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钰鹤声音放低了一些,站在院外的晏锦和晏谷兰,听不见他到底说了什么!
最后,反而是晏三爷低沉的嗓音传了出来,“好了,爹今儿不批阅公文了,陪你们对弈就是!”
晏三爷说的很温柔,像是很有耐心在哄两个孩子。
在院外的晏谷兰在听到这些对话后,本来溢满出来的笑容,此时也彻底的僵硬住了。
晏锦像是没有看见晏谷兰可怜的样子一般,在一边继续道,“三叔当真是疼四弟弟和四妹妹!”
晏谷兰垂下眼帘,将手握成了一团。
晏锦笑了笑,继续抬脚朝着院内走去。
晏锦虽然很少来宜chūn院内,但是院子里的下人们,却早已认出了晏锦。有一个机灵的小丫鬟,已经急匆匆的跑到晏三爷身边,低声道,“三爷,大小姐和六小姐来了!”
晏三爷握住棋子的手,微微一顿,神色不改地看了一眼小丫鬟。
反而是方才犹豫不决想要落子的晏惠卿,在听到小丫鬟的话后,惊的将棋子落错了地方。
可此时,晏惠卿显然没有心思继续看棋盘,而是抬起头来瞧了瞧身后。
只见,晏锦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而晏锦的身后,跟着的人,便是晏谷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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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才不受气
晏惠卿微微敛目,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很快便转瞬即逝。
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笑的纯善,“长姐,六妹妹,你们来了?”
晏谷兰的神色,有些激动。
她的目光从晏惠卿身上一扫而过,最后慢慢地落在了晏惠卿的身后。
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袍,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棋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瞧着,当真是玉树临风,气质非凡。
晏谷兰瞧着,感觉心跳的厉害。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舍的将目光挪开,最后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晏锦。
只见晏锦神色依旧是淡淡地,似乎还有些迷茫,懒散极了。
宛如一只吃饱喝足的猫。
晏锦慢慢地走到晏三爷身边,莞尔道,“三叔,今儿我们打扰您了!”
“你这个丫头,怎么如此见外?”晏三爷嗓音低沉,然后露出一抹慈祥的笑,“你们一路走累了吧?可千万别抱怨这点小事,快来坐下!”
若是放在从前,晏锦当真是听不出这话中的含义。
从前的她喜欢热闹,哪里热闹,那里便有她的影子!许多时候,也有人暗暗地讽刺她,不过那会她笨的厉害,太深层的意思,根本提听不出来。
可如今,她却听明白了。
晏三爷这是,在嘲讽她。
从东院到晏三爷的宜chūn院,最少要走小半个时辰。晏锦昔日是个懒散的人,若让她走小半个时辰,肯定会嘀咕还会发脾气。
晏三爷这话的意思,依旧是将她当做从前那个嚣张、骄纵的小姑娘。甚至。还将‘因为小事乱发脾气’的帽子,扣在了她的头上。
如今没有外人,晏锦倒也不放在心上,她只是依旧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坐下后,看了一眼眼前的棋盘,轻声道。“三叔的棋艺。又jīng进了不少!我瞧着,三叔都比我父亲还要厉害了!”
晏三爷微微抽了抽唇角,笑容少了一些。“是吗?”
“自然是的!”晏锦对晏三爷眨了眨眼,轻轻打扇,“我爹爹最近总是输给我,唔……”
晏锦看了一眼棋盘。然后从棋盒里取出一枚黑子,想了想才落入棋盘。又道,“若是我爹爹下,应该会落在这个位子!三叔,你瞧……”
晏锦的话。像是在夸晏三爷棋艺不凡,连动作也带着讨好。
可实际上,却是在嘲讽回去。
在晏家甚至京城中。晏季常说自己的棋艺第二,便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第一。连晏三爷在晏季常的手里。也往往支撑不住太久!
晏季常不仅棋艺好,而且在才学方面,更是不输给晏家任何一个人。
晏三爷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棋盘上,晏锦的落子。
晏锦将自己的好好的棋局弄成了死局……这么拙劣的落子,怎么可能会出自他大哥晏季常的手?
