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山总是能将话,说的如此直接又伤人。
宅子里的事qíng如果被外面的人知晓,的确是当家人没用,连府里下人们的嘴都管不好。尽管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可很少会有人将这个事实说破,毕竟太损别人颜面了。
可是沈砚山倒好,他好像从不顾及这些,说的直接且又不给人面子。
这些话落在朱妈妈的耳里很刺耳,可落在虞非和虞方的耳里,却显得十分悦耳动听。
尤其是虞非,他对晏老太爷和晏老太太从没有半分好感,若不是顾及姐姐和姐夫还在晏家,他又何必委屈自己去和晏老太爷一起说话吃茶。而且,晏老太爷每次见他都没有什么好事qíng,无非就是找一些借口,想要从他们的手里拿银子。这几年,晏老太爷的胃口也越来越大,有的时候,虞家一年的收入,大半都要送到晏家来。
虞非虽然不介意这些金银被用出去,可丢出去的金银却换不回任何一丝回报,着实让人有些生气。
今天沈砚山的话,倒是把虞非心里的话说了出去,他觉得顿时神清气慡。
而且,去见晏老太爷那个老东西,他一个人去便好,带虞方去做什么?
难不成那个老东西给他气受的时候,还要给他唯一的儿子受气么?
做梦。
朱妈妈只是晏老太太身边的贴身婆子,晏老太太都不敢得罪沈家的人,又何况是她?
她见沈砚山不好应付,只好匆匆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小虞氏道,“若太太没别的吩咐,那么老奴先告退了!老太太今儿要礼佛,这边便让三姑娘、五姑娘还有六姑娘帮衬着您,这样您也不会太累!”
晏家的小姐会出现在这里,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虞氏看了一眼一直垂着眼眸的晏锦,微微颔首道,“嗯,知道了,这边有我呢,朱妈妈你让老太太放心!”
晏谷兰见朱妈妈要走,目光终于从虞方身上挪到沈砚山身上,她笑着对晏锦说,“长姐,今儿你也陪陪我好不好?”
晏锦不动声色地将晏谷兰推开一些,她不太喜欢晏谷兰身上的这股香味。
总觉得这股香味会和前世那些不好的记忆掺合在一起……让她有些头疼。
尤其是在知道,晏谷兰的身世后。
晏锦对晏谷兰,再也没丝毫的好感。
“长姐,你怎么不说话?”晏谷兰见手里空dàngdàng地,微微蹙眉后,又黏了上去。“昨儿是我和姨娘的不是,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姨娘说,多谢长姐你的好意呢,而且,姨娘还将这件事qíng告诉祖母了,祖母还夸长姐你大度!”
晏谷兰说完之后,又低下头。“长姐。你看我都亲自来和你道歉了,你就别生气了,可好?”
晏谷兰轻轻地抽泣了一下。眼角似泛有泪光。
晏锦倒是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早就习惯了晏谷兰的小动作。
她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这下,晏谷兰委屈的要哭。却全部都是她的错了。
晏锦不在乎,可不代表虞非和虞方不在乎……
晏谷兰颠倒黑白的事qíng。看的他们有些生气。
此时,一直捧着茶盏的沈砚山又开口了,他说,“吵!”
本来安静的屋子。因为沈砚山的一句话,尴尬的气氛再次被打破。
晏谷兰抬起头来,双眼通红的看着沈砚山。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砚山会说这么一句话。
尽管沈砚山不是温润如君子一般的人。也不该如此不给人颜面!其次,这是晏家内宅的事qíng,沈砚山又用什么样的身份在cha手这件事qíng?
晏谷兰眼里闪过几分惊讶的神色,目光却依旧可怜的看着沈砚山,“世子,我……”
“很吵!”沈砚山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依旧很冷淡。
晏谷兰本来堆积在心里想要说出来的话,也戛然而止。
沈砚山显然没有兴趣知道她那些可怜的故事,她也没有办法将自己凄惨的处境讲给沈砚山听。晏谷兰的脸色带了几分惨白,嘴角微微翕动,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话了。
本来像木桩一般站在小虞氏身边的三小姐和五小姐,在听到沈砚山极其冰冷的话语后,更是不敢说话了。
连晏谷兰都被这样说,她们又能好到哪里去?
