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齿虎喜出望外,大吼一声,向渴望已久的猎物扑咬上去。
再也来不及躲避了,“阿奇!”童话发出凄厉的尖叫,绝望恐惧地闭上眼睛。
一声沈闷的怒吼震响了远古的丛林,接著丛林又归於寂静。
传入耳中的那声怒吼是如此的熟悉,那是阿奇的声音,阿奇赶来救她了!童话欣喜若狂地张开眼睛,却看见了令她终身难忘,无比惨烈的一幕。
阿奇──阿奇用他的身体挡住了剑齿虎的猛扑!
剑齿虎的头被阿奇用手臂硬生生从脖颈处斩断,仍保持著大张著嘴的姿态咬在阿奇的胸膛上,那长长的虎牙从他的胸膛cha入,又从後背透出森白的牙尖,银红色的血如小溪般蜿蜒流下,那是阿奇的血,她第一次看见阿奇的血。
“阿……奇……”童话艰难地坐起身,浑身哆嗦,身体如冰一般冷。
阿奇的身体动了动,右手抓住虎头,略一使劲,竟将虎牙硬生生地自胸口拔了出来。
洁白的虎牙带出一长串银红,染满了童话的双眼。她低叫一声,身子软软地滑到在地,陷入昏迷之中。
第十七章 苏醒·沦陷
夜又一次降临,冷肃的风呼呼地在丛林中穿梭,警告著万物:严冬即将来到。
凹谷的温泉地本是许多小动物避寒的最佳场所,却连续几天门可罗雀,只剩那嫋嫋水烟在夜色中倾诉著自己的寂寞。
距离温泉地不远处的丛林边上的小木屋里又传出一声凄厉愤怒的长啸,所有企图靠近温暖的动物立刻抱头鼠窜。以小木屋为中心,辐she方圆十里之地又再度陷入空旷的境地。那长啸是死亡的催命符,是收割生命的巨镰,没有谁敢去不怕死地挑衅。
又听到了熟悉的啸声,这到底是从哪儿传来的?为什麽听起来好遥远好遥远?谁──又在唤童了?一声又一声,嘶哑泣血,含满了痛楚和愤怒,听得她的心好痛。是谁?是谁?为什麽她已经努力睁眼了,前方还是一片黑暗。好冷,身体又要关进冷冻柜里了吗?好冷!阿奇呢?阿奇怎麽不来找她?不──不!阿奇被剑齿虎戳穿了,血!血流了好多!到处都是银红色……阿奇死了?!
“不!不要!阿奇!”chuáng上昏迷的人儿又开始一边哆嗦一边尖声哭喊。
守在chuáng边的阿奇赶紧把她搂入怀中,“童!童!”他轻轻摇著她,痛苦地唤著。
好恨!好恨!要是他坚持带著童一起去采摘果子,要是他能快点回来,童就不会遭到猛shòu的威胁,也不会误食毒果了。虽然及时给童服下了糙药,可童是这麽的弱,一部分毒素早已侵害了她的身体。
童已经昏迷了整整三个日出日落,身体一会儿火烫一会儿冰冷,昏迷中,她会哭喊他的名字,却始终不肯醒来。再这样下去,即便不会毒死,也会活活饿死的。
不,童不会死的,童这麽可爱,怎麽能离开他?绝不允许!
“童!童!”他不停地低低唤著,胸口绞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几滴透明的液体啪嗒、啪嗒,打在童惨白的小脸上。
童,快醒醒,我也有了和你一样的水珠子,原来胸口痛到极点时才会掉出这种水珠子。童,你快醒来看看。他无法用童的语言说出,只能在心底喊著,不停地喊著,一串又一串水珠子自金碧色的眸中滚滚而落,映著跳跃的火光,晶莹剔透得不可方物。
“……好……美……”童话一挣脱黑暗的束缚,就看见一串串闪烁著晶莹光芒的水珠子不停地滴落,禁不住发出由衷的赞叹。
“童!童!”再次的呼唤含满了若狂的欣喜,阿奇几乎不敢置信地看著怀中的人,童醒了!睁开的眼睛一如往常的黑黝,只是少了几分明亮,多了些虚弱迷蒙。
“阿奇,是你……你……一直在唤我吗?”童话绽开一个微笑,虚弱而苍白。
“童!童!”阿奇搂紧她,只是一个劲儿地使劲唤著。
童话又笑了,她缓缓抬起无力的手轻轻按住他的嘴,“别喊了,我在你怀中呢。”手又滑到他的胸口上,抬眼担心地看著他。
阿奇用力摇了摇头,还用手使劲拍了拍胸口,示意他完全没事。
“傻奇!”童话低斥道,眼泪不由自主地溢了出来,“你为什麽要救我,你知不知道那样会要你的命的!”她半环住他的身,阿奇舍身挡虎的一幕,她想她是一辈子也忘不掉的了。
“杀!晚!”阿奇只吐出了两个字。当时赶到时,qíng形实在紧迫,他不敢让童有一丝一毫的危险存在。
“真是傻奇!”童话轻轻捶了他一下。二十一世纪的科学家研究出,爱qíng是一种类似激素的物质,有效期至多三年。所以她相信世上有爱qíng,却不相信海枯石烂;她相信只羡鸳鸯不羡仙,更相信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在经历了这麽多以後,她对所谓的爱qíng研究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阿奇所做的一切打破了她所有的壁垒。
她虽说也依赖阿奇,但潜意识里总视他为原始的野蛮低等人,从未想过阿奇会为了她甘愿付出生命,更没想到的是当她看见胸口上cha著虎牙的阿奇时,会有一种肝胆俱裂的痛。原来在她内心的最深处,早就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阿奇,只是身为现代智慧人的虚荣掩盖了所有。蠢笨的人不是阿奇而是她,是她这个自以为聪明的现代人。
所有的迷雾全部消散,整个人恍如新生一般,童话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抬头看向阿奇。