除非,晏季常故意让步。
晏三爷依旧是神色不改,笑着道,“你这个丫头,尽会说好听的话……”
晏锦笑的无辜,似乎当真是在夸赞晏三爷一般。
只是这个夸赞,却让人听着不是滋味。
“三叔!”晏谷兰站着看了晏三爷一眼,指尖微颤,她屈膝俯身行礼,“打扰了!”
晏三爷微微颔首,指着晏锦身边的凳子道,“兰姐儿,别站着了,坐下一起说会话吧!”
晏谷兰听了,乖巧的点了点头。她坐在离晏锦不远处的凳子上,身子笔直,神色里带了几份羞怯。
在一边的晏惠卿,将手藏在袖口之中,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
而本来还有笑容的晏钰鹤,此时脸上也挂着淡淡的薄怒。
“长姐,你今儿是来找我的吗?”晏惠卿将拳头松开后,浅浅一笑,“我这些日子一直记挂着你,本想等你歇息好了,再去找你说说话的!”
晏锦也笑了笑,“不是呢,今儿我是来找三叔的!”
晏锦的话,让晏惠卿微微一怔。
很快,晏惠卿的目光便从晏锦身后的晏谷兰身上扫过。
晏锦轻轻地打扇,手里握着玉石制成扇柄,玉质如溪水般透凉,让晏锦不禁满足的眯了眯眼。她看着晏三爷道,“三叔,我今儿过来问你借几本书!”
晏三爷听了,微微挑眉,“哦?你要借什么书!”
晏锦用团扇遮住了下颚,然后继续眨了眨眼,“三叔可不能告诉父亲!”
她说的认真,表qíng无辜,像是真的很信任晏三爷一样。
若是旁的人,或许就当真信了晏锦的话。
可晏三爷却是微微敛目,神色不改地问,“自然!”
“我想借……”晏锦看了看周围,才压低了声音在晏三爷身边,轻轻地说了几本书名出来。
这些书,无非都是关于培育花木的,而且是极其普通的书。
晏季常的书房中,也有这些书。
晏三爷没有揭穿晏锦,而是从凳子上起身,朝着屋内走去。
在一边的晏谷兰,目光随着晏三爷的离开,而慢慢的放在不远处的书房之中。
晏三爷的书房是一座三层小阁楼。
晏三爷喜静,更不喜外人进入他的书房!只有晏三爷亲近的人和贴身的小厮,才能踏入他的书房。尤其是第三层,据说除了舒氏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第三层阁楼里的书,都是晏三爷亲自在打理。
晏三爷虽然和善,可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他不允许的事qíng,没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
而且,若是谁做了晏三爷不高兴的事qíng,晏三爷还未生气,晏老太太便会先找他们的麻烦……
所以这几年,尽管晏家有许多人下人都瞧不起舒氏。但是对晏三爷却是毕恭毕敬的!
晏谷兰想着,便抿了抿下唇。
她从未进过晏三爷的书房……连第一层都没进过。
而晏惠卿,早已进了第二层。
若是……若是她是晏惠卿,那么会不会过的比现在好多了?
晏谷兰眼睛涩涩的,这种感受她不敢说出来!当真憋屈的厉害……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过了一会,晏三爷才缓缓地从屋内走了出来,他将晏锦方才说的那几本书放在晏锦的身前。温和地说。“找到了!”
晏锦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从晏三爷的手里接过书,笑着道。“多谢三叔!”
晏三爷只是笑着摇头,然后无奈地问,“你怎么突然喜欢这些书?”
“唔,就是想学学!”晏锦将书递给身后的香复。才缓缓地说,“前段日子四叔在院子里种了不少花糙。我瞧着挺好看的!所以想试试……而且恰好这段日子罗先生在西院,还可以同他讨教一些!”
晏锦从前的xing子,便是如此。
她不止xing子骄纵,更是想到什么便做什么。
所以。她如今突然想学培育花木,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qíng。
晏三爷想了想,才道。“罗先生?他还未回去吗?”
“三叔您不知道吗?罗先生暂时不会回去!”晏锦斟酌一会,悠悠地说。“罗先生说,等入了秋,同安之一起帮我给绿玉牡丹分株。三叔您也知道,这绿玉牡丹娇贵的很,我可不敢轻易分株……”
晏三爷听了之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晏锦。
他的神色里,没有半分狰狞,却依旧让人觉得可怕。
晏锦瞧着晏三爷这个样子,却是莞尔一笑。
在一边的晏谷兰一直看着晏三爷和晏锦,可她想了半响,却依旧是一句话也cha不上。眼看,晏锦就要起身同晏三爷辞行了,而她必须跟晏锦离开这里。
晏谷兰一急,便对晏锦说,“长姐,我听爹爹说你近来棋艺进步了!你要同三叔对弈一局吗?”
