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时间还早,赵天朗便和青瑶先去了王妃的宴席处,庆亲王妃一瞧着儿子媳妇亲亲热热的走进来,笑的眉眼都开了,只说道:“天朗,明儿你若是不忙,下了朝就到你外祖母家里去,明儿娘准备带着瑶瑶过去,自瑶瑶嫁过来,还没正经去给你外祖母行过礼呢。”
赵天朗笑道:“不忙不忙,要不明儿等儿子退了朝就回来接娘和瑶瑶一起过去,今儿在宫里儿子和皇上六哥讨价还价来了,六哥答应等过了年补给儿子三个月的假,不过儿子想先预支个几天也没什么问题。”
庆亲王妃笑了起来,只摇头道:“你这孩子,都是成了亲的人还这么淘气,岂有和皇上讨价还价的?”
赵天朗只是笑,却不解释什么,青瑶却猜着了一点点,宁王一党被皇上gān净利落的剪除,那么原来被皇上倚重,授以重权的庆王,晋王,还有永定侯最好都韬光养晦,免得让皇上心中不安,给自家带来祸患。赵天朗这“不求上进”的惫懒之举,就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母子们还想再聊一会子,帘外便有丫鬟回禀,“回王妃娘娘,王爷来了。”
赵天朗闻言扭头看看放在屋子西北角的落地掐丝珐琅大座钟,惊讶的说道:“还早呢,父王怎么这会子就来了?”庆亲王爷偷闯王妃香闺之事,赵天朗和青瑶还都不知道呢。
庆亲王妃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淡,只说道:“王爷既来了,那便都去蓼花轩吧。”
赵天朗忙应了一声,抢先一步出门,迎着庆亲王爷说道:“给父王请安,父王,请移步蓼花轩用饭。”
庆亲王爷有些失望的停住脚步,他心中暗道:“这孩子来的到快,早知道本王再早些过来就好了。”毕竟有着上午的那件尴尬事,庆亲王爷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解释一下才好。可是当着儿子媳妇的面,杀了他他也没脸解释。
赵天朗在宴息处,庆亲王爷不用想也知道儿媳妇韩青瑶必也在里面,得,爷两头里先走吧,谁叫他是做公公的呢。
庆亲王爷和赵天朗先行一步,庆亲王妃和青瑶也出宴息处,四人前后错开到了蓼花轩。
入席之后,庆亲王爷举杯道:“爱妃,天朗,天朗媳妇,此番去江南,你们辛苦了,本王敬你们一杯。”
庆亲王妃和赵天朗青瑶忙都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杯子,庆亲王妃没说什么,只轻抿了一口素酒,儿赵天朗和青瑶则躬身谢过,赵天朗道:“为皇上效力,儿子不辛苦,倒是要娘陪着一路奔波,让娘辛苦了。”
庆亲王妃原就没有坐下,只淡淡说道:“王爷言重了,妾身此番去江南,却是旧地重游,倒比在京中还自在些,谈不上辛苦。”
庆亲王爷笑容微滞,王妃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你丫滚一边去,没有你在我面前晃悠,我开心的不得了。唉,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庆亲王爷这会子可是真真的体会到了。他心里着实的憋屈啊,他这半生,唉,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庆亲王爷觉得自己直想吐血。
“爱妃,坐下吧,咱们是一家人,有没有外人在这里,就不用讲这些规矩了,天朗天朗媳妇,你们也坐下。”庆亲王爷略为滞了一下,便立刻笑着说道,这让青瑶不得不佩服庆亲王爷的脸老皮厚。
庆亲王妃平日里和赵天朗青瑶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是有说有笑的,可是一和庆亲王爷一起用餐,便立刻严格的坚持食不言这条规矩,便是庆亲王爷没话找话说,庆亲王妃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垂眸胡乱应一声,直让庆亲王爷有一种一拳打倒棉花上,无处用力之感。
这餐团员饭吃罢,大家一道暖阁用茶,庆亲王爷暗暗向赵天朗使了无数个眼色,赵天朗真是无奈极了,他当然明白庆亲王爷的意思,可是她若敢起身告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会要他好看,在老爹与娘亲媳妇之间,赵天朗没有犹豫的选择了娘和媳妇。
庆亲王爷见赵天朗不接自己的眼色,便gān咳一声道:“天朗,和你媳妇回去吧,为父还有话和你娘说。”得,这老头忍不住直接赶人了。
庆亲王妃不等赵天朗开言,便先站起来说道:“王爷连日在宫中辛劳,如今好像能轻闲下来,还请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一年来王爷病了数次,当好生调养才是,天朗,你看看华医政什么时候有时间,请他来给你父王诊个脉,这人啊,一旦上了年纪就得好好保养才是,王爷,您说对么?”
庆亲王爷gān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毕竟王妃字字句句可都是为他着想,他不能不给面儿不是。“呃……爱妃所言极是,本王听爱妃的。”庆亲王爷很无力的说道,仿佛他立刻就病了。
庆亲王妃刻意忽略庆亲王爷那一口一个的“爱妃”,只说道:“天朗,送你父王回去吧。”说完便和青瑶微躬身行礼,恭送庆亲王爷离开。
嫡女谋略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庆亲王爷无奈的让赵天朗送自己回去,路上指桑骂槐批了赵天朗一通,赵天朗也不顶嘴,只不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往心里去就是了。
自从奉母下江南,赵天朗是真的看明白了,没有他的父王,他的娘亲不知道会过的多快乐,在江南的这三个月中,赵天朗亲眼看见,他的娘亲,在离开他的父王的yīn影之后,过的有多么的自在惬意,
想想这二十年来他的娘亲受到委屈,赵天朗坚定了立场,坚决站在他的娘亲这边儿不动摇。
庆亲王爷说了一阵子,见儿子只老老实实的听着,却不应承什么,他暗暗叹了口气,这二十年来,是他亏欠了妻儿,狠狠的伤了他们的心,现在想换回哪能这么容易,少不得慢慢下水磨功夫吧。
因此在赵天朗送 庆亲王爷到小佛堂之后,庆亲王爷没有再为难赵天朗,痛快的让赵天朗回去了。这一夜, 庆亲王爷可没睡安生了,他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想到都是一个问题,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得到王妃的心,悲摧的庆亲王爷不知道他已经被他的王妃永远封杀了。
次日一早,庆亲王爷因夜里没有睡好而走了困,所以期待比平时迟了些,他一起身后便问道:“王妃用过早饭了没有?”
