有人撑腰,喊叫声都变得底气十足。

  “明君管制之下,居然出现这等不法之徒,本官必定……严。惩。不。贷。”人群簇拥,呼喊声一波接一波,甚是壮观。李长山摆出官架,大刀阔斧的朝着伊事端中心走去。不过还未走到伊晨风的面前,就被一股qiáng大的气势所压,恐惧,甚至连头都不敢往上抬。后面说的几个字,可想而知,声细如蚊叫。

  人要脸树要皮,众目睽睽之下,李长山心中胆怯,又不能仓惶逃窜。最终把心 一横,对着身边的官兵道,“把这二人一起带走……”然后对着围观的百姓继续道。“尔等都快快散去,此事本官定会严办。”

  夏末如和伊晨风被官兵压着,渐渐朝着远处离去,集市最终又恢复了原本的协调与喧嚣。

  “钦差大人,衙门在那边……”四周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到了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夏末如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对着轿子里面的李长山喊道,手指向他们此刻行走的相反方向。

  “在本官面前,岂容一介民女放肆”。张长山掀开轿帘,瞧了下四下无人,然后才从令大队驻留,从轿子里面走出来。指着身旁几个办事的官差威严道,“你们几个,把这个女的给我看好了。”

  这算什么qíng况,苦主遭遇犯人的对待,而犯人却享受贵宾的待遇。夏末如睁着眼看着张长山屏退押着伊晨风的官兵,一副卑躬屈膝,阳奉yīn违的样。一头雾水,更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官见过伊将军,刚才形势所迫,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张长山低头弯腰,牵qiáng露着一张笑脸,就差没下跪,对着伊晨风殷勤的说道。

  “放开我……”夏末如大力挣脱,却被押着自己的两人牢牢扣住。怒发冲冠,恶狠狠的对着李长山破口大骂,“你这狗官,食君之禄,却不能忠君之事。媚上欺下,什么钦差,我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狗官。”

  从计划开始,夏末如就觉得遗漏了些什么,千算万算,她忘记伊晨风也是当官的,看来比李长山的官还要高。这场闹剧,真是闹得慌。难怪别人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此话不点不假。她心中愤怒,实在不平。

  “好你个大胆刁妇,在本官面前,还敢如此放肆,简直不知所谓。来人,给我掌嘴。”对着夏末如,李长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还真是官有两张脸,媚上欺下,转瞬间,被张长山发挥得淋漓尽致,看得夏末如是瞠目结舌。毫无疑问,她已经把伊晨风与张长山归于一类,认定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物以类聚,便是如此。只是为何当初会嫁给这样的人?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住手”。眼见着一巴掌就快重重的,朝着夏末如的脸颊打去,伊晨风大声喝止。一时间,官兵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全然愣在原地。

  看着伊晨风震怒的神qíng,李长山心里一阵阵的哆嗦。事qíng的起因,好像是因为伊晨风看上了眼前的女子……对于刚才的话,李长山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一嘴巴。“下官真该死……你们几个,还不快点放了那位姑娘。”

  夏末如揉了下淤青的手腕,看了一眼李长山,再看一眼伊晨风。愤愤的说道,“伊晨风,原本以为你还有点人xing,真没想要,居然是如此的龌龊不堪。官官相护,横行霸道,鱼ròu乡里……哼……真是枉为人。”

  “你这女子,不要不识好歹。梁宇城中有多少大家闺秀,排着队想进伊府……能被伊将军看上,那是八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本官看你还是去庙里多上几柱香,叩谢老天的垂爱……”刁民李长山见过了,还没见过夏末如这么不识抬举的,可当着伊晨风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好生劝慰道。善做官者,皆懂得察言观色,纵使他平日里如鱼得水,也猜想不到伊晨风与夏末如真正的关系。

  “住口。”伊晨风厉声打断,对于张长山的言行举止不齿,更是在意夏末如对他的看法。狠狠的瞪了张长山一眼,第一次解释道。“我不认识他。”

  早之前,伊晨风就知道夏末如是想要算计自己,即使失忆,也无法原谅吗?对于她的芥蒂,对于她的厌恶,他心如刀绞。原本他想着顺她的意,解她心中的恨,也减他心中的愧,不想事qíng再度恶化,遇上这样一个趋炎附势的狗官。想要弥补,确确实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是不想做,是想要做时,她已不再接受。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事确如她所说,我qiáng抢民妇。钦差大人,希望你能明判,不要做出愧对朝廷的事来。”伊晨风对着张长山,与其说是在请罪,实际上更像是在命令。

  “伊将军,那个……这个……”看着伊晨风不悦的神色,张长山陷先肝胆俱裂,今天算是哪门子的事,从未见过有人把自己的罪往自己身上揽的。他是越琢磨,若是一头雾水,左右为难,更是怕此事处理不好,会惹祸上身。“伊将军,下官没这个权利……”

  “惺惺作态……”夏末如冷冷的道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只是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与伊晨风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空白的记忆,让她感觉一片的迷茫。茫茫穹宇,何处才是她的家?梁宇……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或许能想起什么。

  “伊将军,伊将军……”张长山在后面不知所措的喊道,不过伊晨风已经追着夏末如,拐角之后便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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