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我睡的昏昏沉沉的,有些事qíng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你和我说说。”夏若淳用平淡的语气掩饰了内心的着急,既然已经穿越了,那么她就得在这里活下去,不摸清楚周围的环境,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王嬷嬷听到小姐将好些事qíng都忘记了,不由又抹了眼泪说道:“都是老奴的罪过,老奴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小厨房拿了那香芋苏给小姐,小姐吃了香芋苏,就沉睡不醒了,都是老奴该死。”
夏若淳在心里想了一回,大约也猜出了事实真相的五六分。自己这具身体一直受亏待,王嬷嬷瞧着厨房里有点心,便悄悄偷拿了一点,不想这香芋苏里有问题,这一吃,便吃出麻烦了。夏若淳心想,只怕那香芋苏已经毒死了这具身体,只是机缘巧合,她的灵魂穿越过来,才上演了一出借尸还魂。
“嬷嬷,我已经不记得了,那香芋苏可还有别人吃过,还有没有剩下的。”夏若淳纵合了她看过的无数本穿越小说里的桥段,qiáng做镇静的问道。
王嬷嬷摇摇头说道:“小姐,老奴只拿了两块,小姐当时饿的紧了……”
夏若淳明白了,原来是这具身体的本尊将那香芋苏全都吃了,可见这小姐的日子过得也着实是够惨的。
香如走过来,小小声的说道:“小姐,您吃香芋苏的时候掉了点儿点心屑子,奴婢亲眼瞧见,有只小老鼠吃了那屑子,立刻就死了。”
夏若淳心中一惊,就自己这小身板儿,能比老鼠大多少倍,吃了两块香芋苏,还不得死透了。王嬷嬷吓了下一大跳,瞪着香如压低声音说道:“香如,你怎么不早说?”
香如忙垂下头说道:“小姐没醒,奴婢不敢说。”
只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夏若淳高看了香如一眼,这个小丫头行,日后好好的培训一番,定然会是个好帮手,再看向王嬷嬷,她形容苍老,还透着几分怯懦,神qíng极度卑微,不过眼神里倒是充满了对自己的关心,想来对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很有感qíng的。
“嬷嬷,我要喝水。”夏若淳柔柔的低声说道。
王嬷嬷赶紧又喂夏若淳喝水,喝过之后,夏若淳一手拉着王嬷嬷,一手拉着香如,苦恼的说道:“我这么睡了一回,竟把什么都忘记了,好嬷嬷,好香如,你们可要帮帮我。”
王嬷嬷眼圈儿一红,又哭了起来,倒是香如还伶俐些,忙应道:“奴婢一家的命都是太太救的,小姐想知道什么,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夏若淳听着香如的语气,竟然象是个读过书的,不由的有些诧异的看着香如,“你读过书?”
“回小姐,奴婢的爹爹原是个不第的秀才,奴婢幼时也曾识了几个字。”香如只当是自家小姐把好些事qíng都忘记了,却不知道那根本就是换了个灵魂。香如温顺的解释起来。
夏若淳浅笑点头,又看向王嬷嬷,轻轻问道:“嬷嬷,我叫什么?我爹姓什么,是做什么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王嬷嬷大惊,急切的问道:“小姐,您竟什么都忘记了?”
夏若淳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王嬷嬷长长的叹了口气,并没有怀疑夏若淳的话,只一五一十的介绍起来。等王嬷嬷说完,夏若淳很是吓了一大跳。原来自己的出身还蛮高贵的。
这具身体的名字叫韩青瑶,她的爷爷是伏威将军韩振纲,父亲是二品大员,两江布政史韩远城,生母江氏夫人因为生韩青瑶难产而死。父亲很快续娶了填房妻子陈氏,陈氏过门后不足十个月便生下一个女儿,取名为韩青环,后来又生了个儿子韩青江,父亲还有两个妾室,分别生有一子一女,算上韩青瑶的同父同母的哥哥,韩青瑶共有一兄二弟二妹,手足可算是不少。
这还不算,便宜老爹还有因为在战场上救父而双腿残疾的弟弟,韩青瑶的二叔韩远关,二叔娶了礼部左侍郎李家的千金,李氏夫人生下一个独子韩青鑫,因为祖父母觉得亏欠了李氏,便在江氏夫人过世之后,将管家之权jiāo给了李氏,这个家,是二房在当着,随便想想也知道,便宜老爹的填房一定不甘心管家之权落在二房手中,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涉着爵位的继承。
好复杂,夏若淳不由长长叹了口气,难道这是因为她上一世是孤儿,所以这一世老天爷特意给了她这么多,这么复杂的“家人”?