小厮孟兴先是一愣,心中暗道:“这王妃吃没吃早饭,不归他这个小厮过问吧。”不过想归想,孟兴没敢直说,只说道:“大概是用过了。小的听说娘娘今儿要带世子妃娘娘去越国公府,想必会早些传饭。”
“哦,竟有此事?”庆亲王爷每眉峰一挑,一股无形的威压便透了出来,孟兴忙垂头道:“小的堂兄原本今日要给未来堂嫂过礼,可是未来堂嫂今儿要服侍世子妃娘娘去越国公府,便临时改了过礼的日子。”
庆亲王爷点点头道:“哦,昨日王妃好似提了一句,本王忘记了。”其实王妃压根儿没提,这是庆亲王爷死要面子嘴硬呢。当然,孟兴很识趣,他只会应和,绝对不会让王爷不痛快。
用青盐擦了牙,漱罢了口,庆亲王爷便说道:“孟兴,给本王找件颜色衣裳,本王要陪你王妃娘娘回娘家。”孟兴忙开了箱子找出一件崭新的金褐蟒缎百富如意水貂袍,这件衣服是针线上的人才做好送上来,预备过年穿用的。庆亲王爷看了之后满意的点头道:“这件好,这件显得jīng神。”
孟兴服侍庆亲王爷穿戴起来,忙又说道:“是,小的这就去传王爷的饭,摆到安澜园去。”庆亲王爷满意的点点头,便直奔安澜园而去。
刚到门口,庆亲王爷便遇到庆亲王妃和韩青瑶,庆亲王妃看到庆亲王爷,略感惊讶之余,倒也没有其他太多的qíng绪,只淡淡的说道:“回王爷,妾身今日打算带着瑶瑶去越国公府看望老夫人,正要去回王爷。”
庆亲王爷忙说道:“应该应该的,爱妃想去探望岳母大人,什么时候都使得,不用特特来回的,爱妃,等本王用了早饭就陪你一起去看望岳母大人。”
庆亲王妃心里恼极了,恨不得庆亲王爷立刻离了他的眼前,也好清静清静,然后周围一大圈儿下人瞧着,她也不能明显的给王爷没脸,只微微躬身道:“王爷事务繁忙,就不必了吧。”
“要的要的,陪爱妃去探望岳母大人,实在为人半子之本分,这是要紧事。”庆亲王爷为了赢回王妃的心,可算得把姿态放得无比之低,以至在一旁服侍的下人都惊得说不出话了,这个穿着金褐蟒缎百富如意常服的王爷,真是他们府上那个宠妾灭妻的庆亲王爷么?
庆亲王爷说到这个份上,王妃也不好应推辞,反正回头到了越国公府,她只带着青瑶在内院说话,庆亲王爷便是一同去也不好应闯入内院。
庆亲王爷用罢早饭,赵天朗也散朝回府,一家四口带着一车礼物往越国公府而去。庆亲王爷想跟王妃一起坐车来着,他想着这寒冬腊月的,他以天气冷为借口,王妃总不好不许他上车吧,还有那么多下人看着呢。
岂料庆亲王爷还没有开口,庆亲王妃倒先说道:“瑶瑶你跟着娘坐暖轿,咱们娘儿两人坐在一起更暖和些。”
青瑶脆生生的应道:“是,娘亲。”然后便在庆亲王爷的眼皮子底下,青瑶扶着王妃上了轿,然后也钻了进去,在轿帘落下之际,庆亲王爷分明看到那韩青瑶亲亲热热的和她的媳妇手拉着手,那一幕,对他来说真是要多刺眼有多刺眼,气死他算了!
赵天朗能猜到他家父王的想法,却不点破,只说道:“父王,今儿风大,您还是坐轿子吧。”
庆亲王爷沉着脸嗯了一声,赵天朗挥手命轿子抬过来,庆亲王爷沉着脸上了轿,心中犹自郁闷不已。
赵天朗骑着马,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去了越国公府。越国公府早就中门大开迎接大姑奶奶回娘家,昨日周嬷嬷来的时候可没说王爷也来,因此当越国公府的管家看到王爷八人大轿,不由得很吃了一惊,忙飞快地报到里头,让府里准备接王爷。
越国公老夫人听说庆亲王爷也来了,先是暗吃一惊,而后笑道:“好好!”
庆亲王爷在越国公府大门前下轿,早有越国公府的世子陈旭轩迎上前跪下行礼,庆亲王爷伸手扶起陈旭轩,笑着说道:“有日子没见,旭轩又长高了不少。”
陈旭轩今年十三岁,三年前被封为世子之后就一直在家里读书,是个很文静秀气的孩子,陈旭轩自来也没跟庆亲王爷说过几句话,更加不适应庆亲王爷如此和蔼可亲,心里很是感到别扭。他忙说:“回王爷,旭轩去给大姑姑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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