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亲王爷沉声道:“这消息是韩小姐的嫡母找人告诉本王的,消息来自她的嫡母,难道还有假?”
赵天朗淡淡一笑,看着庆亲王妃说道:“娘,您信么?”
庆亲王妃笑着摇头道:“不信。”有关陈氏的事qíng,庆亲王妃早就从赵天朗那里了解了许多,因此不论陈氏说什么,庆亲王妃都不会相信。她抬头看向庆亲王爷,淡淡笑道:“王爷肯关心天朗,妾身感激不尽,然此等小人的无稽之言,王爷听过也就算了,当不得真。”
庆亲王爷一愣,对于陈氏,他所知道的仅限于她是韩家小姐的继母,仅此而巳,再没有别的人。此时听了他的王妃和赵天朗的口气,仿佛这陈氏是个很不堪,不可相信的人,庆亲王有些糊涂,只皱眉道:“当不得真?”
庆亲王妃点点头,庆亲王爷沉声道:“本王知道了。王妃你歇着吧,本王有事先走了。”说完,庆亲王爷便飞快的走了出去。赵天朗皱眉对庆亲王妃说道:“娘,他这是要做什么,从来也不管找们的,怎么现在却……”
庆亲王妃哪里知道庆亲王爷是怎么想的,只摇摇头道:“娘娘也不知道。不过天朗,瑶瑶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从前娘见着她,总觉得她有些弱,现在调养的怎么样了?”
赵天朗立刻说道:“娘您放心,瑶瑶的身子好着呢。昨儿华爷爷给瑶瑶嫂子把脉,顺便也给瑶瑶诊了一回呢。”
庆亲王妃惊喜的说道:“真的么,华老太医给瑶瑶把脉啦?这可真是难得,华老太医怎么说?”
赵天朗心道:“娘,这一点儿也不难得,华爷爷都快成了瑶瑶的专属大夫呢。”“娘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瑶瑶的身体好着呢,娘先前见着瑶瑶的时候在冬天里,姑娘家冬天都怕冷,所以显得有些弱,如今天气暖和了,瑶瑶的气色就变好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吧。娘就孩儿这一个儿子,于子嗣上头儿寻岂能不在意,儿子偷偷问了华老太医,他说瑶瑶生几个孩子都没有问题呢。”
庆亲王妃闻言只拊胸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这就好这就好,天朗,娘就盼着瑶瑶早些过门呢。你放心,瑶瑶过了门,娘绝不让她立规矩,瑶瑶年纪己到底小,娘只把地当女儿来疼。”
赵天朗喜不自胜,立刻躬身道:“谢娘体贴儿子。”
庆亲王妃笑了起来,只打趣道:“七月你就要到兵部当差了,咱们可先说好,白天瑶瑶归娘,晚上才还给你,当差的时候不许分心,要好好的办差,别砸了皇上的面子。”
赵天朗立刻朗声说道:“是,儿子谨遵娘的教诲。”
安澜园边边笑语盈盈,可庆亲王的书房里却是乞氛沉闷,两个灰衣人跪在庆音王的面前,庆亲王沉产道:“你们两个速去查讨伏威将军府大夫人的qíng况,还有,打探韩家大小姐这二年可曾看过大夫,都是什么人着的,把脉案弄到手。”两个灰衣人齐声应了,退出书房便住伏威将军府而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下)
没用太长时间,两个灰衣人便把关于陈氏的报告变到了庆亲王爷的手中,可是青瑶的脉案他们却没有弄到手,华家父子给青瑶诊病,从来就没有留下脉案,每次都是华家父子亲自动手配药,根本没有脉案可查。灰衣人再有本事,也不能将华家父子的脑袋撬开,从里头把脉案掏出来。
庆亲王爷看完有关陈氏的记录,面色很是凝重,两个灰衣人没有得到命令,也不敢离开,只跪在下面等吩咐,直到庆亲王爷挥了挥手,他们才退了下去。
这两个人退下之后,庆亲王爷才露了恕容,想到自己被一个女人给利用了,当然,陈氏根本就没有利用成功,青瑶嫁给赵天朗这事,并没有因为她的报信而被打破。可是庆亲王爷还是很生气,是陈氏给的假消息让他在王妃和赵天朗面前很折了面子。可是陈氏如今已经重病在chuáng,庆亲王爷有火也没地儿发。就在庆亲王爷最不高兴的时候,书房外传来小厮请安的声音,“奴才给侧妃娘娘请安。”