火光中,阿奇狰狞的脸不再可怕了,qíng到真处便和表象无关,这个道理她终於明白了。捧起阿奇的脸,主动亲了亲那森白的獠牙,红著脸,悄声道:“阿奇,我饿,喂。”
阿奇有些怔然地看著她,内心因她的举动跳起莫名的喜悦,“童。”他轻唤。
“gān嘛?都说了我饿,快去拿吃的!”童话有些不好意思了,佯怒地推了他一把。
阿奇慌了神,连忙小心地将童放在chuáng上坐好,起身走到火盆边取下架子上的石碗。
当他把碗端到童话跟前时,童话眼眶一热,差点哭了。记得有一次,她对阿奇比划过,说生病的人最好吃稀饭,他们这儿没有,就可以把果ròu磨细,加上ròu末熬煮成粥也行。现在碗中的正是水果ròu末粥,中间还有些绿绿的细叶丝,飘著淡淡的糙药香。
装满粥的小石勺递到了嘴边,童话哽咽著吞了下去,香香的、暖暖的、糯糯的,像阿奇的爱。
随著一大碗粥的下肚,她觉得jīng神好了许多,身上也有劲儿了,不知是不是那些绿叶丝的作用,真有点像大力水手的神奇菠菜。这时,一股汗臭味钻入鼻子,仔细嗅了嗅,这味儿来自她和阿奇。对了,昏迷中她感到身体反复冷热jiāo替著,但难受时总会被拥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心因甜蜜的回忆而越发柔软。
“阿奇,洗澡。”她缠住阿奇的脖子,声音前所未有的娇软。
阿奇听得心苏苏的,他点点头,用shòu皮把她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推开门,几个纵跃间,便来到了一个温泉边。
他拉开shòu皮抱著她迅速浸入水中。
突然间的没顶,引发了童话一连串的尖叫,她手忙脚乱地攀住阿奇的肩,才总算冒出了脑袋。
“阿奇,你坏,又把人家泡在这种深泉里。”她不依地在他肩上捶了一拳。死阿奇,又选这种能没过她头顶的温泉,显不出他个子高吗?明明会淹死她的水位却只齐到阿奇的胸腹处,真是不公平,她好歹也有168厘米啊。
阿奇桀桀地笑著,他喜欢这种泡法,童踩不到底就会一直攀附著他,这种依靠和肌体的亲密摩擦让他浑身舒畅不已。
童话的手再度在他的胸膛上细细抚摸,半带欣羡半带惊叹道:“阿奇,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怀疑你到底受过重伤没有?怎麽可能好得这麽快?没留下一点痕迹?那可是致命伤啊!”
阿奇费力道:“童!……弱!”
童话没好气地拍拍他的胸口,“我知道我弱你qiáng,但你这种qiáng悍也qiáng得太邪乎、太没人xing了吧?要是能把这qiáng悍分点给我多好。”
阿奇咧嘴一笑,拍了拍她的头。
她不甘示弱地抓住他头上的青黑色尖角使劲摇了摇,纹丝不动,又想起阿奇的血是银红色的,“阿奇,你到底是啥物种进化的呀?”她忍不住直接问了阿奇。
阿奇回答她的是一阵桀桀的笑声。
童话听得直叹气,再看看阿奇茫然傻笑的神qíng,一点也不指望靠他来回答这个高难度问题了。唉,身为人家的女朋友,却连这最基本的人种问题都没弄清楚,不能不说是一大悲哀与遗憾啊。
第十八章 秋游·chūnqíng(上,辣)
写在开头的话:偶想说在文文开头设定的女主就是一个有好色癖的变态, 嘻嘻…… 因此,嘿嘿……
这一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风轻柔得几乎停止了流动,金灿灿的太阳高悬在蔚蓝的天空中,火力四she。
经过数十天的调养,童话的身体不但完全康复了,而且似乎还因祸得福,变得更为健康结实,chuī点小风也不会动辄就打摆子了。
於是,她决定在这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里,带足食物和阿奇一起去秋游。
阿奇带她来到一个遍地开满类似野雏jú的山谷,据说此地是这次中毒事件中给她采摘红果子时发现的。
金色温暖的阳光洒满整个谷地,野雏jú开得格外灿烂,悠然倾吐著独特的清药香。如果不是这里没有温泉洗浴,童话都想搬家了。
秋的肃杀在这里完全看不见一点踪影,野jú间不时奔跑跳跃著一些可爱的小型动物,煞是逗人。但──在他们方圆两百米内没有一个活物敢靠近,究其原因,正出在面前这个大口啃ròu的人身上。
阿奇不需要多余的恐吓,身上自然而然地就向外散发著危险的气息,对所有的活物而言,他就是最可怕的猛shòu。
和阿奇相处了四个多月,在她的谆谆调教下,阿奇收敛了许多。除了必要的吃饭,他不再滥杀无辜生灵,最重要一点是在她的阻拦下,他没有再次向猿人袭击了,这让她一直担著的心终於放了下来。
阿奇吃完ròu,冲著她咧嘴一笑,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溪。
“太冷,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童话摇了摇头,即使头上顶著的太阳异常灿烂,这秋天的溪水也是寒冷彻骨的,她的身体绝对经受不起。不过话又说回来,阿奇被火温烤了这麽久,为什麽御寒能力丝毫没有降低?她眯起眼,向小溪处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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