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不散眉弯_安宁【完结】(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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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镜应声去作安排。

  白世非与庄锋璿相偕往第一楼走回去。

  “庄大兄台此次到来是有什么事儿么?还是纯粹路过?抑或是——”白世非嘿声一笑,坏坏地冲庄锋璿眯了眯眼,抑或是犯相思了?

  庄锋璿失笑,“本来是路过,顺带着有些事儿。”

  白世非哈哈大笑,“不过士别三日,没想到大哥也会说笑了。”

  “我在杭州已渐渐做得有些起色,这回有事经过开封,所以顺道来和你说一声,再过些时候我就可以把迎眉接走了。”

  白世非的笑容窒了窒,扯扯嘴角,最后化成一抹苦笑,“我先恭喜大哥。”

  庄锋璿担忧道,“我现在就担心迎眉的父母,如果老人家那里说不过去,只怕迎眉未必肯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跟我走。”

  “大哥尽管放心,事qíng就jiāo给我来办吧,总不免要想个好法子让你和晏小姐安安稳稳地比翼齐飞。”白世非说着说着,想到自己和尚坠还前景未卜,不由得心生怅惘,轻轻叹了口气。

  庄锋璿关心问道,“怎么了?”

  白世非揉揉鬓边太阳xué,话声中宠溺夹杂着烦恼,“我搞不定那丫头。”

  庄锋璿先是一愕,然后朗笑出声。

  白世非尴尬万分,苦着脸道,“我好不容易才让小坠肯放下心事接受我再娶一门夫人,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张叔父会在这种时候也提出要招我为婿。本来么,要推掉他并非难事,许他将来一个宰相之职就成了,真正让我头疼的是绿漾,那刁蛮女非要淌这趟混水,让玮缙捎话给我,威胁说如果我不同意她就大肆张扬邵印过府一事。”

  这一招还真打到了他的七寸之上,让他苦无对策,苦不堪言。

  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了一个意料之外行事无章法可寻的张绿漾。

  “你和尚姑娘说了没?”

  “这种时候哪敢和她说。”除非他想找死,才刚哄得她回心转意,最惨的莫过于那日他还信誓旦旦地同她许诺此生绝不再娶,如今才一转身,就说要同时娶回二夫人和三夫人?白世非哀叹,“头疼不堪,我真是头疼不堪!”

  庄锋璿笑道,“难怪才刚我说要将迎眉带走时你变得一脸忧色。”

  “如果让小坠知道我还得娶张绿漾,再知道晏小姐打算离去的话,以她的xing子怎么还肯继续留在白府。”想想当年她火烧自家父亲房帷的英雄事迹,到时他就算使尽浑身解数,只怕也拦她不住。

  庄锋璿拍拍他肩,安慰道,“我和迎眉也不是说走就能走,这事本还需从长计议。哪怕说她现在就能抽身,都已经分开那么久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就安心吧,等你把事儿解决了我再把她接走也不迟。”

  白世非舒了口气,“有大哥这句话我还放心了些。”

  庄锋璿瞥他一眼,“难得白公子会在庄某人跟前装可怜,我还能不让你放心么?”

  白世非对他的揶揄不以为意,嘿嘿笑着朝他一揖,“小弟也知道耽搁大哥和晏小姐相聚罪该万死,只是qíng非得已,还请大哥见谅则个。”

  “看你这样子不象是没有解决之道么。”

  白世非的俊颜上极少见地浮现一丝淡霞之色。

  “为今之计,也只有一个法子可行了。”

  第六章 今夜凤求凰

  晏迎眉偕尚坠来到第一楼,见到庄锋璿在座,自然是惊喜莫名。

  一众仆人已被早早遣走,只余白镜在外间听传,席间四人在白世非的频频举敬下推杯就盏,闲话家常,欢声笑语不在话下。

  庄锋璿随口问及朝中诸事,一旁的晏迎眉听了,对其父晏书的事qíng亦颇为关注,不时详加细问,尚坠虽然极少开口,见白世非娓娓道来,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夜色渐深,到了定昏时分,白世非抿酒润喉时被呛到,连咳几下,尚坠看他呛得有些láng狈,忍不住嘟囔,“就你晓得多。”

  白世非伸手去捉她手指,调笑道,“心疼我了不是?”

  她一下子面红耳赤,抬手yù甩却怎也甩不开他,旁边晏迎眉已经掩嘴笑出声来。

  门外白镜忽然道,“公子,二管家派人来请你去书房一趟,有急事相议。”

  “知道了。”白世非漫应了声,起身时也不放手,把尚坠一同拽了起来,“你就陪我一道去罢,免得一会儿我的酒劲上来,说不定会晕倒在路上。”又对庄锋璿和晏迎眉笑道,“两位稍坐片刻,我们去去就来。”

  “谁要陪你一道去,你晕了才好。”尚坠被他qiáng扯得微恼,伸手去掰他手指。

  “你此话当真?”白世非笑谑,“那我非晕不可了。”说罢身子一软便往她身上倒去。

  尚坠惊呼,不得不以肩膀顶住他靠过来的身体,另一只手急急将他推向门外,低声埋怨,“你也不正经点儿。”

  白世非吃吃笑着与她掌心贴掌心,五指紧扣,接过白镜递来的玉笛和狐裘,飞快撅起嘘声唇形止住她的惊咦,不动声色地对白镜道,“今儿风大,你且把门带上,莫让夫人受了寒。”

  白镜依言而行。

  把狐裘披在尚坠身上,白世非俯首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这小傻瓜,也不想想你家小姐已多久没会qíng郎了。”说完存心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坠,“也得让那两人如我们般亲热一下不是?”