“不了!”晏锦未曾多想,便直接婉拒了晏谷兰的提议!
她自己的棋艺如何,她比谁都清楚。
晏谷兰方才不想来这里,她偏偏要想法子将晏谷兰带来!可如今晏谷兰想留在这里了,她却偏要离开!
晏谷兰今儿是特意来给她找麻烦的,她自然要全部的还回去。
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自然要离开。
至于其他人……
晏锦想起前世的那些日子,她觉得她做的,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晏锦退后一步,笑了笑,“三叔,过些日子我再将书还给您!”
“嗯!”晏三爷倒是不介意,晏锦手里的这几本书,是从前他想送给二哥的几本书。但是过于普通,所以一直没送出手。
如今,就算送给晏锦,也是无碍的。
晏锦听了,却是淡淡一笑,“那么,若没别的事qíng,三叔!我先告辞了!”
晏三爷没有挽留晏锦,而是微微颔首说,“好!”
晏锦起身离开,晏谷兰不得不站了起来。
她脚像是在这里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挪不动。
不想走,想在这里……
这里的每一点气息,她都很喜欢!
可是……
晏谷兰想起母亲的话,只能咬紧下唇,跟晏三爷辞行后,跟在了晏锦的身后。
结果两个人刚走出宜chūn院,晏锦便朝着尚武院走去。
晏家四爷的地盘,晏谷兰自然是不想去的。
晏锦倒也不qiáng迫她,而是自己领着下人们,离开了宜chūn院。
晏谷兰站在院外,看着宜chūn院的大门,神不守舍。
她心里难受极了,像是被人挖空了一样。
这个时候,一个少年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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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激化矛盾
这个声音略显稚嫩。
晏谷兰不用回头便知,站在身后的这个人是谁!
可此时,她却不想跟少年说太多的话。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就将心里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全部地说了出来。
晏谷兰笑了笑,压低嗓音不客气地说,“怎么,你似乎很讨厌我?”
她问的直接,丝毫没有掩饰。
这个晏家讨厌她的人不少,其实多一个少一个又如何?
从前有晏绮宁和晏锦,如今她也不太介意,又多一个……
少年微微一怔,淡眉微蹙,“你既知道我讨厌你,那么你又何必总是出现在我四姐面前?”
“哈?”晏谷兰转过身子看着身后的少年,只见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肤色几乎照成了透明。而他的唇色淡淡地,脸上更是没有什么血色。
他长的十分像她心里一直敬佩的那个人!
可是晏谷兰也明白,少年并不是那个人。
少年看着有些羸弱,但是晏谷兰却没有对他太客气,“我为何?晏钰鹤你居然问我为何?”
晏谷兰笑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这些人,欺人太甚。
晏钰鹤看着晏谷兰笑着的样子,神qíng淡漠,“就算我知道是为何,又能怎么样?现在这些能改变吗?不能……若你还想让姨娘好好的活着,若你不想连累父亲,那么你以后便要少来宜chūn院了!”
晏钰鹤站在晏谷兰身前,明显比晏谷兰矮一些,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却丝毫不像个孩子。
晏谷兰将身子往后倾了一些。然后讽刺的笑了笑,“你说的可真理直气壮,你其实是为了你母亲吧?舒……”
晏谷兰话还未说完,便被晏钰鹤抓住了手腕。
晏钰鹤拖着晏谷兰朝着不远处的假山走去。
晏谷兰微微一怔,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跟上了晏钰鹤的脚步。
两个人站在院门外太过于显眼,若是被有心的人听见。那么便有些得不偿失。
隔墙有耳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晏谷兰微微抿唇,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十分的清醒。晏钰鹤看着像是羸弱温和。但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又有那个孩子,有晏钰鹤这般大的力气呢?
两个人走到假山下,又吩咐了丫鬟在外守着后,晏钰鹤才放开了晏谷兰的手。
他似乎。恨不得杀了晏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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