沈砚山再好,但是他的脾气,却也太坏了。
坏到,她们根本不能和他正经地对上一句话。
朱妈妈本来要离开的,结果却因为晏谷兰的事qíng,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看着晏谷兰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愤怒。
晏谷兰不会处事,也是晏谷兰的事qíng。
现在,若是她带着三位小姐离开,那么被责怪的肯定会是她。
朱妈妈只要一想起晏老太太生气的眼神,心里便有些害怕。
晏老太太虽然信佛,可xing子却不是什么和善的人。
朱妈妈此时进退都不是,而小虞氏终于开了口,“这里有我就好,兰姐儿身子不适,大夫说要多养养,让她们先回去吧!”
小虞氏虽然没有说三小姐和五小姐的名字,但是她那句‘她们’也将两人带了进去。
朱妈妈只好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道,“那么就辛苦太太了。”
说完朱妈妈便福身行礼,转身准备离去。
晏谷兰纵使有一百个不qíng愿,但是也不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沈砚山那个人太不懂人qíng世故了……
晏谷兰跟在朱妈妈的身后走了几步,然后突然顿住脚步,转身看着晏锦说,“长姐,你记得要来蕙兰斋坐坐,一定要来!”
她这句话表面上虽然是在对晏锦说,实际上却是说给坐在不远处的沈砚山听的。
结果,沈砚山根本没有听见,而是和一边的虞方在低声商议着什么。
本来紧张的虞方,一张俊美的容颜上,也露出了浅浅的笑,他微微颔首,对沈砚山说,“也好!”
晏谷兰气的直哆嗦,然后跺了跺脚,跟在朱妈妈的身后走了出去。
等晏谷兰离开了之后,虞方才看着小虞氏道,“姑母今儿打扰你了!”
“说这些做什么,太见外了!”小虞氏缓缓地松一口气,她不喜欢晏谷兰,却又碍于沈砚山在场的关系,不好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等晏谷兰离去之后,她心qíng才稍微缓和一些,“今儿你也累坏了,我让轻寒带你去歇下吧!”
虞方笑着点了点头,一双月牙眸十分好看,“嗯,不过姑母,我听你说起我和父亲住的院子,离素素住的地方不远!我可以同素素一起走吗?”
“这……”小虞氏抬起眼看了一眼晏锦,有些犹豫不决。
有丫鬟和婆子跟着,虽然不用避嫌,但是她却要顾及晏锦的想法。
毕竟,这会她虽然派人去了宫中让人给晏季常送信,但是晏季常也没有那么快回来。她是一介妇人,也不知要如何接待沈砚山,而且她的身子还未彻底的痊愈,也不益在屋外呆的太久……
小虞氏想到这里,便听见晏锦淡淡地应了一声,“嗯,好!”
小虞氏意外的看了晏锦一眼,然后吩咐了下去。
她本想安排沈砚山去东院的书房里小坐一会,结果沈砚山说想陪虞方一起走走,小虞氏见沈砚山和虞方聊的津津有味,也不好冒昧打扰。
不过,这样也好。
她倒是不用安排沈砚山的去处了。
等小虞氏和虞非都离开后,晏锦才领着虞方和沈砚山朝着玉堂馆走去。
虞方幼年的时候曾来过晏家,记忆中晏家和他现在看到的,完全像是两个不同的宅子。虞方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周围,一张小脸上挂着几分好奇,过了一会,他才对沈砚山说,“晏府很大!”
“嗯!”沈砚山点了点头,又道,“若不仔细瞧瞧,估计还得迷路!”
虞方听了之后,立即又提高神智,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在前面走着的晏锦,心里却在暗暗地腹议。
沈砚山怎么会迷路?
沈砚山前几日还来了她的闺房,甚至没有让晏家任何一个下人发现他的行踪。
只有表哥这样的老实人,才会相信沈砚山的话。
而且,今儿表哥会遇见沈砚山,也不是什么巧合,更不是从前沈砚山和表哥就有来往了。
今天一早,表哥和小舅舅起身的很早,结果不知怎么了,表哥在路上突然病发了,急的小舅舅团团转。
当小舅舅要打道回府的时候,驾着马车的车夫,因为心急想要赶回去,却差点撞了沈砚山的马车。
意外的是,沈砚山挑起车帘来询问虞方的qíng况,最后还拿了药丸,暂时压制住了虞方的病qíng。
后来在得知虞非要到晏家后,沈砚山表示也要一起同行。
他要来接重大夫……
于是,沈砚山便跟着虞非一起到了晏家,然后还同小虞氏、晏锦一起用了早膳。
晏锦在听了这件事qíng后,唯一觉得奇怪的,便是表哥突然发病……
太奇怪了。
晏锦一边想着,一边领路。最后,她走到玉堂馆外的时候,顿下脚步,对虞方轻声道,“表哥,我住在这里!”