“扫墨,王爷在里面么,”柳侧妃娇弱无力的声音传了进,立时让庆亲王爷皱起了眉头。自从chūn节的时候他搬出掬水院住到庆亲王妃的小佛堂之后,庆亲王觉得自己再看到柳侧妃,就没有了从前的那种感觉,从前柳侧妃不论怎么样都会让庆亲王觉得柳侧妃很美,处处都合他的心意,可是这半年以来,庆亲王再不这么觉得了。也许是在佛堂独居的了近三个月,让庆亲王能够远距离的看柳侧妃,才发觉了一些密切接触的时候没有发觉的东西,而且,庆亲王在心里将柳侧妃和庆亲王妃做了比较,他猛然发现,王妃比柳侧妃好看多了,这种好看并不仅仅是客貌上的,更多的是在气质上,柳侧妃让庆亲王感觉她就算是穿上了正妃礼服,都透着一股子小妾的味道,而王妃哪里是荆钗布裙,也难掩绝代风华,不知不觉间,庆亲王邓颗原本偏的离谱的心,开始要向回归正途了。
“王爷在,侧妃娘娘请留步,容奴才为您通禀。”扫墨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庆亲王爷皱眉看着门口,透过湘妃竹丝帘,他隐约看到柳侧妃正要向书房走,却被扫墨栏住了。
书房之外,柳侧妃见扫墨拦着自己,心里很不高兴,可她也不敢硬闯,毕竟庆亲王爷的书房是重地,平目里不许人随意进出的。柳侧妃观在心事重重,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掐尖要qiáng,便只在廊下站着等候。
扫墨向里回禀,庆亲王沉声道:“本王的书房岂容女子进出,让她回去。”
庆亲王的声音并不算小,在廊下等候的柳侧妃听的一请二楚,她心里猛然一紧,立刻拿着帕子抽泣起来,从前,庆亲王最见不得她流眼泪,一看到她哭,便什么都会答应的。
只是这一回,柳侧妃失算了,庆亲王爷心qíng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刚看了有关陈氏的资料,庆亲王爷正处于被女人欺骗的愤恕之中,柳侧她这么一假哭,庆亲王就更加火大了。他想也不想便吼道:“滚!”
柳侧妃身子猛颤,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庆亲王让她滚,这二十几年以来,庆亲王可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重话。柳侧妃立刻由假哭状态进入真哭状态,她用帕子捂着脸,大哭着飞奔而出,如一件风似的冲回了掬水院。
庆亲王吼了一声,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这时下人来请示于何处摆午饭,庆亲王便立刻说道:“ 摆到安澜园,本王和王妃一起用。”
来请示的人忙惶恐的说道:“王爷,王妃今日用的素斋,已经传过了。
庆亲王爷一愣,他是个无ròu不欢的人,而且王妃都已经吃过了,他就算去了安澜园,王妃也不会再陪他吃一顿。庆亲王讪讪的说道:“罢了,就送到小佛堂吧。”
柳侧妃命人找来赵天赐,母子两个人关起门来密谋了许久,此后,柳侧妃便低调了许多,对庆亲王妃做小伏底,安分的不能再安分,对庆亲王加倍的温柔体贴,处处以庆亲王为先,就连装扮都素淡了许多,让庆亲王感觉很是满意,过个几日,便要到掬水院歇一回的。柳侧妃也没敢再做手脚,庆亲王在掬水院里住着也挺自在的,一边是对他曲意逢迎,一边是对他冷若冰霜,庆亲王也不愿意自找没趣,于是庆亲王府出现了一种怪异的平衡。只是在这种表面的平衡之下,有暗cháo涌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骤起风波。
转眼便到了六月十八,这一天,是庆亲王府向伏戚将军府下聘的日子。赵天朗一早起来打分的分外jīng神,开心的合不拢嘴,见谁都笑,就连他最讨厌的赵天赐,都得了赵天朗一个笑容。
赵天赐心中不无恶毒的暗自想道:“你得意吧,使劲儿得意,也就能得意这几天了,等你那韩小姐生不出孩子,我看你还怎么笑!”
