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略_月色阑珊【完结】(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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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嬷嬷见彩练好好的站在面前,便也没说什么,只拉着彩练回房去了。三日之后,柳侧妃将赵天赐和秦氏叫到了掬水院,对她们两人说道:“天赐,你媳妇到现在也没有身孕,只怕于子嗣上有些艰难,娘也知道你眼光高,那四个姨娘到底粗笨了些,不讨你喜欢。娘又给你选了一个,也好帮着你媳妇服侍你,早些开枝散叶。”

  子嗣二字就是一把扎在赵天赐心窝的无形匕首,不用别人提起,他已经被伤的日日流血,如今柳侧妃又提了出来,赵天赐立刻变了脸色,只怒道:“我不要。”

  柳侧妃也变了脸色,只瞪着秦氏喝道:“好个贤慧的大夫人,你就是这样调唆天赐的,让他为了你连自己娘亲的话都不听?”

  秦氏心里的委屈简直如翻江倒海一般,若然赵天赐是个中用的,那怕柳侧妃往欣意院里塞十个八个姨娘,她都愿意。可是,赵天赐就是个废人,她为了帮赵天赐掩饰这个事实,已经熬的很辛苦了,偏这会儿柳侧妃还来刺她的心。秦氏心头大怒,立刻说道:“姨娘放心,您赏大爷的人,妾身怎么敢不收下。”

  柳侧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说道:“这样才是做夫人的样子。”柳侧妃只注意到秦氏答应了收彩练做姨娘,却没有注意秦氏当着赵天赐的面,直呼她为姨娘,而赵天赐竟然没有流露出生气的神色,这让在一旁服侍的几个丫鬈很是惊讶。

  需知赵天赐最恨的就是有人提起柳侧妃的身份,而从前秦氏当着赵天赐的面,从来都是叫柳侧妃为侧妃娘娘的,这还是头一次赵天赐如此清楚的叫柳侧妃为姨娘。

  赵天赐此时没有心思去计较秦氏的称呼,他心里正在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却又是有苦难言,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连拒绝都不能,这是他的亲娘给他的,他非得收下不行。

  柳侧妃命人将装扮一新的彩练带了出来,秦氏都觉得的眼前一亮,这彩练装扮起来,真不比她差什么,只是这脸上的神qíng透着一股子不qíng愿,看来她是被bī着做妾的,秦氏心中多少也能猜出几分,只能在心中暗叹,好好一个姑娘,终身就这么被耽误了。

  柳侧妃怕秦氏再横生枝节阻拦赵天赐纳妾,便让彩练当着她的面,给赵天赐和秦氏磕头敬茶,先定下了这姨娘的名分。然后才命秦氏回欣意院张罗起来,让赵天赐晚上就和彩练圆房。

  秦氏只淡笑着应了,还亲亲热热的对彩练说道:“妹妹,你好好服侍大爷,我必不会亏待了你。”与秦氏的亲热相比,彩练的神色便冷了许多,若是不知内qíng的人瞧着,只不定会以为彩练是正室夫人,而秦氏却是那个做小的,正讨好正室一般。

  将彩练带回欣意院,暂且先安置在后院的东厢,赵天赐冷着脸进了屋子,将门狠狠的一摔,对秦氏吼道:“你想gān什么你明知道我……”

  秦氏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淡淡说道:“大爷,这人不是我给您纳的,是您的亲娘给的人,我若是不收,岂不是要犯了不敬婆母之过?大爷倒是告诉妾身,妾身该怎么做才是?”

  赵天赐气的攥拳直捶桌子,他真是有苦难言。秦氏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走到赵天赐身边说道:“大爷,其他的都好说,今晚上这关您怎么过,明天可是要验红的。”

  方才赵天赐和秦氏离开的时候,柳侧妃特意说了一句,明天她会派秦嬷嬷来给彩练验身。赵天赐想到这句话,恨的直咬牙,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在王府里最先向他发难的会是他的亲娘,就连庆亲王妃和赵天赐都还没有为难于他。

  秦氏淡淡道:“大爷,时间可不多了,您看晚上这事,到底怎么办?”

  第一百三十八章(下)

  “怎么办?晾着!”赵天赐没好气的吼了一声。他若是能行,这些日子也就不用煎熬了。他难道不想做那件事,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可是他现在不行了,能怎么办?

  秦氏怜悯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大爷,生气也没有用,我倒有个主意,就不知道大爷愿不愿意。”

  赵天赐忙问道:“什么办法,桑儿你快说。”

  “大爷回头只管过去,只寻彩练一个错处,发落了她,难不成她惹了主子生气,还能再做姨娘么?只贬了做丫鬟不就行了。”秦桑想着彩练的神色,怕也是不愿意做姨娘的,索xing做一回好人,让赵天赐寻了彩练的错处,将她撵出欣意院,也免得毁了彩练的一生。

  赵天赐皱眉道:“桑儿,你的办法自然可行,但是娘若再塞人进来怎么办?也不能回回都用这个法子。”

  秦桑淡淡的讥诮一笑,轻声说道:“这个我却不能多话了,只有大爷去和娘说。若然我反对,岂不是犯了七出之一的好妒么。”

  赵天赐立刻软了身段低声哀求道:“桑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弥补你的。”

  秦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心中却暗自说道:“我得为你守一世活寡,你又能如何弥补于我。”

  到了晚间,后院东厢房里已经燃起红烛,彩练穿着一袭粉色衣裳坐在chuáng边,双手垂放于膝上,在袖子的遮掩下,彩练的手中紧紧的攥着一把雪亮的剪刀,她倒没有杀赵天赐的心,她只是想若是赵天赐碰她,她就立刻自尽全节,也算对得起和她的表哥发下的誓言。