“嗯!”虞方点了点头,认真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像是害怕自己会忘记这里的景色一般。
此时,一直未曾说话的沈砚山,又突然开口了。
他说,“虞少爷,不如我们进去吃杯茶吧?”(未完待续)
ps:家里电脑今天崩溃了,qaq,笔记本在公司也没带。
用了5年的电脑坏了,心酸酸的!
293:你不会
沈砚山说的泰然,似乎只是那么随意一问,并无其他的意思。
虞方闻言倒是微微一怔,然后用眼角的余光,弱弱地窥了晏锦一眼。
尽管,晏锦对他的态度比从前好了许多,但是……
他们毕竟多年没有见面了,兄妹之间的感qíng,还未好到可以私下坐在一起吃茶、谈话。
晏锦拢了拢袖口,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也好,表哥你进来坐坐吧,吃杯茶再走。若是世子你不介意……”
“不介意!”沈砚山知道晏锦接下来会说什么,所以他根本没有给晏锦婉拒的机会,便对身边的虞方说,“我记得你棋艺不错,我倒想和你对弈一局!”
虞方一双纤细的凤眼微微上挑,衬的容颜十分艳丽,“好!”
晏锦暗自看了看一眼天色,然后才领路将沈砚山和虞方领进了玉堂馆。
从她第一次见到沈砚山开始,他们两个人之间,便从未有什么避嫌的举动。
久而久之,她似乎也习惯了。
这个人对她而言,是不同的。
晏锦不知沈砚山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每一次,这个人总是能找到理由,让她不能婉拒。
她xing子本就淡漠,因为前世的事qíng,对陌生人多少有些防范之心!然而,如今能让她彻底敞开心扉说真心话的人,唯有沈砚山一人而已。
此时,玉堂馆里的玉兰树早已过了花季,瞧着倒有几分颓废!
玉堂馆并不大,但是假山和院内小溪都布置的十分jīng致,尤其是香复来了之后。相信风水的香复,费了不少力气将玉堂馆内又修葺了一番。晏锦倒是不相信这些,可当香复嘀咕多了,她也便随了香复的意。
结果,香复出手整理出来的院子,倒是有些出乎晏锦的意料。
连她的父亲来院子里瞧见景色的时候,都暗自的抽了一口气。
玉堂馆的风水布局。堪比晏季常见过的皇室。
此时。虞方也渐渐地顿下脚步,最后妩媚的眉眼里,全是震惊。“素素,你还研究风水这些东西?”
“唔……偶尔看看!”晏锦倒是没有隐瞒,香复随身带的那些书籍,她闲来无事的时候倒是瞧过一些。奈何。学习风水和历算、卜筮都需要天赋,然而。她在这些方面上,却没有什么天赋,所以只是粗略的知道一些,“院子里的东西。不是我布置的!”
虞方眼光幽幽地,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原来。你竟认识这样的高人!”
晏锦瞧着虞方的样子,本来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虞方,似乎很敬佩布置这座院落的人。
晏锦顾及到香复的身份,便只是微微颔首,没有再继续接虞方的话。
香复是郭家后人的事qíng,不止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而且,据说那位洛大人已经进京了,最近父亲和这位大人之间,多少还有些矛盾。若这位洛大人知道香复还活着,甚至还在晏家的话,接下来父亲怕是会更麻烦。
晏锦微微垂眸,继续往前走。
香复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会将亲手布置院子里和屋内的东西,在香复的眼中,有些东西不能放在屋内,而又有一些东西,是应该放在什么方位的!
久了,晏锦倒也习惯了。
神佛之论,她从前不信,现在也是一样。
“这盆君子兰!”沈砚山瞧了一会,指着眼前的摆放的君子兰道,“入冬之后应该放在东北角!”
本来在一边沉默不语的香复,在听了沈砚山的话后,立即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的景色。
香复瞧了一会,便当真是听了沈砚山的吩咐,抱起花盆,最后将君子兰放在了东北角,然后眼里带了几分淡淡地敬佩。
晏锦面露几分诧异之色……
沈砚山怎么会知道这些,这个人懂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她还清楚的记得沈砚山屋子里的那些难懂的兵书……
晏锦暗暗咂舌!
晏锦在心里想了一会,便了他们去一边的耳房稍微休息片刻,等小丫鬟们将茶盏和棋盘拿来之后,晏锦才慢慢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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