吉时到,鞭pào齐鸣,庆亲王府大门中开,赵天朗一马当先,今日他骑了一匹通体雪白的狮子骢,这狮子骢是皇上赐给赵天朗的两匹御马里的一匹,还有一匹其黑如墨的望云骓,赵天朗留着迎娶青瑶的时候骑。
紧跟着赵天朗的,是四人一抬的七十二抬聘礼队伍,抬聘礼的人并不是庆亲王府的家丁,而是皇上下了特旨,命晋王派内府仪卫过来抬聘礼。这样的规格,是皇子才能享受的,也就是赵天朗从小跟在皇上身边长大,皇上和皇后都特别的疼他,才能出动内府仪卫给他抬聘礼。
内府仪卫的身材都是一般的高矮胖瘦,穿着整齐划一的簇新青缎劲装,一条大红彩缎从左肩斜系下来,结成花球垂于腰侧,又好看又喜庆,惹得京城百姓倾城而出,挤在道路两侧观看庆亲王府下聘的盛况。有傅城垣派出五城兵马司的jīng锐士卒维持秩序,百姓们也乱不起来,大家只在五城兵马司士卒以彩带结成的屏障外头看着,很有秩序。
头三抬聘礼,分别是太后,皇上,皇后赐下来的,太后赐了巨彤福禄寿翡翠如意,足有三尺多长,是用整块的极品翡翠雕成,这份礼可不算轻。太后拿出来,也是很心疼的,可是她没办法,毕竟皇上和皇后早早把赏给赵天朗的聘礼单子送到慈宁宫,太后的礼至少不能比皇上皇后的轻,要不然就会让天下百姓看笑话了,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说的就是太后此时的心境。
皇上赐下的是明珠两斗玉璧十二对宝石六匣huáng金gān两,那颗颗比龙眼还大的明球,纯净如洗的玉璧七彩生辉的宝石和亮的足以晃瞎路人眼睛的huáng金,无不招示着皇上对庆亲王府的恩遇对赵天朗的宠爱。皇后的手笔也不小,赤金,白玉,宝石头面首饰各两套,件件份量十足,估计青瑶看了这些首饰,在惊叹之余,便只会叫苦连天了,这么有份量的东西可是要顶到她的脑袋上的。顶一脑袋这玩意儿,青瑶毫不怀疑她会被坠成一棵歪脖子树。
接下来便庆亲王妃给青瑶准备的聘礼,金玉首饰绫罗绸缎古董珍器名人字画,反正只要是世面上有的,能做聘礼的,庆亲王妃都搜罗了来,捡最好的放到聘礼之中。在聘礼里极惹眼的还有一对五尺多高的赤金珐琅大座钟,一对一人多高的琉璃镜子,照人照的极清楚真切,据说这是东西部是飘详过海从外详运来的,可贵了!围观的百姓们都看直了眼,人人都啧啧赞叹,都说伏威将军府祖坟冒了青烟,这运气一来,拦都拦不住。二月里韩家娶媳妇,只铺妆可就铺了两天,如今这庆亲王府下聘礼,又是这样的排场,真是让人羡慕啊!
赵天朗依着规矩带着聘礼绕城一圈,这是京城的夸聘礼的意思,也是在通知京城里所有与韩家有关系的府第,让他们府上的女眷去给青瑶添妆。这可不是赵天朗财迷,想要人家的东西,而是去给青瑶添妆的夫人小姐越多,青瑶便会越有福气,日后她和赵天朗的小日子才会过的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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