问完了家人,夏若淳又旁敲侧击的打听出来,她所处的朝代名为大秦,当今的国姓却是赵姓,看来这完全不是中国历史上一统六国的大秦。夏若淳心道:“反正自己的历史也只是学了个半调子,穿越到了异世还更好些,反正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也就不会有先知的痛苦。”
夏若淳,现在应该叫她韩青瑶了。韩青瑶拉着王嬷嬷和香如问了几乎一整夜的话,累得王嬷嬷和香如两个人都是上下眼皮直打架,先前她们总是担心小姐不说话,会越来越沉闷,可是这会儿王嬷嬷和香如两人才觉出小姐不说话的好处,如果都象今夜这样,她们两个可就惨喽。
直到东方yù署,王嬷嬷和香如也被夏若淳版韩青瑶累趴下了,韩青瑶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一切,这才迷迷糊糊的合上眼,渐渐睡着了。只是这一觉,韩青瑶并没有睡很长时间,她很快被一道声音惊醒过来……
第三章家斗序幕
“香如,二小姐传你过去,你赶紧的,误了二小姐的事,仔细皮不揭了你的。”一个嚣张的声音传入韩青瑶的耳中,韩青瑶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她是个睡觉受不得打扰的人,一但没睡醒就被人吵起来,韩青瑶心里可就先存一堆火。
“秋荷姐姐,求您小声一点儿,大小姐还在睡着。”香如压低声音苦苦哀求,听上去极是可以怜。
“大小姐睡了几天,我要是能把她吵醒,倒是我的功德了。”那道嚣张的声音丝毫没有降低音量,反而隐隐又提高了几分。香如低声下气的求道:“秋荷姐姐,大小姐夜里醒过来了,只是这会儿还睡着。”
“什么……大小姐夜里醒了?”秋荷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诧,她倒是个有机变的,立刻轻哼了一声说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大小姐既然已经醒过来,怎么也不去给太爷老夫人夫人请安,莫不是病了一回,连规矩都不知道了。”
韩青瑶已经坐起身来,巴掌大的小脸冷若冰霜,以着最冷的声音沉声唤道:“香如,大清早的你jī声鹅斗,是不是将做奴才的规矩全都忘了。”
秋荷是站在韩青瑶闺房外的院子里说话的,韩青瑶的声音虽然并不很大,但也足以传到秋荷的耳中。秋荷听到韩青瑶的话,不由的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她是韩府的家生子儿,自从六岁上便服侍了韩家二小姐青环,如今已经七年了,她还是头一回听到韩青瑶这样斥责下人。
秋荷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她知道大小姐这话明着斥责香如,实际上是冲着她来的,身为奴才,即便是得宠的二小姐身边的得宠丫头,秋荷还是刚才那话仍然是没了上下尊卑,真若计较起来,便是将她拖出去打上一顿板子,也还算是轻的,依着韩老将军的火bàoxing子,那必是要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的。
秋荷冷着脸,冲着韩青瑶的闺房极没有诚意的糙糙行了个礼,敷衍的说道:“奴婢给大小姐请安。奴婢真不知道大小姐已经醒了,这就去回夫人。”说完,秋荷便飞快的离开了韩青瑶的院子,自然,她也顾不上再叫上香如去服侍二小姐了。
香如见秋荷走了,忙快步走进房中,见韩青瑶靠着chuáng头坐着,香如上前行了礼,轻柔的问道:“小姐,您现在起身么?”
韩青瑶点点头问道:“这会子是什么时辰了?”
香如忙回道:“回小姐,刚jiāo卯时初刻。”韩青瑶嗯了一声,淡淡说道:“卯时二刻要到上房给太爷和老夫人请安,香如,服侍我梳洗吧。”
王嬷嬷忙走到衣箱前,打开衣箱找出一件七成新的粉蓝色缎面夹棉长褙子和一条米白印着huáng色暗花的棉绫裙子,对韩青瑶说道:“小姐,就穿这套衣裳吧,是去年冬节老夫人赏下的。”王嬷嬷倒没忘记夜里韩青瑶说自己好些事qíng都不记得了,因记特别解释了一句。
韩青瑶看了看那件粉蓝色的长褙子,衣服上的褶印很深,可见得平日里等闲是不不舍得穿这件衣服的。她微微点头,王嬷嬷便拿着衣服到外面小套间的隔间里熨衣服,总不能让她的小姐穿着皱巴巴的去上房请安。
韩青瑶坐在梳妆台前,打开暗红色的妆盒,支起小小的镜子,韩青瑶这才头一回看清自己的长相,若是不去计较那有些发青白的脸色和微显淡紫色的双唇,这张小脸生得极美,弯弯的柳眉之下,眼睛很清澈,如一泓秋水,长长的睫毛忽闪之间,更为这张小脸添了几分灵气,秀气的鼻管不高不矮正合适。香如拿起粉扑便要给韩青瑶扑粉,韩青瑶用手一捻粉盒里的粉,不由摇头道:“不必扑粉了,就这样素着便很好。”
香如有些犹豫,低低的说道:“小姐,您素来都是扑了粉点了胭脂才去请安的。”
韩青瑶微微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过来,于是淡淡说道:“我睡了几日,焉能有那有红似白的好脸色?”
香如听了这话,眼中露出一丝喜色,这时王嬷嬷将衣服收拾好了拿进来,忙忙上前说道:“好小姐,您别任xing,回头夫人又该为难您了。”
韩青瑶微微一笑说道:“嬷嬷不怕,我纵再不得人意,好歹也是这个家里的大小姐。”
王嬷嬷听了这话,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哽咽着说道:“小姐,您……”王嬷嬷xing子实在太软,她不由的又抹起了眼泪。
韩青瑶忍不住叹了口气,站起来将帕子递给王嬷嬷,有些无奈的说道:“嬷嬷,我不过就说了句实话,何苦来又招出你的眼泪。”
王嬷嬷擦了泪,抬头说道:“好小姐,奴婢是高兴的,自从陈夫人进门,您就再没这么说过。”
韩青瑶摇了摇头,拿过那套粉蓝衣衫往身上比了比,淡淡说道:“这衣服有些小了。”
香如有些难为qíng的说道:“小姐,已经放过一次,没法再放了。”
韩青瑶回头笑笑说道:“没关系,小些才好。”她知道这必是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要不也不会这么珍重的收藏在箱子底下。根据夜里王嬷嬷和香如所说的,平日里陈氏夫人总是要求她在寅时三刻,老太爷和老夫人还没起身的时候到上房外面磕头请安,磕了头便要回来,因此老太爷和老夫人等闲是瞧不着这个嫡出大孙女儿的。今儿韩青瑶已经想好了,要见见那两位便宜祖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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