  赵天赐在秦桑的房里用了晚饭,沉着脸去了后院,秦桑冷笑了一下,只静静的坐着,等着将从后院传出来的动静。若是在以前,秦桑绝对做不到这样的冷静,嫉妒早就把她的心撕扯的粉碎。可是现在,再不会了,就算赵天赐夜夜宿于青楼,chūn秦桑都不会在意,反正赵天赐是个废人,什么事都做不了的。

  赵天赐去了后院东厢房,一进门便黑沉着脸喝道:“谁许你点红烛的,一个姨娘也配点花烛。”

  彩练已经攥着剪刀站了起来,她并没有迎上前,只垂头说道:“回大爷,这红烛是嬷嬷点的,奴婢并不懂做姨娘的规矩。”

  赵天赐一听彩练的口气挺冲,立刻冲上前一脚踹倒彩练,喝骂道:“贱奴,哭丧着脸给谁看!爷不缺女人!”

  赵天赐这一踹,正踹在彩练倒握着的剪刀把上,那把剪刀立刻刺入彩练的小腹,殷红的血汩汩涌出,立刻浸湿了彩练身上的粉红衣裳,彩练向后退了几步,眼前一黑便摔倒在地上。吓的赵天赐后退了好几步,此时屋子里也没有别的丫鬟嬷嬷,只有他和彩练两个人,赵天赐举袖拭去额上的冷汗,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彩练身边,蹲下来拿开盖在彩练小腹上的衣袖,便看到彩练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把剪刀。

  赵天赐立刻yīn谋化了,他认定彩练是来刺杀他的,便一把抓起彩练的前襟,喝道:“贱婢,谁派你来刺杀我?”

  彩练无力的摇头,虚弱的说道:“没有人,奴婢不愿做姨娘,奴婢自尽……”

  彩练说的是实话,可是赵天赐却不相信,只狠狠的扇了彩练几记耳光,将彩练娇好的面容打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赵天赐怒道:“贱婢,还不从实招来。”

  彩练的腹部一直在流血,已经浸湿了彩练的大半衣衫,赵天赐又猛扇了她几记耳光,彩练便昏死过去,赵天赐冷喝一声,伸手去试彩练的鼻息,发现彩练已经没了气息,他这才站起来叫道:“来人……”

  外头的丫鬟嬷嬷们忙跑了进来,一见屋里的qíng形,都吓的不知如何是好。赵天赐冷声说道:“这贱婢行刺爷不成,便自尽身亡,速速用破席裹了丢到乱葬岗子去。真是晦气!”

  彩练是家生子,老子娘都在府里当差的,今儿是彩练做姨娘的头一天,她老子娘还在家里小小的摆了酒,正庆祝着,便得到彩练行刺赵天赐不成,自尽而亡的消息。彩练的老子娘都吓傻了,连连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来报信的是一个素日和彩练娘关系不错的嬷嬷,她就在欣意院当差,只低声说道:“彩练娘,我看的真真的,彩练真的抓着把剪刀,手上用劲极了,掰都掰不开,唉,快别说这没用的,你们倒是快些去给彩练收尸啊,总不能让她bào尸荒野。”

  彩练爹涨红了脸气道:“我们没有那种不忠不孝的女儿,不去不去。”

  彩练娘只是哭,彩练爹说不去,她也不敢反驳。那来报信的嬷嬷见这两口子一动不动,只气的哼了一声,彩练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难道做爹娘的也不知道,真是太过份了。

  来道喜的王府下人见变生肘掖,忙都托辞而去,不一会儿,彩练家便只剩下她们家自己人了。彩练的哥哥去关了门,彩练爹才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彩练是他亲生的闺女,怎么可能不心疼,只是彩练被扣了个行刺大爷的罪名,他这一家人还要在王府里讨生活,他不敢当着那么多人表现出自己的悲伤。

  彩练爹一哭,彩练娘更忍不住了,哭声更大了起来,彩练的哥嫂姐妹都也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彩练爹抽泣着说道:“老大,回头你拿些银钱出去,央人殓了你妹妹,好歹也得给她买口薄皮棺材吧。”

  彩练的大哥抹着眼泪应了,到屋里拿了银子,低低说道:“儿子这就去,不能让野狗作贱了妹妹。”

  一家人哭成一团,彩练大哥悄悄从后角门出了府,直奔乱葬岗子。在去的路上,彩练大哥看两个赵天赐的随从从乱葬岗子的方向往回走,他忙加快脚步赶到乱葬岗子,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彩练的尸首。彩练大哥细细的找了好几遍,都一无所获。只得失望的回了庆亲王府。彩练大哥不知道,彩练的事qíng一出,与彩练私定终身的表哥便猜出彩练为了不负盟约自尽了,便悄悄尾随着送彩练尸首的人到了乱葬岗子。他原想将彩练带走好好安葬的,可是却发现彩练又有了气息。彩练的表哥和四九的关系不错,常听四九说外面的新鲜事qíng,他知道华家是京城最有名的医家,便去找了个板车,将彩练抱到车上,直接将彩练拉到华府门前,然后就跪在华府门前求医。

  华金匮从外头回来,刚好看到那彩练的表哥跪在门外,他身边的板车上还躺着个人。华家之人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可是也不能不问来路便救人,若然救了恶人,岂不成了助纣为nüè。华金匿注意到这小厮身上的衣服绣了庆亲王府的标志,便问道:“你是什么人,这板车上的又是什么人,她如何受的重伤?”

  彩练的表哥不是个会撤谎的人,只磕头哭道:“奴才庆亲王府的小厮,她是我的表妹,因不想给人做姨娘,才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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