  尚坠被他逗弄得些微苏软,又羞涩不已,极力侧过头去想避开他让人暖暖痒痒的气息,“你要带我去哪?怎地还把我的笛子也取了来。”

  白世非轻笑,“我俩好久没园中相会了,且去溜一圈儿。”

  这些日子以来,不是她与他闹别扭,就是他被琐事缠身,已很长时间没再听过她chuī曲子,多少有丝想念,旧时那些月下湖边的夜晚。

  尚坠不再作声,在黑暗中轻缓地跟随他的步履,由他牵着穿花拂叶,走过曲径桥栏,他的掌心温热炽人,说不出的暖麻愉悦从手臂一直传递到心尖上,惹起一抹极其异样的qíng意。

  他回过首来,迎上她不自觉凝视他侧面的仰脸,眸如星闪微光,轻声道,“有没有种一生一世的感觉?”

  “没有。”她心慌,矢口否认。

  他微微一笑,“我有。”

  牵着她走进辽阔夜空下清寂的湖心水阁,以长袖拂开石上的微薄积雪,他为她解开狐裘,率先倚栏而坐,拍了拍腿,示意她坐上来。

  尚坠因羞怯而迟疑。

  白世非耐心解释,“石凳子冷冰冰的,我怕你受凉。”话声未落已捉住她的手腕一扯,她呀声倒在了他怀内。

  把狐裘披覆在她身上,他的双臂缠上她的腰肢,将她纤细的脊背全然贴入自己温热的胸膛内,然后在她耳边低低道,“冷么?”

  她还未能适应此等逾越常轨的亲热,既不敢挣扎,也不敢应声,只是飞快摇了摇头,被他禁锢在臂弯里的小身子如同置身于暖炉,确然一点也不觉得冷,反倒脸上滚烫得象要烧了起来,蚊声问道,“才刚在屋子里头,你说荆王的儿子被太后长期养在宫中,是怎么回事?”

  白世非一笑,“事qíng还得从先帝时说起,据说在先帝临终前一刻,大臣们叩榻问疾,先帝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对大臣们先伸出五指,然后再展三指,似乎想示意什么。”

  尚坠侧首想了想,“我朝建立之初曾有兄终弟及的先例,荆王是先帝的亲弟弟,且排行第八,素有八大王之称,莫非先帝的意思是想让荆王继位么?”

  “也曾有大臣如你般猜想,但如此重大的事qíng谁也不敢妄测圣意。”

  尚坠好奇问道,“以你的想法,觉得先帝会是何种意思?”

  “先帝中年得子,对皇上从小十分疼爱,断无把皇位外传的可能,他的意思无非两种,要么是想让荆王摄政辅佐年幼的皇上,要么就是提醒诸臣提防八王爷,怕他有野心。”

  尚坠轻轻呀了一声。

  “其时太后已当权,自然不希望赵元俨成为辅臣,听闻大臣们的议论后,她派人向他们解释,说先帝所示只是指三五日病qíng可退,并没有别的意思。”

  尚坠略有所悟,“这就难怪了。”

  “难怪什么?”

  “我以前在晏府时曾听晏大人和夫人小姐提及,说八王爷在先帝病逝后马上闭门谢客。”

  “嗯,他自然是知道了太后对群臣解释一事,加上先帝在遗诏中提到,皇上成年前太后有权处理军国大事,荆王恐怕是不想招她忌讳,所以对外谬称自己有阳狂病,不能上朝议事,近十年来一直深思沉晦,几乎闭门不出。”

  “那他的儿子又是怎么回事?”

  “皇上继位之后,太后就把他最疼爱的第三子赵祺接进了宫里,说是很喜欢那孩子,如今早已长大了,也还不肯放他出宫,曾有大臣们多次请求,她始终推说让他给皇上伴读。”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我估计起初约莫还是担心荆王有变。”所以将其子扣为人质,至于近几年,只怕暗地里已有必要时不惜以其他皇室子嗣取代赵祯的心思,白世非以唇瓣轻蹭轻吮她耳坠下方的嫩肤,“如今太后已策谋自己身披帝服进谒太庙,想来赵祺再养在宫中也只是一个闲人罢了,我打算让吕丞相再去向太后求个qíng,索xing放他回家。”

  尚坠身子微僵,往他怀里缩了缩,想避开他的吻。

  他昵昵低唤她的名儿,柔唇再度落在她雪白的颈子,由下而上一点点吻至她的耳根,轻轻含住她的耳坠。她的思绪被熨得混沌飘散,不自觉微微逸出咦唔,脸庞被一只手掌扳向里,尖尖的下巴被勾了起来,他的唇覆住她绯嫩的小嘴,温柔勾缠,记忆中的丝甜和眼下的滋味重叠,在心间来来回回地美妙拂dàng。

  慢慢地,藏在狐裘下搁在她腰际的手掌qíng难自禁,悄然往上抚去,掌心触及她的浑圆,她惊恐yù动,却被他柔qíng的哑吟逐渐瓦解了迷糊慌乱,“心肝儿……我发誓,往后不管发生什么,只你一个是我的人。”

  他的另一只手也抚摸上来,轻握两团盈满,摩挲揉捏,与她唇舌jiāo缠,动作充满了爱怜,如同指腹下的身子是他在世惟一的瑰宝,无比珍视呵护,而她在魂乱魄散的浑然昏热中只觉身如轻羽,舒服难耐的同时,身子里还生起一股令人莫名不安的陌生躁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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